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邻桌女生22.23.24节

　　邻桌女生22)
　　一行五人刚走出厂门，马路上三一群，五一伙儿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他们五人也随之加入了这支行进的队伍。
　　胜利桥是坐落在省城汾河两岸的一座新建桥梁，她是连接两岸百姓生活的第二座跨河大桥，是一座具有民族风格的双曲拱桥，全长近1000米。虽然这座桥对老百姓无关紧要，但在政治意义上来讲，这是老百姓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因此，大桥的通车仪式，就显得特别重要和有意义。尤其是剑雨他们这个居住区域的百姓，要想到河西去办事，必须走另一座旧桥，现在新桥建成通车，就大大缩短了他们到河西距离，在生活中也更显得便利，顺畅。
　　行进路程刚到一半，秋叶头上已沁出了汗滴。本来秋叶的身体就瘦小，现在前一个后一个托着两个人，在气力上就输了下来。剑雨望着秋叶费力的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好几次喊住秋叶，想自己下来走，可都被秋叶扶回后座上。愧疚的心疼秋叶的剑雨，这时早无有兴致，耷拉着脑袋，任凭秋叶推着他和弟弟缓慢地朝胜利桥走去。本想从裤兜里掏出那块粉红色手绢，可春爱在后面跟着，倒让他不好意思主动为秋叶擦去汗滴，也只好作罢。
　　转过一个街口，秋叶的脸上已大汗淋漓，汗滴不时地掉了下来。剑雨面对这样的情景，急忙喊住秋叶，下车蹲在那里。一旁的春爱望见秋叶满脸通红，气喘嘘嘘的样子，忙掏出自己的手绢上前边为秋叶擦汗，边对着剑雨说道：“剑雨，你什么时候伤好了呢？看把我们秋叶累成这个样子，你就不心疼吗？”
　　“是呀，我本来不想来，可秋叶偏偏要来，我也拿她没办法。算了，我不去了，就在这里等你们，你们去看仪式吧。”剑雨委屈地说。
　　秋叶见剑雨不想去了，接着话题对剑雨说：“我们都走了一多半的路程了，稍微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到了。既然来了，不看多可惜呀。”
　　“好了，秋叶，一会儿我推自行车吧，你也该歇歇了。就你这身体，再多走一会儿，都快爬不起来了。”春爱说着，拉住剑雨的手，往前一拽，把剑雨拉了起来，扶着剑雨上车，抱起剑雨弟弟，往前梁上一放，推起自行车快步向目的地赶去。秋叶见春爱推起自行车走了，急忙拉住剑雨妹妹急匆匆向春爱赶了上去。
　　春爱的力气要比秋叶大，脚步轻盈，健步如飞，不到一会儿工夫，胜利桥终于到了。可桥头两边已经站满了人，他们几个小个子，根本挤不进去。前面的通车仪式开始了吗？问问旁边的人，谁也不清楚。让他们这几个乘兴而来的娃娃，兴致全无。剑雨妹妹和弟弟，走这么远的路，啥也没看到，吵着闹着要到前面去看看。剑雨腿伤还没好，也不能领着弟弟妹妹去前面，厉声对弟弟妹妹吼了几句，可弟弟妹妹非但不听话，反而哭闹起来，这让剑雨毫无办法。秋叶看着剑雨弟弟妹妹的哭闹，边安慰边哄劝地领着他俩朝前面挤去。这时，春爱推着自行车也不能随便走动，只好待在剑雨身边望洋兴叹了。
　　秋叶的离开，让春爱和剑雨固守在后面翘首以盼。吵吵闹闹的吵闹声如雷贯耳，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春爱本想也挤上前去，但留下剑雨一人无人照顾，她也毫无办法。望着身边探头窥望的剑雨，不由得想起他刚来班级时第一眼的印象。一个貌不惊人，才不出众的小地方后生，有那么大魄力，还能深深吸引秋叶这个好朋友。一个个头不足一米七零的小仔子，有那么大精神，在好朋友受到威胁时，能挺身而出，奋不顾身地去救人，还成了全校的英雄。这些理不清，说不明的道理，到底他身上有什么能吸引我的好朋友地方呢？不由得她突兀地问起剑雨来。
　　“剑雨，你真的喜欢秋叶吗？”
　　“不清楚，反正我们合得来，也总想天天能见到她。”剑雨回话说。
　　“天天想见她，就是喜欢呀，这还不敢说？”春爱又问剑雨。
　　没等剑雨回答，春爱接着说道：“实际上，我也喜欢你，你是不知道。你刚来我们班时，我很看不起你们小地方的，自从你为秋叶受伤以后，我就开始喜欢你了。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他是我们厂的厂长，我每天回家能从爸爸那里，知道你的消息。还有，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来吗？秋叶没有约我一起来，可我今天早早地去约秋叶，她早早地就去你们家等你。我也不慢呀，我知道你腿伤还没好，早早地约你来看通车仪式的。”
　　一阵噼里啪啦的话语，剑雨根本插不进去嘴。
　　“秋叶，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但我是你的同桌。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吗，我真想和你处朋友，你愿意吗？”春爱说话中情不自禁地抓起剑雨的手，倒让剑雨始料未及，不知如何是好。
