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赵宇梅关战夏侯 梁云零陵破陈兵

　　话说南阳侯、平西将军华启，字沛德，岁过六旬，力能开二石之弓，使一杆金背砍刀，万夫莫当，昔日北周南下时率军出征，独有一子竟然殒命，华启愤然独出，日不移影，斩将十七人，今膝下有孙三人，名唤英、杰、仪，赳赳武夫，个个枭雄。启素与赵彰交厚。彰有一女倾城，年方一五，姿色醉人，与华英婚配。三月前，陈嚭京都演军之时，两家约期，娶倾城过东宁州。郎才女貌，两家十分欢喜。
　　赵璆与赵彰报说巨细，华英将偕倾城回南定拜见。赵彰摆下薄宴，与华英说道：“时逢祸乱，当以君国为上，不敢张扬，以惹外人猜忌。”华英心生不快，严词厉色地说道：“谁敢胡言乱语？”华英走后，赵彰叹道：吾无忧矣！书信天命上将道：值逢祸乱，勉励精忠，上报君王，下效黎民。贼子时道，忤逆无知，竟敢劝彰与之同谋，世受皇恩，怎敢不惶恐思之，更加报答？且缚属类在此，悉听将军处之！
　　陈嚭读过书信，以为赵彰言辞卑切，心中喜欢，问左右道：“陈昌、陈敬两位将军现在兵临何处？”回说将次零陵，嚭道：“传令二位将军先驻军在彼，稍等慑远侯娄烦、南阳侯华启都到。”长史陈询问道：“不知主公将赵彰如何安排？”嚭道：“吾计议略定，不知子问如何意见？教赵彰属将呼延和、梁云之辈率南定大部进军始兴，克定民乱，换陈昌、陈敬二位将军直指衡州，只教赵彰领将佐几人，进破时道。恐赵彰不服，再做计议。”陈询拜服。军进安乐，军使回来报说，娄烦种种托词不绝，难从行伍；南阳侯府新进婚喜，虽说应诏，迟迟不见动静。听说，大怒，遣使者前去问责。心中又生忧虑，军师陈劳请问何事，嚭道：“料时道之辈，不足为患。我所虑者，乃是余下三人。当此时节，正应以国家大事为重，况华启、赵彰乃是国家旧臣，而二人又结为姻亲，本当一力，如今却各自为战，不约无期，好不让人生疑，且赵彰调度军马，与往日大不相同；娄烦一向以君子之勇标榜，自命清高，虽纵横一时，终不过匹夫而已，若遇血气劲敌，图之以谋，必可擒而杀之！”
　　赵彰收到回书，从外传回各阵将校，备说计议：次子赵业、祭酒孙康、抚军将军独孤伤字元烈率军五千守卫南定；龙骧将军呼延和、虎翼将军梁云、败寇将军寇仲、护卫军都尉张超、军师端木见、长史陶然，随军听用。放出无数探马细作，去时道、陈嚭、娄烦、东宁、建康等各处收集消息，便利庙算筹备。起军兵二万。谋略已定，赵彰进军，先使虎翼将军梁云在前，自押大军在后，缓缓进军。
　　话说赵萌兵败被杀，其兄长赵宇恨不能平吞陈境，扫荡北土，誓要活剥陈圭，截斩夏侯燎，为弟报仇，雪心中愤恨！行军阵中，扬起两面高旗，大书：荡平敌阵捉妖将 踏破建康擒叔宝
　　上将时印领军万余，浩浩荡荡杀奔南康而来。消息报上关隘，夏侯燎道：“贼军有备而来，必要誓死一战，可早作准备！”遂与将领分兵照应，遣陈举、陈朗布兵左右，关外三十里驻扎。
　　时印进兵安远，赵宇请命，以为先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挫敌锐气，问：“小梅关地势险要，曾久攻不下，导致败退，将军负气前去，恐怕不妥，且夏侯燎英勇善战，挟军万余，我等奉主公军命，往镇安远，如今陈嚭赖新胜之兵南进，形势危惶，不能大意！”赵宇道：“在下此去只带两千军马，若折半点锐气，敢提头来见！”时印应允。赵宇得令，星夜兼程，奔驰百余里。陈举等不能抵敌，皆被赵宇所杀，部众溃散。天明时，赵宇叫阵关下。城上夏侯燎见了，怒火中烧，喝道：“赵宇何其匹夫，猖狂如此！先日斩杀汝弟，此番也必教你死于此处！”“赵宇新胜，气势正旺。”夏侯燎不顾部卒劝说，执意下关，两边强弓硬弩射住阵脚，门旗开处，延灼当先出马，左右与赵宇耳语：“此人便是陈军前将军夏侯燎！”仇人相见分外眼明，赵宇咬牙切齿，恨入骨髓，高叫道：“杀吾弟者，拿命来献！”更不答话，直取夏侯燎，不及答话，赵宇马快早到，幸延灼眼快，翻身躲过，却倒撞马下，赵宇回马，绰枪再刺，背后一人大叫：“赵宇休狂！”赵宇枪起处，刺中干上，陈军齐上，救夏侯燎回归本阵。赵宇败退，回到军帐，嗟叹：“正要成功，败于垂成，着实可恨！”
