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为君而留

　　年家兄妹的一场风波劫难让久居官场的年遐龄身心俱疲，他不想再看见自己的女儿陷入残酷的斗争之中最后和年月瑶一样不得善终，他已经死了一个女儿，再不能失去另一个女儿，便有了辞官归隐的想法，他将年夕瑶叫到自己的书房里和她商量辞官归乡之事。
　　年夕瑶来到书房给年遐龄年夫人请安说：“女儿给阿妈额娘请安。”
　　年遐龄对年夕瑶说：“女儿啊，我们家着一阵子遭受了不少的风风雨雨，先是月瑶的离去再到你和你哥哥，我和你额娘都老了再也经受不住任何打击，我决定明日向皇上递交辞呈归隐，你哥哥是男儿有青云之志是不能和我们一同过平静的日子的，阿玛和你额娘的很扁就只剩下你一个女儿，我们要你随我们一同回江南，你可愿意。”
　　要走了吗？那我不是要和四阿哥分离，虽说是和他分手，我只想躲着让自己清净一段日子，并不愿意离开他啊，若是真的要走，那这辈子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想想年家的遭遇，年大人陷在失去女儿的痛苦，对还活着的唯一的女儿的疼惜。若是不走又该怎样安慰这对父母饱经沧桑的心呢。这一刻年薇陷在两难之中，一颗心仿佛被两半，一半是对四阿哥的不舍，一半是对年大人和年夫人的孝心。她站在那里许久没有说一句话，细心的额娘看穿了她的心事，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温柔慈爱地说：“孩子，你若不愿意与我们走就说出来，我们是尊重你的选择的。”
　　
　　看似失去了一个女儿，事实上他们已经失去了两个女儿够可怜的了，我的穿越大概会给他们带来一些慰藉吧，若是我这个唯一仅剩的女儿都不能陪在他们身边，他们会伤心的。想想我也离家很久了我的父母一定会想我，让我选择我一定不会离开我的父母，离开家。望着年夫人，年薇想到了生活在现代的父母，心里不由酸了起来，有许多感触。她说：“姐姐已经离去，阿玛额娘身边只剩下我一个女儿，女儿会随阿玛和额娘一起回江南，替姐姐和自己做应尽的孝道，不让阿玛，不让哥哥担心。”
　　“夕瑶阿玛没有想到说出这样一番这样的话，你没白白的经历这番劫难，你长大了是我年遐龄最骄傲的女儿。”年遐龄骄傲地说。
　　“我的好女儿，以后我们一家会好好地过平静的日子的。”年夫人将年薇仅仅地抱在怀中说。
　　年夕瑶倘若你还活在这个世上我想你也会这样选择的是吗？年薇想着。
　　
　　走出年遐龄的书房，年薇的心里空荡荡的，望着被风吹落的黄叶想：黄叶飘零归于沉寂，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挽回一片落叶的绿，就像四阿哥为了天下皇权不能挽回自己一样，自己最终只会如同这飘落的黄叶最终归于沉寂。她怅然若失地叹了一口气。
　　年薇啊年薇你不是年夕瑶，不过是穿越而来的人，什么时变得这样多愁善感了，既然要走就应该走的潇潇洒洒，没有牵绊，离开宫廷斗争去过平静的日子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可是这心总由不得自己，很思念四阿哥，很想去看看他，就算不说再见偷偷地去看上一眼就足够，也许去看看他跟他道个别，心里会好受些吧。年薇来到内务府，门口的守卫问：“年格格您有事吗？”
　　“四阿哥在吗？”年薇问。
　　“回年格格，八阿哥已经官复原职四阿哥不再管内务府的事了。”守卫回答。
　　“谢谢。”年薇失落的说。
　　“年格格，八阿哥在里面您若有事奴才这就去通报。”
　　“不必了，我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年薇转过身离开内务府，她想：我们是注定没有缘分的，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我应该没有牵挂的离开，从此忘了四阿哥这个人，对忘了他。
　　
　　“夕瑶。”身后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
　　是四阿哥。她很殷切地回过头去，站在她面前的是八阿哥，她很失望地望着八阿哥想：为什么不是四阿哥。
　　八阿哥走到她的面前柔和地说：“内务府的守卫说你去过内务府，找四哥有事吗？如果有事我会帮你的，现在我已经官复原职了。”
　　“没什么事，一个人无聊随便走走，恭喜你官复原职，八阿哥。”年薇很客气地说。
　　“说来这件事我还要谢谢你。”
　　“谢谢我？”
　　“我被罢职，若不是你在四哥面前说情怕是我也不会有今天。”
