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

　　三
　　杨兰走了两步，回头说：“你看啥？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也就知道打架骂人，还能学习好，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你也就有个当镇长的爸爸，哼！”
　　王阳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喝住杨兰：“站住！你想干啥？啊，你又我爸是镇长，又说我成绩是抄的，你到底想干啥？打人不打人与我爸爸啥关系，他也没在家，去县里党校学习都快半年了，你扯上我爸爸干啥？再说了，我的成绩是抄的？我告诉你，老子从上学开始，啥都会，就是不会抄袭！你不跟我好没啥，有啥了不起的，你这么埋汰我干啥？杨兰，当初是你给我写的纸条，是你要跟我处对象，不是我追你的，你要搞清楚！你有啥了不起的，我告诉你，谁离开谁都没啥了不起的！现在想不跟我好了，可以，但是你不能埋汰我吧？”
　　“不要脸，谁给你写纸条了，谁要跟你处对象啊？你咋那么不要脸呢？你也不看看你是啥人？撒泡尿照照吧！”
　　“哎，你别气我啊，别说我对你不客气，我告诉你！”
　　“不客气你还能咋地？有能耐你打我一下试试？我知道你谁都敢打，有能耐你就打我一下试试！”
　　“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滚！”
　　“你骂谁呀？臭不要脸！”
　　“杨兰，我没想到你这样，你气死我了，滚，快滚！”
　　王阳气得脸色煞白，双手攥着拳头，眼睛瞪得老大，呼呼地喘着粗气。
　　刘学走过来拉着王阳胳膊说：“揍她，揍她，她就是少揍！”
　　“滚！你也滚一边去，都他妈没好人！”王阳甩开刘学说。
　　“我怎么了？我还不够意思，我都替你出气了。”
　　“你替我出什么气？我有什么气让你替我出了？你打谁不打谁，与我有啥关系？都他妈来找我干啥？我告诉你们，老子都不惜理你们，都别跟我嘚瑟！谁挨打，谁打谁，与我都没关系，老子要打谁，不用别人帮忙！”
　　杨兰看着王阳嘟囔着：“臭不要脸，还不惜理你们，谁稀得理你呀！”
　　王静走过来，看看王阳，又看看杨兰说：“咋地了，他又打谁了？”
　　“不是人的玩意，横行霸道的，像个大恶鬼似的！”
　　“咋地，跟你俩呀？他不是跟你俩挺好的吗？嘿嘿。”
　　“跟我俩挺好啥呀？我才不理这种人呢，大恶鬼！”
　　“哈哈哈，快走吧，大恶鬼你还敢惹？哎，以后咱们就叫他大恶鬼吧。”
　　“对，就叫他大恶鬼！”
　　说着，俩人向教室走去。
　　刘学看看王阳说：“走吧，人家都走了，你还在这儿干啥？快上课了，咱们也回教室吧。”
　　“一边去，不用你管我！”王阳说着向篮球场走去，在一个篮球架上坐下。刘学跟过来，站在一边看着。
　　“滚，你看着我干啥？”
　　“哎呀，你，你……”
　　“你滚不滚，不滚别说我揍你啊，快滚，快点！”
　　“嗨，你生气干嘛啊，不行咱们就想点办法，收拾杨兰。”
　　“收拾谁？一边去吧，行吗，别烦我了，啊，快点滚吧，有多远滚多远，好吗？”
　　刘学看了王阳一眼，怏怏不快地走到一边，远远地看着王阳……
　　
　　下午上课了，老师拿着期中考试成绩单走进来，看看大家说：“这次期中考试不理想啊，咱们班的成绩太差了，照这样下去，来年高考，考不上几个啊。”
　　大家鸦雀无声。
　　老师扬了扬手里的成绩单说：“咱们全班六十三人，五科总成绩超过三百分的只有四个，你们都是咋学的吧？啊？都咋学的？还有半年就高考了，你们想没想过来年毕业咋办？上不了大学就得回家种地，知道不？”
　　“老师，我总分多少，过三百了吗？”王阳听老师这么一说，忍不住站起来问老师。
　　“你等会，听我说完。”
　　“总分超过三百的才四个，那我打多少啊，我着急啊，老师！”
　　“嘚瑟！”杨兰瞥了一眼王阳小声说。
