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半拉莞城人

　　还有几天就是尔冬去北京，航空学院报到时间了。十九号这天晚上，蕙兰一边给尔冬收拾着第二天的行囊，一边跟尔冬和志强宝珠以及尔夏雅明聊着。
　　“尔冬，你头一次离家这么远，让你二叔送你吧？”
　　“妈，不用。我都是男子汉了，怕什么？再说了，到了北京还有我二姐接我呢。您放心吧！”
　　“尔冬，我请几天假去送你吧？免得阿姨不放心。”
　　“雅明哥，谢谢了。真的不用，我觉得自己能行。”
　　“尔冬，你真的行啊？要不，让你二叔送你吧。”
　　“二婶，我真的行，你们不用为我操心了。”
　　“那好。尔冬，既然你觉得自己能行，二叔就不送你了。自己在车上时，有事情找列车长或者列车员。”
　　“嗯，二叔我知道了。”
　　“尔冬，坐车的好几天才能到北京呢。这50元钱你拿着，在路上买点吃的。”
　　“宝珠，你不用给他了，你自己留着用吧。尔丹现在大了，也会要东西了，留着给他买好吃的吧。”
　　“嫂子你让尔冬拿着吧，我还有呢。”
　　“志强挣的钱都交给了我，你那点工资好好攒着吧，你有个人情往来的也好用用。”
　　宝珠瞅了瞅尔志强向嫂子努了努嘴。
　　“嫂子你让尔冬拿着吧，这是宝珠的一点心意，如果你不让尔冬拿着，宝珠该有想法了。”
　　“好，好，好。尔冬那你就拿着吧，这是你二婶的一份心意。”蕙兰看着志强和宝珠笑嘻嘻地说着尔冬。
　　“谢谢二叔，谢谢二婶。”
　　“不用谢，到了学校照顾好自己，别让家里人替你操心。”
　　“嗯，知道了。二叔、二婶、妈、雅明哥、姐你们都放心吧。我现在长大了，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淘气、不听话的尔冬了。”
　　“呵呵呵呵。”一家人开心地笑起来。
　　夜已经很深了，志强和宝珠还在悄悄地说着话。
　　“宝珠，明天尔冬就去学校报到了，我的假期也就结束了。后天，我也和祁汉大哥要回莞城了。”
　　“宝珠，明天我想将祁汉大哥请来，让他单独跟嫂子唠唠他两人的事情，咱俩带着尔丹去儿童游乐城玩一下午，你看如何？”
　　“呵呵，志强，你对嫂子还挺有心的。”
　　“那是啊，我从小就没有了爹妈，是大哥和嫂子将我拉扯大。大哥又是因为我的原因不在了，我心里一直都内疚着呢。不将嫂子和孩子们安排好，我怎么能安心的和你过日子呢？”
　　“也是啊，呵呵，行。”
　　“那就这样定了？”
　　“嗯。”
　　“好了，宝珠，今晚儿子不在家，我搂着你睡吧。”
　　“哎，志强，你这一走又得小半年吧？”
　　“嗯。尔冬考上了学，也让我了了一份心事，剩下的事情就是大展宏图了。多赚点钱，还上治病欠下的饥荒，再就是让你让嫂子和孩子们过上好日子。
　　“你下次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春节吧。”
　　“那么久啊？你也太残忍了吧？我这和守寡有什么区别？”宝珠瞪大了眼睛不高兴了。
　　“呵呵，宝珠，哪能这么说呢。咱家情况比较特殊，趁咱们年轻多捞几笔，这样我们就不愁将来的日子了。你说是不？
　　“哼哼，那我想你咋办？真是的。”宝珠紧紧搂着志强的脖子撒着娇
　　“宝珠，你以为我不想你和儿子吗？我也想啊。你在家比我在外边强多了，你起码有尔丹陪着，有妈有爸还有大嫂陪着。我呢？每天除了干活还是干活，累得倒头就睡。多亏丽丽姐和铁蛋媳妇，在那对我们哥几个的照顾，要不我们都累垮了。”
　　“哎呀，志强。那我想你咋办啊？哼哼哼。”宝珠一边说着，眼泪一边顺着脸颊往下流。
　　“傻媳妇，我不是给你买大哥大了吗？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呀。”
　　“那能和你在我身边一样吗？”
　　“你就当我在你身边好了。听话，乖。趁现在莞城那边有邱老板罩着，多干几年。等有了钱就将装修队撤回咱们同安，那时天天守着你和儿子。”
　　“好了，别瞎想了，快睡吧。”
　　宝珠还是不情愿地熄灭了床头灯。
　　二十号上午八点多，尔志强将他的小侄子尔冬送上车之后，便来到了祁汉大哥家。
　　“大哥，忙什么呢？”
　　“明天又得跟你小子回莞城了，我这不将家收拾收拾嘛，再带几件保暖的衣服，咱们这一回去，还不得小半年才能回来。”
　　“是啊大哥，多带几件衣服是对的，免得在那边还得买。”
　　“哎，大哥。一会跟我回家吧？咱俩明天就回去了，中午咱们和嫂子吃顿饭。”
