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集（1）

　　33-01：村委会日、外
　　鞭炮声。十多个男女村民聚集在办公室外场坪上，曹婶也在其中。
　　何永久从屋里走出，站在门槛上。有人把爆竹扔在他脚下燃爆。
　　何永久不生气，踩灭爆竹。
　　何永久：来这么多人！闹什么？
　　驼背男：我们来见崔主任！
　　胖女人：我们要见新官！
　　一下子，场坪上围了几十人，闹哄哄的。
　　大门里，曾新挺身而出，抢到何永久前面。场坪上一下鸦雀无声。
　　曹婶：（从人群中冒出）主任！村里招商引资大开发，害死了我男人。何卫东答应赔医药费，到现今还没见一分钱！新官上任三把火，该赔我了吧？
　　胖女人：新官，我家要扩大宅基地！
　　老男人：我儿子在外边生了第二胎，要村委会补个生育名额，一直办不成。
　　何永久只听不答话。曾新把何永久拉进门里。
　　
　　33-02：门里日、内
　　何永久：（喘气）曹篾匠堂客怎么也来闹？儿子刚选上村委。
　　曾新：老书记，您回办公室开会吧，我来劝走他们。
　　何永久：从今以后，我不管具体事，只看你能不能公正、公平，能不能做到手心乎背都是肉，一碗水端平。
　　曾新：我会努力！
　　何永久：今天开神仙会，大家帮你出主意，不要让人冲散了。有一些问题，几句话也解决不了。（推他出门）
　　
　　33-03：门外日、外
　　曾新回到大门口，跟曹婶低语几句，面向村民。
　　曾新：请大家安静。老主任给我交班了，我也正式上任了。从今天起，我曾新就是天堂村人的孙子、儿子、哥哥、弟弟，是为大家做事的。你们想解决哪些问题，就静下来，先听我讲。
　　场上鸦雀无声，再也没有人走动。
　　曾新：何支书身体不好，你们不能找他閙，又闹出脑溢血，不得了！这样吧：别在外边吵吵，请大家都到会议室去，坐下，喝水，有多少意见、要求，都说出来。
　　有人喊：就在这里解决！
　　多人附和：对，就在这里解决。
　　一个女尖音：不解决就不走！
　　
　　33-04：山路上日、外
　　明媚的阳光，照耀翠绿的竹林。
　　曹良兵扛一根楠竹走出竹林，把楠竹扔在路边，朝村委会迅跑。
　　
　　33-05：村委会门外日、外
　　曾新：没人讲了，我先讲容易解决的问题。曹婶，您的医药费，村里早已答应全部报销。只是拖得太久了，对不起您。希望您注意身体，先回去。下午天黑之前，我陪何支书、李会计把现钱送上门。
　　曹婶：那好！我等你。
　　曹婶牵个小男孩，退出了人群，有一男一女跟她退开。
　　曾新：下面，我先说明：刚才听见有人凑热閙，喊着要生育指标，有人要扩大宅基地，好像还有人要借钱，有人要离婚，等等，我不能马上答复，但保证一个一个地硏究，都要严格按法规办理。
　　一女人：你不要也是硏究硏究，就没气了！
　　曾新：（笑）嫂子，我还不到30岁，怎么会没气呢？大家来了，就听我讲几句。两委即将为天堂村制定十年建设规划，请你们都提宝贵意见。凡采纳一条，奖励10元，并在广播上宣布。对特别好的建议，有重奖。
　　中年男人：规划，规划，是空的！
　　曾新：我干的都是实的！三五年内，我们天堂村要跟城里人过的日子一样。
　　胖女人：你也只讲好听话忽悠人。来点实在的，给个生育指标，我就走。
　　
　　33-06：人群后日、外
　　曹良兵气喘喘地跑到人群后，扫视一下。
　　曹良兵：（大喊）妈妈！您来凑什么热闹？
　　曹婶没动身，没答理。人们注意力转向曹良兵。
　　曹良兵：（再喊）妈妈！谁喊您来的？快回去！我开会迟到了。
　　曹婶犹豫。
　　曹良兵：您让我丢脸呀！我家那点事，新一届村委会就会解决。
　　曹良兵拨开別人，拨倒了一个人，冲到曹婶身边，拉着曹婶走了。
　　一女人：哼！当了个安保委员，先保老娘！
　　
　　33-07：会议室日、内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有何永久、华文、曹云秀、李大发、王东生、唐丽丽、李更发、郜子龙、夏香莲、张强、向阳花、何老神、何苦、五叔等。有花生、瓜子等干果。
　　何永久：外边静了，我们的神仙会接着开。老王、华总都是天堂村荣誉村民，请多指导。请高参老王接着参谋吧。
　　王东生：跟放心公司合作，建放心大厨房大有可为。村经济围绕这项合作……
　　曾新进门，先喝水。曹良兵也进来了，走近曾新。
　　曹良兵：新哥，对不起。我妈也来瞎凑热闹，把她劝回家了，我迟到了。
