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九伤（7）

第七章　奇怪的梦
下网了，魔幻书生心里不由得感到惆怅。生活中有诸多的不如意，本以为在网络中可以寻找到一些慰藉。和网友谈诗说文，胡聊乱侃，天南海北地说着，也会开心，也会生气。可是一旦从网上下来，一个人孤单地在房间里时，那种寂寞的感觉就会从心中弥漫到周围。有时他感觉到对网络也感到厌倦，正如对生活感觉到无奈一样。可是，没有办法。他不由得想起来一个朋友说过的话：“我从生活中逃到了网上，可是网上依然是这样的无奈和虚无。我不知道我还能逃到什么地方？？？无处可逃！”
是啊，无处可逃！不过人总得生活下去。还是睡吧！魔幻书生叹了口气，衣服也没解就和衣上床睡觉了。朦胧间，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那里是一片荒凉，没有人烟，只有不断呼啸而过的风。
他不断地游荡着，寻找着，他渴望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不论是男是女，不管是老是少，甚至他希望能找到一只动物，可是始终是一片荒凉，除了黄沙，还是黄沙，连枯骨都见不到，四处没有一丝生机。突然间刮起了狂风，他被卷到了空中，那种恐惧让他感到窒息，他的心在不断地往下掉。渐渐地，他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他被一群奇怪的生物包围着。这些生物都长着巨大的翅膀，头上长着尖角，在脸的部位有着类似鱼腮的器官，眼睛却像是猫眼一样，瞳孔时刻在变化着，从圆形渐变成线段，色彩也不时变换着，嘴就像是狗嘴一样，四肢很健壮，有个短尾巴。背后多毛，胸腹却没有毛。皮肤的颜色也是随时变化着的。它们发生刺耳的尖叫声，不知道代表是什么意思。魔幻书生茫然地看着这些人，让他自己奇怪地是，他忘记了恐惧。突然一只个头是其他生物一倍的怪物走了过来，把他抓到一个奇怪的球体前，同时那个生物用眼睛看着他，这时魔幻书生的脑子里突然听到了话语。
“你好，古代生物。“那个声音说。
“我？古代生物？你是说我？“魔幻书生问道。
“是的，对我们来讲，你应该是古代生物。“那个声音说。
“你是说你们这些奇怪的生物是现在的地球生物？这么荒凉的地方你们怎么能生存？这是地球上是最恶劣的环境。寸草不生，没有水，也没有动植物？你们靠什么生存？至少人类是不能生存的。”魔幻书生问道。
“是的，古代生物。你们是没有办法生存的，当然这种环境也是你们留给我们的。你们已经被淘汰了，因为你们自己毁了自己的生存环境，这是根据我们的监听发现的。”那个声音说。
“我们自己毁了自己的生存环境？也许。人类有能力毁灭一切，包括人类自身。许多动植物变成了食品、装饰以及其他许多人工合成加工的东西。我们想改变一切，我们以为人定胜天，可是我们……”魔幻书生若有所思地说。
“我们是等了许多年才等到机会进入地球的。我们是从火星基地来这里的，我们对这个星球监视了几十万年。终于等到了机会。”那个声音说。
“你们是侵略地球的外星人？”
“不是，你错了。我们只是星际移民，我们长时间地寻找适合我们生存的环境，在宇宙中寻找。我们的祖先是来自河外星系的生物，用你们的词来说应该是厌氧生物。”那个声音。
“厌氧生物里面也有高级生命形式，只是你们那时的思想观念太片面了，你们古代生命毁灭时的科技都要落后我们几百万年。这个是你们不能明白的。让你看看我们这些年来的宇宙全息纪录机录下来的信息，你就明白了。你想看什么时间的，我们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那我想看地球人类毁灭时的那段时间。”魔幻书生恐惧又好奇地说。
“好的。”那个声音说道。
这个时候那个球体开始旋转起来，接着在空间里出现了许多景象，先是星系图，然后魔幻书生看到了太阳系，接着出现了地球的立体图面，然后是变化繁复的景像。
“由于人类的自大和贪婪，日渐破坏了地球的生态环境，空气成分改变了，二氧化碳越来越多，各种其他的有害气体逐步破坏了大气层里的臭氧层，各式各样的人造垃圾污染了空气、土壤、水源。地球的生态环境逐渐失衡了，许多物种灭绝了，动物、植物甚至是微生物，许多可以做能源的矿产枯歇了。你们那个时代的地球变得越来越不适应有氧生物的生存，虽然自然界本身有一定的自我恢复功能，可是远远没有你们人类对自然的破坏速度。许多的生物因为不能适应变化得太快的自然环境和气候条件，来绝了。普通的动物和植物及微生物永远消失了，相反的代表我们远祖厌氧微生物开始大量增加，那些高等级的厌氧生物也开始初步进化了。人类缺少必要的食物，空气，水，药品，没有足够的能源，许多人都在饥荒和瘟疫中死亡了，本来如果当时的人类如果共同合作，还是可以生存许多年的，也许会改变不好的自然环境。