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顾萌萌对高玉进单恋让他左右为难；为革命大事不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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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督军走后，顾辞章马上派高玉进前去和镇嵩军赵海清交涉，说了很多客气话，目的是顾辞章想巴结镇嵩军，乱世里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山不转水转，说不定有天就会用的上的，说这话时高玉进心里很不舒服，他不愿意看这些军阀们狼狈为奸，但是又派顾辞章给赵海清打电话，所以就只好按着他的意思去做了。这些军阀们都是脚踩几只船，看风使舵，因为他们很清楚，现在的中国是个乱世，将来究竟谁掌权很难说，因而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高玉进办完事情很快回到了县城，心里想着，吴督军一走，有很多事就好办多了，顾辞章对他很信任的，他心里记着顾辞章曾多少次叮咛有机会到家里去坐坐，他心里很明白，是哪个顾萌萌喜欢他，顾辞章想为女儿撮合这件事。高玉进思量着，顾萌萌他见过几次，长得还不错，只是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说话总是有点吞吞吐吐的，那周至人的话说，有点木囊（关中方言，不利落），甚至有点林黛玉的病态，所以高玉进不喜欢这类女性，他就不在意，没想到顾萌萌自从见了他几次后就喜欢上他了，而他又故意躲着他。作为姑娘家，萌萌很难说出口，只是在爸爸面前老提高营长多么好，多么英俊，顾辞章当然能看出来女儿心事，但这事情不比别的事，又不能来硬的，只好答应女儿说尽量从中说和。高玉进回到自己的营部，坐下来，把帽子卸下来，尽管现在天气有点热了，但是他有个习惯，出门办事一直是长袍子戴礼帽，顶多戴个黑色眼镜，这是夏天的打扮，冬天还是如此，不过衣服是加厚的。他躺在硬木沙发上，心里想着自己的事情，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从西安省城回来快五年了，那一年和武晓娟的婚事吹了之后，他就来到了顾辞章的身边，后来认识了省城来的柳丽琴，这个姑娘长得很标致，似乎对自己有点意思，可是他发现唐思颖对丽琴有意思，心想着何必去争呢？这种感觉是他第一次领着柳丽琴去逛周至县城的时候，就发现丽琴看他的眼神不一般，有时候会偷偷地看他一眼，等他发现后又很快的转过脸去，低下头脸红害羞，直到丽琴第一次回省城时朝他拼命地挥手，他已经感觉到了。高玉进陷入一种深深的矛盾之中，心里话能对谁说呢？

此时柳丽琴正在醉仙楼自己的房子里，外面天气有点热，唐思颖也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她信手把窗帘拉上，叹口气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想着心事。这次跟唐思颖来到周至，已经快半年了，自己除了每天跟顾长官的大太太吴晓雪打麻将外，就是陪着二太太刘佳妮去听戏，要就是被顾萌萌拉着去她的卧室，参观她的新衣服，或者听她诉说自己的心事，顾萌萌毫不隐晦自己喜欢高玉进。一提起高玉进眉眼都是笑，可就是光想不敢表白，怕被拒绝，有时候把自己的日记给丽琴看，丽琴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她也很喜欢高玉进，看她的日记里火辣辣的话语实在受不了，女人在爱情方面表现的比谁都自私。所以她以后很少再去看萌萌的日记，丽琴想着自己的心事，感到很迷惑，自己到底该不该向高玉进表白呢？要是被萌萌捷足先登了该咋办？她的眼前出现高玉进英俊的形象，和唐思颖比较，她觉得高玉进比他更加显得更加成熟，他办事沉稳干练，不拖泥带水，不像唐思颖老给人一种轻浮的感觉，让别人感觉到他盛气凌人，眼里老瞧不起人，看不起百姓，似乎自己不是从乡下走出去的，这种人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丽琴眼前又出现思颖那火辣辣的神情，那眼睛看她时始终好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叫人很难受，另外丽琴感到思颖的灵魂深处有一股阴森的东西，自己说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有这种感觉。丽琴心里对思颖的追求感到很害怕，所以她很想马上找到高玉进，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他，哪怕他不愿意自己也就死了这条心了……