　　夏侯燎回到关上，怨艾：“不听劝言，以致此败，乃我过错！”摆下宴席，请众将赴宴，重赏劝谏之人，又问：“救我者何人？”壮士拜道：“某石破天，字辟蒙！”且问：“现居何职？”辟蒙答：“并无居职。”延灼瞠目，邀为上宾，常随左右，见于亲近。
　　夏侯燎兵败，痛定思量：“赵宇疾行，负气而来，利于速战，我当坚守不出，堕其锐气，削其锋芒，侍机再破其兵！”遂尽管赵宇连续叫骂，充耳不闻。宇遂留数百骑轮番叫阵，军士疲累，或躺下休息，或三五嬉戏，或拴刀枪挑衣晾晒，不成形状。关上将校请战：“赵军疲乱，天赐良机！”燎捋须在手，微微一笑，道：“才来兵马，锐气正盛，怎会这般消沉？赵宇知兵之将，是来诱我，偏不出战！”赵宇得知，寻思：“夏侯燎老谋深算，也怪我打草惊蛇，不中激战、诱战，难怪久攻不克，丧师殁弟，可恨至极！”驱军前进，依关结寨。时印进军安远，暗自忖道：“赵彰行军正在临贺，陈嚭虽在安乐，却分兵桂阳，夏侯燎又在此处阻碍，威强势众，假若截断归路，袭击身后，恐怕不利！”遂先扎住军马，且观变化。
　　话说陈嚭进军扫荡寇民，正要乘胜追击，传来夏侯燎兵败一事，道：时道遣族弟上将军时印引军叩关。陈嚭问到了何处，回说驻军南安，众将不知如何是好，“小梅关至要所在，一旦失守，贼军必鼓气北上，或南北夹击，或直逼建康，吾等危矣！”陈劳道，“然主公挟新胜之兵，威严正劲，时道分兵各处，守东南西北，用意可知，料其势在防守，不敢主攻，而我等何不引彼之力，为我所用？夏侯燎晓畅军机，小梅关形势险要，易守难攻，无需忧虑，眼前军机，可遣一员大将追击，主公亲率劲旅，闻衡州将领昏聩，擒贼先擒王，直进梁化…”
　　话说之时，人报伏波将军、象国公赵彰率百骑拜帐，陈嚭请入中军，问：“将军怎的百骑到此，大军安在？”彰道：“军在静州，梁云所部军兵已出始安，将到零陵与陈昌、陈敬二位将军会合，吾闻将军追击寇民，却时印援军小梅关，故而先扎军马在后，前听将军计议。”陈嚭得意，将前翻计议说与赵彰，彰道：“将军雄略，愿闻指教！”“且领大军相会，”陈嚭言说，“不知将军行路可有时军挑战？”“因我斩杀来使以明心志而绝贼子之心，时道虽心中愤恨，毕竟不敢擅自出战，苟有零星不服胆战者，不足畏惧。有使者首级在此，请将军过目。”赵彰回营。陈劳问：“未知将军如何处置？”嚭道“可使赵彰率军破击寇民，取回陈昌、陈敬二位将军，且请先生斟酌，以为如何？”伯辛道：“或有不妥，可使赵彰遣将校西行迫击，主公却遣上将以协助之名监战，而让赵彰领军开库路，以为先锋。”陈嚭以为高见，深表其意。赵彰走后，陈嚭遣使传话，道如此如此。
　　话说梁云将兵到零陵，陈昌、陈敬出城迎接，二人受陈嚭指教，心中机警，不肯让大军城内驻扎，借口城池狭小，且驻内外，便宜攻防，梁云无奈，只得从之。虽有人口舌不满，赵彰充耳不闻，镇泰自若。
　　为以防万一，陈昌与陈敬商议，昌自领一支军马城外与梁云共同驻军，以为犄角。梁云设宴款待，祝酒恭言：“靖国公神武枭雄，上将军能征善战，谋士如鲫，猛将如云，料区区时道，忤逆奸党，何足为患，梁云不才，忝列将军麾下，必能薄建微功，衣锦还乡，于愿足矣。”说的陈昌心花怒放，喜不自禁，随而开怀畅饮，开始时尚且推迟：“军命在前，不敢贪杯！”然梁云劝说有辞：“先夏侯燎将军抚川一役斩赵萌，威震敌胆，惶惶其心神，天命上将军进驻安乐，我家主公随后便到，合兵一处，必破贼兵！”解开症结，顿无忧虑，多饮几杯，不绝酩酊大醉，回到帐中宿歇。，营帐外，广栽鹿角蒺藜。