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排长张海鹏》第十三章

　　“副指导员，前面就是387高地吗？”一个战士问七连副指导员梁显方。他和一排排长胡旺盛走在一起，这是他们到越南后的第二早晨。而在前一天，他们过了边境到越南，一天都没有遇到越军，还有一点，他们走的是山林。到了夜晚了，大家都在黑黑黝黝的山林里缓慢前进，到凌晨4点多钟，才在相当湿冷的树林地上睡了。早晨天亮了，就被喊醒。谁都知道，在越南境内，随时都有危险。越南军队是一群丧尽了道德、不知羞耻的人渣，企图想打死了中国边民和军人就想什么事都没有了，昔日的中国友好邻邦越南成了一个罪恶疯狂以中国为敌的国家。在中国进行反击时，企图想把中国解放军融进他们的恬不知耻的“人民战争”中，从中国解放军进入他们的境内，就再次用中国以前教授他们的战斗经验来对付中国。历史将永远显示一一一越南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国家（来自前一部小说《解放军连长张海涛》结尾：由路文写的杂文《蛇性国家越南》
　　“是呀，应该是368高地。”胡排长说。
　　梁副指导员看了看，两边远处是山，只是前面的山树少，有些被坡地等遮住，还有身边有些高高的土坎等等……
　　他也知道今天凌晨天下了小雨，自己的军衣到现在是润湿的，还有山地是滑的。
　　每一个战士、指挥官的脚鞋上和裤子上沾有黄泥巴，可能是在走时，有泥巴溅在裤管上。
　　没有充足的睡眠，战士们的脸是发白的。在不安全的越南土地上，走路没有多少精神，还非常的不安！
　　“你看，这样溜的路，还能看见越军吗？”胡排长说，有些疑惑。
　　“难说，”是重庆涪陵人梁显方用四川话说，“我们都到这里有一天半了，都没有看见敌人，就只有在过红河时，遇到过。”
　　“我们一过边境就进入他们的土地，这是确定的。”胡排长说。
　　梁副指导员又说：“看来，我们一定要小心！这里不是国内。”
　　“嗯。”
　　他的意思是：这里需要处处警惕。
　　胡排长非常犯难地想道：可怎么警惕呀？眼前除了山，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想到这里，有一点他觉得：越军，他总不至于在每一角落都有人袭击解放军吧，他认为可能有些地方是安全的。说：“副指导员，这里安全吗？”
　　梁副指导员觉得他问的好笑。就说：“谁晓得呢。”然后，他觉得他们一个营人也不少,如果真有敌人，他们也不能随便开枪，至少有所顾忌。
　　就说：“胡排长，不要想这些了。还是走吧。”
　　“嗯。”
　　然后，他们向前面缓慢地走去。
　　梁副指导员就跟一个战士说：“刘连奇，小心溜哦！”
　　“是，副指导员。”
　　然后，大家就在因天亮前落了雨有些滑的山上走着。他们的前面是一些横竖不一的土堆矮地，还有一些高坡，上面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草，以及陡坎等。一长队的解放军队伍缓慢地往前走着。半小时后，他们走下了山，往两边都有山的山地上走。梁副指导员和胡排长带着大家往前面走，渐渐地他们感到了自己仿佛被两道高墙夹住了似的在两山中间的山沟走进去，有些心里感到发闷。
　　胡排长就抬起手，往自己的胸部揉了揉，似乎好奇地抬起他的头，好回望高高的山头。又看到梁副指导员在揉胸口。
　　“副指导员，你怎么了？”
　　“有点不安逸。”
　　“你想多了。这里，我觉得还可以挡风。”
　　“对头（四川话，对）。”
　　这时，胡排长接着又想说，就听到了枪声。作为解放军一排长的他反应非常快：“有枪声！”
　　这一喊，立刻就让在身边的战士大吃一惊。梁副指导员立刻抬头一看，他看到在自己头顶上方，那伸出些发土黑的和一些长在山崖上的绿草的山顶上，有一长串的往山脚下次第耸跳的是越军伸出的一杆杆的冲锋枪，在疯狂向下面走过的解放军射击的手和越军歹毒的脸的视角，还有从多把冲锋枪的如排列般的黑黑的枪管里发出一亮一灭的火红红的闪光，顿时，这一切形成一连串、一连串凶猛的激射，在山顶边不停地闪烁。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根本没有人反应过来，就没有马上形成指挥，使现在的情势无法改观。