　　老师看看杨兰说：“你还真说对了，王阳是有点嘚瑟。不过啊，咱们班，除了王阳和新转来的郭军之外，还真没有人能嘚瑟起来，没资本啊！”
　　杨兰面带喜色地转头看着旁边的郭军。
　　“老师，你先把成绩单念念吧，看看都打多少分。”王阳又站起来说。
　　“好，那我就念叨念叨。”
　　老师打开成绩单念道：“王阳，数学100，语文97，物理100，化学100，政治85，总分482，全班第一，年组第一。郭军，数学100，语文90，物理98，化学100，政治70，总分458，全班第二，年组第九。”
　　放学了，王阳刚出校门，刘学就赶上来说：“哥们，你真行啊，又整个年组第一，来年不是清华就是北大了。”
　　“呵呵，我不考大学了。”王阳笑了笑说。
　　“什么，不考大学了？那你想干啥？是不是你爸爸给你安排工作了？”
　　“安排啥工作，啥也不干，就是不考大学了！”
　　“扯淡，全校就指着你呢，上次开大会，校长不是说了吗，要重点培养你，不把你培养成清华，也把你送进北大。你要是不考大学，校长都不能让。”
　　“呵呵，我考不考大学与他有啥关系。唉！不考了，真不考了，你好好学吧，我呀，就看着你们考大学了！明天我就不念了。”王阳带着些许的惆怅说着。
　　“咋地了哥们？不会是真的吧？你要不上学，考不考大学不说，谁罩着我呀？我还不得挨欺负啊？”
　　“没事，谁要是敢欺负你，有朝一日我回来帮你收拾他！”
　　“你回来，你要去哪呀？哥们，我咋觉着不对呢？你是不是因为、因为杨兰啊？”
　　“少跟我提她，你没记性啊，我不是说了吗，别在我面前提她！”
　　“好好好，不提她，不提她，行了吧？那你告诉我，你真不考大学了？你想干啥去呀？”
　　“啥也不干，就是不想念了，考啥大学啊，干啥还不一样。”
　　“你要真不念了，不便宜了姓郭的那小子吗，在咱们班没有你，他就是第一了。”
　　王阳抬起一脚，揣在在刘学的屁股上骂道：“滚！”
　　“咋地？我说的是实话啊！”
　　“我让你滚，听见没？别等我揍你啊，快滚，滚的越远越好，快点！”
　　“好好好，我滚，我滚！”
　　“快点啊，越远越好，别让我看见你，我今天不想打人！”
　　“这是咋地了？”
　　“滚，快点，别等我揍你啊！”
　　“那我在大猪圈等你，我先走了。”刘学说着向前跑去。
　　
　　王阳冬天上学的路是一条毛草的小路，很偏僻，其中有一段沼泽地；夏天的时候，各村的人都到这里来放猪，长了人们就叫这片沼泽地大猪圈。夏天的时候很长一片沼泽地，穿着鞋是过不去的，只有冬天上冻，为了上学超近，才能走这条路。在大猪圈的南边，有一个废弃的机井房，每天放学，男生都要到这个机井房里扯一会，或者在这儿撒一泡尿。
　　郭军莫名其妙地挨了刘学几拳，心里十分委屈，要不是杨兰写纸条告诉他，还真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他刚转来不到一个月，对学校的情况不是十分了解，只知道王阳在学校很霸气，不但摔跤打架出名，就是学习，也是无人能比。对于王阳跟杨兰的关系，郭军是听杨兰说的。杨兰很委屈地对郭军说，王阳想跟她处对象，她不愿意，但是摆脱不了。因为王阳的父亲是镇长，在学校犯点错误，老师也不管，都向着他，所以，杨兰拿他也没办法。郭军看到校花杨兰这么委屈，动了恻忍之心，信誓旦旦地告诉杨兰，以后学习上有什么不会的，他全包了，保证让她来年考上大学。就这样，在杨兰的心里，郭军取代了王阳。今天郭军挨打，杨兰明白，一定有王阳的因素，不然刘学不会打郭军的，所以她找了王阳，一是杀杀王阳的威风，二是要告诉王阳，她俩已经结束了。为了给郭军出气，杨兰中午特地去了外校，找朋友安排了几个比较能打架的学生，在大猪圈的机井房里等着刘学，要教训一下刘学，也给王阳看看。为了等着看到刘学挨收拾的结果，杨兰今天特意放慢了脚步，跟郭军俩慢悠悠地骑车走在最后。
　　王阳表情很深沉，书包随着他的脚步，在腰间逛荡着。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
　　真的要去当兵吗？部队是什么样？当兵就不能考大学了，当兵就意味着永远失去考大学的机会了，也就是说，这一辈子再也没有上大学的机会了！
