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志在必得才可得（2）

　　华仔一点儿也没察觉何卫东狗急跳墙了，茶话会结束，他和张强、农艺师、唐丽丽等人下了田间。他用脚步丈量一坵田，几位村民看着。步量了长度，又量了宽度。正要跟田主人讲话，何永久来了。
　　华仔顾不上跟何永久打招呼，对田主人说：“五叔，我这一大步，约等于一米。算算，这坵田不足一亩，大约八分，差不多吧？”
　　田主说：“对，八分五！”
　　华仔给五叔安排，今年全种萝卜。城里人爱吃雪地里拔出的萝卜。唐丽丽附和着，请华仔跟大叔强调，不要施化肥。
　　华仔容应唐丽丽，又对五叔说：“就这样定了，抓紧，白露来了就种。那安居房，您就不用操心了，有您的。光这一坵田的萝卜，至少收入6000元。新屋里添置一些傢具，孩子上高中，钱也有了。一定要他去读高中啊！”
　　五叔小声说：“新屋内装修钱还不够。”
　　华仔说：“安居房虽然是粗装修，但交房就可以入住。您家实在钱不够，屋里先不刷涂料，等生产上去了，有了钱以后，再精装也行。”
　　何永久在旁听着，慢慢退到人群背后，不打扰华仔。华仔给五叔讲完，想何永久一定有要事，否则，不会追到田间来，他向唐丽丽打个招呼，走到何永久跟前。
　　何永久说：“6000元，能吗？萝卜不值钱。”
　　华仔说：“俗话说，常吃萝卜，关了药舗。天堂村萝卜会值钱。老书记，我这几天太忙，还没想好，不能谈参选的事。”
　　何永久说：“我追来找你，还是讲选举。镇里又催着搞改选，我等你答应，才能选。你也不要拖得太久。”
　　华仔说：“你老人家放我一马吧，我害怕。我只要选上村主任，就会有人绑架、暗杀，我和全家人都防不胜防。”
　　何永久说：“你也吓我吗？是不是卫东又找你麻烦？”
　　华仔说：“没有。只怪我怕死，现在不开车了，好久不出村了。”
　　何永久说：“他真没找你麻烦？”
　　华仔说：“真没有！我估计他也长教训了，会好好地工作。”
　　何永久说：“那，你别找歪理，参选没商量！你要是嫌村主任不是官，还想出去找官当，或者想出去接你父亲的班，当大资本家，你明说，我不拦你。”
　　华仔说：“您还不信吗？我只要和放心公司合作好，九富工程就成了。第一个目标，实现全村人均年收入6000元，何卫东在电视上吹破的牛皮就补上了。这是近期我惟一要得到的实恵。这也不是想得就能得到，要实干！您老人家让我把一件事干成吧。”
　　何永久说：“要你当村主任，有了实权，会更好干。”
　　华仔找不出理由了，还得磨：“您再干一两年，好吗？”
　　何永久说：“不行！镇里不准我拖了，好像我不放村主任这块肥肉。”
　　华仔笑道：“老书记，我只有舍得这块肥肉，才能得到更多好吃的！”
　　
　　华仔还没说服何永久，就让老书记等吧。他怕农艺师和唐丽丽在田间太劳累，让他们慢慢适应，下午就在办公室商量工作。一件事商量完，农艺师去找李更发上网查询。华仔拿出一幅《乡情乡爱》挂在墙上。唐丽丽抽这空档，压低声传达王经理捎的口信：市政府所久那笔兰花款很悬，政府老说没钱，找人，都推来推去，不知哪年哪月才给。这次，本应由王经理牵头下来安排，因为这笔货款拖着，他不好意思来了。
　　“真的不是王经理骗你！”唐丽丽又强调，“王经理说，骗谁也不能骗你！”
　　华仔说：“不急，不急。你转告王经理，兰花园领导，我，都能理解，商场里，这种事常有。我们也相信，政府欠款，不会成烂账。也有思想准备，只要双方合作好，就能弥补损失。请王经理也不要有压力，送他一句老话吧：舍得，有舍才有得。”
　　华仔还没讲完，林里生进屋来，见唐丽丽两眼放光。唐丽丽忙回避，去隔壁电脑室找李更发和农艺师。
　　
　　林里生跟华仔商量：他要竞选村主任，要华仔不参选，保他。
　　华仔奇怪了，问：“你在兰花园当行政主管，官不小，工资也不低。怎么要选村主任？选不上，还能回兰花园工作吗？”
　　林里生说：“华总要求太高，我适应不了。辞职了。只要你不参选，我能选上。”
　　华仔说：“我们这算不算内部交易，真选上你了，选举有效吗？”
　　林里生说：“你别牛，要说当领导，处理村里各种事务，我比你强。”
　　华仔说：“好吧，我答应你，你好好表现。”
　　林里生说：“一言为定！你现在牛了，有小蜜，还挺漂亮、时尚。王梅远水不解近渴，你可要对得住她哟！”