自从外公走后，顾萌萌心里很失落，家里本来就缺少温暖，外公来了以后她觉得很温馨，哪颗久冻的心开始解冻了，以前从不出家门，更不愿意看到外面的一切，她把自己封闭在屋里，用眼泪再过日子，孤独的心就像湖底沉睡的千年睡莲，也许今生今世都不会有开花的时候，只是遇见了高玉进，她那久冻的心才开始慢慢消融，似乎看到一线光明，她很讨厌父母过得这种庸俗不堪的生活，想往着书中没好的爱情，哪怕爱了就去死，也比这样死不死活不活强多了，可是天生的矜持令她只能把心事深深埋藏在心底，她曾经对爸爸暗示过，但也许爸爸很忙，或者高玉进很忙，也许爸爸跟本就没有在意她的事情，或者说爸爸给高玉进谈了他不愿意，唉，女儿家该咋样把自己的心事露给心爱的男子呢？可真难住了顾大小姐。她只有把心事在精致的日记本上默默倾诉，然后每日里看着日记发呆，认识了丽琴，心情还好点，她这姑娘一天也不知到晚都在忙乎啥呢？猜不透，心里想着人家毕竟是省里来的女性，又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说不定自己把日记给她看，还会叫人家在背地里笑话呢，唉，人啊活着咋这么难？萌萌有点绝望了。心想着要是高玉进不接受自己，那就去出家当尼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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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嵩军赵海清营长把刘振华的小舅子救回来后，心里老不踏实，就害怕督军派人来收拾自己，没有想到督军竟然很快就回省城里去了，心想着一定是刘大都督给吴新天施加了压力，要不他能善罢甘休吗？更没有想到的是顾辞章竟然还派高玉进亲自来安慰他，于是他觉着放心了。本想着很快把姓师的给送回去，但转念又一想，不急，等此人把伤养好后再送也不迟。于是他每日里派人给请医生，好吃好喝款待他，平日里闲了和他谈谈心，拉拉家常，目的就是和他搞好关系，说不定以后有用的着他的时候，赵海清心里想着。那姓师的也很感激他，表示回去后一定在大都督面前给他美言，竟然还夸口说叫他姐夫要提拔赵海清当团长，说的赵海清心花怒放……

唐思颖见督军已经回去了，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事可干了，这次来周至，名义上是特派员，暗地里是来传达省委指示，想办法把周至的进步力量组织起来，发动群众和军阀作斗争，保护老百性利益尽力不受到损害或者能减轻一些，因为他搞不清目前的形势，到底是谁在领导周至的工作呢？唐思颖觉得自己虽然代表省委来的，但是郭德明好像不是很服从，有自己一套做事的原则，唐思颖想郭老师应该是国民党的老党员了，为什么老和自己在一些问题上有争议？我唐思颖也算是国民党老党员了。思颖老觉得自己和他们这些人有些格格不入，思想上好像总存在有一定的分歧，比如每一次思颖提出和敌人明火执仗大干一场，郭德明总是觉得时机不成熟，而高玉进老是站在他那一边；难道说他们对我有看法？是不是看我是省城里来的？或者心存芥蒂？或者心里面还有其他什么想法？唐思颖感觉到有必要和老师好好谈一谈，为什么周至的工作不能开展的轰轰烈烈？周至有很多了不起的武林人物，向豆村的萧成芳大侠武功了得，还有哑柏的李浩和苗冲，都是武林豪杰，把他们组织起来和原来的红枪会人马，那又是一股多么强大的力量啊！为什么郭德明老是看不到这些呢？真搞不懂，是不是我有点急躁呢？要照这样下去，孙先生的理想啥时才能实现呢？革命到什么时候呢？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是咋想的？这些心里话他思颖已经憋了很久了，他觉得应该马上去找郭老师说说。