　　“四阿哥办事公正只要是清白的他都会还人公道，毕竟你们是手足兄弟，在某些事情上四阿哥也会做出衡量我并没有做什么。”
　　“你为什么将所有的荣耀都推给四哥呢，你怎么就不肯说你为了我去向四哥求情呢，我根本就不在乎四哥怎样对我，我只想听见你说你求情是为了我，就像你不顾一切的维护四哥一样你知道吗？”
　　“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我也不是维护他，难道你不信任你和四阿哥之间的兄弟之情吗？那天十四阿哥拉着我去救你，我说了些你们之间的事，也想过求他不要处罚你，他告诉我他之所以处罚你，是为了震慑朝中的官员，等到欠款追缴齐后就会让你官复原职，在他的心里你是很有才干的，然而你的仁仁之心震慑不了群臣和众皇子，所以这件事只能他做，四阿哥从未想过让你难堪，你要感谢他，不是我。”
　　“是我误会四哥了，夕瑶我问你，四哥和我你心中的分别是怎样的分量。”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分量当然是一样的，谁有事我都会尽我所能去坦白的说出公平正义。”年薇真诚地说。宫廷斗争不断，众皇子面和心不合，四阿哥和八阿哥好不容易没有了嫌隙，不能再生事端让他们不和，更不能告诉他我爱着四阿哥的事，我知道他、四阿哥、年夕瑶的情感纠葛，我可不想有一段难缠的三角恋。
　　“你只当我和四哥是朋友吗？”八阿哥真挚地注视着她问。
　　“是的，朋友要重情重义，我得对得起那个义字，我会用我的赤子之心对待我身边的每个人的，不止你还有，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端静、飞雁。”
　　当初她不顾性命的去替四哥挡剑我还以为她是爱四哥的，想到他也能为在狱中的我求情，我相信他对我和四哥的情分都是一样的，他并不爱我们，只当我们是朋友，我要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追回她。八阿哥想着。
　　八阿哥说：“你若没事我陪你走走吧。”
　　“不了，我今天有点累要回去休息了，你刚刚官复原职应该回去工作，我一个人回去可以的。”
　　“一个人回去我怎么能放心，我送你。”
　　“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是朋友吗？”
　　“嗯。”
　　
　　年薇因为满腹的心事没有说话，八阿哥看她很安静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忍心打扰她的那份安静。一路上他们默默地走着，空气中凝聚着沉寂的气息，走到年府门口八阿哥说：“你到家了进去吧。”
　　“你不进去坐坐吗？”年微转过身面对他轻柔地问。
　　“我还有很多的事就不进去了。”八阿哥温情地说。
　　“你又是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你我又不是外人，这样说不是见外了吗？”
　　“嗯。”年薇点着头说。
　　“快进去吧。”
　　“八阿哥，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吧，只要我知道就会告诉你。”
　　“你恨四阿哥吗？”年薇很担心地问。
　　“因为一点小事我就介怀，我的心胸未免也太狭隘了不是，快进去吧。”
　　“那再见。”
　　“再见。”
　　
　　年薇转身向院内走去，她走进自己的闺房推开门看见侍女青梅正在收拾她的衣物，年薇问：“青梅收拾这么多衣服做什么？”
　　青梅直起身子转身笑盈盈地回答：“皇上已经同意老爷辞官，我们明日便可启程回江南，奴婢收拾些小姐日常用的东西。”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年薇小声的说。走到青梅身边帮她整理衣物。
　　“小姐你仔细看看我们都还需要带些什么？”青梅细心地问。
　　“用不了多少东西的，我自己整理你去整理自己的物品吧。”年薇一面叠衣服一面对青梅说。
　　“小姐，你今天怎么？”青梅见她眉头紧锁一脸的心事问。
　　“没什么，可能是要走了心情就不好吧，过几天就好了。”
　　“你这种心情奴婢感同身受，奴婢小时候离开家乡时心里也是很难受的，想念身边的亲人，夜夜偷偷的哭泣。当奴婢遇见小姐后，小姐待我如家人，让奴婢孤苦的心感到了许多的温暖，慢慢的奴婢便不想念家乡了，小姐人总要过新的生活，既然选择了去面对。”
　　“你说得对既然选择走就要走的潇洒，也许前方会有更好地生活，既然没有爱情，那我就选择亲情，我身边有阿玛、额娘、你、我不会孤单的。”
