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那年年关d

　　每次回家的感觉总是轻松愉快，但这次回家却使我变得忧心忡忡！
　　当我屁股却还没有坐热时，老婆就急不可待地告诉我说：“听说姜总死了，我也是刚不久才得到的消息，应该是真的，你赶紧去看看吧！”
　　
　　老婆说的姜总不是外人，是我年初入股的一家个体老板，也是我跟了多年的一位客户，但至今他还没有买到我们公司的一份保单，虽然没买，但还是给了我不少希望，因为他曾在有意无意中给我介绍了不少客户，成功率谈不上很高，但也有一种意外的收获。所以，当你还在艰难地创业时，请不要轻易淡忘你身边每一个朋友，不管将来发展如何，只要你铭记：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是推向成功捷径之一。假如很久没有听到朋友的来电时，请不要疏忽，切记要主动联系，否则，临时抱佛脚的感觉是让人心寒的。
　　姜总为人豪爽大气，是黑白两道的敬畏人物，在本县也可以说是手眼通天的角色，多元化的投资发展以至他三十多岁就有身价千万的资产，曾几度被本县市评为最年轻有为的企业人物之一。
　　我是托朋友介绍才认识的姜总，干我们这行首先得脸皮要厚，否则就别想做好这个行业。而我也是每次有了新的保险品种就主动地推荐姜总，尽管他每次都在搪塞，但我还是不舍放弃，并恰到好处地保持着联系。
　　机会终于来了，那年年初，姜总主动电话与我说：“程经理，有空就过来一下，我这边有点事想和您聊聊。”
　　
　　原来是姜总在策划一家星级酒店，他有意邀我加盟合作，他无假伪装地说：“让你辛苦了几年也没有支持您的工作，多少有点愧疚！说实话，我一听说买保险就被侮辱的感觉，我认为这是只有那些不自信的人才想干的事情。自古人生天注定，难道买了保险就买到了平安？就像人死后给上一个特荣耀的头衔，那玩意管用吗？是不是有点太不实际了吧？这和活着不行孝，死后烧高香有什么区别？……”
　　姜总狠狠地侃了一段，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以后别再在他面前提保险的事。
　　我听着有点懵，姜总好像也感觉话过了一点，于是话锋一转说：“但话也说了回来，我虽然讨厌保险，但并不代表保险不好，这就是丝瓜白菜人各有爱的道理。”说着他又一转话题说：“嗨！扯那么远干嘛！希望程经理别太介意就成，这次邀请您友好合作，是看上您对工作的韧劲态度和为人的口碑，我想您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求之不得啊！真没想到姜总能这样看得起我！”我在心里这样欢呼着，但还是说了许多感激的好话，这几年确实有点积蓄，想投资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和行业。
　　在约定的时间里，因为酒店急着用钱，我将四十万股份现金交给姜总，由于姜总临时急事，现金就交给他的司机，姜总说改天再给我收据。
　　所谓无巧不成书。姜总总是那么匆忙，当每次约定时间去签股份合同和拿收据时，姜总总是戏剧性地阴差阳错，有时相遇在一起时，他也是忙得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协议。我知道做人不能太过小气，相信一个人就不必去疑神疑鬼地像个小人？
　　后来，当姜总又一次来电提起合同还没有悦现时，我主动提出说：“我知道当老板的不易，事情太多，也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不如等开业以后再办理合同的事也许会更好一些。”……
　　
　　酒店开业定在农历腊月初六，刚好是我待在上海的日子，原本打算在开业前回家，因为郝总的一再要求，加上后来车祸的缘故，所以回来就晚了多日。
　　姜总的死是酒店开业的当天傍晚，因为来恭贺的客人较多，在自己酒店内不能一次性办完一百多桌的酒席，于是就分成中晚两拨。据说姜总当晚喝酒过多，在方便时误当消防门当成了卫生间，可悲的是，楼梯扶手还未完工，姜总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结果就变成了一场悲剧！……
　　
　　当我来到姜总的家里，发现在他家的大厅已有不下二十人在窃窃私语，一打听才了解到这些人都是来要钱的，和我一样都是给钱没有拿到收据的。这一下我慌了，原来姜总借钱、入股都是打白条啊！可如今死无对证，这钱岂不是要打水漂？
　　我正在狐疑，不多时从外面走进一人，他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大家，然后清了清嗓子提高声调说：“各位老板兄弟们！你们的心意我懂，可姜总现在尸骨未寒，你们这么闹有意思吗？还是那句话，有借钱的请拿出借条，没有借条的请拿出证据，有汇款的证据更好，如果有无理取闹、趁火打劫的，我们只能上法院上见了！”
