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下班了，黑夜早已不厌其烦地降临。象一张密不透风的黑网笼罩着整片大地。朴梓枫失去了急切想回家的心情，他不想面对那个让他又爱又恨，使他不知该如何取舍的妻子。虽然他在医院里曾拉着她的手，跟她说了那么多的对不起！似乎原谅了她，但心里的阴影却永远挥之不去。
　　他不敢来处理这件事，无论什么样的结局都会使他伤心痛苦。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妻子是清白的，应该相信她。另一个声音又在警告他，以前那个纯洁的妻子，已经不复存在了。不能原谅她！
　　他想起了他们结婚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甜蜜又快乐。可是上苍为什么不公平？这段快乐时光就这么稍纵即逝了？又被无情的事实驱走了！他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他开始在办公室里酗起酒来，一杯又一杯。几年前当他要和海伦结婚时，因为得不到她，他痛苦的在这里酗酒，她曾留下来劝他。而几年后，他却为她酗起酒来，真是世事无常啊！
　　他边灌边痛苦地回忆着，泪水不禁滚落下来。
　　这时，一直在观察他的小丫并没有离开，其实只有她心里最清楚她来朴氏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朴梓枫，见心爱的人痛苦成这样，她悄悄地推门走了进来。
　　情不自禁地从身后抱住他，
　　“枫哥！你不要再哭再伤心了，我来陪你！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这个大胆暗恋着他的小丫，真得开始主动起来。她迅速把身子转到对方面前，逮着他那酒味刺鼻的嘴唇就毫无顾忌地啃起来。
　　他被她压倒在沙发上，两人开始了一场热吻。吻着吻着她就褪下自己的所有的衣服，然后捉住他的手，把它放在自己高如小山的胸脯上。神志不清的他很快便开始兴奋起来。
　　他们从沙发滚倒在地上，因为沙发的空间已不够他们激烈的兴奋的交合。一阵刺痛后，他的下身便进入她的体内。那是少女的处女膜被弄破后疼痛，紧接着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快感袭上心头。原来做爱也是一种享受，她脑海里突然冲出这样的念头！难怪那些男人看到女人就要干这些事！这真是人间绝美的享受！
　　她的枫哥肯定也很快乐，他做得那么认真，那么卖力，满脸大汗淋漓。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涌上心头。
　　这一夜，苏若蓁不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流了一夜的泪。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枫园坐了一夜。她已经闻到了暴风雨的味道，丈夫肯定不会原谅她。要不然不会一天一夜都不来一只电话，仿佛当她在这个世界上蒸发般。
　　朴梓枫终于累了，就搂拥着小丫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一觉直到天明！
　　阳光的照射并未使他们清醒，还是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他们。
　　朴梓枫勉强地睁开眸子，挣扎地想爬起来，怎奈臂膀有什么东西压着，转头一瞧。吓得象触电般抽搐来，身边怎么躺着赤身裸体的小丫。他快速摇醒对方，就忙不迭地去接电话。
　　电话是母亲打来的，告诉他她要带着他的一对儿女，马上就准备乘飞机去美国了。要他来送行并与儿女告个别。
　　他来不及想什么，看看时间还早。就望着正在穿衣的小丫，歉疚地说：
　　“对不起！枫哥对不起你！我会对你负责的。”说罢就快速出了门开着车直奔机场。
　　机场候机厅里，朴母心情沉重地拉着儿子的手，
　　“发生这么大事，妈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妈老了，不能为你分担些什么，就把两个孩子带走，你就不要再为他们担心了。儿子！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妈都会支持你！”
　　“妈！”他握着母亲的手，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晓枫拉着一手抱着妹妹一手握着奶奶手的爸爸，说道：
　　“爸爸！我和妹妹一定会听奶奶的话，但你也要答应我，好好照顾妈妈！”听儿子这么一说才使他想起妻子。
　　“妈！她怎么没来？”
　　“她从昨天早上出去就没有回来过，打手机也不接。”妈妈的话使他一时间直愣愣地立在那象是被点穴般无法动弹，内心被妻子搅得七零八碎。
　　望着飞机在云层消失，他这才返身失落而去。
