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被关在房里的苏若蓁躺在床上，心情也随着时间的流失慢慢地平静下来。她在回忆着曾经发生的一切！觉得就好象做了一场噩梦般！
　　和路宇明从相识到现在，她太了解对方的为人。他的女人必须无条件服从他！她更相信他说到做到，这些年她都做了些什么？他的附属品？从来没有有过自己的主张，对他是言计必从。直到今天她才觉得这样活得太累，她要活回自己！
　　她告诉自己，她活得一点也不幸福！只有在她工作的这段期间，她才觉得生活充实而又有意义！可惜，这个权利也被丈夫剥夺了。他这是爱她吗？爱她就应该让她感到活得幸福！他是怕她出去抛头露面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相处。刹那间，她忽然了解他为什么要她留在家中了，心里就更加憎恨他！
　　是夜，路宇明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开门一进去，就醉意浓浓地叫着，
　　“蓁儿！我回来了。”
　　听到开门声时，苏若蓁就翻身将身体背对着他，故意装睡不想理他。
　　他走近床边，用手把她的身体扳过来。然后俯身下去，准备找她的唇，这次被她机智地躲开了。依然是一言不发。“怎么？还真和我生气啊！这样不是很好吗？呆在家里我就放心了！”
　　她还是不想理睬他。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妻子没有一点反应，他紧张起来，酒似乎醒了一半，便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她很快用手挡住了，抓起被头把头给蒙住，她连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
　　“好！你就打算这一辈子不跟我说话，不理我了是不是？看我们谁耗得过谁？”说罢便摔门而去。
　　夜深沉，难入梦。朴梓枫心牵着苏若蓁，不知她现在怎样？路宇明有没有刁难她？会用暴力吗？她那小小柔弱的身躯怎能承受暴力？想到他真恨不得立即冲进路家，和上次一样把她带出来。可这次肯定不行，路宇明早已有准备。他去只会得到羞辱，而且会使苏若蓁的处境更加艰难！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受折磨吗？。他越想越烦躁，闷得他几乎要窒息，就索性翻身下了床，走出卧室，来到寂静的花园。
　　一阵风迎面拂过，使大脑清醒了很多，他款步走在林荫小道上，不知不觉中来到后花园的小树林。那里有几棵枫树，正枝叶繁茂地迎接着他。又快到枫叶红遍天的季节了。这几棵枫树是自从他和苏若蓁在枫林邂逅后，叫家中的花丁师傅特地从外面采购种下的。
　　看到枫叶，他耳边又回荡起他们在枫林邂逅的那段不平常的对话。伫立在那出神地回忆着。想着想着，陶醉其中的他竟然暂时忘了烦忧笑了起来。
　　是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原来是小同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身边。
　　“还在担心苏小姐？”
　　“你怎么也不睡？”他反问对方。
　　“和你一样！我也很担心她，因为她是个不得不让人担心、让人关心的人。”
　　朴梓枫沉默地望着他，对他的一番话很是感动。
　　“放心吧！一定会有办法的。”到底有什么办法，能使苏若蓁重新回到他们身边？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底！苏若蓁你现在还好吗？他默默地望着枫叶默默地念叨着。
　　且说路宇明被妻子气得摔门出去后，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猛抽着烟。越想越气，无论他怎么要求自己，不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但都是难以入眠！最后就索性从沙发上弹起来直奔卧室。
　　见丈夫再次回来，苏若蓁隐隐感觉到什么。依然对他是无动于衷，这下更激起路宇明的满腔怒火。上前什么话也不说，掀开被子就去剥她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放手！”
　　“干什么？和你亲热啊！”
　　这次苏若蓁表现出坚决地反抗，她挣扎地不让对方靠近。但是她微弱的反抗很快就被他给制服了，他一只手捉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继续解她的衣物。
　　“你若不想让我恨你就给我住手！”
