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惊艳天下，冠绝乾坤

　　而明月姑娘的琴声，流淌出的声音，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着，又好象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 
　　悠扬的像山间的泉水，哗哗地流着，不时调皮地激起一朵朵浪花，碰碰岸边的石头，打个招呼，说说悄悄话，然后继续向前流去。
　　明月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下来，但丝毫不失去那种感觉、韵味。继续专心致志地演奏，直到最后一个尾音结束都是全神贯注的，身心皆融入曲中。
　　不得不说，明月姑娘不愧为是去年八艺比拚的阁主。她灵巧的手指在琴弦上，弹出美妙动听的乐曲，那乐曲有时奔放、明亮，有时委婉、细腻，真是令人神往，让人陶醉。
　　清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动。如同来自深谷幽山。静静地淌着，淌过人生的皱折，淌过岁月的颠沛，淌过老艺人洞悉尘世的盲眼，静静地淌着。花落月缺人自瘦，往事凄艳，奏往事，弦断，琴声回响萧瑟处，斩断流年伤心路。
　　只是，这琴声美则美矣，却太过凄婉，如凄如诉，如琢如磨。没有司徒云歌的琴声来的大气恢弘，气势磅礴。
　　
　　雪颜轻抚着琴弦，用琉璃般的目光，串起岁月留给她前世的沧桑，拨动琴弦，于池水中耀眼的阳光一起激荡，演奏出那最美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
　　琴声穿越了岁月，穿越了时光，穿越了空间，穿行在荼靡花开的风里，与思念同行，与云一起流浪。让思念一路蔓延，一路疯长，只为今生那最美的守望。
　　雪颜微微伏身，款款落座。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琴声穿过门外洒满铜绿的门环，穿过布满荼靡花香的明月湖，穿过洒满阳光的天涯明月阁，绕进天涯明月阁旁的巷弄，滑进郊外的护城河，徘徊在这一方天地之间，云霄之上，悠悠荡荡……
　　如歌的琴声，如春风绿过田野，如雨笋落壳竹林；如蛙声应和，似拍岸涛声；仿佛黑夜里亮出一轮明月，又如孩童们追逐风筝………
　　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美妙的音符从琴弦上缓缓流淌。
　　她的旋律时而高亢激昂，像涨潮时的海岸，时而如万马奔腾，铁骑铮铮；时而清脆薄亮，如银瓶乍破，似铁骑刀鸣，时而高昂激越，如鹰击长空；又恰似徐徐的清风拂过翠绿的竹林……
　　琴声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仿佛有一个个音乐精灵在随风而舞，舞姿优雅高贵；又好像有一朵朵耀目的玫瑰次第开放，飘逸出动人的芳香馥郁。
　　指下的音符，如涓涓细流，缓缓流转。随着君紫璃走进，一点点的高了起来，清泠如水，优美异常，巍巍群山，涓涓流水，天宽地广，一望无垠。身无一物，如沐长风，心底纯然，不染一丝杂陈。
　　那嘹亮清越的琴声响彻云霄，美不可言，和着夏日的清风，琴声明朗清澈，像冷泉清清的流水，在轻柔翠绿的水藻间，在晶莹的碎石上淙淙流过。如花坞春晓，似百鸟齐鸣。
　　时而铿锵热烈.如水阻江石、浪遏飞舟，时而悲怆委婉，如风啸峡谷、百折迂回，时而放浪豁达，如月游云宇，水漫平川，似狂涛拍岸，如霹雳腾空，像鱼龙走峡。似冰甲交加，清如鹤唳，细若游丝，如寒泉注涧，像雨打梧桐。
　　琴声或紧或慢，或如残漏之滴。或如迸豆之急，或如惊马之驰，或如疾电之光……
　　听得场上众人如痴如醉，如着了魔般满脸梦幻般的表情……
　　
　　夜沧澜讳莫如深的眸子，划过一道道凌厉的光芒……这是九天玄音？！既能驭人，又能驭兽的九天玄音。这丫头，她到底有多少惊喜在等着他们去发掘，如发现？
　　难怪一向眼高于顶，桀骜不驯，对世间所有女子都视若无睹的九王爷会看上……这样才貌双全，技惊天下的女子，值得全天下所有男子的仰慕！
　　琴艺比拚，雪颜得胜，胜的有目共睹，胜的不言而喻，胜的众望所归。
　　
　　评委席上得夜沧澜看了看五楼落云台上慕容迟昀，慕容慕容迟昀几不可查地点点头。夜沧澜立即高喊：“第二项，书画比拚开始。荼靡花林静寂，远山湖水清幽，偌大的天涯明月阁内，容纳千人，泱泱大众，鸦雀无声。
　　颜眉眼清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司徒云歌的画。
　　画上，是此时此刻的场景，轩辕墨银发紫衣飘飘，眸中温情款款，他身后是看好戏的暮千澈，担忧的依虹，面容清朗的无双公子，诧异，震惊的慕容迟昀，宸王一一慕容紫晨的怀疑与困惑……
　　蝶舞姑娘未战先怯的提笔难以下手，脸色惨白，害怕，天涯明月阁中那些美女们淡淡的嘲讽与疏离，以及台上台下，万千大众的精彩表情，活灵活现，堪比国粹清明上河图。甚至连比赛场四周摆放未开的盆栽，一个盆栽上，有只蝴蝶翩翩落下。
