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堤内堤外之二

　　原来，当年中心小学的教导主任何韶机关用尽想爬上校长的宝座，他这个凡心太重的“和尚”尽管阴狠之招迭出，借李副局长之手让唐平之中箭，又反过来以唐平之的倒霉讨得李副局长的欢心……可是李副局长倒颇有自知之明——自己这个副局长有职无权得连个小小的股长都比不上，如何肯将有职有权的校长宝座拱手让人！何韶见此路不通便另辟蹊径，当他了解自己一个学生的家长——县领导池志远比李副局长强势多了，便又想方设法抱上了池志远的粗腿。池志远见他伶俐乖巧能说会道，又当过教导主任，便把他当做亲信安插在了文教局。因为他对新靠山“忠心耿耿”……一切指示不理解的执行理解的更加执行……于是乎，步步升迁春风得意，终于坐上了革委会副主任的宝座。
　　不知道究竟什么缘分，新靠山——县革委会副主任池志远对何韶确实格外的青睐有加！甚至有几次竟会不惜降尊纾贵亲赴何家不耻下问。一开头何韶自是开心得浑身骨头没了四两重，千里马得遇伯乐那是世界上最最幸运的事情！可是不久他便轧出了苗头——辣块妈妈老猢狲原来是相中了他家里的那匹丰腴娇媚的“母马”！“这老不死的也太不讲道义了！”何韶愤恨难平之间却又多少有点自责——“也是我一时疏忽办事不周——老猢狲有意无意间曾经流露过他家里的那个痨病鬼老婆浑身就剩下一把骨头，和她睡在一张床上还不如买条腊肉干睡着有滋养。看来老猢狲吃够了皮干肉瘦的苦头，我早该投其所好为他特色一个对他胃口的女人讨讨他的欢心！亡羊补牢，未为迟也……赶快行动！”
　　可是何韶却不知亡羊补牢其实为时已晚！第二天也叫冤魂撞了头——他进了办公室后才发觉回家吃午饭时把一份要紧文件丢在家里没带出来，等他赶回去打开门走进卧室——眼前的一幕一下子把他气昏了——池志远这个老猢狲面朝墙壁正光着上身手忙脚乱地拉裤子。而床上一条锦被内那匹自己骑了差不多二十年的“母马”恰似一只急欲藏身的鸵鸟——把个脑袋倒是护得严严实实，可那光溜溜的丰满的玉臀却是一览无遗！依着何韶的脾气，至少也要冲上去请老猢狲饱尝一顿老拳！可是何韶立刻想通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头上的官帽虽然已经染上了翡翠色，可毕竟丢了这绿色官帽依然是只常熟特产——绿毛龟！好个何韶，当机立断主动撤退！当晚辗转反侧苦苦思考了一夜，终于做出明智的决定：好人做到底，送佛到西天。反正老猢狲动也动过了，动一回是动，多动几次也是动，不如干脆拿这匹母马做做人情！再说“堤内损失可以堤外补”嘛！
　　其实这何韶对文教局后勤上的一位叫钟春英的女工友也有过动心——苗苗条条的身材、妖妖娆娆的颜容，娇嫩得就像一支朝露中的野百合。只是他刚刚登上副主任的宝座，根基尚浅不敢造次！这一回打算借着老猢狲的虚火，一不做二不休把这朵野花采了！
　　主意拿定，何副主任装作视察工作逛到后勤上瞅个空子把钟春英叫到僻静处递给她一把钥匙道：“小钟，你现在就去我们文教招待所——进大门一直往里到后面的一幢小楼，上楼梯左转弯最里边的那一间，你拿这钥匙开门进去，把房间仔仔细细打扫干净，一会儿有首长要听工作汇报。注意，这是一项重要的政治活动，因为觉得你政治上可靠，才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的！你不能把这次的政治任务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你的亲娘亲老子，否则是要负政治责任的！你一路上也不能逛荡耽搁，更不许和别人乱搭话，包括进招待所大门，有人问的话，就说是拿东西的，进了房间就把门锁上，有人叫门也不要理睬，你只顾做你的事！记住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不到，你不可以离开！好好干，只要你听话负责表现好，这一批提干的人员中有你不是没有可能的！”
