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回：婧琪诉说青春梦（二）

　　钟香菱是幸运的，四年管理系大学生涯将要结束，却被在京一家圭控产业有限公司总经理挑选来任副总经理。近两年入校物色人才的企业是不少，签订契约的并不多。
　　钟香菱能去圭控产业有限公司任副总经理，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好事。原打算毕业后给大姐夫齐进的期货贸易公司做个白领，年进五万六万的也就知足。没想到一步迈到副总经理位置，年薪超原理想的十倍。她知道，圭控产业有限公司也是平庸之辈难以踏进来的门槛……
　　就在半年中，佟广冬身边的钱婧琪与钟香菱之间，明着看不出一点问题。可是在暗处钱秘书没少给她添麻烦。刚到任的两天中，钱婧琪有时竟然当着钟香菱的面，在佟广冬脸上亲几口。并且说：“广冬哥哥，您可是婧琪盖过章的男人了，千万别做多情郎唷！”多次那样过分行为，让佟广冬也习惯成了自然。他心里明白，这些行为是做给副总钟香菱看的。无非是对钟香菱的挑衅。
　　起初一段时间里，有时钟香菱借机躲出去。两周后，钟香菱猜透了钱婧琪的用意，不光是想把她从副总位置挤掉，挤出佟广冬身边。最终目地是，挤出圭控产业有限公司。佟广冬并不是不知內幕，他想从两周内看钱婧琪的表演、到底能达到什么目地？另外要看一下钟香菱的承受能力如何？
　　钱婧琪每天都有新内容。头一天早晨签到后，到佟总办公桌前伏案问安。然后，顺便把家里带来的食锦盒奉上：“广冬哥，这是家里特意吩咐厨师和厨娘捡您爱吃的，做的几道小菜。广冬哥，您慢用，我收拾一下卫生。”
　　第二天不带重样的，伏案问安是必然的。递给佟总一份精装西餐盒、和一听饮品。仍然笑着奉上：“广冬哥哥，这是婧琪特去西餐厅选的，饮料是您平常爱用的。”她还要做一做样子问：“钟副总要不要也一块儿来呀，很好吃的。”
　　钟香菱是一笑、一摆手：“谢谢钱秘书，我早餐用的刚刚好。你们慢用，我手头上的事还不少。哎，钱秘书，吃完帮我叫一份加糖咖啡送过来。”
　　钱秘书不太情愿的问：“钟副总，是现在用，还是稍后呢？”
　　钟香菱面带微笑的答：“我说过的钱秘书，我说的是你们吃完。”
　　钱秘书咄咄逼人的回敬一句：“钟副总，假如我不给你去叫加糖咖啡，你又会怎样呢？”
　　钟香菱一声冷笑告诉钱秘书：“呵呵，那好办啊，我从现在起，缺啥少啥直接找总经理要。钱秘书，对不起，我忘了您是公司老臣、您是佟总秘书！佟总经理，我现在需要一份加糖咖啡，请您在十分钟內送来。压力太大，需要提一提神！怎么样佟总经理？您能办到的。”
　　佟广冬有些怒气难消的样子，拿起电话拨通大楼服务台。刚要通话，被钱秘书给挂断：“总经理，您还真听话呀？她要什么就非得办到呢？她自己不会要吗？是不是显摆呀？佟总，您干麻要这样对待她呀？才来几天呢，就摆上大牌了？”
　　佟广冬拍案站起来：“好了钱婧琪！你不给我添乱行吗？我为啥这样对她？这就告诉你。她工作能力强，效率高，我每天要付给她一千五百元工资！我不能用这样高工薪聘一位扫地打杂的吧？小钱啊小钱，别给我出难题了好不好？小钱，你看不下去可以回家。再说一遍，你辞职我马上批准，并挂半年工薪。我找个男声做秘书，免得你俩见面掐架！小钱，秘书可以随手可得，副总的业务你行吗？你能干的话，我每天给你三千元工资，怎么样？敢接吗？不敢接就别瞎胡闹！”
　　钟香菱伸一下双臂、打个哈欠说：“好了佟总，别得理不饶人。钱秘书，快去忙你的吧。”