　　“你从来没有跟我反抗过，现在居然胆大的不服从我？是不是朴梓枫教你这么做的？”
　　“无药可救！”她鄙视地瞪着丈夫。
　　“骂得好！我就无药可救了。今晚你不从也要从我！”他的一腔怒火刹那间被燃成熊熊烈火，这股烈火使他不顾一切地把妻子剥得一丝不挂，把身体重重压上去。无论对方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
　　“我恨你！”她绝望地发出悲惨地怒吼。
　　路宇明又一次重蹈覆辙，把妻子折腾的死去活来。苏若蓁犹如一条被冲上岸的奄奄一息的鱼儿般躺在那儿。
　　直到翌日下午才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一连两天，她就睡在床上，不吃不喝更不说一个字，路宇明自从那天强暴了她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急得王妈是六神无主，这天中午她又端着饭菜来到门口，央求看管的“大个”让她进去见苏若蓁一面，还是遭到拒绝。她只得在门口望着躺在床上的苏若蓁大叫道：
　　“太太吃饭了。”
　　苏若蓁好象没听见似的，毫无反应。
　　“太太，你再委屈再生气，也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快点趁热吃了吧！”可是不管她怎么劝，对方就是毫无反应，无奈她只得打电话给路宇明。
　　“先生你快回来吧！太太不吃也不喝更不说话，这样下去非得出人命！”
　　“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一听马上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我马上回来！”
　　一听妻子绝食他慌了神，风驰电掣地开车往家赶，匆匆奔到卧室，开门就见她躺在床上离开冲到她身边，又急又气又心疼道：
　　“为什么不吃饭？”
　　对方依然是一声不吭。这下把他的怒火再次点燃了，
　　“怎么？想用绝食来威胁我？逼我妥协是不是？做梦！我宁可毁了你，也不会让其他男人碰你！”
　　她睚眦着路宇明，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他怎么变得这么可怕？她找不到答案。
　　“今天这饭你不吃也得给我吃！”
　　她决意不在理他，甚至都不拿眼去瞧他。
　　“你给我起来！”他把她从床上拉起来，端着碗，用调羹舀了一点汤递到她的嘴边。
　　“听话！来，先喝点汤！”
　　她似乎铁了心要和丈夫耗下去了，还是无视他的话，无视他的存在。
　　“怎么着？真打算这一辈子不和我说话！一心只求死了？那好啊！我成全你！你不让我有好日子过是吧！很好！”他恶狠狠地继续说道，“我也要让朴梓枫这个罪魁祸首不得安宁，让他也生不如死！”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们之间的事跟他毫无关系！”忍无可忍的苏若蓁终于憋不住了，使出全身力气大声道，她不想朴梓枫因为她受到伤害。因为他只是个无辜的局外人！
　　“还敢跟我说跟他没有关系，你几天都对我不理不睬，怎么一提到他就跟我急？”
　　这一问，把苏若蓁问得哑口无言。
　　“好啊！倘若你想他平安无事的话，就把饭给我吃了。”
　　他这一招果真灵验，对方沉思了一会，真得开始吃了饭来，大概是自己的肚子真得饿了吧！
　　路宇明这心里既开心又痛心，开心的是妻子终于肯吃饭了，痛心的是她的饭是为朴梓枫吃的。
　　事后，苏若蓁想了很久，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愚蠢。想用这种方法来逼丈夫根本行不通，也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她得想其他方法来走出家门。
　　被苏若蓁的绝食吓坏了的王妈是一筹莫展。情急之下，她突然想起重郁临走时留给她的电话号码。
　　接到王妈的长途后，牵系恋人安危的重郁即刻买了返回国的机票飞了回来。
　　见到他，王妈象是见了救星般万分激动，接着她怀着对路宇明深深的不满和对苏若蓁的深深的同情，把事情的经过叙述给重郁。
　　“带太太离开这里吧！她活的太辛苦了，也只有你能给他幸福！”最后王妈带着央求的口吻求重郁。
　　“放心王妈，我会带她离开这里的！”说这话时，重郁的眼神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从苏若蓁被丈夫带回家后，小同就一直在她家附近观察着，在朴梓枫没有想到万全之策之前，他们只能这样做。每天除了王妈和路宇明进出外，再也没有任何人进出过，直到重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且说朴梓枫正坐在办公室无法集中思想处理公事。朱海伦的哥哥从她父母出事地发消息回来，父母虽然幸免获得了生命，但却成了只有一口气的两具植物人。这对于朱海伦来说不啻是个晴天霹雳，也因为这件事，使他们的婚礼也由此延期了。这倒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如今不会再为结婚的事而烦恼，最头疼的却是苏若蓁的安危了。
