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龙泉观

　　　　　　　　　　　　　　　　　　　　　　　　　　　龍泉觀傳説
　　　　　　　　　　　　　　　　　　　　　　　　　　　　　　　　　　　　　　　　　 ——秦耕

　　龙泉观上龙泉洞里的涌泉，分秒不息地喷涌，飞泻于龙泉潭里，流过龙泉峡，汇入长江，溶汇大海。有人说，龙泉观上龙泉洞里的喷泉，是北海龙王的小女儿伤悲的泪水；也有人说，那喷涌的龙泉，是秦始皇和小龙女的泪水交融喷薄；而吴启兰和陈贤忠，却不谋而合地认为，那喷涌的龙泉，是一脉源远流长的独立的雨。
　　　　　　　　　　　　　　　　　　　　　　　　　　　　　　　　　　　　　　　　　 ——题记
　　
　　　　　　　　　　　　　　　　　　　　　　　　　　　　引子
　　相传在亿万年前，天地之间有一个聚天地灵气而修炼成气候的庞然大物，认为自己法力通天，完全有能力主宰天地之间的生灵万物，而对玉帝不屑一顾。它企图将玉皇大帝赶下灵宵宝殿，自己登上天帝宝座！
　　于是，天庭大乱，三界不得安宁。
　　玉帝虽然动用了天庭的所有精锐，也未能降服那庞然大物。他忧心忡忡，寝食不安，却也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太白金星出谋献策，请来了如来佛祖。
　　如来佛祖为了化解那庞然大物和玉帝的纷争，让玉帝赐予那庞然大物为龙族之王。
　　可是，那庞然大物居然不知好歹，而且连如来佛祖也不放在眼里，竟然要和如来佛祖一较高低。
　　结果可想而知，仅仅只有一个回合，如来佛祖就将那孽障压在了昆仑山下。
　　然而，数万年以后，那被如来佛祖压在昆仑山下的龙族之王，却不幸逃脱。于是，三界之中,便又兴起了腥风血雨……
　　
　　　　　　　　　　　　　　　　　　　　　　　　　　　　第一部
　　饥渴的土地
　　请给这片饥渴的土地
　　赐以甘霖吧
　　她会回报你一片新绿
　　 ——题记
　　
　　　　　　　　　　　　　　　　　　　　　　　　　　第一章 龙泉观
　　1
　　龙泉，喷涌的龙泉！
　　多少年过去了，当刘畅再次踏入这片土地的时候，那喷涌的龙泉下的这片土地，早已改变了模样，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幅崭新而绚丽的画面……
　　汽车在龙泉观下停靠。刘畅刚到车门口，就听到周老书记的大嗓门嚷开了：“哎呀，十八年了啊，小刘，可想死我这老头子了！今天，总算是能见上一面了！”
　　老书记虽然已经是白发苍苍，但他却神采奕奕、满面春风。刘畅上前紧紧地握住老书记的双手，激动得难以言表。半晌，他才稳定情绪，声音哽咽地说：“老书记，您还好吗？”
　　老书记朗笑着说：“好！你看，健朗着哩！别看我都快八十了，眼神还够用，一眼就认出你了。不过呀，你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英俊潇洒。”
　　刘畅笑着说：“都快成小老头了，哪里还英俊得起来？更无心潇洒了啊！”
　　老书记说：“什么话呀？连我这名符其实的老头子，还愣充潇洒哩！你就更应该潇洒了啊！”
　　老书记开心的朗笑，令刘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他却笑得有些苦涩。
　　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身边。车门打开，一条狗率先跳下车来。
　　刘畅不禁惊讶：“虎子！”
　　十八年过去了，那虎子还是那么年轻，依然显得那么雄俊！周老书记告诉刘畅，这不是虎子，而是虎子的儿子小虎。
　　小虎温驯地来到老书记的身边，直立起来，伸出右前腿。老书记握住那只狗腿摇了揺说：“你好小虎！”
　　小虎摇摆着尾巴，嘴里发出欢愉地哼唧声。
　　这并不为奇，因为它和老书记早已熟悉，而且早已成为好朋友。可是，它对刘畅所表现出的那种欣喜若狂的热情劲儿，的确令人费解——它难道真的继承了它的父亲的全部记忆，对刘畅早已相识？它围着刘畅撒了一阵欢儿，直立起来，将右前腿伸给刘畅。
