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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伦之乐

作品名称:悟缘之缘      作者:无大雨      发布时间:2016-06-16 01:17:13      字数:3766

  “亏了你妹子给娘寻到一个有经验的老中医,把了脉息又开了方子。红姑就照着那方子帮娘抓了好几副药。那几副药喝下去,疼痛倒不是很疼了,就是现在有点麻麻的了。每天一得闲你妹子还要给我按摩。今天就是我自己走到院里的,给这姐弟俩开的们呢。这一阵子倒是真辛苦你妹子了,你也不在家。”
  “娘知道妹子辛苦,还把不相干的人又领进家!”顺势指着那熟睡的姐弟。
  “人活一世不容易啊!谁没个磕磕坎坎的,能帮就帮一把吧!我也知道自己是个累赘,身体又瘫了,什么都帮不上,还……”老太太撩起衣角抹着流淌下的眼泪,哽咽着。
  “娘,你看看,我并没说什么,你老就又这样,你让儿子可怎么好啊!不说回家看望娘,不能尽孝在身边,一回家还惹娘生气!”说着也上炕了,挨着自己的老母亲坐着,拉着母亲的手继续说道:“娘,我知道爹走的时候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你又好强,担心我们儿女委屈了你,你又记挂我那兄弟。”眼睛却瞟向那陌生的姐弟俩。“也好,我们就暂且收养这对姐弟吧!谁让他们投了你老的缘分了嘛!我也没不同意啊,你就先哭了。”
  老太太不停揩拭着眼角不停流淌下的浑浊老泪,说:“我看这丫头也灵巧,也不是那笨拙的孩子,自己也能挣下一口饭的。我们都嘴里省一口也就省出了一双碗筷!”
  “只要娘高兴,我和哥就依着娘,这两个孩子还是先叫醒吧。吃饱了再踏踏实实的睡!”正把饭锅端到屋里炕桌上的郭红姑说。
  已经点亮煤油灯的金锁看着还沉沉睡去的陌生人笑了笑说:“娘,你看这两个人睡的倒死,我们说了半天话竟也没有醒。”
  老太太也若有所思的说:“这两孩子还不知遭怎么样的罪,能活到今天,也真算是命大了!也是菩萨保佑,也是他们爹娘在天之灵护佑自己的孩子。哎,那逃荒……可不是谁都能挺过来的。娘的娘就是逃荒来到这个地方嫁给你们姥爷的。我娘时常和我说,那娘也苦命。”
  说着话的老太太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口里喃喃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随后又睁开眼睛的老太太,悄悄挪到姐弟旁边,摩挲着姐弟的脸轻语喊着:“梅子啊石头啊醒醒了,吃饭了,吃饱了再睡吧。梅子啊小石头啊快快醒醒吧,一会儿可没有饭了喽,可又要饿肚子了啊!”老太太怎么的喊,欧阳清梅只是不醒。
  “哥,你先吃吧,这两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呢!别耽误了你回去,回去晚了那东家又要唠叨不说还要克扣工钱的。你快和娘吃吧。我给你拿酒去。”红姑一面说话一面已经走到了外屋。再返回来已经一手小酒壶一手拿着酒盅了,都是一色的瓷白。
  金锁依言早已坐在炕桌前了,老太太也陪在儿子边上。红姑给哥哥和娘面前的酒盅分别都斟满了烫过的酒,说:“你们喝吧,我等那两孩子,还有一点活我借着亮赶出来,我现在也不饿。”红姑拿过今天从外面带回的包袱打开结子。
