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真心最可信（2）

　　哪壶不开提哪壶，华仔无法容忍，不听何老神说完，向汽车走去。到车边，又回头喊：“何苦，跟我们走！”
　　何苦犹豫地看他爸爸的脸色。
　　华仔又喊：“跟我们去放心大厨房公司参观，车上空个位子，就是给你留的。”
　　何苦跟他爸爸讲了几句话，何老神推他一下，他跑着上了车。
　　汽车上了村路，华仔还嘟嘟囔囔。李更发坐副驾驶座，何苦、张强、李胜田坐在后座上，互相都不讲话。
　　华仔说：“张强、胜田你们两个，怎么当哑巴？也不劝劝神仙别保守。”
　　李胜田说：“华哥，你们在网上联系的放心公司，连月亮都不放心，怕你上当。神仙的意见，稳步发展，还是对的。养活物，风险更大。”
　　李更发一听就气，说：“网上怎么不放心了？我联系的，人家放心公司要找个好地方建农副产品供应基地，真心实意，看中了我们天堂村。他们看了《回归天堂》的文章，更看中了华哥真心实意爭取村民利益最大化这一条。双方都真心实意要办好事，那是最可信的！还没交流，就怕上当。骗你什么了？”
　　
　　张强知道李更发会制作假证件，一副看不起李更发的神气，哼一声，说：“你管上网，把月亮吹成农民画家、美女画家，真能忽悠。”
　　扯上了自己的未婚妻，李胜田不让，左肘拐张强一下说：“月亮怎么不算农民画家，一幅画800元，华总一人就要买几十幅！”
　　张强说：“那是华总鼓励她，给我，8元也不要。画中那女人的大奶，画成奶牛了。”
　　李胜田说：“你看了画，嫌向阳花的奶小吧？”
　　张强恼羞成怒，用右肘狠拐李胜田。两人由推挤到动手掐起来了。
　　华仔一直不介入，李更发急了，说：“华哥，你说话呀，月亮算不算农民画家？”
　　前面来车，华仔按了一下喇叭，会车后说：“听他两个吵。”
　　何苦说：“华哥不说，我说。称月亮姐是美女画家，可以。起码，她比向阳花更好看，向阳花也不会画画，还少了根手指头……”
　　何苦话没完，张强捅了他一拳，说：“你帮谁呀？连大学也考不上。”
　　何苦说：“我考了589分，没录取，肯定被人黑了！”
　　张强说：“你苦逼，跟着你父亲苦一辈子吧！”
　　何苦说：“我的名字意思是不苦，何苦之有？有何可苦的？”
　　
　　张强不满何苦抬高林月亮，低看向阳花，隔着坐在中间的李胜田，用拳头捅何苦，何苦也不示弱，用拳头回敬。两人都抬脚越过李胜田互踹。
　　华仔急刹车。张强、何苦、李胜田都向前扑，李更发额头险些撞上挡风玻璃。
　　华仔说：“张强，你怎么欺负何苦？有本事，跟李胜田ＰＫ呀，你们一个有月亮，一个有花，下车去ＰＫ吧！”
　　张强下了车，说：“我不去了，你们发财去吧！”
　　华仔不开车，也不下车，说：“你可想好，现在食品安全最重要。城里人怕污染，有条件的大单位都找没污染的边远山区种蔬菜、养猪养鱼，搞定点直供。这对我们，真是天赐良机。你错过这一次，就难得有下次。”
　　张强没多想，又上了车，说：“反正，不跟放心公司签好收购合同，我也不敢按你的要求养团鱼5000只以上。让何苦傻逼跟你冒险吧！”
　　
　　车又开动了，上了高速路。车上传出《月亮表我的心》的歌声。
　　华仔外出两天了，还没有消息。这天晚上，王东生、曾祺在客厅看电视连续剧。屏幕上，白发老头挟一卷被子到另一间屋里去睡，白发老太追在后边神经病似的，大喊大叫。暗暗替华仔操心的王东生看着那老太太更烦，说：“这种吵架剧没意思，两人恋爱就开始吵，儿孙满堂了，还吵！70多岁的老太怀疑80岁的老头有外遇，无聊！”
　　曾祺说：“这样吵一辈子，怎么会白头偕老？难怪有人把婚姻当坟墓。”
　　王东生说：“我们只看，不学，批判式娱乐。”
　　曾祺说：“你先睡吧，儿子今天也该回来了，我等等他。”
　　王东生说：“他也许能跟放心大厨房公司签个大合同。这要花时间，别等了。”
　　曾祺说：“我就怕他开夜车赶路，在高速公路上飚车。”
　　王东生说：“几个年轻人去了，还不在沙洲市玩一玩，上歌厅唱唱歌，喝点酒。不会赶夜路，你少牵挂吧。”
　　曾祺说：“月亮告诉我，有人要儿子的命，不是汽车撞死他，就是一刀捅死他！”
　　王东生说：“你，你呀，老曾，好可爱啊！怕他出车祸，怕有人害他，怕他丢下你去投江朝阳，又怕他受网骗，累不累呀？”
