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生与死的戏

　　事情发生得突然，达书心中一阵错乱，他想不到飞镖会这样飞来，他更想不到舒畏会为了救他而身中飞镖。
　　“你……你没事吧？”达书急忙将舒畏扶到墙上坐着，他回过头来对那些人说，“何亮这是怎么回事？”
　　何亮跑了过来看了一下，说道：“实在是对不起，高耸先挑衅，如果不是我太冲动了，就不会……”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达书站起来说，“小花，你能帮忙给他包扎一下吗？”
　　“好吧。”欧阳花从李乘风身旁离开，向达书这边走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
　　达书问的时候，欧阳花褪去了舒畏的上衣，发现他身上早已伤痕累累。
　　“咳，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啊……”
　　欧阳花用那特殊的小刀取出了舒畏身上的飞镖。这小刀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它操作的灵活性，它是欧阳花创作的，也是只属于欧阳花的。
　　“是我太冲动了，没想到高耸这个人这么卑鄙。”何亮说道。
　　“在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懒散而又有点小聪明的混混，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心机。”舒畏感叹道。
　　
　　舒畏与李乘风交手，让他们两败俱伤，这是高耸的目的。上古画笔与鬼魅石都是他的道具，至于他达成目的方法正可以用足智多谋来形容他。兴许你会说，这用词不恰当，但对于高耸来说，足智多谋与诡计多端其实是同一个意思。
　　“我说这位小姑娘，你一会包扎这个，一会包扎那个，你觉得你等下忙得过来么吗？或许等下，如果连你也受伤了，这又要让谁来帮你包扎呢？”高耸阴笑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欧阳花忍不住站起来反怒道。
　　“他在玩，一直都玩。”舒畏仰着头淡淡地说道。
　　“玩？”
　　“没错，他在玩。从我见到他，认识他时，他就在玩，更或许他从加入灭世组就已经在玩了。他本来可以很轻松就做到的事，却偏偏要搞出很多花样来。”
　　舒畏说的这句话，令达书想到那本书——《花儿之灭世组笔录》，书里面也提及了高耸。当时的高耸依旧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找不到工作，生活穷困潦倒，李乘风到访而改变了他的生活。在过去来看，这非常合理，但相比现在的他，所谓的“穷困潦倒”简直难以置信。很明显，他加入灭世组是有意而为之的。他看到李乘风能力的同时，也看到了李乘风选择灭世组成员的准则——李乘风只寻找那些生活糜烂的人，因为这些人更能令他达到目的。
　　“闲聊也该到此结束了，接下来又该上演哪出好戏呢？”高耸说道，“哦对了，上两出的主角都还活着啊，那么接下来的这出戏就有得看了。”
　　雨嫣突然冲到高耸面前，一拳即出。高耸身影向后退却说：“你这样真的吓到我了。”
　　“接着。”李乘风喊道，他抛出的玉笛落到雨嫣手中，那正是噬灵玉笛。
　　“这……”
　　“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它并没有随着封印之地的开启而消逝。”李乘风道。
　　
　　转到没过多久之前桥底村的医馆里，白葛龙依旧在布置灵阵，试图解开这五株植物的谜底。
　　饷飞不知道该不该在意，但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么个问题：“不是说每个封印柱子山的先祖都有一件上古灵器的，但他们只有四个人啊？”
　　“还有一人，他虽然没有参与那个仪式，但却是那个仪式的组织者。他便是巫灵氏一族雨嫣的先祖。”白葛龙无暇顾及这些便由田张回答了这个问题。
　　“就算上古灵器没有留在封印之地，但与达书通讯的灵阵说上古画笔在高耸手上，这怎么可能？他又不是那几个先祖的后人？”饷飞继续问。
　　“高耸？这高耸可不就是巫灵氏一族的叛徒巫灵松，估计他挖掘了巫灵氏的历史秘密，才会知道这么多。”
　　“白葛龙、李乘风、何亮、欧阳花可都是先祖的后人，为什么上古灵器没到他们手中？”
　　“他们连自己的先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又何谈得上继承上古灵器。上古灵器并没有在他们家祖中被继承下来。”
　　“也对哦。”
　　白葛龙正专心画出灵阵的每个细节，天火草、天干草、天露草、天润草、天冰草不过都是同一株植物，五彩灵珠竟能将其分出这么多的品种，可见其灵力的强大。在所画灵阵中，运用最多的灵物便是灵水、灵沙及灵火石。这里所说的灵火石是一种可以生出灵火的石头。这东西并不稀少，在拾木荒漠四处可见，但灵水却是稀少的。
　　当白葛龙画出最后一笔，五边光环的灵阵顷刻形成，五种颜色包围着五株植物，绚丽夺目，饷飞忍不住瞪大了双眼。但当他将灵镜时却什么也看不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集体近视，都是神经病。