  一件精美的绸缎旗袍被红姑从包袱里抖落出来。若大富贵的粉紫色牡丹似乎就要从枝桠上被风吹落在炕上,柔软丝滑的旗袍被铺展在已经擦了几遍的炕上。在煤油灯摇曳的昏暗光晕辉映下旗袍更显富贵逼人。“这件旗袍也要洗吗?这么精贵的东西也能下水洗吗?可别洗坏了咱可就陪不起了啊!姑娘。”老太太看着闺女小心翼翼铺展开来的旗袍,华丽炫目。不无担忧地问着。
  “娘,这是瑞蚨祥老字号的绸缎,一匹布就需要几十个银大洋呢!这么贵重的料子自然是不能下水的了。你看这做工也不是一般裁缝能做得的,请的更是那能工巧匠的裁缝缝制的!我听说这样的绣法也不是一般绣娘能应承下来的,娘你看这针脚多细密均匀啊,单单就这滚边一针一线的就需要几天几夜的功夫呢!娘你在看这盘扣,栩栩如生的如那秋天飞舞的蝴蝶一样。同样盘的是这蝴蝶式样的,盘的这样惟妙惟肖的,我倒是头一次见。平常洗的,补的旗袍。看到了这件就兜不算什么了。这样的一件做工,怎好用水洗呢!那是需要上专门的洗衣店,用专门的东西才能洗的呢。就是洗这样一件旗袍也是粗便宜的。也许我洗几天也是不够的。”
  郭红姑一面小心摩挲着旗袍一面细细告诉母亲缘故:“就是这样一件旗袍却让金家姨太太打麻将时不小心,烟灰落在这锻面。火星烧着这金线,就烧了这样几个小洞了。虽不显眼总还是被烧坏了。因为是金老爷从上海特特又是单单给她带回的,所以格外精心。却没曾想破了一个洞。听那侍候姨太太的周妈和我说,当家大太太就因为这件旗袍当初还很絮叨了几天金老爷呢!责怪金老爷眼里心里只有姨太太,要把这姨太太宠上了天的话。现在这姨太太却把这件值十几个大洋的在本地没有的卖旗袍烧了这样的几个小洞。那大太太看到了肯定也要在老爷跟前吹耳边风得理不饶人的。听说当初那金老爷还是倚靠大太太娘家起的势呢,所以也是不敢很冷落那太太的。自然这姨太太也是畏惧的厉害,又没个孩子当臂膀不过是趁着年轻挨几年宠爱罢了。所以竟急的不行了,正好我去送浆洗的衣服。我和周妈也算是老熟人了,又知道我会点女红就先问我可会。说谁能把这件织补好了,姨太太会给一个大洋的赏呢!我就给应承了下来。”红姑一面解释一面细细端详着那料子和精美绣工。啧啧啧啧称赞着绣法的精良。
  “这样的旗袍,对于她们不过是平常的。糟蹋几件本也算不上正经的事。只是这件旗袍因为是男人偏疼新人忘了旧人的一个噱头。不过就是女人和女人争风吃醋,争着一席之地罢了。女人的一颦一笑到底是为了什么。男人的一颦一笑到底又为了什么。反正我们贫穷也不懂他们,反而倒好。我们发愁的不过是一日三餐,也许他们发愁的甚于我们。”
  金锁却也把煤油灯调到最亮的光亮又移向郭红姑处:“妹子你过来坐近点吧!挨着灯能亮点,看的也就更仔细了。他们又有什么愁的,你是庸人自扰。我们愁一日三餐,我们拼命为了那一日三餐。难道我们竟比那富人更清闲了。”正抿了一口酒的金锁夹了一筷头的白菜往自己嘴里送一面对红姑说着。
  “没有没烦恼的人,凭是他是谁。总是各人有各人的烦恼,难不成谁会把自己烦恼告诉了别人。就是告诉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发发牢骚,烦恼还是烦恼,喜悦还是喜悦了。”郭红姑说。
  “娘,我这妹子真是娘生的,还是我不是娘生的。凭什么我妹子就伶牙俐齿的,我就拙嘴笨腮的了。一个天一个地,我就不服气。”
