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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石桥街>第一章(2) 食堂轶事之二

第一章(2) 食堂轶事之二

作品名称:石桥街      作者:未杲唐麒      发布时间:2015-12-17 08:30:00      字数:6207

  要说这生产队大食堂大锅饭大锅粥,并不要上等上级的大厨,只须能在灶头兜得转就行!怪只怪欠了点圆通的石桥街人太过古板,总认为“火头军”供人差遣,还不如平常百姓来得清心!尤其这“公社食堂”里吃饭的不是左邻右舍就是亲朋好友,一个照应不周,坏了多年交情,岂不是自找不自在?还有一直以来各家各户多不过上十人,少只有个把人,小锅小灶弄惯了的,如今这么大个食堂二百来号人吃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软软硬硬咸咸淡淡,众口难调。倘若一不小心,烧出个焦巴稀粥夹生饭来,人多嘴杂的,闹起嘈来更是吃力不讨好。不过这食堂开张没多久,当初几位不肯“吃力不讨好”的人,一个个全都悔青了肠子——“荒年饿不死的厨子”,总比“不肯自找不自在”却饿得两眼发花要好过多了!
  王八蛋去为曹喇叭游说食堂差事,等于是帮殷支书解决了难题,所以他几乎未费什么唇舌,殷支书便答应了下来,只等打通墙壁砌好大灶在食堂开始点火供应,曹喇叭便可以“走马上任”了。突然间,因为自己一点放肆,给王八蛋那一句“进食堂弄份差事还要不要了”,曹喇叭不由得慌了神:可不能为了那半文不值的面子,弄丢了即将到手的差使,还白白搭上老酒鸡蛋。好在他敢混账无赖,却也不怕装孙子,一见苗头不对,赶紧赔着笑脸道:“黄组长,黄组长,我曹喇叭——嘻嘻,辣块妈妈我确实是吃饱了炒花生灌凉水——直砻大放不留后手,我才是个混账王八蛋!黄组长你大人大量大恩大德,就当我是猫儿放屁,我这就和老文一起出力,帮你组长放卫星!”
  其实这“钢铁卫星”是放不成功了。石桥街方圆百里一马平川并无矿山资源,轰轰烈烈熙熙攘攘乱了一阵,放的几个所谓“卫星”只不过是把从各家各户搜罗来的铁器折腾成一块块的废铁坨坨而已,偏偏点石成金只是传说中的仙家法术,倘是真有这样本事的请了他来“点石成铁”,那么石桥街上这许多石桥石路倒还是可以热闹一阵的!只可叹美妙的愿望毕竟只是愿望,各家各户连烧饭的铁锅都贡献给了“钢铁元帅”,这都砸锅了,“钢铁元帅”再不下野,岂不是只好唱唱“空城计”?好在大食堂已经开张,老百姓只要饭堂有着落,就能心不慌!
  人民公社这座金桥上最有看头的亮点,除了争放“卫星”的“擂台”,就数大食堂了!都说王公贵胄富豪巨贾家钟鸣鼎食排场大,可怎比大食堂挤挤挨挨觅老呼幼人头攒动沸反盈天一派气壮山河!文重儒随着“钢铁元帅”的偃旗拔帐,自然是“放卫星”的壮志难酬未免有点遗憾。不过遗憾归遗憾,这吃饭的事绝不可以落于人后!如今在楚霸王“破釜沉舟”启发下风靡一时的“砸锅倒灶”,铁锅成了铁坨坨,泥灶也已做成了灰肥,老文家自也不能例外,端的是烟囱人家无烟囱,食堂饭熟奔食堂。
  大时代之下,石桥街人还有石桥街外围的人,虽然还是把石桥街人生存的地方叫作石桥街,可是石桥街却有了个时代的名称——石桥大队。石桥大队下设十个小队,老百姓大概嫌小队的名称太过小气,则自说自话自封为生产队。文重儒家生产队的食堂,是打通了几家相挨着的墙壁串联而成的,那光景虽说令人不敢恭维,但是解决了实际问题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文重儒进入食堂,只见乱哄哄到处是人,坐的坐,立的立,靠的靠,蹲的蹲,有的似豺狼蹓腿,有的像猢狲盘桩,一个个神情各异姿势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无不拼命地狼吞虎咽!文重儒见状,自然不甘当个落后分子,放下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架子,丢开往常那谦恭礼让的面子,流星赶月风卷残云,盛了就吃,吃了再盛,再吃再盛,再盛再吃……如此忘情忘形忘我忘乎所以,全身心投入地紧吃猛吃大吃特吃。满食堂的吃主儿那是耳目不管身外事,一心专吃大锅饭——顾自己还顾不过来咧,哪还有闲心思去关心别人?可就是有一位好整以暇,似乎对文重儒格外“照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食堂里“火头军”中一饭桶——专管淘米烧饭,饭熟了打入大饭桶内让人任意盛了吃的曹喇叭。因他整天围着饭桶打转,“火头军”中比他职务高的人,一见饭桶内饭不多了,又总是冲他唤话:“曹喇叭,饭桶……”提醒他及时补给。这曹喇叭被叫作喇叭本来就是个笑话,再又添了“饭桶”二字更加有趣了!倒是“饭桶曹喇叭”并不在乎,应得脆豁,忙得起劲,他刚刚将大饭桶装满,而另一锅饭也开始饭香氤氲。得此空隙,从灶洞处窥见文重儒正吃得满脸油汗闪闪放光,想起为了他自己给王八蛋装孙子丢脸的事,心里一来气便要捞点什么回来!掐指一算:辣块妈妈,他已经五碗大米饭下肚,竟还意犹未尽,看看他个单薄样,居然是个货真价实的大饭桶!曹喇叭心存轻薄,有意要触触文重儒的霉头,便悄悄走到他身边,一拍肩膀喝道:“老文,放开肚皮吃饭,不吃白不吃,不吃是白痴,有种接着吃,没种爬回家,我来帮你盛!”
