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哭泣

　　柳鹏飞看见不远处有一家花店，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接着他停下车，笑着说：“等我一下。”说着跳下车，向对面走去，我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车很多，挡住了他的背影，看不见他去哪里了，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我都等的焦急了，才看见他捧着一束玫瑰花回来，火红的玫瑰，在阳光下泛着浪漫的色彩，我接过的花的刹那，笑得和花一样甜美。
　　可是这笑容在我的脸上一闪而过，我随后放下了花说：“这个？”
　　“送你的。”
　　“为什么？”我捧着花傻傻地问他。
　　“傻女人，这个世界上怕是只有你接到花，会傻傻地问为什么？”他笑着启动了车子，可是一丝愁云却悄悄爬在了我的眉梢，我轻轻地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能接受。”
　　“为什么？”他一脚踩在刹车上，困惑地看着我问。
　　“我是个离了婚的女人，我的生活一塌糊涂，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你的生活也变得不幸，我想你的花应该送给值得你送的女人，而不是我。”说着我把花递给了他，他一愣，脸色瞬时间变得极其难看，不过他没有强迫我，而是把花放在了车后座上，淡淡地说：“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朋友间送束花本来是极其平常的事，没想到你这么敏感，呵呵！倒是我自作多情了。”他笑了笑，那笑容别提多伤感，弄得我尴尬无比，低着头，抓住衣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今天算是我逾越了，以后我不会了，现在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说着他安慰似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抬起头小声说：“柳鹏飞，谢谢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你送不送我花这都是事实，我拒绝接受你的花，也是不想自己误会或是别人误会，这样会影响你的生活，我不想这样，你明白吗？”
　　“我知道的，别说了，有些事是急不来的，特别是走进你的心里，我会努力的，也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说着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很温暖，温暖到我一时间忘了挣脱。傻傻地问他：“你想要我做什么，你的朋友还是你的女朋友？”
　　“都想，只要你同意。”他说着松开了我的手说：“但是我不想让你为难，我不急，我会等，等你真正地接受我。”说完他启动了车子，我从侧面看着他的脸，帅气而又菱角分明，比周幕还要帅气几分，他拥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想和我这种离了婚生过孩子的女人在一起？除非他是瞎子是傻子。
　　“想去哪家吃海鲜？”车子开启的时，他问了我一句。
　　我毫不考虑地说：“真味海鲜”说完后我有些后悔，这地方是我和周幕带着孩子经常去的一家，如果遇见了他们该怎么办呀？
　　“等等……我们还是换一家吧！”没等他说话，我又说了一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怎么了？不是想去真味吗？”
　　“嗯！可是……”
　　“你们以前常去是不是？”被他一言说中，我心虚地点点头，他笑了笑说：“这座城市能有多大？躲永远不是办法，你能保证永远不和他们相遇吗？”
　　我傻傻地摇摇头，是呀！这座城市才有多大，我能躲到哪里去？总会有见面的时候。
　　“那好吧！就去真味。”说完我叹了口气，想起了儿子，他最爱吃真味的海鲜，每周都吵着要去吃，每次其实他吃得都很少，只是流连在养海鲜的大鱼缸前绕有兴趣地看着，好多次我想带他去海洋馆，可是周幕都没时间，自己带着他，周幕又说不安全，以后怕是在没有机会了，想到这里我不免叹气。
　　“怎么了？老是叹气？”被柳鹏飞这么一说，我不好说想那些伤感的事，笑着说：“四月的天，丁香就开了，真好看。”
　　“如今全球的气候都在变暖，今年咱们这里暖的比往年早，丁香花早开一点不稀奇，倒是这花的香气，让这座城市充满了生机，瞧瞧，那些奔跑的孩子，多么活泼可爱充满着朝气。”
