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又在一起疯闹了一会儿，见时候不早了我们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回去，一路上陌生人和宁香都在摆弄那只美丽的蝴蝶真是让人羡慕。
过了河坝我们又经过那棵参天的古榆，它依然耸立在那丝毫没有移动过，风一吹那些稠密的叶子轻轻的摆弄了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在召唤，我被它那幽怨的声音深深地吸引，竟情不自禁的向它走去，如同一个迷失的孩子找到了久违的亲人，不知不觉我站在了它的面前伸出手轻轻的触碰起，它那历尽沧桑的印记，是谁在滋养着它，是什么让它的根牢牢的抓着大地，在它的面前我们竟是那么的渺小和微不足道，不知为什么，忽然想在这儿留下点儿什么，一个奇怪的想法，想借它的不朽让我的生命和我的快乐也可以更长久的延续下去，我下意识的从兜里掏出一把铅笔刀来。
“好不容易来的，咱们总得留下点什么吧。”我冲她们说道，随后我们围拢到一起。
“好哇。”陌生人兴奋地赞许着。
“可是要留什么呢？” 胖子挠挠头思考着。
“咱们就在这树上每人刻一个字吧，代表心中最想实现的愿望，等以后我们再来的时侯，我们就把心中的秘密讲给大家听，怎么样？”聪明的宁香征求大家的意见。
“好啊。”陌生人喊道。
说着我们便用小刀各自在不同的位置上深深刻下自己的希望，因为是秘密所以我们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别人发现，只悄悄地等待着所有的秘密会随着岁月的累积与更迭久久地被尘封起来，现在只是默默地期待，终有一天它们将会被一一解读。
当我们离开那棵老榆树后，一路上我们尽情欢歌，我们歌唱这年少、这美丽、这富饶，青春是一支彩色的笔，喜欢在阳光明媚的季节里，描绘出美丽的图画、喜欢在河水里无忧无忧虑的奔跑嬉戏、喜欢躺在那绿波浩淼的草地上自由的幻想、像花一样绽放、我们年少轻狂，所以我们得藐视点什么、我们总是富于幻想，总是自命不凡不可一世、我们总爱冲动，总是在自己的那一片世界里，自由驰骋我们想象风一样自由、像云一样轻、我们总是在有限的青春里不断的积累智慧和勇气还有快乐、我们让无限的青春年华慢慢的在世俗的浮华中磨练出一双丰盈的翅膀，总有一天我们会飞向更遥远的明天。
正当我们高兴的路过一片绿油油的菜地时，忽然发现胖子不见了，回头看时他正撅着屁股向一片菜地里贼眉鼠眼的张望，觉得奇怪就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以免他又拖大家后腿。
“干什么呢？还不快走。”我催促道。
“你急什么，一天没吃东西了你不饿呀？”他说。
“问这干嘛，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慌慌，这都出来一天了谁不饿呀。”我有气无力的说。
“嘿嘿，那你可找对人了你瞧那。”胖子往菜地的中间而指了指。
“什么呀，神经兮兮的。”顺着李义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地中间隐藏着一片柿子地，那红的黄的柿子看了真叫人垂涎三尺。
“哎哎哎，你身子轻上里边弄两个回来也好解解馋。”胖子笑眯眯的看着我不知又打什么鬼主意。
“不去，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我可不干”说着我就要走。
“哎你别走啊，我这不是不敢吗，要不找你干嘛，还哥们儿呢。”他埋怨道。
“哦，你不敢那我就敢了。”
“嘁！平时看看你挺牛的原来也是个胆小鬼。”胖子一脸的瞧不起。
“谁说的，我那是珍惜劳动人民果实，你懂什么呀。”我辩解道。
“就你、得了吧，上次去人家园子里偷葡萄你怎么不说保护人家劳动果实了。”哪壶不提提哪壶。
“还说呢要不是你咱能被抓吗，笨的跟猪似的”我们互相揭起短儿来。
“要不，要不这回咱俩还一块儿去”没安好心的胖子试探的问。
“一块儿去？”我眼珠一转实在经不住诱惑，
“嘿嘿嘿，一块儿去。”胖子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去就去谁怕谁呀。”
达成了一致后我们便摸了摸周围的环境，见没人就和胖子一前一后鬼鬼祟祟摸进了柿子地。看着那绿油油的秧子上结满了熟透的柿子口水直往下流，顾不上别的伸手就去摘。
“快点儿摘呀。”我催促道。
“哎哎哎。”说着胖子又将一个柿子塞进了嘴里，我们把柿子秧上的最红最好的统统摘了下来，没兜子就把外衣脱下来，满满的裹了一大包，见差不多了就招呼在一旁吃起没完的胖子。
“哎哎哎行了快走吧。”
“你急什么就这么几个哪够啊。”他赖在那不走。
“我说快走吧，你不走我可走了。”李义只顾着吃早就忘乎所以了。
等我再回头看时，不禁吓了我一身的冷汗，就见一位老汉正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胖子跟前，这下我可是束手无策了，胖子贪婪地摘着柿子丝毫没意识到有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现在可是砧板上的肉随时都会被人家给切了去。此时只见一双大脚凑到了李义的面前，李义一惊顺着鞋子往上一看傻了，含在嘴里的柿子也不自觉的掉了下来，只见老汉笑嘻嘻地弯下腰。
“嘿嘿，要是不够吃就再揪点儿，咋也得够一顿的不是。”老汉意有所指。
“嘿那是，好不容易来的怎么也得够本啊”胖子肉烂嘴不烂。