　　想着想着，王阳愤愤地说了一句“没有就没有，能咋地？”。接着，飞起一脚将路边的一块雪踢了起来，雪花纷纷扬扬地散落下来，王阳注视着散落的雪花，突然一跺脚说：“不行，我为什么要当兵！”
　　是啊，王阳为什么要当兵？如果不是嫂子不给他热饭，他能想去当兵吗？或者杨兰不抛弃他，他能想去当兵吗？一个十六岁的农村孩子，每天跋涉三十里地，往返于家和学校之间。三年半的时间，就算每年上学十个月，那也是一千多天，每天三十里，那就是三万里地啊！不论酷暑严寒，风吹雨打，王阳从来没有间断过。对于上学，王阳一直是快乐着，坚持着，从没有懈怠！现在为什么有了逃避的想法呢，他究竟想逃避什么呢？
　　
　　四
　　王阳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全家七口人，靠父亲每月三十六元钱的工资生活。虽说父亲是一镇之长，掌管着全镇六万多人口，两万多垧土地，但是家里也没有一粒粮、一分钱的额外收入，生活非常拮据。大哥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十六岁就辍学到生产队干活挣吃粮去了。大哥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只是没有王阳那么野蛮和霸气，人特别文静，属于儒的性格，以至于后来怕了嫂子。记得大哥刚辍学的时候，老师多次到家里来，要大哥回去上学，大哥都微笑着回绝了。但到了晚上，王阳总能听见，大哥在被窝里轻轻抽泣。其实大哥真的是个很有才学的人，书读得不多，但懂得不少，除了性格儒了一些之外，真的是个很出色的男人。所以，后来镇供销社招工的时候，大家一致推举大哥，大哥也不负重望，工作三年，就做了供销社主任。二哥学习不好，不，应该是不好好学习。
　　二哥因为连续留级，十六岁才上小学五年级。但是他每天吃完早饭都背上书包去上学，临走的时候一定会说：“妈，我上学去了！”中午也回家吃饭，到了晚上放学的时候也背着书包回来。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每天都上学放学。一天，二哥的老师突然来到家里，跟母亲说，二哥已经三天没上学了。原来二哥早上背着书包确实去了学校，但是他把书包放下就出去玩了，到中午放学的时候，他也回来吃饭，午休。晚上放学的时候，别的同学把书包给他拿出来，他再背着书包放学回家。那时，父亲工作忙，母亲照顾家里，也没注意到二哥在逃学。当父亲知道以后，非常生气，把二哥按在炕沿边上，裤子扒下来，用母亲缠线的一个木板，打屁股。二哥每次都是嚎叫着求饶，承认错误，表示一定痛改前非，但过不了几日，还是要挨木板的。二哥十六岁的时候，书是实在读不下去了，他说一进课堂头就疼的要命，看起来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没办法，也去了生产队干活。但是没多久，二哥就喊着累，要父亲帮他安排一份工作，父亲也心疼他，就给他送到镇农电所学徒去了。
　　不管大哥和二哥学习好坏，都已经参加工作，考大学是不可能了。所以，父母把希望寄托在王阳跟姐姐、弟弟身上。但是姐姐跟弟弟又很笨，学习成绩一直不理想。
　　
　　王阳在五个孩子当中，是父亲最喜爱的一个。父亲很暴力，包括唯一的一个姐姐在内，他们四个都经常挨打，但父亲从来没打过王阳。
　　王阳聪明，也很勤奋，在很多方面，继承了父亲的性格。父亲喜爱干净利索，院子里连一个草棍都没有，因为，王阳早上起来和放学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院子扫干净，然后再把水缸里的水填满。父亲骑的一辆破自行车经常坏，不是链条折了就是车轴磨秃了，为了省钱，父亲总是自己修理。每次修完，地上掉下的车珠子，车辐条，就连车辐条的小帽子王阳都捡起来，擦干净，一样一样放在父亲的小工具箱里，以备下次修车使用。父亲修车的工具，王阳也帮助摆放的整整齐齐，父亲用起来，得心应手。