　　曾新：没事，没事。渴死了！（又用水壶添水喝）
　　何永久：当村干部，就不要怕口干舌燥。
　　曾新：我是像李会计开餐馆，现炒现卖。昨天晚上，我看了一篇博文，说处理群体性事件，不要责怪群众，要真心实意体谅群众诉求，尽量照顾群众利益。欠了群众的账，一定要还。嘿，一用就灵！
　　王东生：老支书，我带出来的兵，就是好用。
　　何永久：王局长，唔，老王，老王！我借一杯白开水，感谢您和您女儿王丽，还有华总，还有曾老师，也包括曾新，还有丽丽姑娘，你们都给我们天堂村带来了新思想，还有资金、技术、人才、信息。留学回国的人叫海归，你们都是城归。我更明白了，天堂村建设，都要靠城归。从今以后，我靠定城归了。请老王接着讲。
　　何永久向城归们躹躬。大家热烈鼓掌。
　　王东生：（掌声停）我讲完了，老何讲的城归，我爱听。
　　
　　33-08：曹良兵家日、外
　　曹婶在工棚边收拾金丝竹，停手远望，看见曹良兵大步回来。
　　曹良兵：（走近曹婶）谁教您去村委会闹？
　　曹婶：没人喊我，自己去的。曾新什么时候送钱来？
　　曹良兵：您不要急。今天开神仙会，大家给新哥出主意，开会时间长一些。
　　曹婶：他说了，天黑前送钱上门，怕也是哄人吧？
　　曹良兵：新哥不会哄您！散会后，他跟李会计取钱去了。
　　曹婶：你怎么不等着？快转回去，在会计的铁柜子前等着。
　　曹婶推曹良兵走，良兵不动。
　　曹婶：快去呀，你新哥不送钱来，你紧紧跟着他，跟到他家里去。
　　
　　33-09：村委会日、内
　　曾新、李大发站在保险柜前。
　　李大发：主任，我们平时不会存那么多现金。
　　曾新：您说真话，愿意不愿意支付？
　　李大发：我不是对你有意见。福光公司己经赔了曹家20万，何卫东大口大气，还答应给曹家报销那么多医药费。你现在也不问问保险柜里有没有那么多钱，也答应天黑前送钱上门，这不是为难我吗？
　　曾新：好，这算我考虑不周到。但是，这钱必须付。
　　李大发：你这样做事，我真跟不上。
　　曾新：先听我的，欠账总要还！
　　李大发：你还不太了解，曹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总想多争钱。
　　曾新：李会计，这次改选，你和曹委员都连任了，这是村民的信任。那我们就得服务好，帮他们多抓点钱，应该！难道你不想为他们多争钱？
　　李大发：（没理了）保险柜里只有800多元，那就零头也不留，都送去吧。
　　曾新：这不合适！您得支持我一下，我必须说到做到。马上去青龙镇，赶上信用社关门前取回钱来。请您坐奔驰，我给您当司机。
　　李大发：信用社关门早，你就是坐飞机去，今天也取不回钱了！
　　
　　33-10：曹良兵家日、外
　　曹良兵在屋里查看银行存折，揣进口袋，走出门。
　　
　　33-11：曹家工棚日、外
　　曹良兵走到工棚里，看曹婶编织枕席。
　　曹婶：天快黑了，村委会还能送钱来吗？
　　曹良兵：妈妈，晚送就晚送吧，我家现在也不急用这点钱。
　　曹婶：（扔下织物）那不行！你不施压，什么也得不到！
　　曹良兵：妈，您这话，听谁讲的？什么施压？
　　曹婶：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你不懂？
　　曹良兵：有人拱动您吧？是不是林里生？他来过我家了。
　　曹婶：林生比你聪明，他就明白：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不给村干部施压，那点医药费，新班子一样拖着不给。
　　曹良兵：妈，林里生不怀好意！他盘算选安保委员，落选了，我进了班子，他妒忌。我管安保，您听他的，带头闹村委会，差点把神仙会搅乱了，这不是给您儿子难看吗？村干部家属带头闹事，您想要村民罢免我吗？
　　曹婶：咋叫闹事？那你别当这个安保委员！
　　曹良兵：妈！大家选我，多半是看重爸爸面子，感情分多。相信我也会像爸爸那样，敢维护公平、公正。我也表态了，要跟新哥好好配合，保证天堂人安居乐业，和和谐谐过日子。您可不要给我添乱。
　　曹婶：那，你当委员不好开口。该哭，我去哭！
　　曹良兵回头一看，离开了工棚。
　　
　　33-12：竹林小路日、外
　　何永久、曾新、曹云秀、李大发从竹林边小路走向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