  文重虽然不屑与曹喇叭这等人置气,不过也不愿让这家伙说成没种而爬回去,却不曾料到曹喇叭存心要他出洋相,一时里不晓得厉害,豪气豪语道:“吃就吃——哪个怕哪个?”豪语催豪情,豪情生豪举,又盛又吃,又吃又盛,等到觉着再也吞咽不下时认真一算,这一餐竟然一下子“消灭”了九大碗大米饭,还不包括简单的佐餐青菜汤!
  乖乖隆地咚,韭菜炒大葱!都说古有豪客斗米十斤肉之量,只不过传说而已,而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琴才子”,一啖九大碗差不多三斤半大米却是再真实不过的事!这么大的食量,石桥街人似乎还从来未曾领教过,在“三面红旗”光辉的照耀下,总算是放了一颗实实在在的“卫星”,也为“放开肚皮吃饭”的口号增色又添彩。如此新闻令小队干部和大队干部乃至公社干部们无不先是吃惊,吃惊这么一位有“能力”的人,竟然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继而不解,不解这么一位清清瘦瘦文文气气的老兄,是如何把那么多饭塞进自己的皮囊里去的?后来兴奋,兴奋为了三面红旗而招摇呐喊的力气总算没有白费。社员同志们自然不似干部们有如此复杂的思想和高远的见解,不过他们也小有收获,工余饭后多了个消遣的题目,也算是一种所得罢。
  干部群众各有所得,可哪里晓得,那天的文重儒虽然凭着九大碗的成绩放了颗“卫星”,只是当他想离开食堂时却几乎转动不了身体!喉咙往下已被塞得个炮仗似的,除了双腿尚能小心翼翼慢慢移动,而身体其他部位无不僵直肿胀呆板麻木,他觉着似乎不妙得很,怨恨自己不该贪图一时痛快遭此洋罪却已于事无补!得想个解救办法才是。他艰难地移动双腿,总算来到食堂后面小河边,眼珠一转,见无人影,狠狠心伸出中指往喉咙里用力一戳,只觉猛个恶心抽搐,肚皮里翻江倒海,“哇啦啦……”张口便呕,那些在他身体里挤得气闷不过的大米饭、青菜汤,便夺口而出,性急来不及的甚至不按规矩,借着本是空气的专用通道——两只鼻孔开起了偏门,把个文重儒折腾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好不容易吐清呕尽,软瘫得直想躺倒在地上!只是现场委实不堪入目,他强打精神将呕吐之物弄到河里,这才拖着大病了一场似的身子一步步挨回家。倒是河里的鱼儿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位仁兄往日里来河边转悠总能听到悠扬激越美妙无比的音乐,这一回怎的就“哇啦啦……”噪声刺耳全无章法?喜的是这位仁兄破天荒如此慷慨相赠这许多鱼食,一失一得马马虎虎还算实惠!
