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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作品名称:村子里的年轻人      作者:百馨      发布时间:2016-05-05 08:32:20      字数:4447

  回心意转,他又在大城市里多逗留了一年多的时间,然而在这一年里他受尽了各种痛苦的折磨,直到了实在撑不下去了,一切都没希望了,他才离开了那座伤透了心的城市。
  回到村里,李如几乎是混到了两手空空,到了一切美好都破灭的时候,人也就不成了样子。头发很长,大概是有些日子没修边幅了,顶在头上毛毛奓奓的野长。村里人已经开始穿着毛衣出进了,可他身上那件旧棉袄还是从大城市里远路风尘的裹了回来,领口与袖口脏的发了亮。娘见了儿子抱着痛嚎,爹老老实实的在地上蹲下了身子,双手揉戳着头上白多黑少的头发。
  一切都跟梦一样,谁也想不到黄明玉会成了村里的焦点人物,一向家境寒酸的他能从艰难的逆境中站立起来,期间的辛酸痛苦一般常人难以想象。黄明玉知道刘玉军被释放回来的消息后,去家中看他的时候,不但却遭到了马桂莲的好一顿冷嘲热讽,而且也碰到了刘玉军的冷眼。
  他俩没说太多的话,除了些一问一答式的语言之外,便是极其冷淡式的沉默。刘玉军左右的眼神,表明他心里藏了太多的怨恨与嫉妒,他们之间年少轻狂时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了。
  李如倒是来过几次温室大棚,每来一次总有说不完的话,东一沟西一洼扯城市里的稀奇事儿。每一桩事情都好似他亲身经历过一样,说的有鼻子有眼儿,每说一句小眼珠子瞪得溜圆,深怕他的话没人相信。每来一次,他都要在黄明玉厂房里喝一顿酒,他的酒量已大不如从前,酒一粘唇人自醉,看样子有多少心酸苦累都要就着酒水咽下去,连黄明玉也能想象出他这两年来做城市人的生活。
  有一些事情也许是上天就安排在了一起,彼此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个地点,如若不是巧合,那应该就是天意了。正当马桂莲马不停蹄的给儿子张罗再婚的事情,李如打着孤家寡人的旗号从大城市里灰头土脸地滚了回来。为了能够等到朱蓉蓉生活是美好的,就是人往往要做些错事情,就像阳光明媚的春天突然刮起一股黄风;就像晴空万里的夏日骤起阴云的一场暴雨。等到一切都过去了,才知道春天的阳光照样明媚,雨后的天空照样一碧如洗,只是我们一味执着地走了弯路。
  刘玉军连着进了好几天的县城,每次又是坐着出租车回来的很晚,娘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就回答说散心。难得儿子走出家门融入到外面的世界,这是好兆头,所以马桂莲阴了好长时间的脸才稍稍有了点儿放晴。她找‘二老美’给儿子提亲碰了一鼻子灰,回了家就跟丈夫磨叽‘二老美’年轻时候放浪跳骚的事情,她就不相信凭她马桂莲在村里的本事,给儿子找不到女人。
  那天刘玉军又进了县城,还是很晚才回来,从出租车里转出了,带了满身的酒气。马桂莲知道儿子心不顺喝了闷酒,便喊丈夫出来扶他。刘满骂骂咧咧的将儿子扶进屋里后,才发现了儿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马桂莲大惊失色的追问儿子是何原因,刘玉军早一头栽倒在炕上起不来了,嘴里不停的谩骂。夫妻俩听了大半天,再加上马桂莲一头半句的追问,才终于弄明白了儿子这几天进县城的真真目的。
  原来刘玉军这几天一直在找他原来相好的,要说这个相好的也算是对他有情有义。他坐牢的时候,还去看过几回,也就是在临近出狱的这半年多时间,突然就像消失了,刘玉军再没见到她。如今再找到她的时候,人家早又嫁了男人,今天是运气不正,正好撞在了人家男的枪口上。虽说鼻青眼肿挂了点儿彩,也算走了天大的运气,下次如若再被撞上了,就不是鼻青脸肿那么便宜的事儿啦。