　　忽地飞来了几只蝴蝶，轻轻落在画中花儿上。场上众人一片抽气声和赞叹声……司徒云歌这幅画，简直是鬼斧神工，惊世之作！
　　
　　雪颜站定场中央，长袖一挥：“把画具抬上来。”
　　天字号隐卫，立即把一道长长的，堪比九曲回廊甬道那么长的木板墙抬上来。两个灵巧的丫头，依虹，叠翠竟然抽出一匹巨大的画布，两边缓缓拉开。
　　众人看到那画布的长度和宽度，都呈现吃惊的表情。
　　五楼，落云轩内的慕容迟昀微微蹙眉，沉思着:画纸这么大，颜丫头要在规定的时间里画完……似乎有些难度，更别提说要画出一幅精妙之作了……难如上青天呀！这丫头她……是不是有些太过狂妄了些？
　　雪颜微微一笑，灵动的眼珠转动几下，顾盼神飞，煞是动人。风华逼人，气度无双。连她头上的凤凰紫金钗，都只能成为她的点缀。她的气质在转身间，华丽地蜕变了，变得强大耀眼，光芒万丈。
　　她终于要鹏程万里了吗？
　　
　　轩辕墨心下蓦然抽紧，那种不舍的感觉油然而生。还有一种莫名的惧意。他或许不该把她带来参加这劳什子的惊才绝艳赛……
　　因为她一旦耀眼，那些狂蜂浪蝶就会义无反顾地过来。他不喜欢她被觊觎的感觉。他只想把她宠在手心，谁也不知道，谁也抢不走她。
　　
　　雪颜娇艳的唇瓣勾出一道自信的微笑。明眸一转，举起墨砚。她淡定走到那空白无一物的画纸前面。长袖挥舞。众人只见一道玄亮的墨汁，划过空气。啪一声打在雪白的纸上。
　　顿时纸上留下一大滩淡黑的墨影，深沉有力。
　　雪颜长袖轻舞，慢慢地飞身而起，长袖如虹，直击那些画布上的浓墨，美人如玉，舞姿翩翩，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紫衣长袖，华丽的衣袂随着她激昂动作，在空中迅速飞舞。像极了一朵紫色的曼陀罗花，脚下步步生莲，开满台上；又恰似火烈鸟燃烧的翅膀，呼啸着绽放在那长长的画布之上。
　　那从容淡雅的模样，艳丽无双，似世间任何东西都入不了她的眼，高贵的让人直能卑微地仰望！
　　宛若凤舞九天，紫红色的红莲靥业火，漫天席地，热烈地燃烧着，似要焚尽这天地脚一切的不公平与不公正，不死不休。
　　她边舞动边长袖回旋，从容而舞，形舒广意。时而开放，时而合拢。宛若一株正在悄然绽放的雪莲。那么纯洁无暇，空灵脱俗……
　　
　　右手衣袖过处，以袖代笔，以足代笔，在画布上落下一笔又一笔。若轻若重，若淡若浓。刚开始，还看不出什么端倪。
　　（亲们应该都看过《神话》中玉漱公主初见始皇帝，以舞画《锦绣江山图》那一幕……大家可以自行想象）
　　
　　大家张大嘴巴看着她华丽张扬的舞蹈。只觉得她跳舞跳得极美。每一个动作流畅大气，充满古典韵味。开、合、拧、转，折，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举重若轻，幽兰之姿。素颜清雅面庞自始至终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一袭紫衣临风而立，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玉面如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而高台上的轩辕墨一身如水的紫衣潋滟，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长长的银发在风中凌乱飞舞，毫无瑕疵的脸宠俊美绝伦，一双黑中泛紫的眼眸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湖水，清泠而深邃，眉间一弯绯色的月牙印记衬得整张面容显出几分高贵与张扬傲然之气。
　　轩辕墨沉静幽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波动，象两泓万年不化的冰湖，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勾勒出一道微笑的痕迹。他抽出了紫金箫，和着雪颜的舞步，为她伴奏。
　　 轩辕墨紧紧地盯着如空谷幽兰般迎风而舞，姿意而跳的顾雪颜，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此时箫声骤然转急，雪颜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雪颜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踏波而来的凌波仙子。
　　 雪颜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秋水明眸慧黠，皎洁，透出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紫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后来才渐渐注意到她原来边跳舞边画画。他们的目光不禁随着她的动作，落在画纸上。
　　这一看。
　　不得了——
　　那原来染满墨汁，斑驳不堪的画。
　　居然慢慢的呈现出一些峰峦、瀑布的雏形。他们蓦然倒抽了一口冷气。个个把眼睛盯得老大，看着她翩然快速回旋，然后下笔如有神。