  其实文重儒狂吞九大碗米饭,既不是为了凑热闹“放卫星”,也不是为鱼搬食,更无心糟蹋粮食暴殄天物,与曹喇叭的几句阴话也没有多大的关系!而是他心中原来就有底气——大队干部去他家砸锅倒灶,令他一肚皮的不如意可又不敢公然螳臂挡车与“三面红旗”唱反调,只不过想吃出点颜色,来朝干部们示示威解解气罢了,却不料发狠处一时里头脑太热刹车失灵,吃了个外出洋相还内伤肠胃。人都说“得不偿失”有点冤枉,可是毕竟还有所得,而文重儒这一发狠,不但发“失”了,还一点都未曾发到个“得”。
  文重儒斗气伤身自作自受,弄了个说不出口的病,整整病了一个来月,这一个月来他足不出户,一来是确实身子不爽,二来是洋相出得过了头,多少有点羞于见人。好在一日三餐自有家人从食堂里打回家给他吃。当然,细嚼慢咽,适可而止,再也不敢有半点放肆!可是他哪里晓得,就算他有这个勇气再放肆一回,只怕一时里也没有这个机会了:生产队粮仓里的存货,恰似孔乙己老先生手掌罩住的茴香豆——多乎哉?不多也!食堂的供应已经由饭而粥,而稀粥,而更稀——半两粮烧一大碗的稀粥,若是十两制的半两尤可勉强,当年那十六两制,也就是说五百克粮食要熬出三十二碗的稀粥来,出锅前还要被曹喇叭等几位炊事员,还有生产队长、会计、保管员、记工员以及他们的家小,从锅底里捞去稠的……最后才轮到广大社员按人头分老小按照石桥街当时的说法——灌老鼠洞去!乐观主义者编了首山歌如此唱道:“一盆薄粥亮光光,堂前照见两侧厢,灌进肚皮不要动,容易饿了还乱响!”放开肚皮吃饭的美好光景,比那天边的一道流星的光亮也不曾长了多少。文重儒几乎撑破肠胃的痛苦尚余痛未消,那束紧裤带的苦滋味便接踵而至,这一暑一寒竟是挨得这么近!一胀一饿同样那么折磨人。通向天堂的这座人民公社“金桥”,不但亮闪闪的只是涂了一层铜粉,而且骨子里就是个豆腐渣工程!哪经得起亿万人马人呼马啸浩浩荡荡热热闹闹拥拥挤挤急急忙忙如火如荼似浪似潮车水马龙人仰马翻?还不折腾得东倒西歪八裂七翘!说句公道话,应该比“跳加官”闹腾多了。
  食堂终究是办不下去了,看来沿袭了几千年的一家一户一灶台的落后习惯似乎一时里还得延续下去!民以食为天,就算美景画出八段锦,高调唱入九霄云,若是让老百姓饿着肚皮去欣赏,还不当你海市蜃楼纸上谈兵?即使尝过饱得难受的文重儒,也不会呆到因饱废食!红火一时的大食堂既然实在撑不下去了,也只好聋子放炮仗——散了,家家户户重起炉灶自然是顺理成章。只是说说容易做做却难,在那物资奇缺的年代,垒个美其名曰“泥坨坨”的简易灶头倒还算简单,而灶头上属于第一要件的铁锅们,自从送进了“钢铁元帅”帐前的小高炉化成了废铁坨坨后,就连掌握着物资供应绝对权力的商业社主任,也感到这老朋友“相见时难”了!至于这老朋友的同族兄弟当时被称为“钢精锅”的铝锅,那更是高贵的稀客,这有灶无锅的尴尬,直令老百姓叫苦不迭!
  说真的,有些名言委实太有道理了!“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在缺锅的问题上就很有体现。平头百姓深知:仅仅为了解决肚皮问题,百花齐放一下,百家争鸣一番是不会涉及政治问题的,于是乎脸盆瓦罐大钵小缸……凡是有容量不漏水能传热烧不爆的,都可以权当锅釜,至于浪费一点时间和柴火也就不必认真计较了。还有那令人不敢恭维的观感,更没有那许多的讲究——老百姓垒出来的泥坨坨灶头又粗又丑又没有烟道,一顿烧下来满屋乌烟瘴气。好不容易忙熟了吃食,逃出这烟熏火燎之地,同病相怜者于相见之间,我望望你恰似张翼德,你看看我有如尉迟恭,只可叹一个未曾喝断当阳水倒流,一个也无玄武之变建奇功。有道是老母猪不笑乌鸦黑,穷开心总之要比愁眉苦脸好,苦中作乐,自得其乐,乐天知命,乐得得乐且乐,不乐又如何?还何况烦恼的事情更有甚者——能下锅的东西除了河水还算充足,其余他物须得用“搜索”二字来形容!虽然有见识的领导教导大家“忙时吃干,闲时吃半干半稀”,还有“瓜菜代”什么的……只是干的也好,半干的也罢,瓜也好,菜也罢,早已被各色各样的“卫星”吹到九霄云外去了,幸亏老百姓还有个老祖宗“神农氏”大尝百草可以学一学,才不至于一个个全都饿成人棍、人皮、人干……而且还有不少人发“胖”了,只可惜“胖”得浑身发黄发亮,直至有人“胖”得“五大皆空”——那比出家人的“四大皆空”还多出来的“一空”,竟是不要空气!这才晓得此“胖”非彼“胖”,其实是大大不妙!研究之下便将之称为“浮肿病”,直接原因就是饿出来的严重营养不良。有关方面的领导见不是个事,讨教专家,得知稻谷中砻糠和白米之间有一种物质叫作“皮糠”,这皮糠虽然既不中看又不中吃,但是对于治疗浮肿病却是灵丹妙药!于是临时组建“浮肿病医院”,弄来一些皮糠和少许粮食调配成“药”,谢天谢地谢领导厚待石桥街人,总算十个“胖人”住院能有九人很快就“减了肥”出院,至于其他地方有没有这种“胖人”,和有没有这么幸运的结果,这个世界地方太大了那是不得而知的。