因此，父亲也更加喜爱王阳。为此，姐姐和弟弟没少嘲讽王阳会溜须，干面子活。父亲每月都要对姐姐弟弟考一次，检查他们的学习情况。王阳是免试的，但是每次父亲考完的一番教育指导，王阳是一定要参加的。这时，父亲总会流露出希望就在王阳，这也是王阳学习上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动力源了。王阳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让父亲高兴高兴。但是王阳确实也很霸气，有时候也很野蛮，老师常说他，看着学习的劲头，确实很可爱，但是打架耍横的时候也真的很气人。
　　想着想着，王阳又抬脚踢飞了一大块雪，骂道：“他妈的，我为什么要去当兵，我还要考大学呢！”
　　刘学被王阳骂了之后，一路小跑，来到机井房，解开裤子刚要撒尿，就被几个男生揪住衣领，连拉带拽地弄到墙角。
　　刘学感觉到事情不妙，惊恐地看着几个男生说：“哥们，咋回事儿？有话好说，啊，别动手，别动手。”
　　一个男生打了他一拳说：“咋回事儿？你说咋回事儿？你今天打谁了？”
　　“哎呀，误会误会啊！哥们，我哪知道他是你们的哥们啊，要知道借我一个胆子也不敢啊。”
　　“别听他说，揍！”另一个说着就是一拳。
　　刘学抱着脑条说：“哥们，哥们，等等，等等，你们跟郭军真是好朋友啊？他不是你们学校转来的啊，他是肖家中学转来的啊。”
　　“少他妈废话，我们不知道谁是郭军，我们就知道你该揍！”
　　刘学直起腰说：“哎，哥们，这就不对了吧？我今天没得罪你们啊，我就是教训了几下郭军，你们为啥收拾我，也得让哥们我明白啊？是不是？”
　　“你他妈的，话咋这么多呢，你想明白啥？啊？想明白啥？揍，狠点揍！”
　　刘学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四个男生围着他连骂带打……
　　
　　王阳在地上捡起一个棍子，拿在手里，边走边用棍子打路边的雪，弄的一路飞雪扬扬。来到大猪圈前的机井房，还没进去，就听见刘学在里面嚎叫着求饶。
　　“哎呀，哎呀，别打了，我服了还不行吗？哥们，别打了，我服了，我服了……”听见刘学的喊叫声，王阳飞快地跑上来，推开两个男生说：“你们干啥打他？”
　　“咋地，你也想算一个呀？”
　　“你谁呀，啊？这关你啥事？赶紧走，别找不自在啊！”
　　一个男生上来推了一把王阳说：“一边去，这没你的事儿。”
　　王阳伸手拉起刘学说：“怎么没我的事儿呢？他是我哥们。起来，刘学，他们是谁呀，为啥打你？”
　　刘学起来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啊，他们在这截住就打我，还不让我问，越问越打我。”
　　“哎呀，你们赶上强盗了，在半路上截住人就打？真他妈的没人了！”王阳指着四个男生说。
　　“咋地？就打了，你能咋地？我看你也是少揍的主。来，上，揍他！”
　　说着，四个男生一起冲上来。
　　王阳把书包摘下来扔在一边，迎着上去，对着前面那个男生脸上就是一拳。那个男生“哎呀”一声捂住了脸，血从指缝流下来。其余三个都围上来看着问：“打哪了？咋样？”、“咋样？”、“咋样？”
　　其中一个指着王阳说：“你还敢动手？啊，你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王阳笑了笑说：“呵呵，来吧，我看看你怎么收拾我。来，老子今天本来不想打人了，你们还非得让我动手，来吧，你们四个一起上！”
　　王阳说着，抬起一脚揣在那个男生的裆部，这个男生“妈呀”一声捂着裆躲在一边。
　　四个男生，一个低头捂着脸，一个弯腰捂着裆，另两个站在一边看着也不敢上来。
　　“上吧，我们俩对你们四个，上来，刚才咋敢欺负我一个人！上啊！王八蛋，谁不上谁是王八养的！”刘学一看王阳出手了，来了精神，指着四个人骂着。
　　“别跟他们废话，谁先打你的，上去揍他！”说着，王阳一推刘学。
　　刘学上去拉住一个说：“是你，对吧？是你先打我一拳的，我得还回来。”
