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挑战火麒麟

　　天剑山庄第一场表现出奇的出色，显示出二代弟子优秀的武艺与超强的应变智慧，薛敦儒心中盘算，己方如果第一场取得胜利，那还好办，但铁道人偏偏败了给一位后生小子，自己这方士气大大受挫折，而天剑山庄则恰恰相反，雀跃万分士气大振，如以天剑山庄第一代的实力，据他所知成意辉较弱，其余三人，尤其是任意鸣，假使他今日出场，己方无疑已再败一场，如庄意如出场，据他所知，这人或略逊于他师兄，但也差不了多少，看来第二场就算侥幸胜了，第三，第四场也会是极难的关卡。
　　但无论胜负，这次到来是怀有投石问路的意味，为一波又一波的波澜起先头作用，当然能挫一挫天剑山庄的锐气最好，以消自己心头之恨，否则为往后的滋扰铺路也罢，但最重要的是不应败得太惨。
　　正沉思间，但听得金属交杂的声响，算盘子已挥动着铁算盘，步入场中，向成意辉叫战。
　　庄意辉立即向成意辉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出场，因为成意辉性情火爆，内家修为与定力尚浅，战与他同性情的铁道人还好，但要出战一个有铁算盘发出骚扰声，又说话奸酸刻薄的算盘子钱如意就十分不利。
　　钱如意眼尖看在眼里，知道庄意如的意思，指着成意辉怪叫道：“堂堂天剑山庄四庄主，竟是躲在襁褓里的还没脱奶的婴孩吗？第一战让一个后生晚辈替你挡了灾，这回又有哪一位小娃娃或者持着拐杖的老爷爷替你出战啊？”
　　铁道人性情憨直，说话直率，没有经过思虑，并没有刻意要说话刺人，而这算盘子刚刚好相反，说话尖酸刻薄故意伤人刺人要害，成意辉上场真刀真枪相搏胜负尚不可知，但如是嘴巴上交量则胜负已分。
　　算盘子钱如意又道：“第一场原本胜负未分，但你们坚持厚着脸皮要胜，我们虽然委屈，但大人有大量也不给予计较，就认栽了，但总觉得天剑山庄太不光明正大，后一辈的奸险狡猾，大一辈的只会畏畏缩缩尽想些能算计别人的计较，没得便宜就逃避退缩，你们干脆别叫天剑山庄好了！”说完向鬼骨书生看了一眼。
　　鬼骨书生荣向儒会意，于是问道：“那依钱老板之意该唤着什么大号来着？”
　　钱如意故意将嗓子拉得长长地：“依我之意，应当叫‘天算山庄’，或唤着‘天缩山庄’才实至名归。”他原本想说更难于入耳的话，如天龟山庄等，但还不想说得过火，因他觉得自己所言是有几分事实根据而不是完全胡诌，若言说的过激引起反感这几分可信度就变得没有了。
　　成意辉脸上一阵火炽，热辣辣的正要发作，郝意群已大踏步而出，道：“让在下来领教隔下高招！”
　　算盘子放开喉咙叫道：“好！第三场！钱如意会会郝三庄主！”
　　成意辉大声问道：“怎么会是第三场？”
　　算盘子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向你挑战你避不接战，显然你是认为必败无疑，既然如此，就该判你为败局。这是弟三场，请三庄主出招！”
　　天剑山庄众人没料到这人口才伶俐说话如此阴损狡猾，但所言却有些依据，不能完全能硬说他是胡说八道，因而难以辨驳，都面面相觊，无言以对。
　　成意辉看了任意鸣一眼，任意鸣无狡辩之智也不想与耍嘴皮子之人多言，心知再推托避战就算最终胜了这场战役也让人有话题可作，传到江湖上有损剑庄的名誉。
　　因此在极度无可抉择下点了点头。
　　庄意如轻轻叹了口气！
　　成意辉大步走下场对郝意宏说道：“三师哥，你让我来，我知道你们不让我下场的原因，但我有信心能胜这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他做什么动作说什么鬼话我只当他放屁而已！”
　　这时庄意如突然撕下他的衣襟的一角，又将它一分为二，走上来放在成意辉手中，成意辉一是会不过意来，愣愣地看着他，庄意如指了指他的耳朵这才会过意来。
　　庄意如偕同郝意群双双退下。
　　钱如意挥动着他的镀金铁算盘叮当作响，道：“吃不大的娃娃，你师兄交了什么暗器给你？这就动手了吧，别像个娘儿们让人给你千叮咛万嘱咐的。”
　　成意辉明知是激将法，是故意让他发怒而无法集中精神应敌的，心知是计，但终归知道归知道，性情归性情，依然让他激的双目喷火，两手微抖。
　　任意鸣这时突然踏出几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霍然大喝：“要比武就亮出真功夫，嘴上逞能多说无益！”
　　他这一喝运起天剑山庄的独门内功混元劲，虽不能与少林佛门正宗狮子吼相提并论，但其威力甚大是天剑山庄的绝学之一，亦震得算盘子耳鼓作疼，嗡嗡作响，铁算盘掉落地上。他对准的目标是算盘子，方向目标拿捏得甚是准确，余人竟能不受波及，包括离算盘子不远的成意辉。
