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没有荒唐的童年也是人生的空白（2）

　　牧场上的大人们会看到，“白房子”前面的一块平地，它是一片绿色的草甸，草甸上开满了金黄色和月白色的小花。草甸上面，直挺挺地站立着两行并排而立的男孩子。他们一个个脱掉了裤子，光着尖尖的小屁股，叉开细长的双腿，表情严肃；这些男孩子两手搦着细长坚硬的小鸡鸡，如同下蛋的母鸡憋出一脸赧红，仰着头，面带欢喜地欣赏着从自己肚子里泚出的一道道弧形的水流。一根根细细抛物线形状的、亮晶晶的温热水流，先从腿部上升到胸前，再爬高到自己嘴角眼前和额头，接着猝然间高过了头顶。尿水错落有致地排列在一起，自下而上起伏翻飞。醇厚晶莹的阳光，把它们照射得同样晶莹剔透，远远看去，宛若一条条绵长细流和游动的细蛇。
　　好！好！好！蹲坐在一旁围观助兴的孩子们，用力地拍着巴掌，因为用力过猛使得双臂兴奋地舞动起来。同时，各自的助威队伍又跺着两腿有力地蹬着地面面，为自己的一队人马高声叫好。尖叫声、呐喊声、鼓掌声、跺脚声和水流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交织一起，响彻云霄。响声惊动了吃草的牛群，它们立即停住了嚼食，满脸疑惑，然后昂头怒目。
　　和我玩得很好的一位小伙子，名字叫波拉提，他有两个哥哥，大哥在地区上高中，二哥却是一位才上初中的学生。他把我介绍给了二哥，我急忙上前向他问好。虽然二哥个长相墩实、个头不很高，可是，他却在每一次的比赛中几乎都能获胜。自然而然，二哥就成为这一群男孩子里，玩泚尿游戏水平最高的常胜将军。二哥沉默不语，却以至尊无上的作派，彻底地征服了我们，从而赢得了我们内心的由衷钦佩和无比尊重。
　　在比赛泚尿的技术之外，二哥还有一个很少示人的绝活，这个绝活一露面就令男孩子们瞠目结舌。因为，波拉提的二哥居然会表演射精！二哥本人显得很内秀甚至有一些腼腆，他一般人前不爱多说多笑，威严之情颇像一个成熟的大人。可是，常常会在我们充满羡慕的激情里，一扫他疑惑的目光。二哥就在我们人群里瞬间回到了少年状态，变得表情激昂，活像一株被冰水激活的萝卜樱子，从一个不起眼的蔫人，迅速从一个平凡之人变成了一个超强的神人。为了验证自己的绝活，二哥带着一副有些自我炫耀的骄傲表情，鄙夷地看着这一群毛头小孩子，专心致志地演示起来。只见二哥熟练地解开一条宽大的牛皮腰带，“刷”地一下脱下灰色条纹裤子，长裤萎缩地落下堆积在他的脚下。只见二哥把白色的弹性短裤也褪到膝盖上部，一伸手从双腿间掏出一根又大又长的小鸡鸡来。天啊！他的小鸡鸡有这么大，已经长成大鸡鸡了。哇噻，他真厉害！我们在他面前不由地发出一片由衷的赞叹。受到激励鼓舞的二哥，把掏出来的小鸡鸡紧紧握攥在手心，然后用鸡爪子形细瘦的大拇指，动作麻利地搓摩了起来……三下、二下、一下，再三下，一紧一松，再紧再松，在神奇无比的惊讶之中，就见那根长有细黄色绒毛的小鸡鸡，一点点地硬了起来，接着在他神奇的摆弄下，竟然“腾”地一下挺立了起来，一点点地变得坚硬起来。
　　波拉提开始兴奋起来了，他大声尖叫道：只有这样，小鸡鸡才能射精！射精，懂吗？你们这一群傻子。波拉提用小公鸡般的嫩气嗓子反复地教育我们：你们快来看看，硬硬的，这才能射精。
　　几个平时和波拉提关系颇好、胆子稍微大些的男孩，看到二哥应允的目光，这才敢壮着胆子怯畏地把身体凑了过去。我也凑上前去好奇地伸出了手来，试探地用大拇手指和食指，轻轻地捏一捏。没想到，这么硬呀。我的妈呀，不捏不知道，一捏才知道，它根本就不是肉，而是一根坚硬无比的铁棒！我突然想到，这样的硬度挺像马合木提摔跤时，他的胳膊肘上露出来的大块肌肉。可能是我们的惊讶羡慕又激发了他的小男子汉气概，二哥又接着动作起来，他用双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兴奋地搓着，一边搓着变得越显硬梆梆的小鸡鸡，一边从嘴里大声发出吸气、吐气的声音。这声音类似承受痛苦、受到折磨的干呕，我们都吓得小心翼翼不敢吭声，害怕一不小心二哥就会倒地死掉。不一会，就听见二哥张着一张大嘴，“噗”地一声发出了一道低沉有力的喘息。就在注意力被分散的一瞬间，“啊呀”一声，我们终于发现，从二哥那根硬硬大大的小鸡鸡里，一股子浓浓的白色液体，带着亮晶晶的光泽，“嗖”地射出一条漂亮的弧线来，紧接着又“嗖嗖嗖”地射出几条细长迟缓的白色抛物线。我们几个抱着从未见过的好奇心，探试着伸出了手指轻轻触摸着二哥射出的这滩液体。空气里飘来一阵异样的气味，那是一股带着泥土腥臊气息、淡淡的酸奶味里流动着一种河水的气味，附着在乳白色牛奶的凝固液体上。随着一股股精液的快速滑出，二哥高声大喊：你们好好看看吧！这就是精子！知道吧，每个男人都有精子！你们也有，精子就是专门搞女人的，精子就是小孩子，它的里面有好多的小孩子。知道吧，这堆精子的数量超过一个县的人口。