　　无巧不成书。却好这时秋叶领着剑雨弟弟妹妹寻了过来，远远望着春爱和剑雨相牵的手，她的脸上像一股火焰在燃烧，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是往前走，还是返回去。
　　
　　邻桌女生23)
　　剑雨望见秋叶拉着弟弟妹妹停在那里一动不动，赶紧从春爱的手中抽出手来，好像做错事的孩子，满脸通红。
　　“剑雨，你回答我，愿意吗？”春爱背对着秋叶，根本不知道秋叶走了过来，逼着剑雨回答。
　　“春爱，秋叶过来了，你问我的话，改天回答你，好吗？”剑雨低低地向春爱说道。
　　春爱返过头，见秋叶和剑雨弟弟妹妹走了过来，便问秋叶：“你们看到通车仪式吗？秋叶，你照顾剑雨，一会儿我也挤到前面去看看。”春爱一改和剑雨说话的语气，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像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秋叶，刚才，我为你考验了剑雨，他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春爱接着说道。
　　“奥，你是怎么考验剑雨呢？”秋叶问春爱。
　　“我对剑雨说，我也喜欢他，想和他处对象。”春爱笑着说。
　　“剑雨怎么说得呀？”秋叶接着问春爱。
　　“她还没回答我问的话，你就过来啦。”春爱坦然自若，若无旁事的镇定。真让剑雨羞容满面，无地自容。
　　一旁剑雨妹妹好奇地望着春爱和秋叶，听着她们俩的对话，问剑雨：“哥，什么叫考验呀？”
　　剑雨妹妹的问话，倒让秋叶和春爱停住了对话，她俩望着剑雨难以回答的面孔，噗嗤一声，同时弯腰捧腹笑了起来。
　　“好了，秋叶，你照顾一下剑雨，我领着他弟弟妹妹到前面看看去。”笑声过后，春爱拉起剑雨弟弟妹妹的手，朝前面人群挤去。
　　春爱走后，秋叶扶着剑雨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对剑雨说：“剑雨，你站得累了吧，坐在这儿歇一歇。今天是礼拜天，一会儿等他们回来，我们领你弟弟妹妹到动物园去看猴子去。”
　　“你们俩没事吗，今天我们出来，这一路全凭你们俩照顾，真得很过意不去。俩还领着我弟弟妹妹去动物园玩，这真的难为你们俩了。”
　　“我也不知道春爱要来，本来我今天约你来，是让你出来散心的，好解除你这两天的寂寞。可哪想到全让春爱给搅了。对了，刚才你们俩说什么呀，我还看见春爱拉着你的手。
　　“她不是说，为你考验我吗？”
　　“是吗？我不能相信春爱说的话，可能她也喜欢你吧？”
　　“这，我不清楚，她的心事，我怎么会清楚呢？”
　　“如果春爱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你会选谁呢？”
　　“我反正告诉她，我们俩合得来，我也喜欢你，也想天天见到你。”
　　“是吗？你是这样和春爱说得吗？”
　　“是呀，我就是这样和春爱说的。”
　　剑雨的话音未落，秋叶牵住剑雨的手，满脸如花绽放，心中激情荡漾。一种少女爱慕的情怀，在她同剑雨牵手的瞬间，像火焰燃烧，涌入她的心海。
　　这时，涌动的人流中响起警笛声，一支由吉普警车开道，后面并排四辆为一组的解放车车队开了过来，通车仪式开始了……。只见胜利桥上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人流涌动，川流不息。汽车的轰鸣声，口号呼喊声响接连天，整个胜利桥上此时一片沸腾，汇集成欢呼跳跃、喊声震天的海洋。
　　简短的通车仪式结束了，春爱和剑雨弟弟妹妹随着散场的人流寻了过来。剑雨见春爱他们走了过来，本想从秋叶的手中抽出手来。可秋叶手攥得越来越紧，始终不松开，还厉声斥责剑雨:“怕啥，我就是让春爱看见，我就是真的喜欢你，也让她清楚我们的关系，免得你的手被她牵了去！”
　　春爱和剑雨弟弟妹妹已走到跟前，秋叶和剑雨的手一直未曾放开，倒是春爱一句:“就这一会儿工夫，你们都牵住手了，看来你们的关系发展得很快呀，也不用我来帮忙了。”春爱的话一出口，剑雨满面羞色，低着头无言以对。
　　秋叶倒是不以为然，接着春爱的话题说：“不就是牵个手吗？我要不牵，恐怕就要有人牵了。”
　　“剑雨，你听有人吃醋了。”春爱也不示弱指桑骂槐地说。
　　剑雨妹妹望着春爱，摇着她的手说：“姐姐，还没吃饭呢，谁吃醋了？”一句话，把秋叶和剑雨说得破涕而笑，秋叶伸手追着春爱打去
　　春爱见秋叶伸手打来，转身朝远处跑开。
　　“好了，春爱，剑雨弟弟妹妹想去动物园看猴子，我们一起陪他们去好吗？”秋叶追上春爱，只有放弃追逐，笑着向春爱说道。
　　剑雨弟弟妹妹听秋叶说：要到动物园里玩，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说话间，秋叶扶起自行车，抱起剑雨弟弟往前梁上一放，推起自行车随着散场的人流，向动物园缓缓而行。春爱见秋叶已经启程，赶紧拉起剑雨妹妹追了上去。
