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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月影订婚,兄妹相认

作品名称:风月泪      作者:禅音      发布时间:2016-05-31 17:45:04      字数:4357

  “什么?”空儿惊得目瞪口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小姐?她转头看看润儿,只见润儿也是一样的吃惊,看来自己没有听错,“公主,您能再说一遍吗?什么小姐?”
  月影相当无语,一字一顿地道:“疙-瘩-小-姐!”
  “疙……疙……疙……瘩??”这算是什么名字?空儿更加惶惑不解。
  月影秀美蹙起,“你怎么也成了母鸡了?”
  “啊?”空儿显然没明白过来。
  “咯咯咯哒,不是母鸡是什么?”月影相当无奈。
  空儿脸色青黑如碳,又带着一脸惊色,活像阎罗殿里的小鬼塑像,她不管月影早已不耐烦,而是吞了吞口水问道:“公主,恕奴婢多言,娘娘没打你吧?”
  月影怒目圆睁,一把打掉桌上一只茶杯,怒道:“母妃几时打过我,滚!”
  茶杯落地摔得粉碎,茶水溅了空儿一身,连旁边的润儿也未能幸免,空儿唬得赶紧跪下去,却正跪在茶杯的细小碎片上,“呃!”空儿疼得弹了起来,月影被空儿滑稽的行为气笑了,月影生性善良,从不虐待侍婢,于心不忍,于是道:“不必跪了,你退下吧!”
  空儿心中一阵暖流流过,感激地看着月影,踯躅不去。
  “看什么看?怎么还不走?”月影被空儿看得一阵发寒。
  空儿重重地点点头,道了声:“公主,您多保重!”
  月影又是一阵恶寒,这说的叫什么话?!“回来!”月影叫住空儿。
  空儿急忙顿住脚步,回身看向月影,月影道:“把疙瘩小姐带下去!”
  “啊?”空儿又愣了一下,旁边的润儿着实发了一身冷汗,她上前一手拉了疙瘩,一手拉了兀自呆愣的空儿,向月影屈了屈膝道:“奴婢告退!”便拉着二人走了。
  
  月影松了一口气,望了望四周那熟悉的环境,心下不是个滋味,纱帐还是那个纱帐,依然青翠轻盈,被褥依旧是那床被褥,虽然许久不睡,却依然散发着自己身上特有的气息,桌椅依旧是那套桌椅,静静地卧在那里以万年不变的姿势等待自己的归来,桌案上罗列着自己常看的几本书,还放着自己那未曾完成的画作……
  月影眼眶湿润,心中翻滚如惊涛骇浪,“你们都没变,可是我却变了,再也回不来了!”月影喃喃自语,便纵有千金,又如何能换回自己的孑然一身,如何换回当初的青葱岁月,如何换回自己的无忧无虑?!
  月影伏在被子上沉沉地睡着了,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儿……
  