　　精子里有小孩子？我们又一次把一片小头颅伸向那滩精液。没有人呀。骗人！
　　我才不骗你们，小孩子太小了，需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楚。科学家都通过食品看到了。二哥哥反复解释着，证明着他完全正确的观点和说法。
　　站在一边旁观的波拉提，骤然间也上来了精神。他的脸色通红肿胀，显出了他一脸的骄傲，一头浅黄色的头发凌空乱飞，他这个样子，真有些像他二哥亲自射出的精子。他不知道我们的想法，仍然尖声叫嚷道：你们看，这是精子，我没骗你们吧。我二哥就是会射精子！波拉提骄傲地炫耀着，这家伙从认识他时就有这些小毛病，他最明显的小毛病，就是一高兴就忘乎所以，就会顷刻间泄露了他二哥的所有秘密：我二哥才厉害哪，他有好几个漂亮女朋友，有一个还是大学生哪！她们都排着队爱着我二哥呀，二哥他忙得睡都睡不过来了。当然了，你们不懂吗，你们年龄小肯定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给我住口！马上闭嘴，波拉提！二哥投去了生气的目光，厉声打断了波拉提的话头。不知为什么，此时的二哥显得非常低调。
　　我们不再去理会脸色难堪的波拉提，却反过来羡慕起波拉提的二哥，他才是草原上真正的大英雄呀！是我们确吉克草原上的草芥君王。是需要用仰起的头才能看得见的英雄。二哥除了有力量把尿泚得最高，泚过头顶半米还要多，把一泡尿泚出一根亮晶晶的银条；同时，他也能射出人数众多的精子来，能把这种乳白色的液体射得很远很高。更令我们惊叹的是，他有了坚贞不屈的爱情，还有很多可以睡觉的漂亮女朋友。
　　当站在后面的孩子围拢过来，看到二哥刚才还坚硬粗大的小鸡鸡，正一点点地变软，慢慢竟然缩小和恢复到细小软塌塌的原来模样。这群孩子排着队挨个伸出小手轻轻地抚摸着，呀哎呀，真的呀！我们怎么不行呀？一张张惊讶的小嘴，连续发出了啧啧的称叹，也对自己的无能发出了懊悔的自责声。
　　当我们沉溺其间、玩耍得忘记身旁所有的事情之际，常常会有一些身材粗壮的大人们，或是赶着牛群或是骑着马从我们身旁路过。他们“吁”地一声紧紧勒着马缰绳，然后像看动物一样，盯着这群孩子看个不停。嘿嘿，狗日的！明白事情了。有时我们会听到他们大声喘气一般发出着吃吃的奸笑，有时我们会听到他们痛骂一阵后的叹息，有时，我们也听到他们冲着孩子们大声在怒斥和教训。不过更多的时候，我们忘记身外沉迷于期间的神态，又一次唤醒了他们沉淀已久的少年记忆。大人们常常会用半个屁股，倾斜着上半截身子歪坐在马鞍上，把另一条长腿舒服地耷拉在马肚子上。然后会带着一副小男孩的模样，露着一脸欣赏羡慕的目光，从头到尾看完我们的全部表演。游戏进行到了最后，在我当了骑手，准备骑着失败者的脊背开始庆祝胜利的时刻，才看到他们不满地嘟嘟着嘴巴，坐好马鞍双手抖动着缰绳，带着一副满足的表情悄然离开。
　　真够肮脏，真的恶心！对于尿水和射精这些玩法，卡德就表现得特别排斥和矜持，表现出他一副真正乡村绅士的派头。虽然，他也常常置身其中，可是在更多的时候里，却带着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身份，冷静地旁观着我们的尽情玩耍。虽然他一直跟着我们笑，跟着我们喊，跟着我们叹息，可是，他很少或几乎从不参与进来。有时候，他拉着我的手，阻止我的参与，甚至劝说我不要再玩了。可是，我就像一位有了毒瘾的人，早已沉溺其间不能自拔，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劝说。尤其是索慕尔走了以后，他整个人变公，有时像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人。他的态度冷静，表现着心死如灰的无力感，对我参加的这类比赛一直持批评的态度加以反对。我有时也故意反唇相讥道：卡德，我们都知道你有了爱情，你第一次真心地爱上索慕尔，就应该大胆地去对她说呀。敢爱上人家，却不敢去表白出来，不把爱情讲给索慕尔知道，你算什么男子汉？为什么不学着马合木提的样子，去告诉父母，也让他们也带着礼物郑重地给你提亲。唉，你这可怜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