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九伤（12）

第十二章缘去难追
手机开始卖力地叫起来，正在睡懒觉的魔幻书生被电话吵醒了，“谁啊，这么早打电话来?”书生很是气愤，“喂！你是哪个！“
“明哥，是我啊！”
“噢……原来是你啊，现在是几点，这么早打电话过来，真是……”魔幻书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把一肚子的火强行压下来。
“我到学校给学生上早自习，孩子们在上课，我就想给你打电话，前一阵子不是时兴MONINGCALL吗？我也学一学！嘿嘿！”郑倩调皮地在电话那头笑着。
魔幻书生在这边苦着一张脸，真是哭笑不得，他有些轻度的精神衰弱，如果有时太高兴了，就会失眠，有时半夜醒来也会长时间难以再次入睡，经常是六七点钟时，是他休息最好的时间，今天被郑倩来个MONRINGCALL简直要气晕，要不是郑倩，他一定要骂娘的。
“拜托，我的姑奶奶，我好不容易睡着，昨天看书看到三点多才睡觉，你一早就打来，真是要我的命啊！”
“我还以为把你的春梦惊散了呢，”郑倩依旧是当年的脾气，说起话来，直率而无所顾忌，蓝天明一直喜欢这种性格，他讨厌猜女人的心思。
“我有什么春梦，很多年已经没有梦了。唉！……”魔幻书生渐渐清醒起来，心中不由得感慨起来，时光流转，物是人非，以前的倩妹已经嫁为人妇，而自己也是曾经沧海的人了。
“你又叹气，我不喜欢你叹气。好了，我得看学生去了，你继续睡吧。”
“好的！88”魔幻书生说完，就听到手机里面断线的声音。
魔幻书生苦笑着，睡什么，睡得着才怪，爬起来洗脸刷牙，吃过早点后对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街上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早上上班的高峰期到了，城市人总是这样行色匆匆，忙忙碌碌，在城市里也算将近十年了，可是魔幻书生还是没有变成地道的城市一族，他的身上依旧有农村留给他的印记，然而，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么拚命想脱离农村而融入城市的人了，他没有了农村人的质朴与宽容，他也没有城市人的情调和心情，他尴尬地发现，自己成为了边缘一族，徘徊在城市与农村的边缘。
他不喜欢城市里面的浮华，不喜欢城市中冷漠的人潮，不喜欢呆在这个钢筋混凝土铸成的牢笼，不喜欢看邻居那种时刻警惕着的眼神，不喜欢听那些城市女人矫情的声音，不喜欢那种时时刻刻都感觉是和人做交易的感觉，可是他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同化了，社会是个大染缸，何况他自己本身也是一个有裂缝的蛋，怎么能避免苍蝇不下蛆呢？他时常可怜着那些城市人，也可怜着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也是一个可怜虫，一个迷恋城市灯红酒绿的可怜虫，他不缺钱，不缺享受，如果他想放纵，也不会缺女人和性，可是他时常感觉到空空的感觉，一种在深夜时经常侵袭他内心的空虚和寂这也是大多城市人的悲哀，不同的是，他是清醒地品味着自己的悲哀，而大多数人则喜欢醉生梦死的城市生活。他用冷眼看着前方的黑夜，其他则沉迷于城市的霓虹灯光中。
他更怀念农村，怀念田园里的草香和泥土香，怀念农村老家中浓浓的乡情，怀念出外旅游时，那没有污染的空气和风景，天蓝水碧，草绿花红，河如银练，山如翠屏。他喜欢在自然之中，喜欢那种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喜欢自己成为风景的一部分，那与在电视和电影里看风景片的感觉决然不同。自然很宽容，如果你善待自然，你可以在自然之中放纵自己的一切，可高声地呐喊，可以坦身露体，无论何时自己总是风景的一部分。那种感觉让人完全放松下来。