　　一路上他的大脑依然一片混乱，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照片、报纸、小丫、妻子、妈妈的话，象一块块冰冷无比的冰块劈头劈脑地朝他砸来，内心郁闷的近乎发狂。
　　他不知该去哪里，公司是不能去了。自己昨晚到底对小丫做了些什么？现在他害怕见到她。
　　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在纠缠，在撕拼。最后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来到枫园，他知道妻子肯定在那里。
　　直到天快放亮时，苏若蓁才感觉双眸，实在支撑不住。就倒在画室里渐渐睡去。
　　他在画室门口呆立了良久，并没有惊动她。他不能原谅心爱人的背叛，却又不能说服自己不去关心她。他也知道这一切或许真的不能怨善良的妻子，但也真是因为她的善良和软弱才使路宇明钻了空子。
　　就在离开枫园的那一刻，他发觉自己的眼眶里不知何时起已经噙满泪水。他摇了一只电话给小同，要他安排一个女佣来专门照顾妻子的饮食起居。
　　思考了一夜后，苏若蓁做出了决定：就是在枫园了却一生。她不是没有想到过死，但是她清醒地意识到生命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她突然想起自己生病时曾一度想放弃生命丈夫对她说过的那些话。是啊!她若解脱了，她的家人和爱她的那些人会因此而痛苦。因此她得为他们而活着，即使活得并不幸福。
　　从那以后，她任何人也不想见，每天只是不停地画着。她把自己的精神都寄托在画上了。
　　女儿发生这么大的打击，对付光耀打击也不小。他相信自己的女儿，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为此他已经派人在暗中查真相。同时他也要从女儿口中得到一些线索。带着不知现在女儿被折磨成什么样和了解一些真相的想法来到了枫园。
　　女佣告诉他，少奶奶现在什么人也不肯见。他要女佣告诉苏若蓁，就说是她的父亲来了，倘若她不见他就不会回去。
　　听说父亲在门口，苏若蓁手中的画笔禁不住掉落在地上，她清楚亲爱的老父肯定也在为她担心。就叫女佣把他领进来，自己就快速脱下绘画时穿的工作衣，匆匆出来见他。
　　父女俩在终于相见了，
　　“爸爸！”她望着已经因为她而焦虑操心的父亲，鼻子一酸，泪水就再也止不住。就“扑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对不起爸爸！女儿让你失望了。”
　　“起来！蓁儿！爸爸相信你是个好女人”见女儿被折磨地脸色蜡黄、面容憔悴，他不禁老泪纵横。
　　父女俩在沙发上坐定后，她向父亲述说着她心中的痛苦。
　　
　　朴梓枫把小丫安置在另一处父亲生前造的另一小别墅里，现在母亲和一对儿女都去了美国，妻子又躲在枫园，他不想回那个冰冷的家。下了班就和小丫到别墅来。他们俩一同进进出出，亲密无间，俨然象是一对新婚夫妻。这使小丫感到无比幸福！
　　因此，每次都是她主动找他做爱，她把女人所有的魅力都施展出来，撩逗着他根本就把持不住，每天晚上都沉醉在她温柔的挑逗里，沉醉在她的香体里。
　　可是每次做爱，他的眼前尽是妻子的影子，等他满足地倒在床上时，他又无法原谅自己的行为。
　　他在放纵和痛苦之间沉沦，既然不知该如何做，那就一直这样沉沦下去吧！他悲观地想着。
　　朴梓枫这么放纵自己，又给路宇明捉住了把柄，他认为小丫就是他手中的一盘棋子。只要小丫能缠住朴梓枫，不怕苏若蓁不回到他身边。
　　因此他一直派人跟踪他们密切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不久后，付光耀已经查出这一切都是路宇明在幕后精心策划的，没想到跟随自己这么多年的人，内心却如此阴暗。难怪他和付炀的关系这么僵！他突然想起一次无意之中，听到他们俩吵架时，提起是不是亲生女儿的事，难道他认了蓁儿后，路宇明怕他的财产都会给苏若蓁？那么他什么也得不到，因此再来纠缠蓁儿？可见他是冲着他的地位财产而来。
　　他不敢想象下去。再联系这些日子路宇明对朴梓枫的态度，他每次看梓枫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看来在金钱、地位、权利面前，人们还是经不住诱惑。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把梓枫找来好好谈谈，一来是为女儿洗冤屈；二来要他提防着路宇明。
　　当朴梓枫从丈人的口中得知一切真相后，不相信这一切都是路宇明精心策划的。其实在心里他是很相信妻子的，但不知是什么在心里作祟，就是不能原谅她！是那种大男人的自私在心里作祟吗？他不想往深处想。
　　老丈人的话使他这一刻十分渴望见妻子一面，静下来一想，自从那次去枫园看到她熟睡的身影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路宇明拿着一叠朴梓枫和小丫的照片，开车来到枫园。他想即使蓁儿不肯见他，但看到这些照片也会见他的。