  文重儒也是石桥街上的“胖人”之一,所以也有幸在“浮肿病医院”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当时的文重儒双脚已经浮肿得穿不进鞋子里,用手指往小腿上一按一个深深的“酒窝”,老半天才恢复原样,原本一个苗条“才子”,竟成了虚胖袋子,幸而大队干部晓得他曾经放了个“卫星”让石桥大队风光出过名,便爽爽气气给他开了张入住浮肿病医院的证明。于是乎,他拄了根竹棍,在儿子的搀扶下来到浮肿病医院。一看,临时借用的三进九间民宅住了男男女女各色人等几十个病号。这“医院”里没有医生护士,也不需要医生护士,就石桥街药店的店员周伯同带着几个轻症病人,做做皮糠饼,熬熬杂粮粥,分给病人们一天三顿,其实就是个“饿痨病”的收容所。这周伯同年龄比文重儒小几岁,虽然出身贫寒,可是聪明玲珑,眼睛眉毛都会说话。他原本是药店一个小小学徒伙计,就凭着悟性不凡且肯用心,进店没几年,便对药味药性药理药典了如指掌,什么按方抓药熬膏制丸,更是得心应手,自然很得师傅老板的青睐!更奇的是,他只不过闲来无事,别人下棋他旁观,偶尔心痒嘴快救人一局,以至成了“局内人”,虽是业余爱好,却也能用心揣摩细思索,天长日久竟然“杀”遍全街无敌手。石桥街人便誉其为“棋才子”。今见同在“四才子”之列的文重儒来“投奔”,自然比对别人多了一些同情和关怀,帮他把床铺安排在临窗靠墙相对稳妥的方位,做饼熬粥一天三顿挑水扫地搞清洁卫生,固然不让文重儒去动手,打给杂粮粥分发皮糠饼,对文重儒更是格外优待!文重儒不但无须劳动,还饱食终日且有富余,几天下来浮肿渐消后便装作散步,将“富余”的皮糠饼送回家,让家里人尝个新鲜,顺便也预防一下浮肿。正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虽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不过只要大节不亏,有时候权且“小人”一下,在人生岁月的长河里也许倒是一朵活泼的水花,也才能衬托出谦谦君子们的光辉形象!
  要说这“浮肿病”是个病,也确实是个病,甚至要起命来一点都不留情!要说这“浮肿病”不是病,也可以说不是病,不需药物不用针砭只需有一些还算营养的食物填饱了肚子将息一阵,浮肿一消自然阿弥陀佛。文重儒是个诚实人,十来天“院”一住,在周伯同的格外照料下基本上已经恢复正常。便不好意思把病号泡将下去,找着周伯同道:“周院长……”浮肿病医院里所有的病人都这样子称呼,“周院长,我,我已经不碍了,就让我出院吧。”来这里的病人住下来后几乎都有着同一个打算:以“院”为家,乐不思蜀,心安理得,无怨无悔。每动员一个康复了的出院,无不磨破嘴皮说干口水甚至干脆停止供应吃食。而这文重儒倒有意思,不过住了短短十来天,竟然会得主动要求出院去!
  周伯同奇怪问道:“你要出院?是住不习惯,还是家里有甚的要紧事?”
  “不是。我已经不碍了,还再在这里给你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周伯同见他有点迂,便开导他:“别的人赶还不肯走咧,你可倒好,主动要求出院,思想确实很好,不过你可曾想到,眼下正当青黄不接,回去后十天八天的一饿再‘胖’了出来,要想再住进来,只怕不可能说来就好来的!听我一句劝,命是自己的,丢了不再有,还是当成宝贝好!没有甚的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依我看,你还是多住一阵子,等青蚕豆元麦上场了再回去,甚的都好开开玩笑,就是性命只有一条是开不得玩笑的。”
  文重儒真是不领行情,他这里想要出院回家,却不晓得外面有的是人千方百计要想住院来,曹喇叭就是其中绞尽脑汁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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