　　刘畅双手热烈地握着那只狗腿，激动地说：“谢谢你，小虎！谢谢你的热情！很高兴认识你！”
　　小虎也用它那奇特的表情和独特的语言，对刘畅表示了欢迎。
　　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汉子。刘畅一眼就认出，那就是吴启贵。
　　如今，吴启贵担任龙泉观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眼前的这位副总经理，与十八年前的吴启贵相比，简直判若天地。
　　他上来握着刘畅的手说：“一走就是十八年，你的心还真够狠的哩！”
　　刘畅说：“我也时刻想念你们啊！”
　　吴启贵说：“想我们到今天才来？如果真想不是早来了吗？”
　　是呀，他为什么要等到今天才来呢？先干什么去了？他仰望着那壮美的瀑布，心里涌起了一阵酸楚。
　　老书记见状，急忙抢过了话头：“别的什么也不说了，走，到我那儿去——我老伴啊，还等着哩！”
　　吴启贵却说：“玉莲特意让我来接我们的大作家哩！而且啊，玉莲还让我将您和大婶一同接去聚一聚，您还让他到您那里，您让我回去怎么交待呀！”
　　老书记笑着说：“都当总经理了，还那么怕媳妇儿？”
　　吴启贵习惯性地挠了挠后脑勺说：“这怎么能算是怕媳妇儿呢？就算是怕媳妇儿，也不是什么丑事儿！普天之下，怕老婆也不是我吴启贵一人，就连陈市长那么了得的人物，不也是被夫人料理得叫左不往右吗？更何况，我这总经理至今还带着‘副’字儿，就是去掉了那‘副’字儿，也还是在董事长的领导之下呀——不服管束那还了得！”
　　刘畅有些惊奇：“陈市长也过来了？”
　　吴启贵说：“他目前正忙于几件要紧的事情，让我们先招待你，他过两天就过来。”
　　刘畅说：“他那么忙，不应该让他知道我这次来康西的事儿。”
　　周老书记说：“那是我通知他的。你还说？他还埋怨你哩！他怪你到康西来，也不跟他吱声——说你不够朋友！”
　　周老书记的话音刚落，刘畅的电话响了。他掏出电话一看，是陈贤忠的号码。他望了望老书记，见他正乐和。毫无疑问，这电话一定是兴师问罪。
　　他打开电话局促地说：“陈市长吗？”
　　“我是陈贤忠。”电话里说：“你还是不是朋友？从门前经过不到家里来不说，到龙泉去还将我瞒得密不透风。怎么啦？那么瞧不起人？弄得望芳把我数落得不成文了。还有，琳琳说了，我这个市长一当，把知心朋友都当没了！”
　　刘畅说：“你们怎么会那么想呢？我这不是担心你忙吗？影响你的工作多不好呀！尤其是琳琳，就更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了！市长怎么啦？市长也要人当啊——我想当人家还不让哩！”
　　陈贤忠说：“别逗了，你那神仙过的日子，我这辈子恐怕没指望喽！好了，就这样吧。我和琳淋，还有望芳，过两天过去，我们聚一聚。尤其是琳琳，非要来看看她的刘叔叔不可。她说呀，还要像小时候那样，听你给她讲童话故事。你说这孩子，都当编辑了，还是一身孩童的习性——真是！”
　　刘畅挂上了电话，却仰望那壮美的瀑布出神……
　　这时，吴启贵的电话响了。
　　电话里说：“你接到了没有啊？怎么还不见回来呢？”
　　吴启贵说：“接到了。他刚接完陈市长的电话正发愣哩！”
　　“发什么愣呀？坐了几天几夜的车不累吗？赶紧点，别忘了把老书记和大婶都就便接来。”
　　“晓得喽！”吴启贵挂断电话，对老书记说：“没蒙您吧？赶紧打电话让大婶过来，晚了，我可是又要挨唠叨了！”
　　车内坐五个人已经有些拥挤了，小虎这条极具灵性的狗，知道它只有徒步回家了。于是，它欢快地冲龙泉观上的瀑布，叫唤了三声；又围着刘畅蹦跳了一圈，便沿着回家的路，狂奔而去……

　　2
　　龙泉，喷涌的龙泉！这喷涌的龙泉，形成一幅巨大的瀑布，在这春天的太阳的照耀下，显得雄峻壮观，飘逸秀美……
　　汽车沿着龙泉观下的国道西行，穿越于两排漂亮的楼房中间，行驶到一栋漂亮的别墅前缓缓地停下。
　　车门刚打开，黄玉莲那悦耳的声音就迎面飘来：“哎呀，稀客稀客！”
