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集（3）

　　31-19：曾家楼下客厅日、内
　　司机在门外整车，随陶芳来的女孩在车边看着。
　　曾新：小姐，陶主任在路边等着，你们把车开过去。
　　曾祺、王东生在厨房忙着。曾新进门，曾祺出厨房。
　　曾祺：不留客人吃饭？
　　曾新：生意谈完了，她们还要赶到沙洲市乘飞机，返程机票都定好了。
　　
　　31-20：门口日、外
　　曹良兵扛一捆金丝枕席走到门口，曾新拿一张光盘从里屋出来。
　　曹良兵：新哥，客户要走了？
　　曾新：（恼怒）不走，还能住村里？
　　曹良兵：生意怎样？谈成了吗？
　　曾新：哪有那么多生意好成？
　　曹良兵：那，我的金丝枕席用得上吗？
　　曾新：你这是精美工艺品，不能随便用。
　　曹良兵：没关系，你送客户吧，算打广告，不收钱。
　　曾新：磨唧什么？这次不送！
　　
　　31-21：村路上日、外
　　小卧车开出，上了村路，停。陶芳站在路边。
　　陶芳：（对驾驶员）稍等，还要拿点东西。
　　曾新大步走近陶芳，把光盘交给她。
　　曾新：天堂村都装在里边，让他看看都知道了。
　　陶芳：（对司机）你开走，到前边等我。
　　汽车缓缓开走。
　　陶芳：还有几句话没讲完，不吐不快。
　　曾新不张嘴，盯着陶芳。
　　
　　31-22：天塘堤上日、外
　　一些人在堤上围观，张强在水里捕鱼。
　　围观者都转向，望着曾新那边。
　　
　　31-23：村路上日、外
　　陶芳：我还得尽我的责任，你生父真的想你，需要你。至少在内地的大酒店，等你去打理，你没有理由拒绝。
　　曾新：好了，我知道怎么作决定。
　　陶芳：我带不回你的决定，失分了！
　　曾新：我说，我知道怎么作决定，这不算决定吗？
　　陶芳：我最后奉劝你，你可能因为贫穷，因为无依无靠，受过不少屈辱，但你必须懂得，为了生存发展，也为了尊严、体面，多些现实吧！
　　曾新：行了，行了。不用你教训我。
　　陶芳：你不懂情义！你生父在感情世界吃尽了苦头，他为了那个家族的财富，和老妻无爱而婚，老妻死后，也因为那些财产，不可能和他所爱的人再婚。他的晚年，就困在那几十亿资产上，精力会花在家族分割财产的争斗中。你还希望他孤独吗？
　　曾新默然，内心震撼。
　　陶芳：你也许把我看成一个下贱的女人，年轻、漂亮、有学历，能干，却委身于一个糟老头子。不是为了分他的钱财，又图什么？你想象吧，问吧！
　　曾新不吱声，陶芳气恼地“呸”一声，愤然去追车，又回头。
　　陶芳：我正式通知你，我彻底和他断了，现在只是他一个跑腿的，而且是暂时的。你必须明白：我和他断，全是因为你！你仇恨我在他身边，他也只能选择你。是你，正是你的无情，使他晚年孤独。懂吗？
　　曾新无言。
　　陶芳：你什么也不懂！他有我，真是三生有幸。生意、生活、生命，都大幸。为了你，他放弃我，将会三生惨败。你，这个不懂情义的小气男人！
　　
　　31-24：楼上客厅日、内
　　王东生、曾祺默默地坐在楼上客厅里。
　　王东生：今天的客户不吃饭就走了，生意可能没谈成。
　　曾祺：他老是在自己家里招待客户，花钱不说，让我们做饭也够劳累的。一次两次好将就，成了常事，就负担不了。
　　王东生：要不，我在村里开个小饭馆怎么样？
　　曾祺：让李大发开，有钱他赚去，你就钓鱼吧。
　　曾新挨了陶芳训斥，恼怒、愧恨交加，低头回来了。
　　他走到楼梯拐角，向王东生招招手，王东生起身随他下楼。
　　曾祺：有什么事还要瞒着我？
　　曾新：没事。
　　曾新拉王东生下楼。
　　
　　31-25：曾新卧室日、内
　　两人进了卧室。曾新关了门。
　　曾新：爸，这件事不好瞒妈妈，我得先跟您讲。
　　王东生：我听听。
　　曾新：刚才送走的人，不是谈生意的，是江朝阳派她来，通知我去帮他打理生意。
　　王东生：他的女秘书吗？
　　曾新：他的办公室主任，也是，情人，当他半个家。
　　王东生：这事很麻烦，以后，这类事也不能再瞒你妈妈。你讲讲详细情况。
　　门外，曾祺徘徊，疑惑，听不见屋里声音。
　　
　　31-26：电脑室日、内
　　李更发在电脑上浏览。
　　李更发：（打手机）新哥，你来电脑室一下，我有话讲，憋不住了。
　　
　　31-27：曾新卧室日、内
　　曾祺猛地推开门，进了屋，大气。
　　曾祺：你们父子瞒我什么？我哪里又落后了？
　　王东生：儿子，把你跟我讲的，都跟你妈妈讲明。捂着盖着不好，就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相信你妈妈能面对现实。
