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非圣贤 孰能无过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找到他们。十三弟现在我们就出发，早日找到他们飞雁和夕瑶也会安心。”十三阿哥对四阿哥说。
　　“以他们的脚程也不会走太远，我们骑快马一定能追上的，走吧！”十三阿哥说。
　　“他们去哪了都不知道，怎么找啊？”飞雁问。
　　“我和四哥会叫上八哥、九哥、十哥、十四弟，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找寻他们，我们这些人还找不到两个人吗？”十三阿哥说。
　　“五六个人去找两个人，你们不觉得有些兴师动众了吗？我和飞雁我们四个就可以将他们找回。”年薇说。
　　“寻找他们会很辛苦，你身体还未恢复不宜和我们同去，你和飞雁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就可以。”四阿哥对年薇说。
　　“对，你身体不好就在府中等我们回来。你要是无聊我让我家敏敏陪着你。”飞雁说。敏敏是十三阿哥和飞雁的女儿，今年四岁半，聪明活泼。年薇只要是来府中做客，敏敏看见了她都会用她那稚嫩可爱地声音叫着“姑姑，姑姑”的。因此年薇很喜欢敏敏，在飞雁忙的时候也都是年薇照料敏敏。
　　“你们这是让我哄孩子，是吗？”年薇问。
　　“你知道我们家的敏敏格格她只跟你啊，拜托了。”飞雁说。
　　“我不是不愿意陪敏敏，下次吧，下次我用最长的时间陪她玩。”年薇说。
　　“别在那安排了，四哥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们好好的在府中等我们的消息。”十三阿哥说。
　　“我们也要去！”年薇和飞雁望着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异口同声地说。
　　“我是娜雅的姑姑，只有亲眼见到她我便会放心，我怎么能不去？”飞燕说。
　　“我也是，这里面的事多少都与我有些关系，若不能解开心结怕是他们不会回来。”年薇说。
　　“我们把他们找回来当面说清楚不是一样吗？你们没必要跟着的。”四阿哥说。
　　“因为我们是女人，处理事情的方式要比你们男人委婉，就几位爷的脾气能确保他们回来吗？”年薇问。
　　“我们都是他的亲人，千里迢迢的去寻他们，他们念着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还不肯回来吗！”十三阿哥回答。
　　“你、四阿哥、八阿哥也许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哪一个不是火爆之人？若他们以此为题闹成更严重的后果有谁能承担呢？”年薇问。
　　“夕瑶你太敏感了，找个人能有什么严重的结果？顶多不和我们回来就是了。”十三阿哥回答。
　　“自从太子被废，皇阿玛在大臣和诸皇子前对太子满是怨恨，可是他的心里更多的是对太子的伤痛和惋惜，他把这种失去寄托在了弘皙的身上。按照嫡长制的规矩，朝中很多大臣也过多过少的认为弘皙会是未来的储君人选。现在皇长孙失踪了，宫中一定会再起风波。”四阿哥说。
　　“皇阿玛是很宠弘皙，他也一样宠弘历，这也许该是平常百姓说的祖孙之情吧。至于储君之位皇阿玛的态度一直是倾向于废太子的，我认为弘皙不大可能成为储君。”十三阿哥分析说。
　　“弘历不过是比敏敏大几岁的孩子，不能和弘皙相提并论。皇阿玛对弘历宠爱是祖孙之情，而对弘皙则是精神上的慰藉，这种慰藉是弘历得不到的。”四阿哥意味深长地说，他又说道。“好了，不管弘皙是成为储君还是普通的皇孙贝子，我们现在的事情就是把他们找回来，不管怎样说现在他是我们的亲人。”
　　“嗯。”十三阿哥应着。两个人向门外走去，将年薇和飞雁丢在屋子里。
　　“喂，你们就这样走了吗？无视我们的存在。”年薇说。
　　“还有什么事？”十三阿哥回过头去问。
　　“我们都说要一起去的，你们两个忽视我们那么久总得给个答复吧？”年薇问。
　　“不是答复了吗？不让你们去也是为你们好。你们一个伤势未愈，一个心急如焚，这一路长途跋涉的，万一有个什么事我们是顾及你们还是找人？”十三阿哥回答。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都是那么在乎自己身边的爱人，一切的事都由他们像一座泰山一样挡在前面，作为小女子的我们为何还要一副女汉子的架势争个不休呢！四阿哥是多么的爱自己，怜惜自己，如果再出什么事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只会添麻烦的人，又怎么能对得起四爷的一番情意？想到这里，年薇没有了寻人的意念。她说：“我不去了，弘皙回来一定要第一时间把他带到我面前，我要亲口告诉她我不怪他。”
　　“你放心，我会把弘皙、阿雅交由你们两位教导。”十三阿哥说。
　　“胤祥，一定要找到他们。”飞雁盼地对十三阿哥说。
　　“娜雅和弘皙都是我的亲人，我有责任将他们带回来。不要再伤心了，好好的等我和四哥回来。”十三阿哥望着她安慰地说道。
　　“嗯。”飞雁信任地望着他道，脸上流露出依赖的神情。
　　年薇和飞雁望着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骑马，扬尘而去……
　　
　　老天爷保佑他们快点找到弘皙和娜雅，那样我才能对得起年薇。飞雁双目含愁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想着。
　　“不用担心，他们一定会将弘皙和娜雅找回来的。”年薇看着飞雁一脸的心事，安慰道。