六月马上快完。关中平原上，放眼望去，除了长的绿汪汪的玉米，就算已经成熟的罂粟了，那美丽的罂粟花早已开败，等候着人们去收获，罂粟今年长势很好，饱满的罂粟花蕾，已经褪去了猩红美艳的色彩，像一个成熟的中年妇人，虽然不再美丽，但那成熟饱满的胸脯依然很诱人。又到了征收烟款的季节了，农民们又要遭殃了。田地里裸露胸脯的男人，正在烈日下，忙碌的收获着那饱满的罂粟，他们用刀片小心翼翼的刮着，那从罂粟包里流出来的汁液，刚流出来时是白色的，一会见了阳光慢慢就变黑了，并且经过风一吹，竟然就会变得硬硬的，这些流着汗水的男人们谨慎的把货物放到瓦盆里面，这是他们的血汗和辛苦，也是他们聊以生存的钱呀！尽管他们把罂粟收回去了，但要变成现钱还得看黑市的行情，这年头，一天一个价，黑市的行情变幻不定，所以他们都想赶快把罂粟收了，趁着眼下价钱看涨，多卖一些钱，好赶快把高利贷钱给还了，要不又要多背一些钱，到时候利加利，利滚利，何年才能还得清啊？县城里，天气炎热，街道上人很少，只有那些流浪汉和乞丐，有气无力的在为生计发愁，乞丐在臭哄哄的垃圾坑里捡拾着，流浪汉光着膀子，浑身被太阳赛的黑黑的，脏兮兮的脸上淌着汗水。郭德明从县城经过，看到这一切心理很痛，他觉得马上要行动起来，于是去找高玉进，暗中叫他去串联全县各村有头有脸的人出面，尽力做到要叫老百姓能安定下来，不要在四处逃难了，已经有很多家庭破产了，农村的经济已经凋敝荒凉，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最好能叫各村这些开明人士把自己的粮食或者钱财拿出来，帮百姓们渡过目前的难关，这工作很艰难的，因为要教这些人出钱出粮，毕竟人们都有相同的想法，就是收获高兴，付出艰难，还有很多人一时想不开，只能耐心去做思想工作了，用善良和同情弱小来说服他们，郭德明相信自己当初的付出一定会有回报的，全县的所有当年参与赶厢人的后裔，这些人有钱也仁义，并不都是为富不仁呀！人心都是肉长的，谁还没有个难处呢？高玉进先到豆村把此事给尚雄军做了交代，叫他做周围人的工作，自己趁机回了一趟家。父亲看见儿子高兴地说：“儿呀，你可回来了，快，快看看你小妹妹吧！”原来高精明的三姨太那个很年轻的“面皮西施”为老爷生下了一个千金，高兴地玉进的爹爹整天把小女孩放到脖子上，一天到晚乐呵呵的，他给女儿起名叫高娇娇，二太太生的小兄弟高玉公已经六岁了，高娇娇快两岁了，已经开始慢慢学走路，嘴里叫着爹爹，一会叫着妈妈，一家人围着她屁股转，高老爷过分的宠爱女儿引起了二太太的不满，高玉进回来见爹爹高兴得合不拢嘴，心里很喜悦，格外的愉快。老爸又在他耳边唠叨：“儿子，今年过了就奔三十了，你不打量娶媳妇了？邻居的黑牛和你一样大，人家娃儿都能放牛了……”“老爹你又来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叫我耳根清净些好不好？”玉进的妈妈头发有些花白了，她拉着儿子的手说：“儿呀，不是你爹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娶个媳妇，妈妈等着抱孙子呢！”“妈——，您也来了？每次我爹一说您就跟着说，您能不能说点别的？”“不行，你不娶媳妇妈不答应，儿啊，听妈的话，赶紧找个姑娘吧？”“呵呵，看你们说的，好像哪儿都有姑娘在等你儿呀？”“哼！不听人话的东西！在不娶媳妇，以后你就不要再回来!”高精明见一时说服不了儿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爹，不要生气嘛，有话跟玉儿好好说——”高娇娇见爹爹发火了，声音老大，一下子给吓得哭了起来，嘴里都都囔囔的：“姐姐（爹爹）歪，娇娇害怕，呜呜……”高玉进的妈妈赶紧抱起娇娇哄她，“不哭，娃娃不哭——”那“面皮西施”正在后院里忙碌着，忽然听到女儿的哭声，急急忙忙跑了出来……

晚上玉进动员爹爹今年给佃户们把租子免了，老爹瞪着眼睛说：“凭啥呢？咱们不收租子吃啥？”“老爹，您就行行好吧？您就当积德行善好不好？您要是带个头，那周围的大户就好说了！”“唉，你小子，中那门子斜了？好好，老爹就听你的，行了吗？”“嘿嘿，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听的，您呀，也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那！您平常是恨那些二流子，懒汉，所以你看不贯他们呢，是不是？”“恩，说得很好，只是便宜了这些二流子了……”那天晚上，高玉进和老爹谈到深夜，老爹问：“儿呀，你是不是在干一件很大的事呀？要小心哟！”“放心吧，老爹，儿子会照顾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