　　“怎么这么感慨？你又没有孩子。”我忍不住笑。
　　很快车停在了真味海鲜馆门前，我和柳鹏飞下了车，服务生殷勤地替我们拉了门，恭敬地说：“柳总，有日子没来了，你的座位一直给你留着。”
　　柳鹏飞笑了笑走进去，带着我坐在了一张能看见外面风景的桌子旁，这里一直都是贵宾坐席，我带孩子几乎不会坐在这里，所以我一坐下就拉了拉他的衣袖说：“我们坐下面就好了，这里多贵呀？”
　　他看着我笑着说：“没听见人说，这是我的专座吗？”
　　“哦！你可真够奢侈的。”
　　“这么心疼我的钱了？”
　　“不是！我是觉得有钱也不能乱花。”
　　“你呀！”他笑着递给了我菜单说：“你呀！这么节省，我都不敢相信你是周幕的太太，他的奢侈可是有名的。”
　　“他是奢侈，我也曾多次劝他，可他从不听我的。”想起周幕，我的眼神黯淡了，忍不住又要叹气。
　　“好的！点菜吧！我饿了。”柳鹏飞敲了敲我手中的菜单，手有意无意地碰了我一下。
　　“嗯！”我点了几道平时爱吃的海鲜，然后递给了他，他瞧了瞧我点的，有加了几种，然后把菜单递给了服务生。
　　海鲜端上来的时候，我欢呼了一声，正欲开动的时候，我听见儿子叫了一声：“妈妈……”
　　我紧张地回过头，看见儿子左手牵着周幕右手牵着妖娆的女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我的眼泪几乎在瞬间聚集在了眼眸里。
　　“小志……”我哽咽，起身扑过去想抱起儿子，儿子一躲，冷冷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男人，很不屑地说：“你就是为了这个男人不要我和爸爸的？”
　　儿子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我顿时被劈得四分五裂，体无完肤。
　　“不是的，不是的，儿子你听我说。”我企图解释。
　　“别以为我是小孩子就什么也不知道，你不是我妈妈……”儿子打掉了我伸出去的手。
　　浑身颤抖的我被他推到了一边，他越过我坐到了另一张卓子上，指着我桌上的龙虾说道：“爸爸我要吃那桌那么大的龙虾。”
　　“好！”周幕的声音里传出报复的快感。
　　我几乎瘫倒在座位上，看着面前的海鲜真希望它们是有毒的，好一下子毒死我，从此让我归于平静。
　　“吃吧！人是铁饭是刚……”柳鹏飞企图安抚我。
　　我牵强地笑了笑，抓起了龙虾，像个野兽般撕咬着。
　　柳鹏飞担心的看着我，说：“走吧！我带你离开。”
　　“不！我要吃完这桌海鲜，浪费是可耻的行为。”我疯了一样大声地咀嚼着，引来了不少人的侧面。
　　柳鹏飞的脸红了，抓住我的手，强行把我带出门外，塞进车子里。
　　我说：“去机场好吗？我想看飞机。”
　　他二话没说启动了车子，机场路途遥远，天全黑了了之后，我站在了飞机场的边缘，看着黑黑的天幕，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我期待着有飞机飞过时那种轰鸣声，这样我的哭声就会被掩盖其中，没有人可以听见。
　　“想哭就哭吧！”他搂住我不断抽搐的双肩，给了柔软的勇气。
　　我趴在了他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不住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
　　“对不起！”他轻轻地回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道歉，那时候我哭懵了，只知道流泪悲嚎，伸出手期待着能握到我儿子的小手上。
　　可惜我只抓住了他的手，冰冷的，有些颤抖。
　　一架飞机飞走之后，我不哭了，失神地看着满眼地黑暗。喃喃自语：“好黑，到处都是黑色……”
　　“黑暗很快就会过后，黎明很快就会到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这时候才感觉到他正抓住我的手，而我整个人都躺在他的怀里，这个姿势太暧昧了，他只要一低头就会吻到我的唇。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脸一定很红。
　　“要在这里等看日出吗？”他问。
　　“不！床会让我忘记一切悲伤。”
　　他笑。
　　车子在他手上拐了一个漂亮的弯，使上了马路。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我拿起放在耳畔。
　　“我希望你别再出现在儿子面前，他今天回来哭了很久，我不想在让他伤心。”周幕的话带着一股子狠劲。
　　我的心起了褶皱，到底是母子一样的骄傲，只把坚强留在表面。
　　“好。”我生硬地回答，然后收线。不见便不见吧！见了不免伤心，儿子会很快忘了我这个让他恨的母亲，而我却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