　　顿时，队伍慌乱了。梁显方看到：身边的战士被打着，戴着军帽的头上、脸上被同伴的身子遮住些；倒下的战士，血在他们脸上、肩上、胸部上飞起来；还有在开始倒下的战士身上，血在散状般喷溅，并伴有战士的呻吟、惨叫、闷哼声，还有手雷的爆炸声。这时，解放军更加的慌乱，有战士在往山外如夺路般散跑……
　　梁副指导员刚想什么，就看到胡排长头部中弹,就一下倒在他的身下边的地上；旁边可能在此前还有一个被打中躺在地上的瘦脸战士的胸部在流血。梁副指导员大吃一惊，眼睛都瞪大，这一刻、或是最紧张的一刻，他被头上方的山上越军打来的子弹擦伤头，也倒在地上，昏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在解放军副指导员梁显方昏过去后，来自越军的伏击还在进行。可能是看见中国解放军一片慌乱，然后，负责这次伏击的越军指挥官黄文灵，他参加过抗美战斗，是越南军事指挥官。
　　看到了中国解放军已经不能形成战斗力了，就认为是追穷寇的时候。就对身边的几员大将豪迈地说：“现在，中国军队已经被我们打得痛不欲生。你们立刻出击，坚决、完全、干净地消灭中国军队。”他说到这里，把他有些肥鼓鼓的手指抬起，往他那光滑的左眼角上有一块小雀斑上摸了摸，立刻冷酷地说。这时，他又把手放在眼角上，好像挡住光线把他的雀斑照着。他非常“痛恨”地说，上嘴皮带有冤屈似的咬在下嘴唇上，如鳄鱼的嘴一张：“黎德雄，你马上带领你的士兵，攻下去灭掉中国军队！”
　　“是。”
　　黄文灵等不及了，好像跑掉一个解放军对他就是犯罪。他立刻催着喊道：“赶快点！”
　　黎德雄立刻转身，左手握住冲锋枪，右手往空中一举，暴喊：“三营，跟我来！”据说，他从不用手枪，他说，手枪能打死解放军几人，这是不够的，他预备打死解放军至少一百个人，获一个特等功，他还希望由道德败坏、心如蛇蝎、死有余辜的越南小人主席黎笋为他戴上。
　　黎德雄拿着冲锋枪带着越军向慌乱的解放军跑下来。他打死了一些解放军……
　　
　　据解放军一排长谢志熙的回忆文章说：有一个连长，在听到越军的枪声后，惊慌失措！竟然让大家都跑，造成他连里的多个战士被越军打死，这个连长也跑掉了。后来被部队上处理。
　　昏倒的解放军副指导员梁显方被几个战士救起和七连的三排长鲁一兵等战士在慌乱中跑到了较远处的一山地边的土堆下，依靠非常深的马浮草做掩护。除了他，还有三四个战士受了伤。有个战士脚也拐了，战士小何肚皮上受伤有点出血，可能在大家乱跑时，被打中一枪。
　　现在，想起其他战士被越军迅猛打来的子弹击中倒下、他们的遗体横七竖八躺在被踩乱野草的山脚地上，在这一瞬间，多个战士的生命就不存在了，完全是不经意间发生的事，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劫难。在被打死的解放军中，有19、20、30岁的战士和指挥官。
　　伏在打到头上的马浮草里，鲁排长和两战士，特别是两个战士还惊异未定。至于部队是怎样被打的，又是越军的哪一个营干的已无法搞清了。现在就是鲁排长没有受伤。
　　小何躺在草里，肚皮上还在流血。
　　鲁排长就对战士于向海说：“小于，你看着越军，我跟小何把伤口包扎一下。”
　　“是，排长。”
　　然后，于向海有些困难地移动带点伤的粘有泥巴的裤腿和脚，到马浮草边，手里握着半自动步枪，监视着山地上的树林里，在慌乱枪声终于过去，就剩下安静的山坡像一阵狂风过后，难得的安静重新回来一样。
　　“小何，我跟你包扎。”鲁排长说，弯腰走到战士小何的身边蹲下。
　　“排长！”小何心里感动了。
　　非常随和可亲的鲁排长拿着急救包，小心地为他包扎被血浸得湿红红的皮带下一半的小肚皮上。
　　这一过程用了五分钟。刚包完，鲁排长就安慰小何：“小何，包好了。放心，你没有危险了！”
　　“排长……”显得痛苦而无神的战士小何是那样感动！他语塞了。
　　“没什么，你好好歇歇。现在我们脱离了越军的攻击，风险要小的多了。”鲁排长说，脸上的表情显得温和，好像他们没有遇到过风险似的。
　　背对他俩的战士小于郁闷、心情绝望地说：“这一下，我们三营完了。又死又伤，有很多的同志都跑散，没有想到越南鬼子搞这一手。”
　　“是呀，排长，看来没有完，他们一定会追来。”小何左手捂着还在痛的肚皮说。
　　“不要急，还有我。”鲁排长说，在这样的时候，他是排长，能起到稳定战士心态的作用。