  刘满两口子一听到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待儿子酒醒之后,可待的好言相劝。提醒儿子,千千万万想开些,为这样的女人这样做不值得。看着儿子耷拉起了脑袋,没精打采的样儿,他们才算稍稍松了口气。
  进县城的念头打消后,他又鼓弄起家里喂养的一条大狼狗,每天天刚亮就拉着大狼狗到村里的柏油路上跑步。这条大狼狗很通人性,可至从刘玉军进了监狱,它就没有被拉出门过。爹娘在大棚里忙乎,有时他也跟过去帮些忙,在县城里闯了这么一档子事后,马桂莲再也不敢让儿子去做装潢活了。
  09年的这个夏天特别热,持续的高温酷暑像蒸笼,人们为了躲避炎热,大多的农活都选择在一早一晚忙乎。黄明玉原打算在进入暑期的时候,包装车间把白天的工作日停下来,调整在夜间工作,虽料想每天的订单逐日增加,周围邻村各家各户的蔬菜有源源不断的运了进来,为了缓解工人们连续工作压力,不耽误生产,他把爹娘和妹妹全安排进了夜间生产的第一线。
  二玲为了不耽误工作,把自己的铺盖也搬进了温室大棚基地的宿舍里,同时把棉棉也带了过来和她住在一起,这样既不影响白天的正常工作,晚上也能在包装车间搭把手替换黄明玉爹娘的工作。
  她很懂得心疼老人,自己爹娘患病期间都是她忙里忙外的伺候,从来毫无怨言。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黄长海对二玲一直冷冰冰的态度也有了转变,时常跟老婆子叨念二玲是个多么要强多么好孩子。老婆子自然要回给他一句,要不是怕断黄家的香火;要不是怕到阴间黄家的祖宗找她算账,这个儿媳妇她认定啦!
  这几天旁晚都是刘玉军跟着父亲来大棚里给蔬菜浇水的,每次来的时候,他总是把大狼狗也牵了来,拴在蔬菜大棚外的一根木头桩子上。大狼狗总是很听话地绕着木桩转几圈儿,然后蹲在地上,看主人忙碌的身影。
  有几次刘玉军看到了崔二玲跟黄明玉在一起有说有笑,时不时还撞见他俩打闹嬉戏的场景,刘玉军是看在眼里恨在心上。他娶崔二玲进门儿,可从来没过过一天这样的日子,除了整天迎合她阴沉的脸孔,夜间还要面对那种没有高潮的性爱。
  新婚刚开始,他还是很爱崔二玲,对她的美色更是垂涎欲滴,每个夜晚他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可被他压在身下的崔二玲就像个胶皮娃娃,除了闭住眼睛流几滴眼泪,任何反应都没有。看到崔二玲的性冷淡,刘玉军被美色与肌体折腾起的发泄欲望也就顺然消失了,每一次只是短暂的折腾一番,便草草收了场。
  后来他为了增进两人的肌肤感情,还在县城里偷偷的买了两盘光碟,专等两人夜间品味娱乐。可当他一提出要看这种光碟的时候,崔二玲立马显得很反感,而且总会斜着眼骂他一句,你脏不脏。俩人为这闹了第一次夫妻矛盾,刘玉军一气之下还扇了崔二玲一记耳光,从此小夫妻俩便有了隔阂。
  后来刘玉军见二玲肚子没一点儿动静,娘又听村里人谣传崔二玲原本就不会生养孩子,所以大兰子才那么痛快把女儿家给他,为这他娘还专门找上门骂了大兰子。在没有得到医院的确实证明下,二玲不会生养孩子被众人看成了事实,所以他也就对她冷淡了,后来便有了县城里搞外遇的把戏。
  想起县城里的外遇,刘玉军到现在心里还有不甘心的想法,那女人虽然长相不及崔二玲漂亮,可身段却要比她丰韵得多。壮硕的胸部,滚圆的翘臀,微隆扁平的肚腩配上一米六零的个头。时髦的韩版裙装,长腿丝袜,一头靓丽的长发,走在大街上无一处不折射小‘S’型女人的风骚与调皮,这能不叫刘玉军动心?
  此女人不仅如此,而且还长了一对摄男人魂魄的眼睛。刘玉军只是一面之缘,便陷进了感情的漩涡,动了真情。以后的日子,便是他挥金如土生活的开始。
  二玲从一个温室里转出来,对着另一个温室高喊:“明玉哥,明玉哥,你出来。”
  黄明玉急匆匆的转了出来,边向二玲走过去边问:“怎么啦?”
  “去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我要给绵绵洗衣服了,顺便给你也洗了。”
  “哎呀,你快去休息一会吧!晚上还得加夜班儿呢,你不累啊?我的衣服我自己洗吧!”