  接下来的几天月影又是闭门不出,在屋里潜心修炼。她不愿看见灵渊和慕诚雪浓情蜜意,不愿接受钟离泪热辣的示爱,更怕看见谭曦……当然最最主要的是,她要修炼成仙,仙尊冰夷说,成仙了就能见到自己的生母婵媛公主了,这也许是救母亲,赎掉自己一身罪孽的唯一方式吧。
  其间除了谭曦外,灵渊、诚雪、飘红、钟离泪、香罗夫人都来看过月影,可月影神情淡淡,对谁都提不起兴趣,一副不欢迎众人的神态,灵渊、飘红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却又无计可施。
  灵渊与慕诚雪有情人终成眷属,整日腻在一起,飘红何曾受过如此冷遇,加之月影不肯出门,对自己甚是冷落,心中着实不是个滋味。好在有钟离泪在,这个阔别了十五年之久的儿子犹如一颗沧海遗珠失而复得,飘红恨不能将一颗心都掏给钟离泪,钟离泪的心本在月影身上,可连日来月影态度冷到极点,钟离泪很是受挫,幸而有飘红无微不至的关怀,钟离泪自小没有母亲的抚育,每每看见人家的孩子都有娘,便暗自心伤,这回有了母亲的关怀,钟离泪也将月影的冷遇暂抛脑后,足以慰藉。
  这日,飘红来到月影房内,月影起身相迎,飘红命月影坐下后道:“你如今也不小了,我和你父王商量着给你说个婆家,钟离泪对你痴心已久,并不是我替自己的儿子说话,他武功、模样俱佳,再难找到如此佳婿,你意下如何?”
  月影愣了愣,脸色惨白,唇上血色一点点褪尽,眼中泪花闪了一阵后重重叹了一口气强笑道:“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王和母妃商量定了便是,何必问我!”
  “啊?”飘红一愣,她满以为月影会推辞,会推脱,还准备了很多应对的话来,却没想到月影如此反应。
  月影接着道:“你们只需告诉我什么时候出嫁便是!钟离师兄的轿子来接我,我上轿便是!其他的就不必和我说了!”
  月影的语气有点不客气,其实只有她知道,她外表看起来坚强,内心却是脆弱不堪,那颗震撼世人的七窍玲珑心中隐藏着无限哀伤。
  飘红又是愣了一愣,才明白过来月影这是点头同意了,飘红一方面替儿子高兴,另一方面见月影如此又十分心疼,正琢磨着怎么劝说月影,却听得月影说道:“母妃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就请回吧,女儿很是乏累,准备睡了!”
  “啊?”被女儿下了逐客令,飘红心下很是难过,然而月影屡遭变故,情感脆弱,人尽皆知,谁也不敢说她一句重话,就连她在大街上随便认下一个笨得出奇的野丫头做女儿自己也不敢深说,只能由着她任性。
  飘红咬了咬牙露出一丝不大自然的微笑,她慈爱地抚着月影的头道:“这是一桩好姻缘,母妃真替你高兴!”
  月影侧过头去,避开了飘红的爱抚,飘红那本就不大自然的微笑极其尴尬地凝在了脸上,“既然如此,那你好好休息吧,母妃不打扰你了!”
  听见飘红那一点点远去的脚步声,月影终于忍不住落泪,继而决堤哭泣,她伏在被子上模糊的泪眼前却又浮现出谭曦那俊朗的面庞,河灯灭了,我们的姻缘也如那河灯般,再也无法闪亮……
  接下来的几天,红月别业四处洋溢着浓浓的喜气,钟离泪给月影的彩礼异常丰厚,堆积如山。众人前来道贺,都被月影冷着脸打发走了,就连一笑堂的梅静娴月影都不曾给她一点好脸色。一笑堂的高层都是月影的手下,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可怜的是月影房内的侍婢,连怒都不敢怒,以往公主和蔼可亲,对大家都是极好的,而此次回来性情大变,极为疏冷,不苟言笑,对待侍婢们冷峻严厉,惹得大家十分敬变成了七分怕,生怕做了什么不到位的事遭到公主的训斥,每每当值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丝毫不敢怠慢。
  这日,钟离泪过来看月影,正值月影用晚膳,钟离泪在月影对面的小炕桌上坐了看着月影优雅地进食,月影被看不过,方开口道:“师兄用过晚膳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钟离泪欢喜道:“师妹你总算跟我说话了,这几日你对我极其冷淡,每日与我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这要是过门后你还这么冷,我只怕要被冻成千年寒冰了!”
  “那就那么夸张!”月影白了钟离泪一眼便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吃着。
  钟离泪道:“你再怎么说也是堂堂当朝公主,怎的这样节省,一顿饭就清炒白菜,清炒青笋,凉拌豆腐,一碗菌汤,连个主食都没有!”
  月影眼皮也未曾台一下,“有啊,主食是黄米粥!”
  钟离泪被哽了一下,干笑两声道:“这也算是主食?一点干货都没有!”
  “你要吃便坐下来吃一口,不吃就趁早滚,别倒我胃口!”相识熟了,月影对钟离泪一点都不怕,说话也不再那么婉转客气,更不用装什么淑女形象了。
  钟离泪再怎么说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从小就身居高位受人尊崇,月影是他教导的师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近水楼的第二楼主他的手下,不管从什么角度自己的身份都比月影高上一大截,却被月影如此说,钟离泪心下不悦,当即撂下了脸色,“夕月公主自己吃吧!”说罢便气哼哼地走了。
  月影见钟离泪生气,自己心中也不是个滋味,被钟离泪堵得再也吃不下去,于是撂下碗筷一个人转出自己的院子沿着红月别业的清幽小径独自散心。
  