　　钟香菱算是给钱婧琪一个台阶下，钱婧琪灵机一动，给钟副总一个深鞠躬。眼含泪花，不知道她的泪花是生佟总气，还是被钟副总感动：“谢钟副总厚爱，钱婧琪牢记在心。”
　　钟香菱没有多看钱婧琪一眼，她心里明白；“这位女孩儿不一般。今天上演没成功，她一定会牢记在心、另想对策的。”
　　钱秘书离开以后，佟广冬写一张纸条丢给钟香菱：“今天下午咱俩去一家饭店，到那里我有很多话对你说。记住，一点三十分在大楼门外等我。佟广冬。”
　　钟香菱看完纸条，送入碎纸机。心里在琢磨：“佟广冬为什么惧怕钱秘书呢？他在她面前有把柄不成？有什么话不能在公司讲呢？好吧，真是应了那句话：【身入商海，必学捉蟞】是对的。否则，人到深海处一定要吃亏的！看来，今天下午这次预约宴一定是要赴的了。”
　　下午一点三十分，钟香菱穿戴整齐，告诉钱秘书：“婧琪，我要出去办事，不要打我手机。转告佟总，是公司大事。”
　　钟香菱一出楼大门，佟广冬正在接钱秘书电话：“喂，以后别那样说钟副总，她是对的。早晨够给你面子的了。好，你说吧，我听着呢、嗯、嗯、嗯。我还是那个观点，不行。不会改变的，你等也没用！啊、是啊，企业是我自己的，我必须要找一个能帮上我的人。也算对的、是又能怎样？好了我挂了……”
　　钟香菱来到佟广冬车旁，两人上了车。一直到郊外一家小饭馆门前车才停下。
　　佟广冬走过去，给钟香菱拉开车门：“怎么样香菱，我选这家饭馆是有点俗，但最安全。是我老乡开办的。”
　　钟香菱举目看了一下招牌，上面写着：“辽中风味酒馆”钟香菱感慨万千：“呀！佟总，咱也是老乡啊！我家的曲家渡就在辽中地区呀！不过，从十四岁走出曲家渡，很少回辽中。哎，说这个干麻。走，进去，体验一下家乡风味。”
　　进到一处僻静包间，坐好点菜已不是主题。两人是初次单独出来，双方彼此也不忌讳。首先是佟广冬自我介绍：“香菱，这个钱婧琪你也看到了的。今天佟某很佩服你第一个回马枪，刺中了她的咽喉。而且又搬来梯子将她引下高台，这一点做的非常好。佟某的眼力还可以，我的选择认为是正确的。”
　　“佟总，我也看得出来，钱婧琪根本没服气。我再问你，炒了她公司会垮吗？”
　　“香菱你是有所不知，钱婧琪家财大气出。况且咱公司她还是一个大股东，股份虽然只占百分之四十九，那是她让我当大股东。咱公司她的钱都算上应该有80%股份，包括我前妻的才勉强有20%。她不缺钱，哥俩两百多亿元存款，除给我投资，从不滥用……”
　　“佟总，问个不该问的话；听钱秘书说你爱人已经下世了，到底是怎回事？”
　　“香菱，既然钱秘书已经告诉了你，那么她绝不会说实情的。”
　　“佟总，这个她真没说，我还真想知道。”
　　佟广冬坐直了身子，靠在椅背上，头望着天花板。看样子他心里忘不了任诗涵临危那一幕。两行泪顺着两眼角流淌下来。他拿起餐巾纸擦了一下。
　　钟香菱将香帕掏出来，递到他手上。佟广冬没有拒绝，接过来，很自然的擦完后，装在自己的上衣兜里。讲起任诗涵的那天情景；
　　一个多月前，快要午休时。正在忙碌中的任诗涵，喝了一杯钱婧琪递过来的凉白开。三分钟后，觉得胸闷，佟广冬急忙拨打了120。大约十分钟左右，任诗涵便躺在佟广冬怀里不省人事。又过了一会儿120医生拿着担架将昏迷不醒的任诗涵抬上救护车。佟广冬理所当然的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经医生紧急抢救无效，任诗涵被确诊为心肌梗塞死亡。佟广冬觉得有些蹊跷，便要求尸检，看看是否有中毒现象。