　　“嗯，行。稍等一下，我将这些都捋顺捋顺。”
　　“志强好了，都捋顺完了，咱们走吧。”说着还将一件小花衣服塞进手提兜里。
　　“嗯。好嘞大哥，我们走吧。”
　　“哎，大哥，问你个事呗。”
　　“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祁汉边走边笑着问尔志强。
　　“你这一走就得小半年，我师父自己生活行吗？”
　　“你小子还挺有心的啊，这个你也能想着。”
　　“那是啊，就是当一天徒弟，那也是我师父啊。”
　　“我老爹行，我弟弟也隔三差五的来看看，没事放心吧。”
　　“大哥，还有就是这回，你得跟我嫂子好好谈谈了吧？这可是你答应我的，说从莞城回来就找我嫂子说这事，你不会反悔吧？”
　　“呵呵呵，兄弟你还想着这事呢，行。哥说的话算数。”
　　尔志强刚进家门口，看见惠来在院子里忙着，便孩子般地喊着：
　　“嫂子，我们回来了。”
　　“呵呵，祁汉也来了。”
　　“嗯，嫂子我混饭来了，呵呵。”
　　“祁汉看你说的，吃顿饭嫂子还能管不起呀？快进屋吧，嫂子这就去做饭。”
　　“嫂子，不忙，你先歇一会。看看这是我在莞城给你买的衣服，这几天一直也没给你，我想在走时给你来个惊喜。你进屋试试吧，看喜欢不？”
　　“哎吆，祁汉。你还挺会给女人买衣服的，这款式这颜色这图案都挺好，我不用试就知道行，谢谢了。”
　　“呵呵，嫂子喜欢就好。以前我媳妇在世的时候，衣服多数都是我给买，所以给女人挑选衣服就比较在行了。”
　　“呵呵，祁汉。你这么细心，哪个女人跟了你那是她的福分。”蕙兰说完脸上泛起了红晕。
　　笑眯眯的祁汉瞅着羞答答的蕙兰，上前握住了蕙兰的手，两颗孤独需要安抚的心系在了一起。
　　正在这时，老唐摆弄着他那得意的拉力器，迈进了蕙兰家的门。正好瞅着祁汉握着蕙兰的手，立马站下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祁汉看老唐来了，松开了握着蕙兰的手，转身进了屋。
　　“蕙兰，那是谁啊？是你相好的吧？”老唐走近蕙兰问着。
　　“别瞎说，那是志强在机械厂，学徒时的工人老大哥。人不错，心地很善良，没少帮我们，我很感激人家。”
　　“蕙兰，你有跟他过日子的打算吧？我看的出来。这么说我们俩没戏了？”
　　“老唐，对不起。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可这不比过日子，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你还是考虑考虑别的女人吧。”
　　“蕙兰，你就不能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老唐，还是算了吧，以后这事就别提了。”
　　“蕙兰，你再好好考虑考虑，给我个机会吧。”
　　“算了吧老唐，你还是找别的女人早点成个家吧。好了，你自便吧，我得给志强他们做饭了。”
　　老唐瞅了瞅屋门口，又瞅了瞅蕙兰，心想这下我没戏了。便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拿着拉力器走了。
　　不一会的功夫，宝珠尔夏都下班回来了，宝珠走进厨房。
　　“嫂子，再加两个菜，一只烧鸡和一盘猪头肉。今天中午，咱们好好戳一顿。”
　　“呵呵，宝珠。你花这钱干啥？家里这不有菜吗？”
　　“没事嫂子。没花几个钱，挣钱不就是花的吗？再说了，也不天天买，别心疼了，呵呵。”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呵呵。”
　　“嫂子，还需要我帮你什么？”
　　“不用了宝珠，马上就好。志强明天就回莞城了，你去将你爸妈都叫来吧，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
　　“好嘞，我这就去。”
　　“爸，妈。走，去我那吃饭，我大嫂都做好了，就等着你俩呢。”
　　“丫头，吃什么饭啊？还有什么名堂吗？”妈妈牛半兰问着闺女。
　　“妈，没有什么名堂，就是志强明天要回莞城了，大嫂让你和我爸去热闹热闹。”
　　“那好。老郑啊，快走吧，别让蕙兰一家子等急了。”
　　“好好，那就走吧。”
　　“哎，爸、妈。我可先说下啊，你们吃了饭就得回来，别在那跟我大嫂墨迹，我们还都有事呢。”
　　“闺女，什么事啊这么急，我还不能和你嫂子说会话了?”