魔幻书生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懒散地冲了一杯苦咖啡，轻轻地啜一口在口里，慢慢地品味着那苦涩又独特浓郁的香气，把自己走失的心神拢了回来，把电脑打开，放起音乐，前几天才下载了《胡笳十八拍》，凝重幽远悲凉的音乐在屋子里倾诉着古人的愁怀，一边是故国乡音，另一边则是骨肉亲情，割舍两难的情怀……想到这里，魔幻书生觉得眼睛有些湿润，忽然感觉他现在的处境竟然和这首古曲有些相和，一个让他难以决择的处境，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昔日怀中的密友已经成为另一个人的妻子，而自己虽然渴望得到一份女人的爱，可是郑倩不可能给她，即使她愿意，而自己能接受吗？他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是要让他面无惭色地去破坏一个家庭，他还是做不到，他不是君子，可是他也做不成小人，无论走向哪里都是一个很难的选择。难道他只要一个精神上的爱人吗？不，他知道自己，他也做不到，他早已经失去了纯洁，他知道自己不可避免地沉沦下去，他现在做得就是尽量减缓自己沉沦的速度，尽量让自己心头存在一点灵智不失，他知道他有太多的欲望，他知道自己的贪婪与要求，他想要的是什么，他很清楚，他也知道郑倩给不了他。
“人生总是有缺憾的，缺憾有时也是一种美。”他念叨着，于是他决定压下这种思念，压下自己的欲望。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突然有一天他打电话到郑倩的家里，是个男人接的，他知道是郑倩的老公接的，很礼貌地问了一下，然后就挂断了。晚上郑倩打电话过来，魔幻书生很惊讶。
“除了你，我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说普通话的。”郑倩如是说。魔幻书生听了一声长叹，他知道自己应该下决定了。通话结束后，他把有关郑倩的一切资料全部删除了，这样他们之间的联系就会完全消失，从此陌路而过。缘分尽了，就不要强行去接续什么，也许永不相见，也是对郑倩的爱吧，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不过他没有别的选择。爱，不就是让自己所爱的人生活幸福吗？爱一个人，也许可以说成，不要伤害自己所爱的人！
不要把自己沉浸在悲伤的气氛，决定虽然难，可是总是要下的，也许人只能这样在不断地取舍中度过一生。换一曲欢快的音乐吧，《金蛇狂舞》、《欢乐颂》或者《紫竹调》，《紫竹调》吧，感觉还不错。日子再难也总是要过去的。
一杯苦苦的咖啡，冒着腾腾的热气，“人生有许多种选择，所以当你做出决定的时候，就注定了它的味道，选择可以有太多种，而结果只有一种。”魔幻书生尽管在听着音乐，还是不由得出神了，他的思维过于活跃，情感上又过于敏感与苛求，在两个极端中振荡，有时连自己也不容易把握。
人生如喝咖啡一样，咖啡的品种与味道有太多种，我们如果有这个能力都可以做出选择，可是选择速溶的，也可以选择煮咖啡，可以选择喝苦咖啡，也可以选择加糖加奶的咖啡，有时我们听了别人的说法，会很难选择喝什么样的咖啡，不过如果你选定了一种，那么它的味道就是注定了的，不会改变。有许多人会选择人云亦云，随大流，跟风追时尚，实际上时尚是一种没有大脑的选择。最可笑的是那些在选择面前迷花了眼的人，竟然到了最后没有尝到咖啡的味道，他们一直在比较中度过了一生，在幻想着咖啡的味道或者听别人说咖啡的味道，这不是一种很可笑的结果吗？选择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们尝试过了，可以决定是否继续品尝这种牌子，而谁会和一个从没有喝过咖啡的人谈咖啡的味道呢？
算了，不想了，不觉间咖啡已经冷了，喝了一大口，苦涩的味道中夹着一丝清香，魔幻书生又在网络里开始了寻找。开始了漫不经心的聊天和调侃，因为有太多的过客了，擦肩而过的人太多了，以至于没有人能被记住，包括自己，也很少记住别人。网络有太多的人，心中却总是有太少的人。他试图接纳任何人进入他的内心，可是他实际上拒绝太多的人进入他的内心，许多的人都知道他在网络上有太多的仇人，因为他的疏狂放浪，很少给别人面子，也很好色，时常与众多的所谓妹妹们调笑，偶尔也会说一些露骨肉麻的话，不过，没有真情，只是游戏。他知道自己对别人是无足轻重的，同样，别人也对他是无足轻重的。他从不在乎网络中的声名，恶也好，坏也罢。做一个自在的人，快乐是自己的，苦恼也是自己的，理性让他对一切都看得入木三分，不贪求什么，也不拒绝什么，万事随心，所以不管遇到了什么，他总是能很快地忘记，而内心深处的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知道。