　　医生当场指出：“佟先生，那你马上拨打公安局的刑警队。或者先拨打110报警，否则，没办法化验、出任何结果也没法律效应。因为我们没有法医资格证，不能越权。佟广冬一听医生说的有道理，他放弃了追查死因。但他一直怀疑、钱婧琪递过来的凉白开，她会不会做手脚呢？因为近一段时间里，任诗涵的身体状况一直不错。原来是肝脾不好，消化不良。经多次体检没有发现心脏不好，所以他怀疑水里有问题。佟广冬安排好医院爱人尸体停放至冷藏间，他马上打车回到公司。到办公室里找那只蓝花瓷杯时，却是沒了踪影。当他问起钱秘书时候，钱秘书说他正使着呢。佟广东到钱秘书办公桌上拿起一看，果然是那只杯。杯把上有一小瑕疵点，一点没差。又一想，是又怎样？一起共事，互相用一下杯子，谁又会说出哪点不对呢？和谁也说不清楚。
　　佟广冬带有疑心的问：“钱秘书，你有自己的杯子，为什么偏要用任诗涵这只呢？”
　　“我也、我也是很随便的拿过来用一下。怎么了啊总经理，有什么不对吗？”
　　佟广冬语塞了。是啊，她很随便的拿过来用一下，也没什么不对呀？即使是水的问题，她刷一刷，再倒上水自己用它喝水，谁还会怀疑她递过来那杯水呢？
　　况且钱婧琪手眼通天的一家人，有罪又能怎样？证据呢？什么都不存在。这样闹下去，公司不关门才怪呢……
　　佟广冬思前想后，在办公室里仰天长叹！心里在呐喊：“蛇蝎心肠、太歹毒了！这样女孩子如何得了呢？以前她从来不用任诗涵的水杯。还警告我和任诗涵：‘以后诗副总的水杯是专用杯，记住，杯把上有个瑕疵。看见没有？就是这个红点点……’
　　那时任诗涵认为她说的也有道理：‘肝病人的饮水器皿必须专用，佟总看好，任副总水杯上有个小瑕疵就是这个红点点。咱不是烦任副总，咱是预防传染，为了身体健康着想。’
　　今天倒是她主动用上了有肝病人、任诗涵的水杯吗？是巧合？还是欲盖弥彰？怎么办？佟广冬想了一夜，还是怕他的圭控产业有限公司倒闭，咽下了这口恶气。等把任诗涵遗体火化之后，又平静了一周。钱婧琪便见缝挿针的发起求爱攻势。今天早晨到了发狂地步……
　　佟广冬把前妻过世的真实一面，讲给了新任副总钟香菱。是发泄心中的郁闷吗？不太像。那就另有其因果吧？佟广冬喊着饭店服务员：“哎，服务员，先上来一壶好茶。有咖啡吗？”这家辽中风味进京的酒店，饮品什么都不缺。服务人员应道：“先生，要加糖吗？”
　　“要的！要的！”佟广冬大声回复着。
　　钟香菱笑起来：“咯咯咯，佟总，还要在家乡酒店打持久战吗？怎么？下午不忙业务了啊？可千万别在这类场合浪费时间。”
　　“香菱，你理会错了。咱必须把头绪理出来；也叫事前三思、免去后患，这样说不太准确。可是我对任诗涵不明不白离我而去，怎能不让我对钱秘书警戒呢？”
　　“这样吧，任总您尽管放心。以后饮品我自己带来，咖啡在公司我自己煮。喝水带两瓶足够了。您说的意思我懂，咱多加小心就是了。”
　　“香菱，今天把你约出来，主要就是让你知道，我身边秘书钱婧琪为人奸诈一面。你刚来，要记得江湖不仅灯红酒绿、还要知道江湖险恶的一面。”
　　“谢谢佟总的关心，但也别把身边的人看的那么坏。我认为，生活中有点卓料还蛮有意思的。让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想看看她钱婧琪道行有多高？佟总，这位守门秘书哪也别让她去。她有这样能量尽管让她释放，我还真要拭目以待。不过，佟总您放心，业务一丝一毫也不能丢是基本原则。有个动心计的同事，会时时刻刻提醒你各方面注意！亮红灯是反思区！”
