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为凑赎金尚雄军出马，多方奔走萧成芳出狱

　　（十五）
　　?
　　尚雄军不知该不该去萧家，心里很难为情，按理说营救的是萧家本家的侄子，他们完全有理由出点钱，就是别人不出他们也是责无旁贷，但是他考虑到萧家大掌柜刚死不久，二姨太也死了，那境况实在是太悲惨了，叫人想起来就心酸；但是到了这个紧要关头到底该不该叫他们出钱呢？一时间竟然难住了尚雄军这个聪明成熟的男人啊！当他从何文耀那里谈好了出钱的事情，急急忙忙出了何文耀的商号，独自走在县城的大街上，一时间不知往哪里走了？他想了一会，还是先去辛家寨找辛家人去吧，萧家那儿放在最后和大家商议一下，如果钱够了，就不要萧家在出了，万一不够再说吧。想到这儿，他急忙转过身朝辛家寨方向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想着，何家到底是家大业大，一开口就是两万大洋，他觉得不能收的太多了，最后决定收一万块大洋；为此何文耀却表示很为难，因为当年要不是萧老大提携，何家人那会有这样的风光呢？今天萧家的后人有难，正是报恩的时候，说什么也要硬给两万大洋，尚雄军骗他说：“大家决定每家出五千大洋，你现在出的够多了，已经是两家子出的数字了，这还不够吗？”何文耀见实在不行，就说：“是这样，那就先拿一万吧，如果不够了尽管说，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救出萧老大的后人啊！”随后叫关管家给尚雄军取了一万大洋；尚雄军把银票揣在怀里，告别何文耀饭都顾不上吃就走了……尚雄军出了县城们，叫了一辆人力车，径直朝县城城外的南边奔去，他要去的地方就是马召乡。坐在车上他心急如火，唯恐迟了失去营救萧成芳的机会；尽管道路坎坷不平，不住地摇来晃去，他还是催车夫在快点，沿途已经有很多百姓正在搬玉米，远远的可以看见终南山了，隐隐地看见山上有一层薄雾，仙游寺里拿到高达七层的法王塔映入眼底，这些他都无心去看，如果不是事情紧急，他说不定会去山上转一圈，再到仙游寺里去看看这个周至县境内有名的隋代建筑，再去欣赏大自然的风光，现在他的心里只是想着赶快到辛家去一趟；其实他心里也很明白，辛家现在的财力已经大不如以前了。两年前，辛宗元志在反清，联络了哥老会的人，于宣统三年（一九一一）九月响应省城起义，带领周至的民众，经过浴血奋战，周至光复了，可时隔不久，就传来辛亥革命失败的消息，各地反动势力联合起来，周至又沦陷了，辛宗元被杀害，辛家人四处逃离，只剩下当年因体弱多病没有参加起义的辛家老五了，老五自小体弱，喜欢读书，也很聪颖，他不像哥哥们喜欢舞枪弄帮的，每天早晨就看哥哥们练武，他却在心里默默的记着四书五经里地内容。起义失败后，大哥辛宗元被杀害，其他人都跑了，就剩下他和年迈的爹娘及几个妹妹，他放下书来，努力维持辛家的商号，因为距县城较远，勉强好可以维持生存，去年尚雄军曾经去过他家，代表所有的赶厢人和哥老会的地下组织，对他们的悲惨境况很表同情，顺便给了一千大洋，这是大伙的一片心意；想到这，他有点犹豫了，去还是不去？正思考着，车夫说：“客官，辛家寨到了。”尚雄军马上给车夫付了车钱，手把头上的礼帽扶一扶，进了村子……