　　“夕瑶，我对不起你！我代娜雅向你赔罪。”说着飞雁跪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我并没有怪任何人呀！”年薇弯腰扶起飞雁。
　　“我以为我可以和他们一同去寻人，或者你大骂我一顿都可以减轻我身上的负罪感，可你却连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叫我情何以堪！现在我比自己中毒了还要难受。”飞雁愧疚地流着泪说。
　　“这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自责。”
　　“不，现在娜雅的父王不在身边，我就是她的监护人。我没有教导好她，使她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我有很大一部分责任的。”
　　“爱之深，责之切，你的心情我明白，关于下毒之事我已经不在乎了。”
　　“夕瑶，谢谢你那样的善良、包容。”飞雁很感激地望着她说。
　　“我只是爱屋及乌罢了，真正宽容仁慈的是四爷……”年薇嘴角微微一动笑着说。
　　
　　晚上，正在熟睡的年薇被一阵断断续续地抽泣声吵醒。她睁开眼睛看见飞雁正在抽噎，她一张英气逼人脸满是泪水。年薇睡眼惺忪地望着她问：“怎么了，飞雁？”
　　“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娜雅他们出事了。夕瑶，你说四爷和十三阿哥能找到他们吗？”飞雁一面抽泣一面说。
　　“十三阿哥和四爷都是重承诺之人，他们说的话一定会兑现承诺将他们找回的，放心吧。”年薇安慰她说。
　　“他们闯了祸，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肯回来。如果他们就此不复返，还涉世未深的两个孩子该怎样生活？”
　　“弘皙是一个明事理的孩子。他知道自己是皇长孙，是皇上的寄望，他会回来的，不要担心了。”年薇说。
　　“如果他们回来我不再责怪他们，我会为他们办一场婚礼，让娜雅嫁给弘皙，让他们安稳幸福的过日子。”飞雁说。
　　“好啊，等他们回来我们就为他们举行一场婚礼，给他们所有人一个惊喜。”年薇笑着说。
　　“嗯，我们好好地等他们回来。”年薇真诚地望着满脸担忧的飞雁，安慰说。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骑马行了一千多里，也没有弘皙与娜雅的任何消息，他们在一个小镇里的客栈留宿。夜深了，四阿哥房里依然烛火摇曳，他正襟危坐在椅子上，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十三阿哥见他迟迟不休息，又见他脸上流露出焦虑的神情，便知道四阿哥一定是在思考弘皙的事。十三阿哥走到桌边，左手提起桌上的白瓷茶壶，倒了两杯茶，浅绿色的茶水“噗，噗”地流入杯里，茶香淡淡扑鼻而来。十三阿哥将一杯茶递到四阿哥面前，给自己也留了一杯，坐下来说：“四哥，喝杯茶吧。”
　　“走了一天的路，你怎么不去休息呢？”四阿哥关怀地问。
　　“睡不着。”十三阿哥坐下来，又问，“四哥还在为弘皙的事烦忧？”
　　“太子被废时，我将弘皙接入府中是要好好的教导他，等到解开心结后我就会奏明皇阿玛立他为储君。没想到他竟能做出下毒之事，最后还失踪了，一个优秀的贝子好好的前程就这样毁了。”四阿哥痛心而失望地说。
　　“在弘皙走投无路时，是四哥您顶着宫廷上下的流言接纳了他，你对他的一番苦心人人都能看出来，无论做什么事你都是问心无愧的。”十三阿哥安慰道。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看似宫中之事却都因我而起，手足兄弟之间因为我生嫌隙，弘皙误入歧途要杀我报仇，心爱之人为我履履险些丧命，我对得起谁？我又怎样问心无悔？”四阿哥自责地说。
　　“四哥，你责任心太重了。有很多事就算没有你也会发生，每件事的因果并不是你能掌控的。”十三阿哥劝慰道。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十三弟，我想等找到弘皙后，在皇阿玛面前为他辨明，请皇阿玛立他为储君作为弥补你看这事怎么样？”
　　“弘晳皇长孙，虽年少却有其他人不能及的才能，加之深受阿玛宠爱，他很可能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可是现在恐怕……”十三阿哥说。
　　“十三弟对弘皙有了成见？”四阿哥问。
　　“四哥，弘皙再怎么优秀也终究有过错立其为储君，恐怕会有人不服又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你要三思。”十三阿哥说。
　　“你说的是八弟他们？八弟已被削去爵位不能过问政事，九弟、十弟没有八弟做主心骨是掀不起什么轩然大波的；至于那些朝臣他们明白，皇阿玛的心是倾向于弘皙的，也不能说什么。”四阿哥说。
　　“四哥断定弘皙会成为储君？”十三阿哥问。
　　“他只是一时想不开做了糊涂事，并没有伤害谁。难能可贵的是他主动承认了错误，说明他良心未泯，人非尧舜，谁能尽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不给他一次机会。”四阿哥说。
　　“四哥，不管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十三阿哥充满尊敬地说。
　　“好兄弟，有你支持四哥，所走的路一定不会很艰难，谢谢。”四阿哥拍着十三阿哥的肩膀，感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