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集（5）

　　34-39：电脑室日、内
　　曾新、李更发、李胜田在一起浏览网页，何苦来到（头上没包扎）。
　　何苦：新哥，村里准备上狮子冲水库，是吗？
　　曾新：是呀，正在引资，你消息灵通嘛。
　　何苦：我老爸要我来找你，他想干。
　　李更发：呀，你神仙老爸逗我们玩吧？
　　何苦：我老爸从来是三思而后行的。今年抗旱，低三下四地向别人讨水，把我的头也打破了，很受刺激。他也信服新哥了，如果没有新哥压制个别人自私自利，坚持公正调配水资源，下雨前，种稻早干死了。这次没受损失，他特别感谢新哥。
　　曾新：别说感谢。你头还晕吗？没什么后遗症吧？
　　何苦：没，没！我的脑袋是铁打的，想叫我脑震荡的人还没出生呢。
　　李胜田：那你想脑壳上再开一个口子，多放点血吧？
　　何苦：我不跟只顾自己的人说话！
　　曾新盯一眼李胜田，李胜田听出何苦鄙视他，乜何苦一眼，出去了。
　　何苦：（笑）新哥，对不起，我脑震荡是装的。知道你心软，不能听我老爸的硬逼你，只能装“牛屎菌”（弱势群体）。可惜我装得不像。
　　曾新：我早看出你装！何苦，悲哀啊，你不了解我。公平，公正，是不分强弱对象的。只不过弱者更要有人特别呵护。
　　
　　34-40：电脑室外日、内
　　李胜田在电脑室门外侧听。
　　
　　34-41：电脑室日、内
　　何苦：我爸请你去喝酒、面谈。
　　曾新：好事，我正为难，你神仙老爸救我来了。他有多少资金，你知道吗？
　　何苦：他说，起码出20万。
　　李更发哈哈大笑。
　　李胜田进门：（笑）何苦，你爸这就叫三思而后行吗？塞牙缝也不够！
　　曾新：神仙就是神仙，算得准。何苦，我想想，忙过这两天，我去喝酒。
　　何苦：我老爸认识县里兴隆水利建设工程公司，专搞小型水利建设的。人员都是原水利系统的干部、工程技术人员，全搞机械化施工。搞个小水电，村里就不用外边的电了，三百年一旱也不怕，红贡稻也可以扩大种植，谁家再霸着几滴水，也没用了。
　　李胜田：新哥，建这个小水库，家家福公司就能干，用不着别人可怜的20万！
　　曾新踩一下李胜田的脚，李胜田止住话。
　　曾新望着窗外：远处有推土机在平整土地；近处，多座楼房正在施工中。小吊车摇着铁臂……
　　何苦失望，转身要走。
　　
　　李胜田：我在增资扩股后，实际是第二大股东，我入股用的是真金白银！公司和村委会合作，村委会卖了状元坳，七八十万都还趴在银行里。村委会出大头，准能把水库、水电搞起来。
　　李更发：是，是！村委会是大股东，和公司是一家，自建水库好。
　　曾新：村委会确实还有点钱，但不可能用于建水库、小水电。还有公共生活福利设施，如文化站、敬老院、幼儿园，都要花钱。公司方面，要建冷库，建分装车间，投资也不少。老鼠还会存隔夜粮，对吧？另有资金，怎么不充分利用呢？何苦，对不起，等喝酒时，我当面向你爸解释。
　　曾新手机响了，查看。
　　曾新：对不起，我接个电话。何苦，你别走，我还有几句话。
　　
　　34-42：对话日、內
　　屏幕上，曾新和王丽对话。
　　王丽：（妈妈在身旁听）你说晚上打电话，我等到半夜，也没电话，怎么了？
　　曾新：（在屋里，墙上背景画《乡情乡爱》）对不起，我忘了，对不起！
　　王妈妈：（抢过王丽手机）你这么快就把我们母女忘了？
　　曾新：妈，实在对不起，这几天太忙！
　　王丽：（抢过手机）开车来北京接我们，不会忘吧？
　　曾新：保证不会忘！这两天我就安排好，还开黑奔去！
　　
　　34-43：电脑室日、内
　　李更发、李胜田看电脑，何苦晾在一旁，不满。曾新进来。
　　曾新：何苦，生气了？
　　何苦：我不生气，只是回家不好讲，我老爸太失望了，接受不了被人拒绝。
　　曾新：我还有个想法，希望你老爸尽早带着他的承包田，入股家家福公司。
　　何苦：你拒绝和他合作建水库，他会觉得你还是以为他只想个人致富。入股家家福就别提了，他也不会请你喝酒了。
　　李更发：何苦，这也是你自己的想法吧？
　　何苦：你不脑残吧？我要这样想，会带着野猪场入股家家福吗？
　　曾新：别争吵！我这样想，主要是今年旱情启发了我，我们从思想到形式，还是分散，各顾各。家家福和你老爸的红贡稻，只是包销的关系，没有整合成紧密的利益共同体。一旦发生利益冲突，就叫化子扒火，各人只往自己胯下扒，经不住外来灾难。所以，我想进一步整合，村集体、公司、各大户、小户、个人，形成一个经济实体。这样整合，你老爸能成公司第一大股东，经济收益，他一定会算，我不用多讲。
　　何苦：我讲，他不会听。你去说服他吧。
　　曾新：行，我请他喝酒。整合前，我先聘任他当村委会顾问。你转告他，他能接受，我就立即给他下聘书，在广播上正式宣布。
　　何苦：新哥，我劝你少动这点心思，他不要这种虚名，反而以为你钓鱼，诱他入股家家福。你请他喝酒，他也不会上门。