　　“嗯，小姐是最坚强的小姐。”
　　“我们一起收拾，开始我们新的生活。”她拿起一件衣服叠起来。
　　次日是年薇随父母启程回江南的日子，年羹尧和端静要参加祭天没有送他们，她要走的事没也有告诉任何人，再加上走得匆忙，她的那些朋友也都没有来。一辆马车在年府门口停着，年薇和父母从深红的大门里走出来，年薇站在门口望着长长的街想：四阿哥都不知道我要走怎么回来送我呢？不要幻想了，自然要走就应该心如止水。”
　　“瑶儿该启程了。”年夫人掀起车幔温和的说。
　　“来了。”年薇轻轻地应着。再见了京城，再见了四阿哥，不，我们永远都不会见了。年薇走上了车。
　　她上车后年大人对马车外面的车夫说：“走吧。”
　　“驾。”马车慢慢地驶过街巷，半晌便出了城。年夫人见女儿从上车开始一句话没说，只是坐在那发呆便问：“瑶儿，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没事的额娘，突然离开一个地方心里怎么说也会有些不舒服，日子久了就好了。”年薇敷衍着说。
　　“每个人离开住的久的地方心里都会不好受，适应了就好了。”年夫人抚慰说。
　　
　　顿时，马车外面沓沓地马蹄声娓娓而来。车夫对车内的年遐龄说：“老爷，四阿哥来了。”
　　“骑马的人是四阿哥是吗，车夫？”年薇确定地问。
　　“是的小姐。”
　　“四阿哥可能是为小姐送行的，停车。”年遐龄看出女儿心系四阿哥便对外面的车夫说。
　　车夫将车停下，年遐龄对女儿说：“去道个别吧，免得留下遗憾。”
　　“是，阿玛。”年夕瑶起身走下车，四阿哥骑着疾驰地快马奔驰而来，一手甩鞭，一手挽缰，那架势风流倜傥，那气势从容洒脱。马到她的面前停下来，四阿哥下马站在她面前问：“要走了吗，怎么不和我道个别？”
　　“走得太匆忙我没来得及说。”
　　“你担心我们没有未来，害怕会有你姐姐和太子那样的结局是吗？皇廷内外四面楚歌也许我所处的环境不能为你带来平静，但是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到委屈我会好好地守护你。”四阿哥深情地凝望着她说。
　　想想自己在围场时他千里迢迢探病日夜守在床边细心的照顾；身陷囹圄时他不顾及身份和嫌疑夜访监牢搭救，现在又放下祭天这样的大事追随而来，我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子能得到皇子的厚爱是几辈子的福气，何况我真的不舍得离开。年薇深思后说：“说实话经历了这次劫难和受我姐姐的影响，我真的害怕极了，一心想逃离，可现在我不想逃了，因为有你在我身边。”年夕瑶深情地望着着四阿哥说。
　　四阿哥看着她嫣然的笑容，将她烂在怀中，他们紧紧地相拥，爱情像春天的微风徐徐而来，给人柔柔的温暖与甜美。四阿哥幸福地说：“感谢你为我留下来。”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年夕瑶说。她清秀的脸上溢满了幸福与甜蜜，绯红的脸颊像春日绽放的桃花。
　　
　　他们看到年遐龄夫妇站在他们不远处，四阿哥和年薇一同走过去。年薇跪在年遐龄夫妇面前说：“请阿玛额娘原谅，女儿不能随你们回江南了。”
　　“我们尊重你的选择。”年遐龄说。
　　“阿玛不怪我？”
　　“傻孩子，我们带你走是因为怕你没人照顾，如今你有了归宿我们怎么能硬生生的把你留在身边呢？”年遐龄说。
　　“请年大人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年夕瑶的。”四阿哥说。
　　“老臣感谢四阿哥对小女的垂爱，以后小女怕是让四阿哥费心了。”年遐龄恭敬地说。
　　“年大人这是哪里的话。”
　　“孩子我们要走了，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年夫人亲切地说。
　　“知道了，额娘、阿玛。”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年薇对年夫人和年遐龄说。
　　
　　看着年遐龄和年夫人的车越走越远，年薇郁结于心流出了泪。四阿哥看着她满脸的泪水，握着她的手说：“你若是想念他们，等有机会下江南我带你去看他们。”
　　年薇将头转向四阿哥说：“好啊，可不能忘记你我的江南之约，他日有机会一定要带我去一次江南。”
　　“等一切的事都了结，我就陪你下江南。”
　　年薇深情地注视着他，将头靠向四阿哥的胸前温柔地说：“我要在江南的春天与你沿河看柳赏花。”
　　“我答应你。”四阿哥抬起一只胳膊抱住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