　　
　　邻桌女生24)
　　
　　星期天的动物园，永远是孩子们向往的天堂。多少孩子们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绕膝哭闹在父母身边，期待着父母领着到动物园欢心地玩上一天。可在全国上上下下“抓革命，促生产”的年代，又有几个家庭能相聚一堂，到动物园里享受那天伦之乐呢？又有几个孩子能在这随心所欲的场所，欢心地尽情玩耍呢？剑雨弟弟妹妹今天有哥哥和姐姐们陪伴，能不把握大好时机来实现愉快欢心的愿望吗？
　　一行五人，几经辗转街口，一路辛苦跋涉，动物园就在眼前。
　　春爱上前买好门票，秋叶存好自行车，鱼贯而入，进了动物园。
　　剑雨弟弟妹妹刚走进动物园，也不管哥哥的吆喝，径直向猴舍跑去。春爱见秋叶搀扶着剑雨，不能照护弟弟妹妹，又害怕剑雨弟弟妹妹丢失，只好追了上去。
　　春爱领着弟弟妹妹远去的身影，让剑雨甚感欢喜；返头看看秋叶，满头的汗珠还未消落，伸手从裤兜里掏出那块粉红的手绢，帮秋叶擦起汗来。两人相依相偎，走到一个石凳前坐下来休息。
　　望着秋叶通红的脸庞，剑雨心中不由得涌出一丝愧疚，开口对秋叶说道：“今天多亏你和春爱帮助，还领着我弟弟妹妹，真是从心里感激你们俩。看完通车仪式，又来动物园玩耍，真让我过意不去，我可怎么报答你俩呀？”
　　剑雨话音还未落，只听秋叶抢着说：“你为救我，连刀子都不怕，现在伤口还未好，我能带着你和弟弟妹妹出来玩，这是我的心愿。再说，你帮助我还少吗，今天这点小事，还让你愧疚，你可不敢那样想，谁让我喜欢你呀。对了，春爱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她真的也喜欢你吗？”
　　“她刚才不是对着你说了吗，是在为你考验我吗？”
　　“我觉得春爱也真是喜欢你吧，要不拉着你的手干什么呀？”
　　“不会吧，我没看出来，难道她也喜欢我？”剑雨疑惑地反问秋叶。
　　“剑雨，那天送你回家的路上，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我对你有多少喜欢吗？”
　　“不行，今天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要不，我的心里总觉得有七八个小鼓在敲打，着实不安，总觉得春爱要想抢走你似的。”秋叶说着，拉起剑雨的手左右摇摆，撒起娇来。
　　剑雨顺手握住秋叶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对着秋叶说：“秋叶，我和你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以前，我总觉得我矮人一等，不敢喜欢你。虽然喜欢你，也想着天天能见到你，但从来不敢越雷池半步。每当你拉我手表示喜欢之意时，我只是服从和被动，不敢奢望和乞求你给我什么。可是，从你受伤那天起，我就在暗暗地喜欢上你了，不管春爱是为你考验我也好，还是喜欢我也好，我剑雨向毛主席保证，喜欢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秋叶！”
　　剑雨一阵连珠炮似的表白，让站在对面的秋叶备受感动，一阵心花怒放的红晕和喜悦涌现在脸颊，幸福的泪滴顷刻间涌出眼眶。
　　“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呢？”秋叶接着问剑雨。
　　“我喜欢你温柔，喜欢你热情，喜欢你落落大方；我喜欢你善良，喜欢你贤惠，喜欢你温文尔雅；喜欢你美丽和漂亮。”剑雨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真有你说得那样好吗，你这不是学演电影，背台词吧？”
　　“不是，秋叶，你真得很漂亮，我真得很喜欢你清瘦的脸颊；喜欢你头上颤动的两个小辫儿；喜欢你亭亭玉立走路的样子；喜欢你说话的声音；喜欢你的以诚待人；喜欢你不怕困难，战胜疾病的斗志；喜欢你的平易近人……。
　　“行了，行了，我真有你说得那么好吗？听起来好像是书上写得吧。剑雨，你平时在我面前总是问一句，吭一声。今天，从哪儿学来的这么多阿谀奉承话呀，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文绉绉的。”
　　“秋叶，你真得就是那么好。喜欢一个人，要是从心底里喜欢，不管是漂亮，还是丑陋。今天，我在这向你说这么多，都是我的心里话，但千言万语也难表达我对你的喜欢，万语千言也难说出对你的爱恋。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对你说得话，你要不信，你摸摸我的心。她的跳动，代表着我对说的一切。”剑雨话还未说完，抓起秋叶的手，贴在自己胸脯。
　　此时，激动和爱慕已交集在一起，情感在升温，爱恋在延续。不由得两人相拥相抱在一起，体会着爱的幸福，爱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