　　钟春英还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姑娘家，少不更事，哪了解人心的险恶？此一去无异羊入虎口心中还一个劲地感激：这何副主任外表上看起来凶巴巴的，没想到人倒是个好人！二话不说就执行这一“特殊的政治任务”去了！
　　何副主任眼见猎物乖乖地任由自己掌控，大喜之下立刻给老猢狲打了个电话：“池主任吗？我是小何，我有件事想拜托您——您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顺路去我家一下，告诉小马一声：叫她夜里睡觉前把门锁保险好，有几份要紧文件我要连夜整理，今天夜里不回家睡了！真不好意思，池主任，烦劳您了……”
　　原来何韶家的那匹母马还真是姓马，不过池志远家住在城南而他何韶家却住在城北，什么“顺路去我家一下”——直头就是个南辕北辙！无非是在告诉老猢狲：“去吧，辛苦一点，去吧！虽然家是我的家，妻是我的妻，不过今夜绿灯开，肥马任君骑。”送礼的功夫到了如此火候，也算是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了！
　　当然，要说何韶这是忍痛割爱才叫合情合理，心存侥幸更是人之常情——竟借夜色藏身于家门口不远处冀望老猢狲知错能改，然而那老猢狲却似乎食髓知味……何韶眼巴巴看见他应拜托而来，小母马还出来望了望风这才回去把门关上，不由得恨恨道：“这贱货倒是个老手！”有心绕道屋后听听壁脚，却深知唯有徒增苦恼而已，还不如早点去“堤外”将“堤内”的损失补回来好！心犹未甘处朝自家大门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这才往文教招待所一阵急行。
　　钟春英认定何副主任交代的“政治任务”非同小可，规规矩矩地进了那间神秘的房间就再也不敢出门。她先是把整个房间上上下下擦抹打扫得一尘不染，这才洗了把脸又倒了杯开水坐在沙发上喝着。眼见天色不早，等何副主任和首长来了自己就算任务完成！却不料一等再等，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见人影。正自焦躁只听门锁一阵响动，先是一阵心慌继而转为轻松——何副主任开门进来了，原来钥匙不止一把！
　　何副主任进得门来，反手便将门又紧紧关上，一脸和气笑着直打招呼：“对不起，对不起！工作太忙了，害得你苦等了！来来来，我知道你还不曾吃晚饭，给你带了馒头和卤菜，正好我也饿着。来吧，我们一起来解决它们！”说着从拎包里取出几样吃食还有一瓶酒。
　　钟春英见首长还不曾来却不敢多问，料想自己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又见何副主任的口气不容推辞，只好帮着他将吃食摆开，又从柜子里取出碗筷酒杯——她打扫卫生时就发觉这里除了没有灶头，小家庭该有的这里一样不缺！
　　这何副主任是煞费苦心早做准备，菜肴吃食自是样样可口得很。当然，用餐时嘴巴除了吃东西并不妨碍自鸣得意和花言巧语，说着说着好似猛然省悟：“哎呀！你看我，只顾着高兴把酒倒多了，等会儿首长来了还不得出洋相呀？来来来，小钟你帮我喝两口。”边说边殷勤地把酒杯送到钟春英唇边，容不得她拒绝便将酒灌了进去！
　　别说喝这种白酒，就连黄酒钟春英也未曾喝过。所以一上来无论何副主任如何劝她就是滴酒不沾！可是何副主任摆上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架势，钟春英哪里还敢抗拒？烈酒入喉直辣得她龇牙咧嘴以手当扇一个劲地乱扇。
