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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章 荏苒往事

作品名称:艳事清梦      作者:麻辣元子      发布时间:2015-12-12 16:20:17      字数:4003

  “袁总……”宋萍一开口就面带讥讽:“袁总,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这……”袁崇义欲言又止,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但不知从何说起。他蠕动了一下嘴唇,接着眼睛微微一闭,一行泪珠沿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你其实早就知道我回来了,是不是?你也知道我在‘佳佳味’供职,是不是?”宋萍语速加快,眉宇之间像扣着一把锁环。
  袁崇义睁开眼,看着宋萍,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所以,你才显得这样淡定,显得这样从容不迫,是不是?”宋萍走近前来,用一双悲切的眼睛,直视着袁崇义。
  袁崇义听罢,痛苦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微微地闭上了眼睛。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宋萍,昂着头,看着白茫茫的一面墙壁。
  “哪,你为什么还不去找我,跟我说明这些个情况?”宋萍说着,开始哽咽起来:“你难道非要等到事情发展到如今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等到一切都已经成为不可更改的事实之后,你才心甘情愿啊?”
  袁崇义依旧默不作声。他站起身来,走到门的后边,从那儿的脸盆架上取下了一条手帕,然后默默地递给宋萍。
  宋萍稍一愣怔,接过了手帕,擦干了眼泪,然后又还给了袁崇义:“这么多年来,你的心里面,难道就没有留有我的一丝影子吗?以至于,当你都已经知道了我的具体存在时,却仍然可以表现的这样泰然处之,这样无动于衷?”
  “我找过你……”袁崇义嘴角蠕动,终于开口说话了。
  “找过我?”宋萍一听,疑惑地望着袁崇义,然后迫切地追问。
  “嗯。我找过你。自从我听说‘佳佳味’女当家的,是一位从新疆回来的青岛人之后,我的心里面就开始有个预感,那一定是你回来了。后来,当我更进一步地了解到,‘佳佳味’实际的大本营,就安扎在崂山脚下的一个村子里面时,我就更加确信,那的的确确是你回来了。我知道,你所选定的那个地方,一定是你从前生活过的那个村子。你根本就忘不了那里的一草一木。于是,我就想方设法地开始找寻你。”
  “找到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宋萍哭丧着脸,悲声悲调。
  “那时,你正在调兵遣将跟‘麻辣坊’决一死战,争夺市场的份额。”袁崇义刚一说完,宋萍悲愤地锤了一下大腿。
  “等到我终于找到你住处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你正站在半山坡上的一株松树底下,跟地下钱庄的刁老板在很严肃认真地谈论着什么。我犹豫了,我没敢走上前去打扰你们的谈话。因为我知道,那个时候,你们两家正在联手策划一个针对‘麻辣坊’的行动计划。此时,我如果唐突上前打扰,一定会让气氛紧张,会让所有在场的人感到尴尬难堪的。大家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场面人物嘛。”
  “所以,你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宋萍开始抑制不住心中的悔恨,泪眼婆裟。
  “嗯。我又能怎样?再说了,那个时候,我跟钱庄那边已经分道扬镳,彻底决裂了。跟刁得雨个人也已经情同路人。并且,我还知道,其实,那个时候你们所有的计划都已经实施完毕,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麻辣坊’败局已定,任谁也都改变不了了。我那一次去,也纯粹是为找寻你个人的。”
  “于是,你就又等待了一会,然后折返身走回来了,是不是?”宋萍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臂,擦拭着滚滚泪水:“你们所有的人都明白,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兴致勃勃地谋划着这场害人害己的行动,对吧?义啊!你当我是很愿意看到你今天失魂落魄的这个结局,是不是?你当我从来都是铁石心肠的一个人,是不是啊?”宋萍嘴唇蠕动着,讲话的声音几乎变成了一种声嘶力竭的哭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撇开舒适安逸的家庭生活,要求自己从遥远的新疆,调回到青岛地区来的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佳佳味’的大本营,就选择在当初你我一起生活过的那个地方吗?”
  袁崇义听罢,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我只想在那里等待着你,等待着你的出现!我想了解到你的下落,想知道你还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中,还在我触手可及的身边,等待着我。我还想知道,你现在的生活好不好,有没有遭遇到什么不测?我想了解你的过去,想了解你现在的一切。”宋萍由于过度激动,脸色开始变得有些苍白:“你以为,我也会像你一样,轻而易举地就将我们过去的那些经历,忘记得一干二净,不闻不问?义啊,那可是一些刻骨铭心的爱呀!”
  “不是的。我……我其实,在早年的那个时候,专门去找过你们一家人的。”袁崇义见宋萍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于是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天哪!”宋萍一听,脱口而出。她绝望地摇晃着袁崇义的胳膊:“你去找过我们?但等到你赶去的时候,那儿的一切,都已经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是吧?”
  “是的。想当年,当我被保送去外地念大学跟你分别的时候,我就在自己的心里面发下誓言,将来我一旦完成了学业,就一定要再返回那儿去,跟你在一起,娶你,让你做我堂堂正正的妻子。可是,后来当我真的再度回到家乡的时候,却发现人去楼空,你已经不在那个村子里面了。”
  “嗯。我们已经走了。”宋萍有气无力地痛苦说道。
  “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这样发达的通信联络。一旦失去了彼此的联系,就再也难以得知对方的音信了。我不甘心从此就失去你的音信,就走街串巷,私底下打探了好多人。除了从村子里面的一袋旧档案里,知道你跟你的爸爸去了新疆之外,其余的一切就了无音讯,再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丁点的了。”说着,袁崇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眼角处的皱纹静静流下。
  