可是在你们狭隘的宗教、民族、国家观下，你们在2048年发动了你们人类的最后一场战争—我们称为毁灭之战，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和空间，由欧洲联盟和救世教发动了战争，然后美洲联盟和基他的洲际联盟也可以参战，最终掀起了毁灭之战，动用了核武器。于是所有的地球人都死了，物种也灭绝了大部分，只有部分厌氧类生物存活了下来，并且发生了突变。大气中的氧气成分只剩下了万分之四，百分之九十都是二氧化碳了，核爆时的高能量将地球大气冲走了百分之七十。”那个声音解释说。
“那地球上的人是不是都死了呢？”魔幻书生问道。
“没有，还有一个空天舰队的人活着。他们在我们的帮助下被送到了织女星系，那里有你们的下一个地球！”那个声音说道。
“你们的科技这么为什么不直接占领地球？你们为什么帮助地球人？”魔幻书生问道。
“生物中的厌氧生物和喜氧生物是一种自然界中的平衡，你们不适应的环境正是我们的天堂。地球生命经历了多次的毁灭循环，高智慧生命就有五次。可是由于先期的智慧生物不像你们人类这样贪婪和争斗，他们都是整体作了星际移民，去探索和寻找更好的环境去了。所以在他们统治地球时期，地球的环境不适合我们生存。虽然我们的科技要比你们领先，可是仍然没有办法完全改变一个星球的环境，并且我们崇尚的是顺应环境，而不是破坏环境。直到你们人类的出现，我们才找到了机会。没有你们的破坏，我们是得不到这样的生存环境的，不过，我已经说过，我们的天堂就是你们的地狱。人类的破坏作用真是惊人，以前的多次灾难，包括令恐龙灭绝的那次袭击地球的流星暴雨，灭绝了许多物种，可是地球的自然恢复能力还是保持了生态的平衡。可是你们人类主宰地球不到六千年的时间里就完全打破了自然界的平衡，让我们看到了希望。果然在我们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我们得到了。”那个声音兴奋地说。
“那你们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去外太空呢？”
“因为你们是大自然的最佳破坏者，你们的下一站将是另一个即将毁灭的地球。我们就不用漫长地等待了，虽然我们消耗资源的速度远远慢于人类，可是我们还是要提前找好另一个能源基地。”那个声音说。
“那你们为什么不制止人类对地球的破坏呢？我忘了，你们是厌氧生物。可是我为什么能和你们在一起呢？”魔幻书生问。
“我们已经进化到了很高级的形态，我们呼吸的是氧化气体，而呼出的是氧气，若干年后，这里又将是喜氧生物的天堂，那时我们就得星际移民了。这里的空气里氧气和地球原来的相似，只是氮气改成了二氧化碳了，我们呼吸的产物正好是对方所需要的，所以你可以和我们在一起呼吸。我们利用能源的方式也和你们几乎是相反的。这就是宇宙间的一种平衡。”那个声音解释说。
“可是太阳的生存年龄有限啊，恒星也会死的。”
“你们已经知道了黑洞，可是你们不知道的还有白洞。黑洞是一些星体的生命终点，可是经过长时间的变化，超级黑洞就会再次爆炸变成一个白洞，成为一个大星系的开始！”
魔幻书生正在想那些话，突然间那个球体放出了奇异的光芒，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分解……
“啊!……”一声惊叫，魔幻书生从床上跳了起来，又是一个怪梦。摸摸自己的手脚还在，心里方才定下来。他想但愿这不是一个预言式的噩梦，他可还想多活几年呢。
赤裸着上身的魔幻书生，好不容易才让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不由得想起梦境中的一些片断，渐渐地将梦里的事全部回想了起来。人类的自我毁来，奇怪的厌氧生物，脑子里一团乱絮。为了缓解噩梦中的紧张压力，魔幻书生在收放机上放上那盘梵乐唱片，又点了一支檀香插入那顶小香炉里。
“梵乐真得不错，听着那声音，心境自然就平和起来，渐至空蒙虚幻的状态，再和空气中的檀香配合真是妙极。”魔幻书生心里感叹着。洗漱完毕，又习惯性一泡了一杯苦咖啡，坐在门边看早上的人潮车流。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拥塞的车流，魔幻书生不由得想那些终日奔波的蚂蚁，忽然竟然觉得人没有那些蚂蚁快乐，那些蚂蚁活得很简单，它们有一个中心，有一个目标，有一个简单的要求，它们为了蚁后活着，只要有了食物，只要保证家园和平安，别的一无所求。而人呢，忙碌如蚁，但是许多人却不知道自己的目标，生活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累，能像自己这样忙里偷闲的成年人，能简单而快乐地活着的人有多少呢？