　　此人的话刚刚说完，就有一人不服地回道：“如果有证据我们用得着担心吗？再说这也是吕总（姜总的老婆）三天前就承诺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为什么这几天她不见我们？我们也不是来闹事的，只要吕总能给我们一个说法就行，不然的话，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对！不见我们就守到晚上。”
　　“一定要给个说法，就算是到了法院，我们也是光明正大的讲理要钱。”
　　……
　　
　　人都是这样，有人带头就有人接应。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弄得整个大厅沸沸扬扬、乱哄哄一片混乱，大伙儿的情绪也明显地有些偏激，偶尔也能听到一两声污言秽语。
　　来人见大伙不予配合，他摇了摇头也不强辩就离开了姜总的家。
　　我能说些什么，只能和他们一起守着，能不能拿回自己的投资款就得看上天的眷顾了！
　　我太累了，回家还没有好好休息一会就来到这里唉声叹气，与其说人累，不如说是心累！
　　就在我疲惫地坐在台阶上犯迷糊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醒醒诶！醒醒！下一站到站，该换票了。”
　　睁眼时见列车员微笑地看着对我说话，才知道刚才所发生的是一帘幽梦。
　　怎么会作出这样的梦境？我拿出车票时还在这么想着。
　　
　　不是不信缘，万事皆为巧。就在我进家门还没有放下肩上的包裹时，老婆已亟不可待地吐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听说姜总死了，我也是刚不久才得到的消息，应该是真的，你赶紧去看看吧！”
　　我张开的嘴久久不能愈合，这不是在讲聊斋故事吧？有哪么巧的巧事吗？……
　　我不敢怠慢，感紧电话去朋友那里求证求实，结果和梦中了解的一模一样，姜总确实是在开业当天酒后失误坠楼而亡的。
　　我傻傻地呆坐在沙发上，回想着梦中那些要钱的情景，不仅暗自伤感，几年的心血算是白费了，为什么当初要感情用事啊？真是食也，命也……
　　我拜祭完姜总的灵堂以后，心里空荡荡的，无凭无据凭什么向人家理论，何况人家现在尸骨未寒，还是待过完年以后再说吧！
　　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不是你的，迟早都会走的。
　　有舍就有得，适当的会放弃并不代表懦弱。有了这样的决择，我的心情自然也轻松许多，我安慰着老婆，但没有将这两次梦境告诉她，原因很简单，这种貌似渲染蛊惑的真话还是不提的好。
　　俗话说：年好过，月难当。眨眼就来到了正月初六的这一天，我今天睡得较晚，刚起来不久时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姜啊！真是稀客啊！”我有些激动地握住小姜的双手。
　　
　　来人正是已故姜总的儿子，他二十出头，有着精明强干的气质，目光锐利而举止成熟，一眼看去就能给人一种无言的好感。
　　小姜很是礼貌，他说了许多自己家的不是，又说明老妈因为太忙不能亲自前来拜年，未了他说：“请程总放心，您投资酒店的资金我老爸都有记账，股份合同已经拟好，请过目签字就好。”说完，他从包包里拿出两份合同。
　　我感觉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这可是我没有想到的结果。老实说，那个梦中的阴影一直都在困绕着我的神经，在这个喜庆的年关里，其实我一点都不快乐，也因此不止一次地考虑该如何去面对说明。
　　今天，当见到这白纸黑字的协议时，我无话可说，甚至是看都没有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既然人家是君子，我为什么要去做小人！
　　多少天的阴云终于消散，我有一种大病已愉的痛快，但好事才刚刚开始。
　　就在我暗暗欣喜若狂的时候，小姜又给了我一个惊喜，他说：“程总！这次除了我代表我们全家来给您和阿姨拜年以外，还特地给您们带来一份额外的礼物。”
　　“啊！”的一声，我有点不太理解。
　　小姜笑了笑说：“也谈不上叫礼物，只是我妈妈已同意将我们全家的保险都在您们公司办理，不知程总认为这算不算是礼物？”
　　“算算算，这是我开年收到的最好礼物！”我好像在晚辈面前有种失态的感觉……
　　阳光明媚，春新芬芳。在这个竞争力强大的日子里，我有一种无比的自豪感，上天眷顾了我这么多的恩赐，我愿意倾囊而出地分享给那些更多更多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