  “嗯。”宋萍听到这儿,伤心欲绝。她绝望地摇了摇头:“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啊。自从你走后,我就日思夜想,盼望着你能够早日回来,娶我,让我做你堂堂正正的妻子。只是造化弄人啊。就在你去了外地不久,我们的家里就遭到了噩运。我的妈妈被村支书那个老流氓给盯上了。那时,我妈妈是跟随我爸爸一起从部队转业来到这个村子里面的。我妈妈从小在城市里面长大的,人长得水灵又漂亮,于是就引起了那位老村支书的垂涎。终于有一天,村支书趁着我爸爸外出挖渠家里没人的当口,就跑进我家里面,强行将我妈妈按倒在了土炕上。我妈妈心高气昂,眼睛里面揉不得半粒沙子,一气之下,竟跑到山崖上跳海自尽。等到我爸爸从工地上回来,只看到我一个人,卷曲在土炕上嘤嘤哭泣时,就发疯似地嚎啕大哭起来。哭完之后,我爸爸擦干眼泪,就牵起我的手去找村支书理论。村支书却一口咬定,说是我妈妈一个人失手跌落山崖的,跟他自己没有丝毫的关连。那个年头啊,人跟人之间,中间就像横亘着一堵厚厚的土院墙,竟然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来证实这件事情,替我妈妈洗清这不白之冤。于是,我爸爸在悲愤绝望之余,就一把火烧掉了我们家的房子,用坍塌的土堆掩埋了我妈妈的尸首,然后拉起我的手,连夜离开了那块我们生活多年的土地。几经碾转,最后投奔到了他的一位老战友那里去。”
  “哦。你们逃到了新疆?”袁崇义似有所悟,赶紧拿起手绢,替宋萍擦拭了泪痕,然后小声问道。
  “是的。我爸爸的战友,原来是新疆建设兵团一位团长的儿子,家境殷实,还有一位独生子儿子。于是,我们就这样在新疆安下了家。你我也从此天各一方,了无音讯。”
  “后来呢?”袁崇义接过手绢,继续追问。
  “后来,一晃多少年过去了,从前的一切,开始变得逐渐模糊起来。我想,我这一辈子命数已定,可能就要永远置身在新疆这块荒凉的土地上了,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内地去,再也见不到你了。于是,在我二十二岁的那一年,就听从了爸爸的建议。由他们两位老战友从中说合,让我跟他战友的儿子结婚成家。”
  “结婚了?”袁崇义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
  “嗯,结婚了。多少年过去了。我原本以为,随着无情岁月的逐渐流逝,那些曾经深深刻印在心底的桩桩往事,都会逐渐淡出我们的生活,变得无关紧要起来。可是,每当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前的点点滴滴,就会像是一滴滴的小水珠一样,逐渐汇聚在一起,然后形成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知道,那是过去在向我招手。我没曾忘记过去,过去也没曾忘记了我。”
  “所以,几经辗转流传,你就又回到了这儿。”袁崇义说完,宋萍深情地看着袁崇义一眼,然后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正好,我丈夫很早以前就下海打拼,创建了属于我们自己的一家公司,是那个年月里首批下海淘金的成功人士,所以也积攥下了不少的财富。随着这几年的业务发展需要,亟需扩展内地市场。于是,我就利用这个自天而降的大好机会,自告奋地回到了山东。我本想啊,等到自己将山东地区的市场都整合好了,给我们的集团总部一个满意的交代之后,就开始静下心来慢慢寻找你的下落。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离心中的那个目标不远了。哪里知道,会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啊。”宋萍说着,捶胸顿足,开始放声哭泣。
  
  袁崇义听罢宋萍的一席话,犹如万箭穿心般痛疼难过。
  他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宋萍,一边眼含泪光低声说道:“萍,不要难过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看,我们不是已经相见了吗?我们现在不是已经走在一起了吗?我们还可以像从前那样,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宋萍听罢,努力地抬起两只泪眼朦胧的眼睛,细细地看着袁崇义,又开始失声痛哭:“义啊,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去了。从前已经远离我们而去,我们再也追不回它的美好时光了。”
  “会的。萍,会的。”袁崇义眼睛看着宋萍,语气坚定而又亲切。
  “义哥哥,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们不是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们谁还能够抛掉眼前的这一切,再度回到从前那儿去?”说完,宋萍将头埋进了袁崇义的臂弯里,痛苦地摇动着脖颈。
  “从前那儿……”袁崇义一听,顿时怔住。
  是啊,从前在哪儿?哪儿还会原封不动地保留着一份当年纯真的感情,再供两个真心相爱之人去投入?去演绎?
  时光荏苒,谁也不可能再度回到从前去了。那些从前的美好时光,之所以让人刻骨铭心,生生难忘,大抵是因为它们如海市蜃楼一般,虽清晰可见,却永远不可触摸得到。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袁崇义颓然低头,喃喃自语。他一边用手轻轻地拍打着渐渐睡去的宋萍,一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是的,回不去了。我们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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