　　刘畅怎么也没有想到，身为董事长的黄玉莲，居然还系着围裙，忙碌着灶房里的事情！
　　刘畅刚下车，小虎已经站立在车门旁，向他伸出了右前腿。他双手握住那只表示热情与友好的腿，再一次对这条极通人性的狗，表示了感谢！
　　吴启贵对小虎说：“行了，这儿没你的事了。”
　　小虎立即退到了一边。
　　“嫂子！”当刘畅上前握住黄玉莲的双手，不禁思潮翻滚，惆怅满怀。他觉得眼泪正在眼眶里转悠，亟待喷涌。
　　黄玉莲立即笑着说：“这是干什么呀？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快进屋，妈正等着哩！哎，老书记、大婶，都进屋。”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步履蹒跚地迎了过来——那就是母亲。
　　十八年了！十八年后的今天，当刘畅再度见到这位饱经风霜、多灾多难，却又坚强不屈的母亲之时，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面对着白发苍苍的善良母亲，刘畅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泪水也悄悄地流出了眼眶。
　　老人同老书记和大婶打过了招呼，前来替刘畅擦着泪水，语音哽咽地说：“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肯回来了哩！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哩！”
　　“妈！”刘畅只喊了一声，泪水也随之喷涌而出。
　　“哎！”母亲为刘畅擦着涌流的泪水，激动地微笑着说：“好好，快别这样了。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啊！”
　　刘畅像儿时受了委屈一样，默默地承受着母亲这无尚的关爱。
　　老人颤巍巍地牵着刘畅的手，旁若无人地将他径直引入客厅，拉到沙发上坐下。她微笑着重述着说：“能回来就好，能回来，比什么都好啊！”
　　“是啊，能回来确实比什么都好啊！”周老书记坐在刘畅的身旁，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龙泉人欢迎你！龙泉观也对你表示出了别具一格的欢迎仪式！不是吗？单凭龙泉观下这巨大的变化，就是最好的见证！单凭那些令人惊喜的巨大变化，就是对你这个为龙泉人不辞辛劳、勇担风险、洒汗奔走的功臣，最好的欢迎仪式啊！”
　　刘畅惭愧地说：“龙泉观之所以能够有着今天这样壮美的景象，完全是龙泉人不屈不挠拼搏的结果；我这毫无缚鸡之力的脆弱之躯，确实无力担当任何重负。我也没有为龙泉的建设和发展，出上半点力量，这功臣的称号，我就更是受之有愧啊！”
　　周老书记说：“你说你毫无缚鸡之力，这只能局限于某一方面。但是，往大处看，你却拥有缚住苍龙的巨大力量！不是吗？那条残害了龙泉人多少年的孽龙，不是借助于你的力量，又岂能将其绳之以法呢？不将那条孽龙镇压，龙泉人又岂能翻身做主、又岂能大显身手，改造龙泉、建设龙泉、发展龙泉呢？龙泉这个贫困而又落后的荒凉僻壤，又岂能有今天这风景如画的锦绣模样呢？”
　　刘畅说：“其实，当时我只是尽到了我的本分，如实地将该说的话向上面作了应有的陈述而已。至于那条危害康西、危害龙泉的孽龙以及它的龙子龙孙，全都仰仗强大的国家、仰仗于国家的法律和法规，将它们绳之以法！说真的，我们都得感谢党、感谢人民政府——是党和人民政府，做了我们的坚強后盾。否则，不仅不能拔掉那颗毒瘤，恐怕连我的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甚至于连老书记您，恐怕也是在劫难逃啊！”
　　“是啊！”老书记叹息着陷入了沉思：“那班孽障，也确实穷凶极恶啊！”
　　空气骤然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