  夕岚下的晚阳金灿灿地弗了这旖旎风光一身锦绣,暖风熏人欲醉,山容水意,景致明快如斯,月影的心在这秀色之中逐渐平静了下来,此时的她一身琉璃白的蝉翼纱广袖仙裙,清雅的连绵髻上点缀着一支粉晶花钗,白皙的脖颈上一个银项圈上的纯银长命锁熠熠生辉光彩夺目,衬得月影宛若画中走出的仙童秀女。
  绝世的面容安静而又祥和,只有那眉头心上,染着别人很难发觉的一丝淡淡的哀愁。穿过回廊,踏过青草如茵野花芬芳的木板小径,葱茏苍翠的密荫下隐着一个澄澈如玉的镜湖,那里有个角落宛若泫露名苑的一角亭隐蔽障目、幽静少人,那里密林映水风光如画,宛若世外仙源,近有野芳争艳,如火如荼,远有粼粼的波光荡漾开来,俯可观苍翠林影映照水中,仰可观碧空如洗,苍茫万里。月影每有心事,便喜来这里独坐,这里的风光能够包容一切,化解哀愁。
  月影撇开重重的枝叶,钻入这个久违的角落,然而一抬头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墨发轻扬,那临湖独立的白色俊朗身影不是正是谭曦吗?月影的心猛地一沉。
  谭曦听见声响转过身来,正对上月影那清丽羞涩的面容,几回回梦里相见,多少个魂萦梦绕的不眠之夜,我知你就住在这个院落,我几乎能感知到你的呼吸,你的心跳,可就是没有勇气走到你的面前,更无法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月影又何尝不是,定定地看了谭曦一阵便尴尬地回身,举步就要逃离。你我之间终究不如一个陌生人,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身后传来了谭曦苍凉的冷笑,“是我打扰了夕月公主的雅兴了吧!”
  这极尽哀伤的声音让月影禁不住地心疼,那举起的步伐生生顿住了。
  “你我本无交集,何谈打扰!”月影声音的苍凉程度比谭曦有过之而无不及,月影却并不觉得。
  举步又要离去,身后再度传来谭曦极致痛苦的声音:“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月影回身,秀丽的双眼已然挂上了晶莹的泪珠,“良心敌不过天意,这个你比我更清楚!”
  “夕月公主大婚在即,谭曦在此恭贺了!”谭曦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涌动。
  “多谢!”月影淡淡地道了一句,天知道她费了多大力气才将声音保持得这般波澜不惊。
  “我为你出生入死,我为你受尽折磨,我为你日日无眠,你却一转身就把我忘了!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谭曦的心血淋淋的,现实又何尝不是。
  “我没看见你出生入死,没看见你受尽折磨,更没看见你日日无眠,我只看见了你和沈溢清浓情蜜意!”谭曦说得不无道理,月影早就没心了,更何谈良心?
  “夕月公主竟是个瞎子!”谭曦攥紧拳头切齿道:“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薄情寡性之人!”
  “薄情寡性?”月影失笑,“也不知我为了谁在泫泣宫受尽折磨,也不知为了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终却落得个薄情寡幸之名!”
  “难道不是吗?”谭曦目中含血,心中愤愤,“真不知是谁将往日情谊忘得干干净净,一转身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你当我愿意如此?”月影亦是血红着双眼。
  谭曦被哽住了,月影哑着嗓子道:“没用的……”月影潸然落泪,“再深厚的感情都敌不过命运开的一个小小玩笑!”
  谭曦默然落泪,月影悲痛道:“你若能改变你我亲兄妹的事实,我便和你私奔!”
  “夕儿……”那个事实任谁都无力改变,谭曦悲痛不已。
  谭曦的心一软,月影的情感世界便崩溃了,她抢近几步扑到谭曦的怀里泪如雨下:“我爱的从来都是你,今生来世也只有你!”
  谭曦的心猛地一跳,什么纲常伦理,此刻天地间唯有这一对真心人!谭曦亦是抱着月影痛哭不已。
  忘情地哭了一阵后,谭曦突然松开月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阴晴不定,月影惶惑不解,顺着谭曦的目光回身望去,正对上灵渊铁青的脸色,月影吓得一抖。
  尴尬、惭愧,很想死的感觉!月影丢下谭曦,越过灵渊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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