　　话说唐思颖办完了事情，很快从省城和赵晓正柳丽琴一起，雇了一辆马车就奔周至县去了，沿途乱哄哄的，见一些背着枪的散兵游勇四处在游荡，因为他们有省警察公署的特别通行证，一路上颇为顺利，从早晨出发，半下午才到县城，下车后就直接去找郭德明了。见了面，顾不上寒暄，很快商议营救的事情。天色不觉已晚，匆匆吃了饭，就等着尚雄军的消息；等候了很长时间，终于尚雄军急匆匆地赶到了，其他人尚雄军都认识，唯独柳丽琴他不认识，经过唐思颖介绍，他知道这是萧成芳的外甥女，很激动，问了省城里的情况后，他喝了一口水，喘口气说：“钱估摸差不多了，辛家实在可怜，出了一千大洋，加上其他人家以及那个有四万五千大洋了。”“还有我呀，我再出一万大洋”唐思颖连忙说。“好，现在钱已经差不多了，只等高玉进那边的消息了。”郭德明看了看大家。“这样吧，你们先歇着，我去找一下高玉进，让他带我去找一下顾辞章顾长官，我是豆村村长，萧成芳是本村村民，我去找他理所应当。”尚雄军赶忙说，郭德明考虑了一下，“好吧，那就再辛苦你一趟吧，本来你已经跑了一整天了，够累的……”“没事，我壮着呐”尚雄军向各位施拳行李，带上礼帽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出了周至中学的大门，郭德明目送他离开，眼见得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尚雄军刚走不到一个时辰，高玉进就急匆匆地赶到了郭德明处，大家一愣，郭德明赶紧问道：“你没有见到尚村长？”“没有啊？”高玉进连忙问：“咋么回事啊？”“你先坐下。事情是这样的，尚村长已经把钱凑好了，又去找你了解情况，想让你引荐去直接找顾辞章说情啊！”“遭了，我得赶快回去。各位，不好意思。”高玉进向思颖德明他们一点头，眼睛和柳丽琴的眼光一碰迅即闪开，顾不上打招呼：“好吧，事情紧急，你先回吧，小心尚村长又出事了，那麻烦可就大了”，高玉进还没坐稳，一转身就急急忙忙离开了。柳丽琴见大家一个个都不出声，感觉到事情很严重，连忙问具体情况，赵晓正说：“刚才来的是高玉进，是咱们尚村乡高家的大公子，他现在是顾辞章身边的警卫负责人，因为他给顾辞章说过，萧成芳是他的远房表哥，这事情事先没有给尚村长交代，就怕他直接去找顾辞章，万一说露了嘴，事情就麻烦了；如果引起了顾辞章的怀疑，事情就不是用钱就能解决了……”唐思颖看着刘丽琴的脸说：“丽琴，你男朋友他爹不是省警署署长吗？你看能不能找他想点办法？”“不行，这样做很冒险，万一哪个环节出了错，事情就闹大了，到那时恐怕就难以收场了。”郭德明觉着不能那么做。唐思颖不解的看着老师，心里很不乐意；郭德明看出他的心思“小唐，你虽然在省城里工作，大世面经多了，可这是紧急，远水解不了近渴”柳丽琴说：“找盼盼他爹估计是没有问题，但就是想过老师说的，来不及啊！”赵晓正看着大家着急，意见不一就说：“你们先坐着，叫我去走走看。”说完起身要走，“算了，大家不要心焦，就慢慢等候着吧，我相信高玉进会有办法的”。接着郭德明把这里的情况向唐思颖作了汇报；唐思颖听了后很是高兴，激动的抓住老师的手：“谢谢你，老师你辛苦啦，我代表三秦父老向你敬礼！”说完，夸的向郭德明行了个礼。他又抓住老师的手再次握着不放，他的过火行为让郭德明觉着有点不舒服，郭德明笑了笑说：“坐下吧，看把你激动的。”“是啊，革命形势这么好，我一定派人向孙总统汇报。”郭德明忽然严肃起来：“你不要太高兴，虽然我么已经动员了不少力量，但是目前老百姓还很难觉醒啊！他们很多人胆小怕事，要把他们都组织起来，很艰难啊！”唐思颖说：“有这些精兵强将就够了，老百姓都是愚民，他们不参加，我们照样闹革命啊！”“不对吧，难道我们忘记了辛亥革命失败的教训了嘛？”丽琴和晓正看着师生两个争得面红耳赤，赶忙说：“慢慢来，你们都不要着急，乡村就是这个具体情况，是急不得的”柳丽琴朝着晓正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十六）
　　?