繁华的都市渐变成钢筋混凝土构筑的丛林，将许多人困在了这里，这里有许多人可是人与人之间都很陌生，人与人之间都很淡漠。近到隔壁的邻居，住了几年而不知道对方姓氏名谁，只听到门开门闭的声音，即使是曾经很熟的人或者很亲密的人，也渐渐地变得陌生。魔幻书生想起来几天前的一个同学聚会，七八个多年不见的同学一起去吃鱼头火锅，谈话间除了工作，老婆、孩子、房子，几乎没有了什么共同话题，平静得有些冷漠，席间又有人匆匆而去，聚会散了。人人都落寞，不由得想起来大学时贫穷而又快乐的生活。形形色色地商品广告充斥着每个人的所有感官，隆胸、瘦身、海王金樽、喉宝、肾宝、生财之道、楼盘、酷车……人的肉体被各种各样的商品困住了，许多人，包括那些亿万富豪，有意无意间成为了商品或者说是金钱的奴隶，许多人愚蠢地快乐着，人拥有了许许多多的物质，可是不经意间迷失了自我。精神突破了肉体地束缚，在天地间茫然地寻找失去的自我。然而突破肉体束缚的精神又困于网络，人们在网络里纵情地挥洒自己，放荡着自己的灵魂，沉浸在哥哥妹妹的称呼中，让情和爱在这个相对自由的空间里面作秀，欲望无休止地膨胀，在这个不受世俗惩罚的领域里，人们无所顾忌。生命在闹钟的滴嗒志中流逝，所有人都有作着最后的挣扎，软弱而无力地抵抗，青春悄逝心怅望，黄花瘦死昨日身！
魔幻书生在音乐声中，思绪起起伏。他那么躁动的灵魂带着他的思想在天地间漫游，想起来梦中的那句话——人类是自然界的最佳破坏者，他不由得又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古巴比伦文明的灭亡，那个在纵欲中消亡的文明；想起了掩埋在黄沙中的楼兰古国，那个因为贪婪而被自然惩罚的城市，从绿洲到荒漠；想起来被火山岩浆存储器没的庞培古城，想起那一个唯一幸存的囚犯；想起来那次在中世纪横扫欧洲的鼠疫；想起来离奇消失的玛雅文明；也想起来各个民族神话传说中的大洪水，还想起来更多更多。梵乐也不能让他平静下来，乱纷纷的思绪让魔幻书生有些恼怒，他一口气将那杯变温了的苦咖啡喝干。
清香而又苦涩的味道在他的嘴里迥绕着，可是他的情绪依然没有什么平伏。“也许该写些东西舒解一下。”魔幻书生想到这里，打开了电脑。开始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我困在钢筋混凝土的丛林里，身边涌过冷漠的人潮，潮退后的街上，搁浅着易拉罐和女人抹过唇膏的纸巾，流浪者角逐着文明的弃儿，黑色的手在清点着闪光的硬币。熟悉的邻居给我一个陌生的笑容，喧嚣的广告已经不能让欲望脖起，我精心地布置着我的囚笼，我拖着枷锁和镣铐，女人的胸衣扣着我的左手，钞票铐着我的右手，贪婪作了我的太阳镜，进取是我脖上的木枷，奢华和权力地我的脚上哗啦哗啦地响着。爱情在我的心里焚烧着冥钱，脸上的吻痕是罪恶的烙印，胃里翻腾着昨夜的三套车。灵魂正在吐着丝，完成最后的自缚。窗台上的月季在风中嘲弄着我的发型，钟摆无情地抽走我一丝又一丝的活力，暗夜依旧如初。”
打完了这段文字，魔幻书生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可是自己看了看，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写得是什么。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活着为什么？他不知道，也许像他这样的人有很多很多吧！为了让心情平静下来，他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对着镜子，他看了看自己，怎么也不觉得自己只是刚至而立之年的人，没什么，就此老去！也许出去理个发，算是给自己换个心情吧！
理发，顺便做个头部按摩，发廊里的小妹极力地推销着她们的服务，可是魔幻书生都拒绝了。一个妖艳的女孩子走过来，贴近他的耳边，一种很令人作呕的脂粉味冲入他的鼻孔，“老板，要不要特别服务啊！”同时将他的手贴到她那个鼓鼓的胸上，魔幻书生毫不客气地甩开那个女人的手，脸沉下来，眼中露出憎厌的光芒，冷冷地说：“我没有兴趣！”结帐出来时，他的心情依然很差。这就是他生活的世界，一个让他无奈的世界，可是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世外桃源。他不得不在这个世界里苦苦挣扎。
回到店里，他问问那个小工生意上的事，然后就又坐到书架旁，找了一本哲学书看了起来。读书是他不多的乐趣之一，人总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