夜半，脚步之声隆隆，职事将军问道：“你们是哪班的军士，怎的纷嚷？”回说道：梁云将军帐下军士换防！以是不加怀疑，放行不顾。长夜露浓，睡眼惺忪，军士长久奔突，神色渐渐疲累，乍然一声呼号，惊破睡梦，望眼看去，营帐外刀光火海，厮杀叫喊，乱成一片，不能静止。为首的一员大将，正是赵彰的护卫将军张超，高叫：“休教走了陈昌！”提刀纵马，直入中军，无人能挡。帐内陈昌闻听，想必是敌军夜袭，慌忙绰枪在手，奔出帐外，不提防斜影里杀出一员上将，被连盔带脑，劈作两段。原来赵彰早有谋略，兵到临贺时，知陈将二人已纳梁云，结为一处，遣将军张超领三千护卫精兵连夜赶赴梁云军中，配合行动。
　　敢问将军梁云现在何处？原来在张超骗过职事将军，夜袭陈昌时，梁云率军赶往永阳郡。人口衔枚，马摘銮铃，疾速前进。小校装扮成陈军摸样，奔逃到永阳城下，叫开城门，报说：“梁云反乱，夜袭陈昌将军，两军混战一团，特来求救！”守城将士报知陈敬，登上城楼瞭望，果见城南远方陈昌驻军处火光冲天明亮，呼天喊地之声不绝。陈敬欲领军出城驰援，将校道：“恐防有诈！”敬道：“眼见为实，如何作假？”更不听劝言，率军出城。后军过护城河不远，箭如飞蝗，迎面扑来，躲闪不过，陈军士应弦倒地，慌乱如麻。陈敬高呼：“快撤回城！”却被一箭射中，落地身死。梁云挥军掩杀，城上抵挡不及，纷纷逃窜。得进零陵城。一面报知赵彰，同时进军湘东。
　　陈军余部逃窜，到山下转角处，却遇一员壮士，拦住去路，一个回合便将对阵将校活挟过来，部众尽驱坞内。护卫将军张超追击到此，壮士便出。张超问：“汝乃陈军？”壮士答：“陈家子孙尽在坞内。”超道：“何不献出？”壮士马上道：“若能赢得手中宝刀，我再献出不迟。”张超大怒，绰枪向前，交马一合，先射一箭，却被躲过，再回头来，壮士刀落。帐下军士报入梁云军中张超战死。原来赵彰并不曾回中军，连夜潜行至梁云处，当时下令，教护卫将军领三千轻骑，追击陈军余部。当时听说，吓了一跳，直不敢相信：“张将军虎勇冠三军，怎的败阵？”遂领军马观看，高岗处见那壮士，身长八尺，仪容魁伟，手提格虎长刀，威风凌凌。赵彰暗喜，教导梁云如此如此。见有大将出阵，壮士便出，问道：“来的何人？”梁云更不答话，直取对阵，略战数合，梁云回走，壮士赶来，为乱箭射回。翌日，梁云出阵搦战，壮士尾随，看看赶上，猛地坐马失蹄，落入陷坑，众军一齐上前捉住。赵彰正在军中品茗，见梁云等绑缚壮士进来，起坐相迎，亲解其缚，问：“敢问君之名姓？”“我乃羊翮，亦是此间乡民，向来军民扰乱，流寇侵害，吾以是武装保护！”“闻大名久矣，可肯降我？”壮士依旧高呼：“害我乡民者，誓死不降！”旁边梁云劝说：“此言差矣，试观今日祸害，皆是朝廷无能之故：陈叔宝一国之君，骄奢淫逸，沉溺女色，为一女子是听，荒废国政，不听谏臣进言，诛杀忠良，好闻谄媚之言；奸党纵横，朋比为奸，民不聊生，以至诸处兵起，水深火热。象国公英明贤主，文韬武略，胸怀济世之志，我等以是敢效死力，斩恶锄奸，使君主明悟，海内清净。而壮士屈居此间，空有抱负之志！”羊翮伏拜请志：“愿从将军驱驰。”赵彰大喜，扶之上坐，以骏马雕鞍赐之，抚慰甚厚。
　　赵彰将陈军溃部斩讫，人报辩士朱定拜见，原来那日赵彰献上的不过是一死囚首级，欺陈嚭不识，得以瞒天过海，以是金蝉脱壳，回到梁化，联络说话。问：“你家主公如何布兵？”朱定将以实相告，赵彰听罢，拊掌嗟叹：“上将军怎的如此不谋！岂不知久曝师将国用不足，久而钝兵挫锐，诸侯若乘弊而起，智者不及！那小梅关险要所在，前番失利，毫不知引以为鉴，夏侯燎又是知兵名将，岂能轻易取获？请先生转说，如今形势，只合教上将军撤出关前，固镇安远。”陶然与赵彰道：“在下愚见，主公是否应与时道相见，共议谋略？”赵彰表同，请朱定一并言说，且遣使者相随。