　　“妈，现在不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宝珠在妈妈面前，故作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好好，听你的，真是的，和蕙兰玩一会也受你的限制。”
　　中午吃了饭，大家一起动手收拾碗筷，一切收拾利落之后。尔夏上班走了，牛半兰和郑长风说家有事一阵风的飘出去了；志强和宝珠说出去溜达溜达也神秘的消失了。蕙兰和祁汉心里明镜似的。
　　“嫂子，这一段时间你的腰病没犯吧？”
　　“没有，挺好的，有尔夏和宝珠，我也没干什么累活。”
　　“那就好。志强不在家，尔秋尔冬又都在北京上学，你在家可要当心点。”
　　“嗯，知道。放心吧祁汉！”
　　“祁汉，你们在外边干活，多加点小心，别磕着碰着，在那边咱们也没有个亲戚，一切都得靠你们自己。”
　　“嫂子，我们在莞城都挺好的，志强对我们好，所以哥们干活劲都往一处使，都想将活干好多赚点钱。”
　　“再说了，丽丽和铁蛋媳妇心都很细，对我们照顾的也很周到，饭菜也很合口，加上有丽丽前夫邱老板帮忙，我们的装修队好着呢。”
　　“哦，那也要经常打个电话或者写封信回来，免得我和宝珠惦记你们。”
　　“嗯，我和志强会的。”
　　“祁汉，志强脾气倔，在外边多说着点他，别什么事认一个死理。”
　　“嫂子，志强是我兄弟，帮他那是我这个做大哥的责任。”
　　“不过，现在的志强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志强了。志强无论是对哥们还是对外边的人都很够意思，他诚实、肯干、心地还善良，乐于帮助别人。那真是宁可自己吃亏，也不会让别人吃亏的主。要不这些哥们和邱老板怎么那么赏识他呢。”
　　“呵呵，志强有你夸的那样好吗？”
　　“真的嫂子，我没半点谎言，要不信，等丽丽她们回来你问问。”
　　“呵呵，好，好，我信。”
　　“嫂子，趁着莞城现在搞建设，又有邱老板这个后台，我们在那多干几年，等腰杆子粗了，我们回同安来干。”
　　“呵呵，祁汉。你们的打算到是挺长远的，不会是纸上谈兵吧？”
　　“嫂子，不会，我们装修队里人才多着呢。”
　　“你看，丽丽做财会，帐把得可紧了，我们一分钱都不乱花”。
　　“志强不但会木工、车工、还会电工，将这个装修队伍管理的头头是道，井井有条。”
　　“我呢，现在也是身兼几职啊。什么车工、瓦工、还是半拉木匠呢。”
　　“铁蛋现在也是装修队的佼佼者，那电焊手艺好着呢。”
　　“呵呵，蕙兰。怎么样？我们也是正儿八经的装修队啊。”
　　“呵呵，你们的装修队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那是啊，不信你问问志强，呵呵。”
　　“好，我信，我信。从志强多次拿回成沓的钱，我就知道你们的装修队行。刚才，嫂子跟你开玩笑呢，呵呵。”
　　“祁汉，在外边照顾好自己，别亏着自己啊。那边的水果付食之类都便宜，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别不舍得花钱。”
　　“再过几个月天就冷了，该加衣时就加衣，别耍俏，注意点保暖，毕竟我们都不年轻了。别喝生水别吃凉饭，别饥一顿饱一顿的；这样会对胃有影响。更不要头上身上有汗时，冲凉水澡，这样容易做病。”
　　“另外，有个头疼脑热要及时看医生，宿舍也常备点退烧、感冒、拉肚子的药，免得有时候用起来不方便。”
　　“嗯。嫂子，小弟知道了，谢谢。”祁汉感慨万千的看着细心的嫂子答应着。
　　这两个各缺少一半天的人，你关心着我，我宽慰着你的一直聊到志强他们三口回来。
　　“大哥，嫂子，我们回来了。没人打扰你们，你们聊得开心吧？哈哈哈。”
　　“宝珠，你去厨房弄你个菜，我和大哥喝几盅。”
　　“好，我这就去做饭。”
　　“别了宝珠，我晚上不再这吃了。明天我就要回莞城了，今晚我得回老爹那看看，陪老爷子吃顿饭。”
　　“那也好，大哥那我们明早在车站相见吧。”
　　“好，明早车站见。嫂子、宝珠我走了。”
　　“好，大哥再见。”
　　“祁汉你慢走啊。”
　　“嗯，知道了嫂子，别送了快忙去吧。”
　　“哎，祁汉，别忘了往家打电话。”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