　　“香菱，我佟广冬没看走眼。你一定会是圭控产业有限公司的主宰者，多加小心吧。”
　　佟广冬在酒店和钟香菱初次谈话，两人心照不宣的话峰，一直在一个主题上。就是公司上层首脑里的钱婧琪。
　　虽然钟香菱有所察觉，她防钟香菱的根源是他深爱着总经理佟广冬。钟香菱认为，目前自己是钱秘书追求佟广冬的一大障碍。钟香菱来公司任副总，是不是佟总有意为自己选爱人？钱婧琪又猜测佟广冬一直不答应她的请求，是不是早就和钟香菱有约？
　　钱婧琪近几天里是怀着那种心情度日，所以表现出一些拙劣迹象。
　　这样分析钱婧琪可能是对的。钟香菱的到来，给钱婧琪又加上无形的预兆，她是怕失去他。看来，佟广冬对钱婧琪的吸引能量太超强！
　　佟广冬还在向钟香菱授意：“香菱，也许是我佟某人心胸狭窄。但是让任诗涵不明不白离我而去，这种阴影一直笼罩着我。
　　千万要多加防备之心，一次也不可大意。我建议以后像我一样，要开水，要咖啡，一定自己亲点。我是错了一步棋，钱秘书的为人，录用她以前我听说一些。
　　那时偏听她的好言，及她那股子热情入股劲头。是任诗涵提议，让她做全职守门秘书。我估计她掌握了任诗琪在晌午前必须喝一杯凉白开的生活规律。
　　先把杯子拿到她的办公桌一次，引起我怀疑。以前给任诗涵送凉白开，就在这厅里一角，根本用不着把杯子拿到外间。毕竟是怀疑，没把事故制止在之前。”
　　“佟总，不要怕。像这类事既然她能做出一次，她要看结果。小钱那样机灵女孩儿，你一追问水杯，那么敏感心计的人，一定会发现你已经怀疑了她。再加上她那样追求你，可能你也是没答应她的缘故，也许她己经会知道后悔。我判断，她决不会再用第二次。她那么精灵的人，你的怀疑她一定有所察觉。哎！佟总，我建议调她去公关部当部长怎么样？反正她也喜欢公共关系，来个顺水人情。也免得天天防着她，一共三个人的办公室，还分成两间。外一内两的，还像防贼是的，那样工作多累心呐！”
　　“香菱，对钱婧琪你是有所不知。从任诗涵在世时，她总想从我俩中间伸进一腿。我倒不是什么高尚，而是那些鸡呜狗盜的缺德事我真不能做，那是伤害我的任诗涵。”
　　“哎，佟总，当时为什么不明确告诉她、你不喜欢她呢？”
　　“香菱，要是说的那样直白，钱婧琪会找她社会上，和她家的势力平了我的公司！她还不算坏，真要撤资退股，我立马完蛋！我从辽中来北京打拼时间并不常，还没学会网罗社会。一惯独往独来，没个社会关系。闯到这份上，真不敢乱来。怕祸事引火上身。”
　　“佟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和女孩子在这种事上必须说明白。你模棱两可的她才认为她还有机会去追求你，所以她缠着你不放。”
　　“香菱，这位钱婧琪对我还真让你说着了，纠缠不放。我现在对她有点怕。一见到她就想起任诗涵接过凉开水喝下去的惨状。夜里常做恶梦，梦里又常被她的那些男友暴打。”
　　“咯、咯、咯，佟总倒是像个小男生。生活中要遇到好多沟沟坎坎，无论遇到什么也别怕。有那句老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我料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见笑了，香菱不该班门弄釜。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