　　说着就是一拳，那个男生也反击一拳，两个人就厮打起来。
　　王阳上去拉着那个男生说：“就你们这样还打仗？还敢劫道？你们会打仗吗？刘学，你看着，都说打人不打脸，但是你不打脸他就不老实，所以，必须打脸！”说着，一拳打在那个男生的鼻子上。那个男生捂住脸弯下腰，往一边走去。刘学跟上去踹了一脚，骂道：“熊样，还敢打我？你们也不问问我哥们是谁？”
　　王阳看着一边那个男生说：“你过来，来！”
　　那个男生怯生生地说：“我，我，我是跟他们来的。”
　　“来，你过来，跟谁来的，你过来，来！”
　　那个男生走过来说：“我跟他们来的。”
　　刘学从后面踹了一脚说：“跟谁来的？谁让你们来打我的？说！”
　　
　　郭军跟杨兰骑着自行车走在路上，边走边聊着。
　　杨兰：“咱们班就是这个情况，除了王阳，其余的人你都不用管，就他不是人！”
　　郭军：“我感觉王阳还行，好像没有你说的那样，挺仗义的，学习也好啊。”
　　“学习好个屁，你别看他这次考第一，说不上跟谁抄的。他整天混骂乱作的，学习能好？”
　　“不会吧，他跟谁抄啊？我都不赶他学习好，他还能跟谁抄啊？老师不是说他一直是年组第一吗，那就是谁也没有他学习好，他不可能跟别人抄。”
　　“不是抄的也是老师帮他改的分数，特意给他多加的分。他爸爸是镇长，老师校长都向着他，要不他怎么能每次都第一呢？”
　　“不可能，老师没必要给他加分，也不是高考，平时考试老师给他加分，那不是害他吗？要真的都向着他，就更不可能！说实话，我感觉王阳挺好的，虽然有点霸道，但他还不欺负人，出事挺公正的。”
　　“公正？哼，你知道今天刘学为啥打你吗？”
　　“不知道啊，为啥？”
　　“我不是给你写纸条了吗，你还不知道？这就是王阳让的，他看咱俩好了，来气，就想打你，不好意思亲自出手，就让刘学出面了。”
　　“不能吧，王阳不像这样的人啊，他要是想打我，早就自己动手了，还用让刘学出面吗？”
　　“你等着吧，明天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别管了，明天你就知道王阳是啥样人了。”
　　郭军抬头往前看着说：“哎呀，前面咋地了？好像打架了。”
　　“打架咱也不吱声，指定是王阳！”
　　“快走，看看去。”
　　王阳坐在一块水泥块上，刘学站在四个男生身旁，手里拿着棍子，指着四个男生说：“今天是我哥们说情，要不我非得好好抽你们几下，敢打我？哼！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服了。”、“真不敢了。”
　　郭军骑车子上来，杨兰跟在后面。
　　刘学一看说：“郭军，你下来！”
　　“干啥呀？你们干啥呢？”郭军说着从自行车上下来。
　　杨兰从身边过来说：“走，快走，别理他们，快点！”
　　“往哪走啊，杨兰，这都是你找的人吧，啊？下来！”刘学抢前一步拦着杨兰说。
　　杨兰从车子上下来说：“我不认识他们，你拦我干啥？”
　　“不认识他们，好，我今天就让你们认识认识，来，你说说，是不是她找你们来打我的？”刘学拉过一个男生问。
　　男生看了看杨兰没出声。
　　刘学看着杨兰说：“你够狠的呀，找外校学生打我？”
　　“我没有，我不认识他们。”
　　“你还嘴硬，是吧？你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行了，刘学，让他们走吧！”
　　“王阳，怎么能让他没走呢？咋地也得好好收拾收拾啊，要不我出不了这口气！”
　　“你不听我话，是不是？不听我话，我走了，不管了！”王阳说着站起来就走。刘学赶紧上去拉住王阳说：“我听你的还不行吗，你别走啊。哎，杨兰，你们走吧，看王阳的面子，我今天先放过你，哪天有功夫我再收拾你！”
　　郭军看看说：“这是咋回事儿啊？”
　　“咋回事，你问她吧，哼！”刘学说着，一指杨兰。
　　“我不知道，问我干啥？”杨兰说着骑上车走了。
　　刘学看着郭军说：“你也滚，我他妈看见你们就生气，滚，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