　　每当她回旋一圈。画纸上的图案就丰富一分。
　　那些乱七八糟的墨迹，在她奇妙的笔锋下，渐转化成屹立起伏的山峰。那淡淡的墨彩，在她勾勒之下。幻化成浮云朵朵，飘渺如仙界。
　　
　　雪颜时而举袖是飞翔，宛若要乘风归去；时而附身斜倾仰望，不经意的动作也决不失法度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窈窕的身段，玲珑的舞姿，美得令人屏息凝神，显些忘了呼吸。
　　
　　都说蝶舞姑娘舞技惊天下，清歌一曲震京城。如今看来，是世人愚昧了！他们何曾见过这样叫人惊为天人的舞蹈，如果他们见过，就绝不会再夸蝶舞姑娘那种，比寻常舞技稍微技高一筹的舞技为惊鸿之舞了……
　　
　　这才是真正的惊鸿之舞，绝世之舞！今日雪颜这一舞，绝对可以名震天下，响誉九国！
　　雪颜轻步曼舞似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如鹏惊天，志在高山表现峨峨之势，意在流水舞出荡荡之情。
　　清颜紫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双袖飞舞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足生风，典雅矫健。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舞凤髻蟠空，袅娜腰更柔。
　　
　　经过一个舞蹈的时间，一副山水画已经大致完成。只见巨大的画幅上，云间雾里，蜿蜒曲折的峰峦挺秀奇峻。有一奇峰冲云而出，直插九霄，成孤傲之势。远山中一条濛濛的玉带飞泻而下。
　　在飘渺的云间和峰峦夹缝中漫延，穿过群山，奔向远方。近处的山峰悬崖上。一棵古松扎根在峭壁上，两只仙鹤飘然降下。整幅画远远看去大气昭然。俨然一副壮阔山河的景象。
　　雪颜停下舞步，转身捡起几根小画笔，沾了墨。慢慢的完善画幅。细细的勾勒，浓墨重彩，一刻钟后。
　　她落下最后一笔，雪颜将轻功运到极致，凌空附身在画上题下一首词。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无论意境还是胸襟，无论是画，还是诗，都足够震撼人心。
　　再看看台下，已经一片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静静看着那幅画，眼睛里全充斥着难以置信。
　　
　　雪颜的画如同行云流水，落笔如有神助。颇有:“来如雷霆收震怒，去如江海罢清波”的神韵和味道。
　　雪颜袖舞恣意，姿态横生如灵蛇竞走、磨穿铁砚。张扬跋扈，丝毫不受束缚，甚至整行一笔而下，有如神仙般的纵逸，来去无踪。笔走龙蛇，银钩铁划。
　　以及画上那雄起壮丽豪放的场景，乱世壁立、高耸入云，怒涛澎湃、怒浪滔天，雪浪千迭，惊涛拍岸！
　　
　　天一看着顾雪颜，那一身清冷光华，明明很耀眼，很灿华，但是他偏偏觉得那女子背后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黑暗，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无心无情凉薄到可怕的地步。主子若真的动心的话，怕是……心底的凉寒之意猛的袭上心头，天一脸色发白，转头看轩辕墨。
　　只见主子虽然温润柔暖清朗的笑容，但是背后同样是一片无底的深渊，黑暗无垠。忽然之间心头的凉意就那么的褪去了。
　　天一看着二人，天下间怕是只有这个女子才能与主子相配。主子不要婉转奉承，曲意承欢，零零碎碎争风吃醋，困在高墙大院里一方天地抖个你死我活的女人。
　　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女子，乾坤中藏有锦绣，睥睨中自有一丈方圆。纵横天地，能有不输于男子气魄星魂的女子。主子要找的就是与之并驾齐驱的人！
　　
　　高台上轩辕墨与无双公子四目相对，两双眸子同样清凉，只是一双凤目黑色一望无垠，沉入深渊一眼看不到尽头。一双凤目如一汪清泉，只是一眼望尽，皆是透骨的凉薄。
　　方圆几里万事万物在这两双眸子下似乎被冻结住了一般。
　　
　　天涯明月阁荼靡花林深处，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厮杀正烈，如火如荼。
　　而这厢天地静止，一动一静将这狭小的天地定了两种乾坤。时间在一分一分过去。两边隐卫虽然疲惫不支，但依然拼死争夺，没有一方怯阵和退后。
　　许久——
　　轩辕墨和无双公子忽然齐齐的笑了。一张容颜瑰姿艳逸，风华潋滟。一张容颜潋滟光华，雅致雍容。两张容颜瞬间照亮了天地万物，皎若春花秋月，难分秋色。
　　无双公子温润清凉的声音如珠玉落地，欺霜赛雪的容颜端的是清雅冠绝。
　　“真没想到，一向无心无情的琉璃殿主会动心？”
　　轩辕墨唇角冷然，绽出一丝嘲讽的纹络:“本尊也没想到:一向无欲无求的无双公子，居然来到世俗，淌这门子的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