　　曾祺：你们想杀了我吗？
　　曾新：妈妈，我的好妈妈，您別生气。我讲，不瞒您。
　　王东生：讲吧，如实讲。
　　曾新：妈妈，这是您不想听的事。我讲了，但我会听您的话。
　　曾祺：那就讲吧，大不了，你也抛弃我！
　　
　　31-28：电脑室日、内
　　李更发打电话：新哥，你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把文件都销了！
　　
　　31-29：楼上客厅日、内
　　王东生：儿子，你又处事不当。我和你妈妈都以为，你又是接待客户呢，你总是不相信我们。
　　曾祺：我早想到，他有三妻四妾的。派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来，向我炫耀吗？气我吗？儿子，你就不该把她领进门来。
　　曾新：我很反感这个陶芳。我上次去，就要求他辞掉她，他不仅没辞她，反而委她以重任。（至今不谈他和陶芳的纠结）
　　王东生：儿子，他是你生父，你不能干涉他的私生活。
　　曾祺：你这意思，我干涉他的私生活？
　　王东生：老曾，你这样下去，日子怎么过？我明白，你其实一直没有放下江朝阳，经不起一点点刺激，你的伤口老好不了。你就当和他不认识，陌生人。他三妻四妾，养小三小四小五，由他去！
　　曾祺：我没放下，你放下了。你怎么不把王丽妈妈当陌生人？
　　曾祺一头向王东生怀里撞去。王东生被撞得倒退一步。曾新忙拖住曾祺，曾祺气得颤栗。曾新扶住她。
　　曾新手机又响，一手扶曾祺，接电话：（怒）李更发，你患什么病了？我家有事，管不了！天塌下来，砸死你，我也不能去救你！（挂机，扔在床上）
　　王东生：有事，你先去吧，我跟你妈妈慢慢讲。
　　曾新：（扶曾祺坐下）不管那边。妈妈，您先喘喘气。
　　王东生：行了，行了。江朝阳虽然是那个家族的大拿，但他始终是外来人。妻子去世后，他更没有好日子过。他有多少钱有什么用？可能还不如我们过得舒坦。老曾，把感情纠葛都放下吧，好好过日子。
　　曾祺：我就是纠葛！儿子，你不能去江朝阳那边。你去，我就死！
　　王东生：你妈讲气话。你快定下来，儿子，想去就去。
　　曾祺：不准去！我宁可要穷儿子，不要什么万贯家财。
　　
　　31-30：曾祺卧室日、内
　　曾祺气冲冲地出门，上楼，进入卧室。王东生、曾新紧跟，安慰，解释。
　　曾新：妈妈，我不会离开您，您放心。这次，江朝阳本想回来，怕您不接受，只好派陶芳来传话。他内心愧疚，想补偿您，他认可我，需要我，可能都是真的。
　　王东生：尽量看到别人的好意，这才对。
　　曾祺：你们还气我？他好，需要你、认可你！我不好，我不需要你！
　　曾新：他……因为我不喜欢陶芳，他就跟她断了，现在孤老头，也很可怜……
　　曾祺：你可怜他去，不要可怜我，你滚，当资本家去！
　　曾新：妈，您听我讲嘛，我决不会离开您。为了您，我也要实现我的目标，要让您感觉，住在天堂村就跟住在城市一样。
　　
　　31-31：电脑室日、内
　　李更发愤怒，把一包打字纸扔在地上，扯下了墙上的《乡情乡爱》，撕了又撕。
　　（自语）老子就患病了，不跟你玩了！天塌下来，砸死你，我也不救你！
　　门外，曾新喊：李更发，你患什么病了？
　　曾新进门，看满屋狼藉。两人怒目相向。
　　李更发：你看电脑，有木马，家家富网页全黑了！
　　曾新：我傻吗？你做了手脚，不看！说吧，有什么要求？
　　李更发：你先说，跟那女人谈什么生意，为什么甩开我？
　　曾新：你的心眼像针眼一样小！她不是来谈生意的，私事，你跟着干什么？
　　李更发：你不跟我讲实话，那就别怪我对不起你，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曾新：你要这样，请便！此处留不住爷，自有太爷来补。
　　李更发拿起包出门，曾新把他拽回去，关了门。
　　曾新：你这是拿你爸爸的杀猪刀往我心上戳。那女的是我生父派来的，通知我去生父那里，协助他打理生意。她算我半个后妈。是你逼我，曝光我还有半个后妈。李更发，你患什么病，不能叫我陪你痛呀！
　　曾新挥动拳头，在李更发面前晃着。
　　
　　31-32：曾祺卧室日、内
　　曾祺：（靠在椅子上）老王，你来一下。
　　王东生进门来。
　　曾祺：曾新一肚火去找李更发，会不会打架？
　　王东生：他不是几岁孩子，您歇着吧。
　　曾祺：也怪我，让他心里难受。你给他打个电话，说我好了。李更发有什么事，要好好讲。有一个懂点技术的人，难得！
　　王东生：我不操这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