打开了邮箱看看有没有新邮件，倒是有不少杂七杂八的垃圾邮件，培训，发财之类的，一看名字就知道没有价值，找了半天没有发现有燕云飞给自己的邮件。都几个月了，燕云飞如同从人间和网络蒸发了一样。魔幻书生多少有一些失望，多少有一丝遗憾。不由得想写点儿什么东西来舒发一下心中的郁气。
《独行》
一刀斩断万千忧，自此情爱俱成休。
天高地远独行客，江海湖川任悠游。
风花漫天吹絮雪，光阴如水不可留。
且向翰墨书胸意，淡看得失数清秋。
写完了这首《独行》，心里好像舒服了一些儿。文字已经是魔幻书生调节自己心理和情绪最重要的工具了。
QQ在鸣叫了，一个认识很久的小孩子，如今已经三年了，那时这小孩子还在读大学，如今已经参加工作了。现在刚和他要了QQ，要求通过。魔幻书生，点了通过，又加上了丝雨轻烟。
丝雨轻烟：你好，老头。
无由之笑（魔幻书生）：你好，小丫头。
丝雨轻烟：你为什么天天都在网上泡着？
无由之笑：等着泡你啊！
丝雨轻烟：呸，死老头，色老头。
丝雨轻烟：你还是那个德性，都三年了还没有变
无由之笑：呵呵，是啊，我就是这种德性。好色，放浪，狂傲，我心我主！
丝雨轻烟：没有想到你这么年轻，不过还是老了一些，你已经没有追我的机会了。
无由之笑：呵呵，我才不追你，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丝雨轻烟：呸！谁要你这个糟老头！色迷迷！
无由之笑：对了，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让我看看你的片片。
丝雨轻烟：我还没有看你的呢？你让我看看？
无由之笑：我很丑的，你不怕吓得你心脏病复发啊？
丝雨轻烟：你才有心脏病呢！死老头，你先给我。
无由之笑：那你准备好啊，提前把药吃了。
魔幻书生把自己的相片传了过去，那边接收完了。
丝雨轻烟：哇，看起来像个武术教练！
无由之笑：啥眼光，我要是武术教练就好了。小黄毛丫头！你的呢？
丝雨轻烟：那你要答应我，不能给任何人，也不能传到网络上，也不能用作其他的方面。
无由之笑：我有那么下作吗？你要是不相信我就不用给了！：（（
魔幻书生很生气地打出这几个字。他讨厌别人不信任他，他不信任的人和不信任他的人从没有被他放到眼里心上，所以他的朋友很少，熟人却很多。他信任的人会成为熟人，同时也信任他的人才能成为他的朋友。
丝雨轻烟：那我相信你噢！
虽然说是相信，可是传来的相片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那种，有些竟然是只看到半边脸，有些简直就是女人的胸部特写。魔幻书生看得不由苦笑起来，心想这是让给相片呢，还是诱惑人呢。
无由之笑：你这是什么片片，只看到个胸部，是不是想色诱我啊！嘿嘿
丝雨轻烟：讨厌！
随后丝雨轻烟又发了相片过来，终于有个正面的了。染成红褐色的头发，很有年轻女孩子的活力，相貌上皎好，身材还不错，普通的那种。姿色中等吧！不过为了满足女孩子的虚荣心，还是说美女好一些。
无由之笑：这还差不多，小美女。
丝雨轻烟：我不是美女。
无由之笑：呵呵，美女已经是习惯用法，上网的都叫美女！
丝雨轻烟：呸！就知道你没有安好心，从认识你，你就欺负我，到现在还是这样。
无由之笑：现在的许多女人喜欢让人欺负，如果没有人欺负你，是不是很悲惨，别人把你当成空气的感觉一定不舒服吧！呵呵！
丝雨轻烟：你天天上网烦不烦啊？
无由之笑：人活着有不烦的时候吗？人活着就是这样，上网只不过是混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吧！
丝雨轻烟：我不觉得，网上很好玩啊！
无由之笑：你还小，经历的事情不够多，如果你经历了足够多的事情之后，你自然就后明白了。许多时候，理想中的事情与现实差异太大。
丝雨轻烟：可能吧。
无由之笑：人对一切都有太多的梦，想得到太多，贪心不足蛇吞像。而有许多人的梦很快就破灭了，而有些人则坚持在寻找着自己的梦。
丝雨轻烟：那你的梦是什么？爱情？权力？还是什么？
无由之笑：我的梦是自由与快乐，爱的自由，恨的自由，心的快乐。只是现实太残酷，梦只能在心里面，在虚拟的网络中寄居。
长久的沉默，魔幻书生又陷入了沉思中，对丝雨轻烟的话不再回答，那个闪亮的头像暗淡下去了，魔幻书生的心不知道游离到了哪个空间里去了。梦有千寻，如果能寻到，那也是快乐的，有时结果并不重要，而重要的是在坚持自己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