　　法尧听过赵彰言说，深以为意，劝说时道，教上将军时印如此行事，心中不免惆怅：赵彰果真英明之主！心中陡生恐惧之感，却不能说出究竟，惶惶不安。时道与使者道：“象国公之意，吾已明了，如今斗战正酣，多有不便，但有使者往来足矣，且请先生说明。”
　　话说梁云击破陈军，然后赵彰揭竿竖旗：襄君扶主，铲奸除佞；荡清寰宇，以安天下！扬言清君侧，斩杀张丽华、施文庆、沈客卿等人，但要陈叔宝及时醒悟，善治国政。朝廷当中，陈胤、秦公、傅縡、姚察等力劝，以安天下；然施文庆、沈客卿、华侯公韵、袁宪诸辈则进言：赵彰等辈襄君为名，挟君为实，但要试陛下意气，假若有妥协现象，软弱之意，必为尔等所乘，得寸进尺，帝王尊严丧失，更长贼子不轨心肠，明日祸福，不敢想象！秦公等跪谏三日，不被听从。后主颁下诏令：敢谏与贼苟和者，同罪严惩！飞马传书，勉励军士。
　　陈嚭闻听赵彰反乱，咬牙切齿：“好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定要将汝碎尸万段！”二子耕、耘与众将请战，子问道：“冲动只会显得更加愚蠢，便宜敌人有可乘之机！”都问：“如今该当如何？”伯辛道：“在下以为，原本时道势孤，不足为虑，然今更添赵彰，不易对付，当务之急，可遣使者，好言劝慰华启、娄烦，使彼前来会合，共讨进退，纵然不能为我所用，亦不至冲蹈覆辙，成为我军隐患，有制肘的威胁！另外，筹措计议，出其不意的集中主力精锐，一鼓作气的击溃时道，折转兵锋，围赵彰，一战可以擒之！”陈嚭从之。
　　话说梁云破败陈昌二将同时，赵彰驻军静州，遣使者持书信来见华启，劝说：
　　今上无道，天下昏乱：谗佞亲附，忠良迫害；君子隐退，小人得志。尽尽忠诚，竭虑劝谏，奈何君王不顾，彰举此事，实出无奈。敢与将军共进良心，荡清寰宇：清君侧，诛残贼。不负先王遗恩，士民延颈观望！惟将军明鉴！
　　得知赵彰起兵，心下慌乱。陈嚭又遣使者来见，拜说道：“将军乃是开国元勋，先皇老臣，时逢乱世，贼子四起，精忠竭虑之士，莫不以君王为重，敢不效死，而明公国家栋梁，身披泽禄，进退荣辱，自有决机，然赵彰假清君侧之名，欺世愚民，敢问君王纵有不是，臣子岂有挟兵相见，斩杀官军之理？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陛下尚且无过。坐观成败，抑或别有襄助，未知公意，但凭定夺！”华启无奈，暂且缓和道：“远道而来，暂请歇息。”
　　安排下军使，华启召见众将，问询如何是好。议论纷纷，三孙华仪道：“赵彰假名匡主除贼，实为谋权夺利，别有用心，我等忠义之士，素怀志向，时逢乱世，正是报国尽忠之时，岂敢退却？决不能与彼等同流合污！”不少将校称道，然二孙华英却道：“今上昏庸，天下皆知，堂堂七尺男儿竟唯女子是听，荒谬贻笑；朝廷奸臣当道，君子隐退，上下谄媚，乌烟瘴气。如此君王朝廷，不值得我等拼死效力！汉末以来，天下纷扰已久，合有英主修治疲敝，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我等好男儿何不应时而起？”华仪驳道：“哥哥此言差矣！正因君王昏弱，朝廷浊乱，更需我等不惧生死，尽驱效力，上扶君王，下治乱世，不负众望，才是仁人志士应当植立，君王如父，臣下如子，假若父亲不贤，为人子者，可以愤而反乎？岂能以此为凭，推卸责任，非大丈夫所为！”兄弟二人争吵不定，两下附和，众人不知所从。参军邴心进言：“在下以为三公子所言在理，如今四方祸乱，奸臣当道，然父若危难，为人子者，不敢不顾，主公应当精尽忠诚，规劝陛下，才是臣子之道，免除干戈，方为上策，然赵彰时道等人毕竟身负血气，心意昭然，当早作决断，以绝其心，乃是贤臣之道。”华启犹豫不决，心中焦虑，问：“英儿何在？”知之者回答说与赵倾城雨中赏花去了，当即派人前去传唤回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