　　“王妈正和一个男人在大门口说话，他们好象认识，怎么办？”这时，发现异常情况的小同来电话征求他的意见。
　　“你在那继续盯着，我马上过来！”
　　当付炀把满腹的委屈告诉父亲时，付光耀震惊了！他并不为女儿的委屈打抱不平，而是惊讶于路宇明的行为。他怎么能够把自己心爱的妻子囚禁起来？这样下去势必会激起苏若蓁对他的愤恨和不满。那么他们夫妇的关系还能维系下去吗？作为一个男人怎么会对自己的女人如此残忍？应全心全意地呵护关爱才行，不然，没有一个女人愿留在他身边。
　　他决意把路宇明找来好好和他谈一谈，无论如何他都得给苏若蓁人身自由，他不能容忍一个人大男人去欺负一个弱小的女人。
　　王妈很快就和重郁想到对付门口看管“大个”，王妈以拿水给他喝为由，事先在水里倒了一种可以使人暂时昏迷失去理智的药物，然后再进去救苏若蓁。
　　当重郁从“大个”身上找到钥匙打开门时，他看见苏若蓁正躺床上，激动又兴奋地奔过去，
　　“若蓁！”
　　听到异样的叫声，苏若蓁本能地回过头，目光很快就和他的目光相遇了，一股压抑许久的委屈和悲愤串上心头。使她鼻子一酸，扑到在对方的怀里痛哭起来！
　　重郁也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
　　“别怕！我们马上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去哪？”委屈发泄后，苏若蓁似乎又清醒过来。
　　“去美国！”
　　“不！我不去！”
　　“为什么？你还舍不得他？”
　　“不是！”她连忙否决。
　　“那还犹豫什么？快点收拾东西马上就跟我去机场！”
　　“这……”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很久。她想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改变目前现状。倘若跟重郁去美国也就等于摆脱了路宇明，开始新生活。那重郁的妻子怎么办？无论如何她不能夺走，那个把自己丈夫看成自己天的女人的丈夫！别说她是个已婚的女人，就是换了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这么做的。
　　“怎么？你难道不想和我在一起？”
　　他的问话等来一阵沉默，她和重郁还会有故事可续吗？
　　“别犹豫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对方开始催促她。
　　就在苏若蓁犹豫不决时，朴梓枫也发了疯般开着车来到她家，跟着小同躲在窗下。
　　“怎么样？”他急切地问小同。
　　“那个男人现在苏小姐的房间里，但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小同一边竖耳听着，一边回答刚刚到来的朴梓枫。
　　时间在沉默中流失，这时王妈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太太！你还是跟重郁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听她这么一说，苏若蓁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王妈，原来是你打电话叫他回来的是不是？
　　对方听后点了点头，接着就去帮她整理行李箱，
　　“谢谢你王妈！”说这话时，她已泪如雨下，“我走了，你怎么向先生交代？”
　　“放心！我知道怎么说，再说我也老了，该回老家享清福了。”
　　她激动地上前搂住了王妈。
　　“孩子！我不要你谢我，我只要你活得幸福！听王妈的话，离开这里吧！”
　　苏若蓁沉默了，坐在那里认真地思考起来。这时王妈已经帮她整理好行李递给重郁。对方接过箱子。然后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就朝外走。王妈则跟在他们俩的后面出了门。
　　等到快上车时，苏若蓁又裹步不前了。
　　“快上车吧！”重郁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就打开车门，硬是把她推上车。王妈也跟着上车，她要去送行。