　　“快吃点菜就好了。”何副主任无比体贴地挟了一筷肚丝塞进她的口中，果然好多了！孤男寡女的这口子一开，岂是那一口酒便可以了结的？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灌酒挟菜，钟春英渐渐不再觉得那酒的麻辣了，可是她哪里晓得其中的厉害——被酒灌到这程度也就离迷糊不远了。幸亏何副主任把握好了分寸，知道再灌下去好好一段风流快活之事便会成了一团烂泥糊涂，岂不也太煞风景？也好在两个人全都饱了，所以钟春英虽然有点热烘烘晕乎乎的，却尚能把持得住。
　　趁着钟春英收拾碗筷的当口，何副主任装模作样地说道：“我去打个电话，催催首长什么时候来。”出去转了一转回来道，“首长说还有事，一个半钟头内来不了！这可怎么办？首长有指示，今天的事很重要，我不汇报结束，知情者一个也不准离开的！这样吧，我看你打扫卫生弄得身上灰蓬蓬的，一会儿首长来了印象不好，我还要把你介绍给他咧！有他点头，你提干的问题更加十拿九稳！趁着首长还没有来，你快进去洗个澡，锅炉房正在放热水，快进去吧！”硬是把钟春英推进了洗手间，还一本正经地把门带上。
　　到了这个时候，钟春英虽然心里明白此时此地洗这么个澡似乎不妥，可却似梦魇住了——就想反抗也无能为力！她乖乖地进入洗手间，总算不曾忘了把门锁上了保险，脱去全身衣着，把温热的水流开得哗哗直流。劳累了一天洗个热水澡还真是舒服！正当她浑身上下洗了个不亦乐乎眼睛又被水流迷住时，突然间她觉得光滑的裸体上多出了一只手——“哪一个？”她惊恐万状地问道。本能地抹去了脸上的水珠，勉强睁开眼一看，哪里会有别人？正是何副主任贼兮兮望着她淫笑！
　　原来何副主任计划周密，提前来这里把洗手间的锁保险破坏了，所以钟春英开动的保险竟是险而不保。钟春英这一惊非同小可，又羞又急哀求道：“何主任，不作兴这样子的，一会儿首长来了不得了——求求你快出去……”
　　可是已经脱得一丝不挂的何副主任却满脸邪气地一笑道：“嘿嘿！首长？这里我就是首长！今天我们两个人的事，天王老子也管不了！”说着赤条条地跨进浴缸，一只手将钟春英紧紧搂在怀里，另一只手便在钟春英身上前前后后上上下下胡乱搓揉起来……到了这般境地，钟春英有苦不能唤，有冤无处申，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但愿这一场噩梦能早一点过去才好，可叹这噩梦偏偏没有个头……
　　变了态的何副主任一夜无眠，闭上眼睛就见老猢狲在他的母马洁白滑腻的裸体上折腾……这心火一上，活该钟春英倒霉，他竟然一次又一次地也不知在钟春英身上折腾了几次！要说何副主任的挂念果然有点道理——那老猢狲今夜是雄风大振，又遇到个神精肉壮的小母马正当虎狼之年，烈火干柴处那场面确实比他何副主任这里精彩多了！
　　第二天早上，几乎一夜都在为“堤内损失”而伤神，“堤外补”而玩命的何副主任竟然精神还那么的旺！不过当他看到被他蹂躏了一夜原本白嫩俊俏的面孔变得黄黄的，还留着泪痕的钟春英连挪动双腿都似艰难痛苦，不觉多少有了点怜爱和不安，柔和地劝阻道：“你这个样子就不要去上班了，我会给后勤上打招呼的！你今天就在这里先休息一天，等恢复一点再回去，这事情头一回玩难免会受点小伤，下回再玩就不会这样，只会感到快活了！好了，你多睡一会儿吧，早点和午饭我等会儿送过来，我今天还有事，不再打扰你了，你觉得好点了就自己回去休息。我说话是算话的，你的工作安排我马上会得考虑！好了，听话，乖乖的……”说完开了门出去，不一会果真送来一大包吃的，还情意绵绵地在钟春英脸上印了个吻这才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