“嘿嘿我——”两个人一阵冷笑，忽然老汉一下子沉下脸来顺手就举起了锄头吓的李义‘妈呀’一声将手里的柿子全都扬了起来转身就跑。
“你个小八糕子看我不收拾你。”老汉骂骂咧咧的就追了过来。
“快跑。”我冲着胖子喊。
“臭小子我看你们往哪里跑。”老汉穷追不舍的追在后面不知怎么搞的平时一向慢吞吞的李义今天竟跑的出奇的快就连我也差点儿追不上他了，他一边跑嘴里也不闲着，叼着个大柿子满世界的乱窜。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我饶不了你们”老汉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的劲儿没命的追，宁香听见身后有动静时我们已经赶了上来。
“哎我说你们跑什么呀。”
“别问了，不跑就没命了——哎，我说她呢？”顾不上解释我拽着她就跑了起来，刚跑了没多远忽然就感觉身边少了点儿什么。
“她在后头呢。”宁香忽然挣开我停了下来，回头看时陌生人正从路旁的玉米地里钻了出来。
“哎，我说你们跑什么呀？”陌生人不解地问。
“你快过来。”我再想叫她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看你们往哪里跑。”那老汉一个箭步蹿了上来一把就抓住了她。
“哎，你干什么呀？你放开我，你神经病啊。”陌生人挣扎着。
“哼！干什么，你问问那俩个小王八蛋在我家地里偷了多少柿子，糟蹋了多少秧子，一群败家子我饶不了你们。”他骂道。
“谁偷你家柿子了，那是天上掉下来的，谁让你把柿子种道边上了，我们不摘还会有别人摘的不摘白不摘，那是你活该你凶什么凶。”陌生人振振有词。
“我说不就几个烂柿子吗，你这老头至于吗。”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老汉也气得不行。
“你什么你，我说你也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不就几个柿子吗大不了还给你就是了，你看看你胡子都白了半截了，这万一跑断了胳膊摔断了腿儿什么的那还能接上吗。”陌生人一番话刺耳的话又把老汉给激怒了。
“你这个死丫头我——”老汉气得脸发白脑发胀手一扬就要动手。
“老家伙你要是敢动她老子可跟你没完，你等着我非半夜到你们家把你们家的柿子秧都给你铲了喂猪去，我天天去，年年来老子让你一辈子都白忙活。”我急得冲他喊道。
“对把你家的柿子都、都、都当泡踩。”胖子也壮着胆子喊。
“姥姥我——”老汉真急了。
“你打呀，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跟你拼命。”陌生人不但没害怕，反倒把腰一插，脸一仰毫不在乎的作出了一副随时准备要挨打的姿势，老汉被她的倔强和固执吓到了，他犹豫了一双结满老茧的手在空中晃了晃最终还是放下了。
“你个黄毛丫头我老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你、你躲开等我把那两个小混蛋抓回来再跟你算账。”冤有头债有主，可老汉拗不过陌生人，想过来抓我们可没想到陌生人死死地拦着，几次三番都把那个老汉推了回去，把胳膊一横路一拦说什么也不让他过来，老汉又急又气，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可怎么也没让陌生人挪动半步，陌生人脸涨得通红，死死地盯着他，也许是陌生人的倔强和勇气战胜了那个和她同样倔强的老人。
“你个死丫头我把你——唉”老汉最终无计可施愤愤地跺了跺脚无可奈何的走开了，见他走远了我们才松了口气。
“乖乖你怎么把他弄走的？”胖子不敢相信的说。
“你没事吧？”我们迎上去问；陌生人摇摇头看她红着脸气喘嘘嘘的，真没想到她竟是个那么倔的一个人，要不是她我和胖子还真不知道要吃什麽苦头呢。
见老汉远远地没了踪影，我们便找了个安静的土坡坐下来休息，我一边和胖子说着那不算光彩的事迹，一边把好吃的柿子放下，一天没吃东西了谁也顾不上文雅不文雅的了，填饱肚皮那才是真的。
“哎，胖子你瞎翻什么呢，快拿出来呀。”看着他不知在捣鼓什么就问。
“什么？”
“柿子呀！”
“喏！就剩这两个了，刚才跑得太快都弄丢了。”他把全身的兜翻了一遍，只拿着两个挤扁了的小柿子给我们看了看，见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们都笑了。
“你说你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我又不是故意的。”胖子委屈的说。
“哈哈哈。”我们一哄的又笑了。
“嘿嘿。”他挠挠头也笑了，那笑声久久的回荡在夕阳与晚霞之间。
那一瞬，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里的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是不用花钱就能买来的，那美丽的晚霞、那柔柔的风、那碧绿的田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免费的，都是大自然的恩赐，是上天的犒赏，垂手可得的是美丽、是快乐、是那甜甜的柿子，是我们身上那一道道绚烂的油彩，那里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不用花钱就能得到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珍贵、美妙、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