　　车子徐徐开动后，朴梓枫也开着车紧跟其后。他的心在跟着车子的远走渐渐冷却，因为接下来他要面对，他不想不敢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车子即将载着心爱的人去他不敢想象的远方，那就意味着永远受的失去。他怎能够承受怎能够轻松面对？
　　机场大厅里，苏若蓁抱着王妈依依惜别，千言万语都道不尽心中的感激。这时重郁的手机响了，便跑到一边去接听。
　　苏若蓁和王妈紧紧地拥抱着，直到朴梓枫在她的视野里出现。
　　其实在路家大门口看到重郁时，朴梓枫就认出对方。小同要上前阻止重郁带走苏若蓁，被他制止了。那时他就明白苏若蓁将要去哪里？机场的路这一刻在他心里变得短暂起来。
　　离目的地越近，他就感觉自己的心飞得越远，心跳在加剧。意识在告诉他，他很快就要与苏若蓁天各一方了。飞奔到大厅后，他很快就与站在人群中与王妈拥抱的苏若蓁的目光相遇了。
　　见了他，苏若蓁从王妈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默默地走向他。他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默默地朝她走来。终于他们面对面站在一起了。
　　“给你带来那么多麻烦，真对不起！”她不敢正视对方，心存愧疚地说道。
　　“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你又何必自责呢？”他凝视着她那张蜡黄憔悴的脸，心痛地说着，“你瘦了！”
　　“谢谢关心！不过以后你就没有这么多的困扰了，我要离开这里了。”
　　“我知道！“他酸楚地吐出这三个字，继续道，“今生今世我们是不是再也无缘相见？”
　　“若蓁！”这时重郁奔了过来，“我们该进去了。”说完就牵起她的手朝里走。
　　因为他刚才接到的电话时妻子打来的，对方似乎知道他和苏若蓁在一起。所以，他要尽快把她带走。
　　心绞痛再次向朴梓枫袭来，而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让他觉得痛不欲生，难以忍受。
　　然，这一刻他除了痛苦还能够做些什么？无望地目睹着苏若蓁在重郁的扶拥下缓缓地走远，他觉得又有人在用刀一点点地切割他的心了。这一别就是海角天涯啊！他恐怕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情突然冲上心头，还顾忌什么？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爱过的一个女人，对方马上就要在他的视线里，在他的生活里永远消失了！这种强烈感情驱使大脑放弃一切顾忌，冲口而出：
　　“等一等！”
　　苏若蓁听到叫声不由自主地回眸，身体也离开重郁的扶拥，他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她！并且很快张开双臂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她感觉到他的心在剧烈地、地震般地震动着，感觉他的呼吸是那么急促，频率是那么的没有规律。他想到即将的分离就把她越抱越紧，痛楚的泪水在这个男人的眼眶里打滚！而就在这一瞬间，苏若蓁的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
　　因为直到这一刻，她的心才告诉她答案：原来她最爱的人不是路宇明也不是重郁，而是此刻拥她入怀的朴梓枫！！！
　　他们就这样紧紧地拥抱着彼此，把彼此的感情都融进这深深地拥抱中！既然都深爱着对方为何却不敢说出来？他的心在向她召唤要她留下来，却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他还在紧紧地抱着她，而且是越抱越紧，就是不想让她离开，紧得已经让她透不过气来！
　　“别了！因为我的消失，所以你的生活从此以后也会因此平静！谢谢你这些日子的关爱！”她却在心里默默地说着，理智告诉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得赶快离开他的怀抱，离开这里。
　　重郁呆呆地望着他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有点不能相信事实。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对着沉浸在难舍中的苏若蓁道：
　　“时间差不多了！”
　　他的提醒使苏若蓁醒悟过来，这才想起身后的重郁，快速从朴梓枫的怀里挣脱出来。
　　朴梓枫心酸地开口道：
　　“保重！”
　　“你也是！”说罢，她就毅然转身朝重郁走去。泪水再次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