　　但这运功过剧难免牵动内息，连连干咳了几声。
　　众人都惊讶于任意鸣的内功修为竟然精湛至斯，但任意鸣目的只是向钱如意来个下马威，好让他住口停止再刺激成意辉，但竟能让他的铁算盘脱手，也是他始料不及莫明所以的，自知这一吼只能让算盘子耳根生疼，起警戒作用，若说让他武器脱手断无此理。
　　以他本身的混元劲还没达到此境界，并无此功能，心里不禁有些纳罕。
　　而钱如意心知肚明，他铁算盘脱手是因为虎口发麻，让人用弹指气劲之类运用在极细微的小石子之类给弹中的，更要命的是颈椎一麻痹，亦被击中，竟导致哑穴被封，想要说话却咿咿呀呀半句也说不住口。
　　成意辉见他铁算盘脱手，也不拔剑，他不知对方哑穴被封，厌恶他那长嘴尖酸刻薄，将破碎布塞入耳内，耳不听为清净，双掌绵绵不绝，向算盘子攻来。口中说道：“你甩掉铁算盘不用，老子亦不屑用剑占你便宜，我们拳脚下见高低吧！”他性情火爆但人却不笨，知道铁算盘有扰敌作用，让算盘子拾起来情势将对己大大不利，于是趁机抢攻，空手较技！
　　能克制成意辉的两个天敌荡然无存，只能靠真功夫下场的算盘子没了武器显然相应失色，因他的铁算盘本是他极犀利的武器，能扰敌，能砸能挡，推开弹簧，铁算珠还能当暗器使用。这回算盘敲得虽响，但临场出了些乱子，使他全部失算，他拳脚功夫虽也不弱，然而因为成意辉武艺虽不甚强，却是拳剑双通，在这方面下了多年的苦功，一点也不逊于他的剑术，此长彼消，两人斗得剧烈，一时难分高下。
　　只是众人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他突然间嘴巴这么乖，这么安静。
　　一时间倒没人窥出其中的蹊跷，包括任意鸣与薛敦儒。
　　他们也不曾发现天剑山庄的暗角处匿藏着一个神秘的长发人！
　　他是谁?
　　而五散人的妙手得春韩再来替天剑山庄探听到内奸的消息是真是假，可不可信？
　　如若是真，他会是谁？
　　詹意宏愣愣然的坐在酒舍里，韩再来偷听得的消息对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但他毕竟也是修炼了多年内家功的内家高手，终究还是平息了内心的紊乱思绪，道：“你们说了这许多，大抵上我已经明白这个中的来龙去脉了，你们支开清韵显然是对的，知晓这样的秘密多一人不如少一人，我也只能装着甚么也不知道，将这件事告诉大师兄一人，让他去处理，看他如何将这人给揪出来！反正我也没有处理大事的魄力与能力。那韩二哥是如何受伤的？”
　　计封道：“老三听到他们说出天剑山庄埋伏有同盟会的奸细后，但始终透露出可能是谁的讯息，在何净雨的正面询问与旁敲侧击下只是微笑不语，不透露半点风声。后老三听他们往下说的都是一些扶持武林正义，光复与凝集正道力量的一些屁话，而在该晚也不可能有机会下手取得那玉枕头了，便等他们将事情说完离开书房后就走了。”
　　詹意宏道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可是这当中有一个问题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似乎他们没有必要将天剑山庄，安插了眼线这回事告诉何净雨啊！难道他们发现屋顶有人匿藏着偷听，而故意说出扰乱人心的假话？”
　　在他内心深处还是不太想也不太能接受剑庄有奸细这回事。
　　计封道：“看来不像。第一！他们不像发现了老二的踪迹，第二就算发现了也不可能晓得老二的神份，就算真的那么神，能算出老二的身份，也不可能知道五散人与天剑山庄有渊源，后来经我们细细推敲，他是故意说给给何净雨听的。”
　　詹意宏性情比较豪迈与随性但其实脑筋不差，立即会过意：“让何净雨这老鬼知道他们天道门同盟会有多神通广大，眼线处处无所不在，包括他们青龙堂在内，要做什么且先思后行！”
　　“而且起着互相牵制的作用，让何净雨不那么信任他的徒子徒孙们，而同门中相互猜疑，不那么团结，分化他们，那就比较方便薛天道管理与控制青龙堂！”计封详加解释。
　　“也就是说奸细之事有可能是真，也有可能是无中生有迷惑何净雨的”
　　“是真是假现在管不了，但无论如何也要小心的加以防范！”
　　“当然！当然！谢谢计四哥提醒！你说韩三哥听完他们的话后就离开，那又如何会受伤的？”
　　计封道：“事情是这样的，依老二所言，显然里面的人是没有发现老二的踪迹，而外面的人却发现了。”
　　罗汉简短的发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