　　谁知女佣把照片给苏若蓁后，对方还是不肯见他。无论怎么叫女佣就是不开门。他只得揣着一团怒火悻悻地离去。
　　他走后不久，朴梓枫也开车来到枫园。因为他有钥匙就直接开门走进了大厅。
　　正巧女佣端着茶上楼，于是他就和她一前一后来到三楼，立在画室门口。他情不自禁地又想起自己第一次曾在这里对妻子说的那些话，内心是感慨万千。
　　“太太！你要的茶来了。”
　　“放在门口吧！”女佣放下茶就下楼去了。
　　不一会，画室的门轻轻地开启了。门口的丈夫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来不及想什么她迅速关上门。根本就没有也你不想给他机会。
　　“开开门好吗？我们好好谈谈。”他看到妻子的脸上有明显的泪痕，显然刚才哭过。对方是不是因为他而哭泣？他在门口请求着。
　　是的！当苏若蓁看到丈夫和小丫在一起的照片，再也忍不住内心的脆弱，被蹂躏的肆意践踏的感情终于再次崩溃，再一次埋首痛哭了一场。
　　里面是一阵沉寂，她没有回答他也不想见他。他在门口站立了很久，还是不见她开门，便失望地转身下楼正欲离去。
　　门却从后面打开了，这一刻她已经完全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等一等！”
　　她把他让进画室，环顾四周。猛然惊觉画室又多了好几幅新作，这些日子，她一直把自己关在不停地画。那些画里的夕阳比从前更多了一层忧郁的色彩，他能够看出来。而且她的画比以前更有进步。
　　“小丫是个聪明、可爱的女孩！”她并不看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注意力依然集中的画上。没想到他们的感情是这么脆弱，经不起历练，他们分开还不久，他却又有了新的女人。她悲伤地想着。
　　罢了！再也不想这些事，把经历都放在画上吧！去忘掉一切的痛苦。
　　“我……”他一时无语。更惊讶妻子怎会知道外面的一切？是谁告诉她的？
　　“我只要枫园！只是希望小丫能把晓枫兄妹当着自己的孩子，把孩子经常带过来看我就感激不尽了。”每说一个字她都感觉心被人割了一刀，鲜血滴不停。
　　“LILY！”他实在想不起来该说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他激动地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心如刀绞。
　　她挣扎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你今天来不是问我要答案的吗？”她的话语里含带着深深的不满。
　　“答案？什么答案？”
　　“我成全你们，这肯定是你最满意的答案！”
　　“你胡说些什么？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我知道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他定定望着妻子，对方的黯然神情使他心痛。
　　“别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今天来并不是问你要答案，而是来请求你原谅的！”
　　“我没有资格生你的气！”
　　“你不肯原谅我？”他听懂了妻子的话。
　　“快回去吧！她在等你，对她好一点！我需要安静，不希望有人打扰！”她的态度似乎十分坚决。
　　他默视着她，良久也不说话。因为他清楚此刻说什么都是无益的，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去时，她又叫住他，并把那叠照片递了过去，
　　“这些还是你自己拿去处理吧！”说这话时她并不看他。
　　看了照片他才清醒是怎么回事！
　　离开枫园时，朴梓枫发觉自己这一刻又是盈满一眶泪水。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把事情搞得越来越糟糕？
　　回到公司时，小丫正阴沉着那张美丽的脸等待着他。
　　“你去哪了？”
　　“出去散散心！”
　　“撒谎！你去她那儿了！”
　　“是的，我去枫园看她了。”他望着她说出了实话。
　　“你还在想着她？还爱着她？”她明显开始激动起来，“她背叛了你！”
　　“住口！你怎么这样说话？她是你姐姐！要不是她你有今天吗？以后不许你叫她，叫姐姐！”
　　“我欠她的人情我会还她，她哪有那么多的钱？她的情况我了如指掌，不都是你的，我欠的不是她的人情，而是你的。”小丫激动地说着，“我知道其实这些年一直是你在资助我，若没有你，能有她的今天吗？”
　　“你马上给我出去！”他已经忍无可忍了，她怎么能对善良的妻子说出这样的话？他怎能辜负妻子的一片善心？要不是妻子资助她上学！她会有今天吗？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她有了刚才那些可怕的思想？以前那个可爱的小丫到哪里去了？他真得不敢想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