  “灌点黄汤,就胡说八道了,你就不怕你爹从棺材里爬出来。你不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那是从哪根肠子里爬出来的。你就欠了你爹的打。”郭氏也是满脸堆欢的说。
  “娘,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我爹可不是隔三差五就给我加菜。对我妹子可是舍不得动了一根指头呢。”郭金锁醉眼迷离,想着自己过世的父亲。
  郭红姑看郭氏似要流泪,忙岔开,说:“哥,不用的,一会儿在崩点什么菜汤油汁可就糟了,你和娘就吃吧。吃完了,不是还得回去。你就别没完没了的絮叨了。就是你不回去,今儿也没地方住了。”郭红姑看着欧阳清梅姐弟俩沉睡着,顿了顿,又说:“真是困了,就是这样的说话,也是没醒。这剩下的,下次回来再喝。你和娘不用管我的。我刚才粗略的看了看,烧的还不算大。只是这丝线我明日需要上街去另买,家里又没有这样现成的好丝线,颜色也要重新的配选。煤油灯的亮光再亮也是煤油灯的亮光了。怎么也不及日头的光亮堂。等着明天白天我慢慢的织补也不迟的。这也不是着急的活,为了着急,在这暗处,缝也是缝不好的。这又不是你拉车赶着催的粗活,这是极细致的活。”一面说着一面又把旗袍重新叠好收到了包袱里,重新系上放在炕柜里。
  “这有钱人十几个大洋能买一件不顶吃喝的褂子,却不肯给我们底下的人涨一个铜子。天下的乌鸦都一般黑,都是吃骨头不吐渣的。自己能够花天酒地霍霍,就不肯怜惜怜惜贫苦。”愤愤的郭金锁又抿了一口白酒,发着牢骚。咂嘴巴舌的却给对面坐着的老太太夹了一块豆腐,说:“娘,你吃块豆腐,你牙口又不好,这豆腐正和你。”
  红姑此时却把炕上另一个包袱打开,几件男人式样的马掛被拎在手里来到外屋,传来舀水声。“妹子你进来先吃吧!吃完了再洗,天天这样的忙,会累病的?”金锁伸长脖子对着外屋正要坐在小板凳洗衣服的红姑大声说着。
  “哪有那么娇贵的身子啊!我还不饿,你就消消停停地吃吧!别管我了,一会儿我就洗完了,没几件的。你陪娘喝吧!哥,一会儿你走,把换洗的衣服也想着拿走,明天我去把你换下的衣服再拿回来。”
  “不用了,我自己衣服就能洗了。你天天的洗,手上的冻疮是不又犯了,又痒又疼的。你可别图省事,不用那干辣椒泡水洗手!千万别在这上面省钱的,烙下病根会年年犯的可就遭罪了啊!”
  此时也放下正在搓洗扳搓洗的衣服,在围裙上擦着手便也走进屋的郭红姑,把手伸到哥哥面前,笑着说:“哥,我不用你惦记,你看我的手已经好了,已经没有冻疮了。又不是天天有活要做的,我倒是希望天天有活做才好呢!现在物价涨的太厉害,紧忙也就够个温饱的。你天天不也不得闲吗!起早贪黑的拉车,在老朱家休息一会儿也不能够的!哪还有时间洗衣服啊!再说那朱家都是周扒皮的人物。我就不懂了,那老爷太太就算怎么的忙,也能时刻监视着下人,真是周扒皮的徒弟!你啊还是快点娶个嫂子吧!娘天天的和我说,只要姑娘本分就好,能干活就好,昨天娘还托赵婶帮你张罗呢。”又抿嘴笑着看向哥哥。
  “娶媳妇干啥,我不娶。”已经涨红脸得郭金锁羞涩的挤出了这样的话。
  “娶媳妇和你过日子呗,我又不能一直照顾你,在让嫂子给你生娃娃呗!”
  “不说自己忙着找婆家,竟推脱让哥找媳妇的话出来了。”
  “娘,你看哥哥说的是什么话啊。”早已羞涩跑出屋的红姑也是面颊涨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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