　　曾祺倚在王东生肩上，王东生手撘在她肩上，靠他紧一些。
　　曾祺又说：“红掌兰卖不出去，火烧眉毛了，应当先帮着华文找找销路。你给他打个电话，点拨一下吧。”
　　王东生说：“他不来电话，说明他忙，正在谈生意，接不了电话。”
　　
　　出乎意料，华仔在夜里两点钟左右，给华文发了个电子邮件，是一个兰花发货大单，都是放心公司提供的客户。华文没多问，第二天就照单空运发货。
　　两辆大货柜车停在天棚下，华文、林里生站在车旁，难免焦愁、犹豫。
　　林里生说：“华总，我总觉得靠不住。华仔和放心大厨房公司，是在网上认识的，这次是第一次会面。凭他一个邮件，给几个收货单位地址，就把货发去，太冒险了。”
　　华文说：“他真心实意，想尽量减少损失。放心公司是国有大企业。咱们相信华仔吧，真心最可信，他会认真。”
　　林里生说：“我心里没有底，不过，我听您的。”
　　吴百万听说兰花园出第一批货，开着桑塔纳赶来。下车后，匆匆走近华文和林里生，说：“放心公司怎么也卖花？你们就这样把货发出去，放心吗？”
　　华文说：“都是张家做福事造成停工，搞被动了。不发货，镇政府能赔吗？”
　　吴百万说：“他们帮销售，应该派人来，拿钱呀！”
　　华文说：“是华仔经手的，货到付款。他通过放心公司，提供了几个收货单位，香港发一大单，放心公司几个下属公司都发一批，共两万盆。我给打了折扣。其余，我给合约伙伴也让利20％，他们同意提前收货。这样，损失10％左右，只能这样了。”
　　吴百万说：“华仔做生意没经验，人也不回来，我真替你担心。”
　　林里生说：“华总，我打电话催他赶快回来，详细问问他再发货吧。”
　　华文说：“他在那边忙哩，可能谈下一个大订单。”
　　吴百万说：“推迟一下发货，影响大吗？”
　　华文说：“按合约期交货，我们不说实际开花期也行。但是，那肯定坑了用户。我们决不像有些保质期产品的生产商那样缺德，把产品出厂日期推后。还是早点出手好，错过机会，这批花可能彻底毁在大棚里，开门黑呀！”
　　吴百万为难，走开，低头沉思。华文也扶着车，为难了。
　　
　　一阵欢乐的锣鼓声、高亢的唢呐声传来，令人振奋。
　　华文问林里生：“怎么敲打到这里来了？”
　　林里生说：“我原来准备，敲锣打鼓，送第一批产品出门、上路。”
　　华文一下振奋，说：“既然这样，不要犹豫了。相信华仔，装车！”
　　林里生手作喇叭喊：“装车，装车！”
　　吴百万、华文看着工人推着第一车红掌兰来了，华文亲手帮着送上车。
　　两车装满后，林里生开着披红挂彩的小车，后边跟着客货车，鞭炮震天响，引着两辆封闭式的冷藏车，驶出兰花园，驶出状元坳，驶出天堂村。
　　兰花都照单发了货，华仔几个人才回来。华仔带来了放心大厨房公司王经理一行三人考察。进了村，先下现场参观。李大发、曹云秀、郜子龙、夏香莲、向阳花、林月亮等青年人，都闻讯尾随而来。所经之处，围观的人越跟越多。王经理一行三人，都被天堂村的青山绿水、清新空气吸引住了。
　　华文外出了，华仔引领王经理一行参观了兰花园，正好，没人找他要货款。之后，又去察看热闹的安居房施工，由张强向王经理介绍胡须鸡散养，到天塘边看野生团鱼，正赶上一群团鱼挤着爬在一块石头上吸氧、晒太阳。接着，由何苦带路，王经理一行看看野猪和红贡米。华仔不全程陪同，主要是让王经理随意看看“原生态”，同时，他也要准备招待。
　　华仔对曹云秀、李大发说：“放心大厨房公司有和我们创业园全面合作的意向。王经理考察完了，要和我们共建一个放心大厨房的放心大仓库。何支书还没回来，请你们两位代表村委会陪同，我以创业园名义接待他们。”
　　何苦带参观者走了，华仔要向王经理赠送林月亮的画《乡情乡爱》，喊来林月亮面授机宜，要求她选最好的画。
　　林月亮受命后，问道：“兰花款带回来了吗？”
　　华仔说：“这次没带。”
　　李胜田要在月亮面前表现一下，说：“华哥，你那个朋友会害你！”转向月亮说，“华哥碰到一个姑娘，是上次去半月城认识的，叫唐丽丽，在放心公司供应部工作，两人一见可亲了。那姑娘一口一声华哥，华哥见了她，什么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