　　华仔说：“滚！”
　　林里生死乞百赖地说：“介绍给我吧。”
　　华仔问：“你配她吗？”
　　林里生说：“哪里不配？”
　　华仔说：“你脸皮太厚！”
　　林里生转身走，唐丽丽进来，两人差点撞个满怀。林里生闪开，走到门口，回头羡慕地看了唐丽丽一眼。
　　
　　争选村委会主任的人中，林里生心里小算盘打得最多。他急急忙忙地跑到华仔家里，见了王东生、曾祺，求他们助一把力，说他跟华仔商量过，华仔不参选，他选。
　　曾祺的安排被打乱了，说：“你在兰花园多好！工作换来换去，不好。”
　　林里生说：“华总要求高，压力太大。我辞职了。”
　　王东生问：“你选不上，有退路吗？”
　　曾祺说：“你听干娘一句话好吗？这村主任就听何支书安排，让华仔参选吧。”
　　林里生说：“华仔参选，当上村主任，就别想再出去求职了，两年三年，青春耗完，一辈子也当不上干部了。”
　　曾祺说：“他一直想当干部，就让他争个村主任当当，心里平衡一下吧。”
　　王东生极力附和说：“林生，你落选，再回兰花园工作，很难。不要两头落空。”
　　林里生说：“我也担心，他当上村主任，万一他，那边要他去……”
　　王东生使眼神制止林里生又提江朝阳。
　　曾祺说：“林生，我什么时候求过你帮忙？叫你不选，你就不要选！”
　　王东生又使眼神，林里生懂了他的意思，说：“干娘，是，我不选，不选。您莫生气。我求您跟华仔讲，他选上了，带上我，他正我副。”
　　王东生、曾祺送走林里生，在门前场边上给新栽的两株银杏树浇水，曾祺不断地侧看，等华仔回来。她要王东生好好劝华仔参选。
　　王东生笑道：“夫人，遵命！我理解了你的意图，让华仔选上村主任，就拴住他了，他就留在你身边了。对不对？”
　　曾祺说：“你就直批评我自私、狭獈吧。”
　　王东生说：“不，你那不叫自私。我保证全力配合。不过……”
　　曾祺问：“还有条件？”
　　王东生说：“有人抢着当村主任，花重金买选票。只怕他也选不上。”
　　
　　华仔一直没回家，他真没把参选放心上。为了履行合同有个好开局，全舍弃了，也不想那笔欠款了。他搬一块木板进电脑室，叫李更发帮忙，加宽单人床。
　　李更发问：“还有谁来睡？”
　　华仔说：“我要在这里住几个晚上，躲一躲。”
　　李更发说：“你躲什么？”
　　华仔说：“你装糊涂吧？何支书硬要我参选村主任，天天追着我磨。他背后发动我妈妈当说客，唠唠叨叨劝我参选，我烦，夜里不想回家，也不想去陪何支书。”
　　李更发说：“华哥，你可要顶住，不能丢下公司。我要增资，我爸爸也看好公司前景，只要你一直抓家家福，我增资20万，把家当全押进去。”
　　华仔说：“难得你们看好公司前景，增资吧，借你父子好名，大发，更发！我会不顾一切，和甲方合作好，也使股东们得到最好回报。”
　　两人把床往外挪动，码了两个砖柱，搁上木板，拼好床。
　　唐丽丽站在门口，看了一阵，说：“华哥，我想去你家里看看嫂子和侄儿。”
　　华仔说：“你嫂子上北京去了。”
　　唐丽丽说：“那我看看侄子，男孩还是女孩？”
　　华仔说：“儿子，放在他外婆家里。”
　　唐丽丽说：“好好，我住你家里吧。你家房子宽敞，阿姨、叔叔也好。”
　　华仔说：“来农村过不惯吗？”
　　唐丽丽说：“办公楼太空。”
　　华仔说：“不怕！我们天堂村风气好。再说，李哥常住办公室值班。”
　　唐丽丽失望地离去。
　　李更发说：“华哥，你怎么骗她？你有儿子吗？婚都没结！”
　　华仔一把捂住李胜田的嘴。李更发推开他的手，说：“你也粗心，人家姑娘住在这里，生活不方便。这里也没女的和她做伴，怕她夜里不敢睡吧？”
　　华仔说：“你不会骚扰她吧？”
　　李更发踢华仔一脚。华仔看一眼门外，凑近李更发耳语一阵，弄得李更发脸通红，把华仔推开，连说：“不敢高攀，不敢高攀。”
　　华仔说：“我一直看好你，你自己不要以为有什么污点，放不开手脚。你要是追上她，把她紧紧吸引在村里，我给你记一大功。”
　　夏香莲探进头来看着，问：“华哥，通知我来做什么？要我当秘书吗？”
　　华仔说：“让你当保镖！你陪王老师有经验，晚上，来照顾唐技术员吧。”
　　夏香莲说：“我要带孩子，晚上忙。”
　　华仔说：“给你发补贴！就这样定，怎么陪王老师，就怎么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