　　何苦丧气地走了。曾新送他出门又回来。
　　李胜田：神仙不入股，求他干什么？新哥，你不会也把我当外来人吧？
　　李更发：是呀，我、曹良兵、郜老师和夏香莲、张强和向阳花，都增资了。加起来五六十万，建水库也差不多了。
　　李胜田：新哥，这项目家家福可以干。村里出地，公司再贷点款，干起来了，又发电，又养鱼，成公司一大块利润，肥水不流外人田！
　　曾新：好！有二李这股劲头，我跟何卫东谈判就更有底气了。我现在不是孤军奋斗，有你们好伙伴，紧紧地抱成一团，我也能不断地积攒底气。
　　李胜田：我们都从城里‘倒流’到这里，没有退路了，只能珍惜天堂村山山水水，吃山吃水吃土地。你可不要便宜卖山卖地啊！
　　
　　34-44：办公室日、内
　　曾新、何卫东走进办公室，两人都显疲劳。
　　曾新：今天，我邀请你全家回村，两家人在我家餐聚一次。都来了吗？
　　何卫东：都来了！老爸、老婆、孩子先在家里等着，我们谈定了，我带他们一起去你家。长话短说吧。
　　曾新：请其他几位班子成员来一起谈吧。
　　何卫东：你别来这套形式，你很霸气，你说行就行。
　　曾新：好吧，你直说，资方还有什么要求？
　　何卫东：我想来想去，改变不了你，说服了资方接受你的全部条件。
　　曾新一震，沉沉气。
　　何卫东：你的条件是：第一，村里以地入股，占股51％。资方管建库、建站直到蓄水、发电。第二，蓄水后，保证无偿满足本村生活、生产用水需要。第三，51％的电力，优先供本村使用，超额部份由村里按市价付费。水库养鱼及收益全归资方处置。第四，自建成使用日开始，满30年后，无偿移交本村使用、管理。我没记错吧？
　　曾新：我知道你记性好。
　　何卫东：资方只要求一条：附带划出20亩山地，建水库、电站管理机构的办公、仓储、实验、生活用房及停车场地等。
　　曾新：（斩钉截铁）不行！不能答应这个“附带”条件！
　　何卫东失望、无奈，站起，一脚踢开椅子。
　　
　　34-45：何家日、外
　　何永久气色好转，明显发胖，教小孙孙走路。小孙孙跌倒了。
　　何永久：起来，自己爬起来！
　　古玉兰从屋里走出，不满地盯了何永久一眼，抱起孩子进屋去了。
　　何永久摇摇头，转身望村委会方向。（独白）两人谈得成吗？
　　
　　34-46：办公室日、内
　　曾新：另外划20亩地绝对不可能！水库、电站需要办公、生活用房，可在村委会这里划，给两层行吧？停车，门前场上可随便停，没人收停车费。
　　何卫东：你这么死抠，资方不可能接受，那就算了，我不想白费口水。
　　曾新：请你听我解释，行吗？
　　何卫东：（上级干部口气）你越来越封闭，小打小闹、自给自足意识越来越严重。你必须搞清楚，来帮村里投资搞项目的人是恩人，能打开引资招商局面的人才是能人。投资人追求资本利润最大化，他能到你这里来当雷锋吗？起码的规矩，资方要怎么办，你就怎么办，为他服务好就行。不这样，你别想引来资金。
　　曾新：我也要追求村民利益最大化！我知道，资方有你一份，资本利润最大化中有你的。我也明说，本人的利益，工资、奖金、名誉，也都在村民利益最大化中。
　　何卫东：你上过大学，还去半月城见过世面。做着家家福的美梦，这样闭关自守，能富起来吗？能让天堂村人享福吗？
　　曾新：这不用你操心，也不怕你怀疑。打死我，也不会靠贱卖山水资源发财。只要你按我的套路办，天堂村就有大福，你也能发正路财。
　　何卫东：你油盐不进，盲目自信，没法谈了。
　　曾新：我底气十足，你不懂。今天谈不拢，我不为难你。我真心希望你抓住这机会，给天堂村办一件子孙后代都能享用的好事。先去我家吧，我父母准备好了酒席。
　　何卫东：算了吧！我再次看透了，你迟早会卖地，也不会让我占一点光。我认了，栽在你手里，再也不可能在家乡赚到一分钱。我回去等着，看你卖田大捞一把！
　　
　　34-47：何家日、外
　　何永久站在门外场边望着，等着。何卫东怒火万丈回来。
　　何永久：这么快就回来了？
　　何卫东：走！我们回城里去。天堂村变成他个人的小菜园子了！
　　古玉兰牵着孩子从屋里走出来。
　　古玉兰：他一点也没让步？
　　何卫东：上车，车上说。
　　何永久：（摇摇头）我留下，问问情况。
　　何卫东：还问什么？天堂村姓曾了！
　　何永久：他姓曾就是姓公，姓社！他给你机会，是为你好！
　　何卫东：我只能让他牵着鼻子走，永远不再回天堂村！
　　何永久无奈，转身锁了大门，望望村委会方向，抱起孙子上了车。
　　
　　34-48：村路上日、外
　　何卫东的汽车开上村路，张强开黑奔会车。
　　何卫东响了一声喇叭，加速，两车有相撞之险。张强甩一下方向盘，急刹车，车内的人惊呼一声。何卫东也急刹车，两驾驶窗面对。
　　何卫东：张强，你也“搬尸”了？
　　张强：何卫东，你不要命了？
　　何卫东：（阴笑）你们都“搬尸”去吧！
　　何卫东的车和奔驰擦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