　　话说高玉进刚跑回去，就见手下人汇报说，尚村长去找顾辞章了，来不及搭话，他迅速地去了顾辞章的办公室，远远地就看见尚雄军正要进去见顾辞章，马上大声喊道：“尚大哥，来了咋不打声招呼？”疾步上前去抓住他的手，小声嘀咕：“你太冒失了，也不等我就去见故顾长官了”“外面可是与玉进啊？”顾辞章听见了高玉进和尚村长打招呼的声音，马上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顾长官，您好！”高玉进刷地形顾辞章行了个军礼。哈哈哈，不必了，我不是说过，不是重要或着公众场合，你不必行礼吗？这位是？”“鄙人尚雄军，终南乡豆村村长”“恩，见过，见过，这么晚来有何贵干？”“请吧”顾辞章说。“谢谢你！”他们三人一同进了办公室坐下，勤务兵给他们端来茶水，一转身就出去了。高玉进刚坐下就说：“顾长官，您真是大人大量啊，我尚大哥找你，恐怕就是您那一句话的作用吧，您真是太给卑职面子啦，要不，您这地方他一个乡村村长说进来就能就来吗？”“哈哈哈，你这小鬼，你是我的警卫，我不信任你还信任谁呢？”原来是有一次，突遇土匪，高玉进冒死救了顾辞章，从那次后，顾辞章就给周围的人员说了，以后凡是高玉进的亲属有什么事情可以直结去找他，所以尚村长找了高玉进的手下，说着自己是高玉进的远房亲戚，高玉进手下弟兄赶紧帮忙去引荐，直接引他到顾辞章的官邸外面，特意给门外面站岗的说明了情况，所以尚村长这才会顺利的来到这里，如果不是这个特殊关系，恐怕还没有到门口，就叫站岗的给支开了。喝过茶后，顾辞章笑眯眯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吧”高玉进忙说：“尚村长是我的远房亲戚，他托我来找您，就是为了萧成芳的事情啊！”“这个——”顾辞章脸上始终是笑眯眯地，坐在椅子上摇来晃去的，右手的中间三个指头不住地在椅子帮上游有节奏的敲着，高玉进明白是要钱呢，便给尚村长递了个眼色，尚雄军立刻拿出四万五千大洋的银票说："顾长官，这是一点小意思，是专门孝敬您的。”尚村长立刻递一沓银票，“都是自己人干吗来这一套呢？收回去呗！”顾辞章站起来假装把手一挥，但那会出去的手却顺便把尚村长递来的银票一把抓住，眼睛很快地看了一下，见数量不少，很快就说：“好说好说，太客气了，小高是我的心腹，也是我的好兄弟，这事就这么说定了”“顾长官，那您看？”高玉进趁机会赶紧问道。“好吧，明天就放了，这回放心了吧？哈哈哈”顾辞章禁不住大笑起来，心里乐滋滋的，看着手里的银票，满意地用手摸着光光的下巴。顾辞章抬起头却发现尚村长还立在那儿不走，他不解问道：“我说明天放人就放人，不信我的话吗？”顾有点生气了，高玉进连忙说：“您息怒，我尚大哥的意思想请您现在就放了，因为听说独眼龙已经把人折磨的不行了，恐怕夜长梦多，万一来不及救治……，您看，是不是给我个面子，现在就放了？”高玉进看着顾的眼睛，流露出焦急的神色，“这个吗？我——”顾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在思考，高玉进很机灵，知道顾还想多捞点油水，马上说道：“顾长官，明天秦月楼我请客，谢了！”“哈哈哈，还是小高聪明，好，我马上打电话”说话话股立刻拿起电话：“喂——，县保安队吗？我是顾辞章，命令你们，马上释放萧成芳。是！”顾放下电话，话筒里传来那边的回话声音。高玉进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他们两人把萧成芳救出来，见萧成芳已经是遍体鳞伤，气息奄奄，马上叫了人力车，匆忙送到县医院救治。尚雄军留下来照顾萧成芳，高玉进又马不停蹄的直奔周至中学，来到中学门前，下了车，付给车夫一块大洋，就叫门卫开门，门卫很熟悉高玉进，很快让他进去。高玉进以经很疲惫了，慢慢地走向郭德明的房子，见还亮着着灯光，知道老师他们正等着消息呢，马上加快了步伐，一进门就说：“人放了，现在医院里。”大家刚一听到人放了，啊呀一声都站起来，又一听在医院，那颗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郭德明叫玉进坐下先休息，他说：“县医院外科骨科大夫我熟悉，他们的医术很高明，如果都是皮外伤，估计会没事的。”“要不送省城治吧？”唐思颖急切地说。“好了，明天再说吧，现在夜已很深了，大家也忙了一天了，都休息吧。”郭德明说完，叫丽琴睡在自己床上，他和其他人他一块儿到办公室去休息，高玉进说：“我住得近，我还是回去休息好了。”“也好吧，路上小心啊！”大家目送高于近离开了，柳丽琴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其实高玉进哪里顾得上去休息啊，他是不放心萧成芳的身体。出了学校大门，他大步流星的赶往县医院。此时县医院外面已经黑了，朦胧中可以看见住院部还有微弱灯光，玉进走进来一转身，朝着后面的住院部走了过去。医院是老式建筑，很多处已经墙皮剥落了，地面上坑坑洼洼，不小心就会绊倒，高玉进因为长期居住县城，和医院的万院长很熟悉，没事了就去找老万下棋消遣，所以对医院的环境比较熟悉，很快就找到了萧成芳住的病房，一走进去，见尚村长已经趴在床边似乎睡着了，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那样还是惊动了尚村长，“尚大哥，你辛苦啦，情况咋样？”“医生说，只是皮外伤，但是送的迟了，皮肤已经有多处溃烂，恐怕得多住些时日啊！”“不要紧，只要没有生危险就好。”这时候他们两个人总算能长出一口气儿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