　　
　　窗外的一缕阳光射入阵中，五株植物慢慢向上腾升出一股灵流，这些灵流最后融汇贯通发出耀眼的光芒。
　　当光芒消逝之时，便是五彩灵珠重现人间之刻。五彩灵珠重现人间之刻，也是五株植物化而归一之时，成了一颗普通的灵流植物。
　　白葛龙伸出左手接住了他。五颗不同颜色的珠子，红、黄、靛、绿、蓝，在阳光格外耀眼。
　　“成功了，这是五彩灵珠，乘风说得不错。”白葛龙惊喜道。
　　“乘风？”饷飞狐疑的说，“难道你这么叫他……”
　　“快，田张去准备一下，我们这就赶去封印之地。小飞你去把葫芦果拿过来。”
　　“哦，好。”
　　饷飞离开后，冲进储物间，却发现原先放在柜子里的葫芦果不见了。
　　“我记得放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饷飞一下子惊呆了，以至于他四处搜寻，但始终没有找到。他便跑回去跟白葛龙说：“不见了，不见了，葫芦果不见了。”
　　当初葫芦果就是交给饷飞保管的，把丢了葫芦果他可是责任重大。
　　“你说什么？”白葛龙也是吃惊地说。
　　“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赶去柱子山了。”
　　这时饷马走了进来说：“你们又要走了？”
　　“对了，老爸你见着储物间的柜子里的葫芦果了吗？”饷飞急忙问道。
　　“哦，你说那葫芦吗？它被我拿来研究了。”饷马道。
　　“啊？你究竟对它做了什么？”
　　“我以为那东西没什么用，所以就……”
　　“所以就被你给解刨了？”
　　“……”饷马说，“并没有，放在我的研究室了。”
　　“呼……，还好，希望能赶上去到封印之地，负责达书就麻烦了，他现在肯定饿坏了。”饷飞终于松了口气。
　　听到饷飞这么说，众人皆无语。
　　白葛龙立即启用葫芦果的传送之法，这个时候田张也没办法闲着，因为这个灵阵一个人是造成不了的。
　　
　　封印之地山洞中，高耸与众人再次上演了一出戏。
　　雨嫣手持噬灵玉笛挥去，即便是身形矫捷，但却始终未能挨到高耸。高耸身影如同鬼魅般躲过了雨嫣的每一次打击。
　　“她是敌不过高耸的。”达书说道。
　　“我去帮她。”何亮冲了上去。
　　剑银什么都没说，也紧接着跟上。就这样，三人的混战开始了。即便如此，无论是雨嫣还是何亮与剑银都未能触碰到他。
　　“哈哈哈，你们就只有这点本事么？”高耸狂笑道。
　　“你难道就不反击，一直躲着有意思吗？”何亮问道。
　　“呵呵呵，我可还没玩够呢。”
　　高耸说完躲过何亮的飞镖，身影又一闪，绕过雨嫣、何亮与剑银，拔出舒畏留在墙上的那把匕首，再一闪出现在李乘风身后。他一把推开欧阳花，一手持着匕首抵在李乘风后背上。
　　“师傅！高耸你敢跟我师傅试试！”欧阳花勉强站起来说道。
　　高耸满不在乎而用了一种阴险的语气说道：“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你们杀死舒畏；二，我杀死李乘风。总之他们两个当中必须有一个人要去地狱见阎王。”
　　“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达书气愤地说，“他们都已经这样了，也对你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没错，现在的他们对我来说是没有任何威胁。小兄弟你可知道，废材还有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能够让我感到无比的兴奋。”高耸笑道，“你们要怎么做呢？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仁义道德的吗？说得那么朗朗上口，现在你们就证明给我看看啊？”
　　“这……”达书迟疑了。
　　“还有我记得你不是心智葫芦果的继承人吗？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是很能吗？你来做个选择给我看啊？做个选择有这么难吗？这两个人对你来说不都是可有可无的，而且你不是恨极了他们吗？记得你们中有伙伴死了，想复仇吗？现在是个机会啊！”
　　“……”
　　“如果不是舒畏，你师父就不会死；如果不是李乘风，你朋友就不会死。”
　　“够了！虽然他们曾经都犯过错，但并不是所有的错都不可原谅。”达书喊道。
　　“哈哈哈，这可真好笑，如果说我在这里杀死了你们所有的人，你们也都可以原谅我咯？”
　　“只有在继续犯错的人才是不可原谅的，只有没有悔过之意才是不可原谅的。”
　　“达书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舒畏说着慢慢站了起来，“李乘风对我来说是仇人，但是你却让明白了一件事。我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恩怨分明，以恩报恩，以怨报怨，认为惩罚做错事的人是理所应当。直到如今我才明白，我在惩罚别人的同时，也在惩罚我自己。我在复仇的同时，还怀揣着私心，贪图得到上古灵器。在踏进封印之地的时候，我就没有想着要活着出去。”
　　“不，舒畏大叔，那个我……”
　　达书还未说完，舒畏拳头上运转灵流已重重撞击在自己的伤口上。
　　达书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