　　“排长，你想过没有，如果再来一些敌人，我们几个就难以对付。”小于说。
　　“这个时候了，就只能碰运气。”鲁排长一张沉着的方圆脸一抬说。他显然并未因越军的伏击而惊慌，现在是极力避开危险的时候。
　　还是背对着他俩的小于，脸一不转过来说：“是呀，但愿我们能无事。”
　　“那就更好。”小何说。
　　而鲁排长没有说话，也没有顺他俩说，他知道越军会一个不放过地打击处于慌乱中的解放军。这就是说，致命的危险还没有过去。
　　他觉得小于脚有伤，虽然进行了简单包扎，可也不能老是扑着。就对小于说：“小于，你过来休息一下，我来警监。“
　　“没什么，排长！”小于回转他认真略圆发白的脸说。
　　“你脚上有伤，不能老着这样扑，地上太冷了！”
　　“没关系。”
　　鲁排长知道他不肯休息，就起身爬到小于的身边，还是想把他换一下，再说，自己好好的没有伤。他到了小于身边，听到了小于嘟哝似的声音。
　　“有越军！”
　　“你说什么？”鲁排长没有听清，又问。
　　小于立刻转回脸，紧张说：“排长，有越南鬼子。”
　　鲁排长立刻往在眼前非常高的马虎草粗细不一的叶子间隙外一看，似乎没有看清。
　　小于看到排长还在看，就抬起手，想把草拨开让排长看，鲁排长立刻伸手按住他。
　　小于非常惊讶地看着自己排长。鲁排长没有回答他什么，他立刻往叶草外一看：在前面的山地上，有几处长了很高树子和草的土堆间，有十个越军在渐渐地走过来。可能是在搜寻散落的解放军。渐渐地，将要走近了。
　　这一刻，鲁排长打定主意：解决掉他们。就对小于说：“把冲锋枪跟我。”
　　“排长！”小于看到排长非常坚毅，以为排长要马上用枪打敌人。
　　鲁排长侧脸温和说：“给我。”
　　小于就把枪拿跟排长。接过枪的鲁排长，看到走在前面的越军指挥官，突然起身，对着敌人迅速作出射击，并跑了出去。他根本没有回头，向越军跑了出去，好像他仅仅是要完成的是自己任务似的，
　　
　　走在前面的越军，顿时，肚皮和胸部中弹倒在地上。鲁排长边打边跑，敌人马上就明白对他们打枪的是逃蹿的解放军。就朝鲁排长跑来，动作非常熟练，向鲁排长射击。情势立刻紧张起来，只剩七八个的越军边跑边向鲁排长还击。鲁排长知道自己会死的，但是，以这样的形式战死，比在慌乱中死是好的。这时，他身边枪声和刹那间如风影的子弹，从他紧系着皮带的腰间飞射过去。他觉得要找一个有利地形，不然自己像一个猎物一样，被敌人追着打。然后他看见：前面有一处很深的草丛。就飞扑过去。
　　“阿山，中国军人跑进草里去了。”一个越军说。
　　“追上去，打死他。”一个是领头的叫阿山的说。
　　然后，他加了一句：“快！”
　　然后，七个越军喊着跑过来。有一种你前脚进、他就后脚追的气势和很想打死解放军的意图。
　　
　　自从小于把冲锋枪拿给自己排长就看见他跑了出去，他一时，还无反应。鲁排长像虎一样，就跑出去了。小于听到了枪声，是排长首先发出的。他看到了前面马浮草外，一两个越军双手捂着胸部和肚皮倒在地上，看到排长跑近敌人，六七个越军像猎狗疯狂朝他捕来。
　　肚皮受伤的小何，看着小于茫然的神情非常无奈低下头，他俩知道排长是在掩护他们……
　　跑进深草里的鲁排长滑了一下，由于人的惯性他背回侧时中弹了，接着，又是一两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后腿，鲁排长仰倒在地。但是他翻过身，准备应对越军。
　　他知道越军会跑近他，打死他，极有可能寻着自己的足迹，找到在后面的草里的几个战士和副指导员。在他有这个感觉时，越军就跑到他身边。鲁排长紧急或者用力量、抢先射击。顿时，双方开枪。子弹如斜线般对射，解放军排长鲁亮肚皮和胸部中数弹；同时，他打死了跟前的四五个越军。
　　醒来的梁副指导员看见身边近处没有越军，只有战士带血的身子，就看见几个战士都起来。
　　“副指导员，你醒了？”他们都问。
　　“嗯。”他看看，尽管四周没有人，可并不安全。就立刻说：“快，同志们，离开这里！”
　　战士小于问：“副指导员，我们去哪里呢？”
　　梁副指导员立刻说：“先不管这么多。快走！”他非常清楚一一一危险还在，越军会再次回来和出现在这里的。
　　“好，副指导员。”
　　几个战士扶着梁副指导员马上进入侧后边的树林。后来，在山林里，遇见掉队的战士，就下山到成志熙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