  “不行!你快去换。你换不换?换不换?”二玲撒娇般地捶打着黄明玉的后背,两人打闹着跑进了厂区宿舍间。
  站在自家菜地的刘玉军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当下唾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骂道:“贱人,看老子以后咋收拾你。”
  他总觉得崔二玲嫁给他的那几年,没一刻这样对待过他,原来她心里一直装着黄明玉。现在他才将一切真象弄明白,他黄明玉就是破坏自己美满婚姻的罪魁祸首,既然自己好过不了,他们也别想好过了。刘玉军下定决心离开菜地的时候装着这一腔怒怨,拉扯着大狼狗愤愤的离开了。
  人往往就错在了一念之差,才在这个世界上渐行渐远,以致失去了亲人朋友乃至大多人的信任。
  几天之后,刘玉军也在自家菜地边上搭建起了一座简陋的房子,并很快从家里搬出来,住进了菜地里,大狼狗就拴在那根木桩上。看到儿子能静下心来忙大棚的事情,马桂莲自然很是欣慰。可刘满说,儿子眼睛里有一种怪光,监狱里淤积下的怨气还没有完完全全被释放出来,如果这样由着他的性子来,迟早还会惹祸上身。
  马桂连当下就把最难听的话骂给了丈夫,并且声称儿子在监狱里遭受了那么都的罪,她不能看着儿子再遭受一丁点儿罪过。两人吵了起来。
  要说这老两口子也算得上一对儿有意思的冤家,吵闹了大半辈子,谁也不服谁。儿子娶二玲进门后,只吃了一个月的大锅饭,便另起了炉灶。儿子坐了监狱,二玲又离了婚,他两人也就因为话不投机半句多闹起了分居。
  分居以后,他家的炕上经常卷着两卷行李,马桂莲睡在炕头的地方,刘满睡在后炕,中间还隔着一张吃饭的桌子。吃饭他们各做各的,自食其力。直到刘玉军刑满释放回来算是吃了顿团圆饭,饭桌上两人又吵了起来,后来还是不欢而散了。
  住进菜地,刘玉军也是想逃避那个整天吵闹的家庭。有的时候他真搞不明白,爹娘如此互不水火相容,为什么还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重获新生的他在看到自己那三件砖瓦房颓败的样子时,流出了眼泪,显然他想起了与崔二玲共同生活过的日子,睹物思人,难免心里不多生些悲伤出来,这也是他自愿搬进菜地的第二个原因。
  酷暑的夏季,夜晚菜地这边会吹起习习凉风,爹和他忙完地里的活回了家。他坐在屋外的一把椅子上,两眼仰望夜空中璀璨的星光,双耳聆听着水塘里青蛙的轰鸣,他通常会把经历过的事情在脑子里回放一遍,想到开心的事情他会在嗓子里哼几个变味儿的音符,或者对着摇头摆尾的大狼狗喊叫几声。想到不开心的事情后,他会长长的呼吸几口从菜地散发出的清新空气,连着哀叹几声,起身到大棚边上小解,然后转进房里上床、熄灯、休息。
  那天,晚上的蚊子太多了,没睡之前他连灯都没敢亮。刘玉军乌七麻黑的在屋外坐了半个多时辰,喝了一大杯消暑的菊花冰糖水,抹了浑身的花露水上了床。躺下没几分钟,双腿已被蚊子叮起了好几个肿块,他双手抓挠着骂骂咧咧的从床上坐起身,趿拉着鞋出外面小解。
  迎着习习的北风,他感觉身上潮潮热热的汗渍在快速的蒸发,刚才还很疲倦的身体,现在又打起了精神,没了睡意。黄明玉包装车间那边灯火通明,机器的嗡嗡声还在运转,偶尔顺着风向的传顺还能听到嘻嘻哈哈的说笑声。
  突然他脑子里转过一丝邪念,心中的怒火烧了起来。这些天来,他已经摸清了崔二玲的作息时间,这个时候是她在宿舍里的休息时间,后半夜是她上夜班的时间,而且前半夜厂区的院子里多半没人走动,到后半夜黄明玉的爹娘接到二玲的替换,通常会在院子里活动,异常的动静他们听得很真。
  想到这儿,刘玉军解下拴在木桩上的大狼狗,拉扯着向着黄明玉的厂区走去。厂区的两扇大门紧锁着,侧面的小门押着小缝,刘玉军轻轻推开小门,拽着狼狗来到二玲住的单人宿舍。他在狼狗头顶拍了拍,接着又指了指宿舍的门,轻声说,上!狼狗冲了出去,一头撞开了宿舍门,紧接着里面传出女孩子的尖叫声和狼狗的撕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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