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章绝路 60章 寒气逼人
作品名称:艳事清梦 作者:麻辣元子 发布时间:2015-12-01 10:58:09 字数:3903
绝路
与此同时,正在与麻辣坊公司进行着一场商业拉锯战的“佳佳味”集团,却大喜过望,仿佛在电闪雷鸣的夜空中,忽然看到了一线耀眼的光芒横空而下,直接降临到了自己的脚下。
真是天赐良机!
这样的机遇,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佳佳味”公司自打进驻这座美丽的岛城以来,左觅右寻,一直苦苦捕捉的,不就是这样一个绝佳机会吗?
现在它终于如愿闪现!
一个能够将麻辣坊这位强劲的竞争敌手,彻底击垮和粉粹的时机,终于来到了眼前。
于是,“佳佳味”集团公司当机立断,没有任何的犹豫与等待,就在自己的竞争敌手正深陷沼泽之中苦苦挣扎的时候,迅速地纠集力量,再度发起了一波强大的舆论造势。
这一回,只因为是麻辣坊所留给敌手的攻击弱点实在是太多了,数不胜数,根本就无需做任何的筛选甄别。所以“佳佳味”伸手就拉来了自己所屡试不爽的传统法宝——商业抹黑战略,然后直接就将其派上了用场。
它们一改以前那种为了吸引消费者的眼球而故弄玄虚的技法,从一开始,就用最直截了当的宣传语词,好不客气地将竞争对手贬到了看客的位置上。而自己,却当仁不让地登上了食品安全坚定捍卫者的头把交椅上。
它们刊登在报纸上的广告词,简洁而有力:“要健美,不要‘健美猪’”。矛头直指麻辣坊的此次要害中心。
而它们的电视广告用词,尽管看起来含蓄了许多,但其中所窝藏的杀伤力,却具有更长久的诋毁效果:“永远的绿色,不打折扣的承诺。”
果然,这一招双管齐下的打击策略一经施出,立即奏效。麻辣坊雪上加霜,总部内部人心惶惶,各个加盟店也是频频告急。
麻辣坊积重难返,陷入了重重的商业危机之中,难以自拔。
事到如今,袁崇义才算是彻底地看明白了,“佳佳味”屯兵岛城,所紧锣密鼓采取的每一个攻击步骤,其实,都是蓄意要将麻辣坊逼上一条绝路,然后围而歼之。
它们这哪里还是同行之间的正常竞争,哪里还有一点商业的道德可言,简直是为赶尽杀绝敌手而施出的歹毒狠招啊。
因为目前的麻辣坊,既然好长时间都处于一种停业整顿状态中了,根本就已经丧失了对商业对手的任何威胁,以至于面对市场的竞争,已经毫无还手之力。而对方却还要在这种强弱分明的情况下,大张旗鼓地宣传造势,步步紧逼,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彻底斩断麻辣坊的后路,以防日后它东山再起。
所以,从当下的形势来看,即使麻辣坊能够侥幸地逃过眼前的这一劫,等到日后回过头来,重拾残局,意图东山再起时,那时候的快餐市场,恐怕也早已经被“佳佳味”牢牢地控制住,成了它们的囊中之物了。
想到这,袁崇义不禁悲愤难禁,仰天长叹。
于此同时,来自相得贵从外面打探而来的信息,也似乎进一步证实了袁崇义的判断。
据相得贵从一家跟“佳佳味”有着密切商业往来的厂家提供的消息得知,当下统领“佳佳味”在山东半岛地区攻城掠寨的当家人,的确如袁崇义当初所判断的那样,是一位女流之辈。
并且,相得贵紧接着,还爆出了一个令袁崇义更加骇人听闻的细节内容。那就是,“佳佳味”公司的这位女性大当家,原来啊,还是咱们土生土长的青岛人氏呢。
“什么?‘佳佳味’的这位女当家,是咱青岛本地人?”袁崇义一听,当即愣住。
“是的。土生土长的青岛人。”相得贵见袁崇义一脸的诧异,便往前一步,进一步的说道:“其实,她的遭遇也挺令人感到不幸的。只因为她的幼年时代,在青岛地区经历了一系列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所以,一气之下,愤然离开家乡,漂泊数千里,最后,定居在了祖国浩瀚的边陲地区——新疆的奎屯。”
“奎屯?新疆?”袁崇义斜着眼睛,看了相得贵一眼。
“嗯。新疆的建设兵团所在地。”相得贵马上补充道。
“那她为什么相隔这么多年,又要远途跋涉,再度回到这儿来?”袁崇义紧锁的眉宇,越发拧的更紧。
“这个,真不好说。我也感到蹊跷,专门询问了一下。但到现在为止,就是连她自己身边的人,也猜不透关于这位女当家的这桩心事。所以,有人就私底下说,她这次重回故土,如其说是投资家乡,还不如说是为着个人的某种私心,有备而来”
“哦。”袁崇义轻轻地应了一声,不再言语,然后似有所悟地望着不远处的“佳佳味”大本营,呆呆发愣。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相得贵见袁崇义陷入沉思,便忧心忡忡地提醒,说:“听说‘佳佳味’的实际老营,就直接安扎在咱们青岛的崂山脚下的一处村寨里面。那里,也是这位女老总当年的出生之地。据说,当年她的那一位插队下乡的知青母亲,就是因为不堪忍受当地一位村支书的凌辱迫害,才从那里的悬崖上投海自尽的。你想想看,她既然有着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痛苦记忆,怎么又会对青岛地区的一草一木手下留情呢。”
“啊!你说什么?”袁崇义一听,一把上前抓住了相得贵的手臂,然后张着一副惊恐万状的嘴巴,询问着。
“是的。她的的确确是咱青岛崂山那儿走出去的嘛。”相得贵被袁崇义粗壮的大手一抓,呲牙咧嘴,一副痛苦的表情。
“她……她还有着这样一段痛苦的经历?”袁崇义没有松手,进一步追问。
“是的。”相得贵说着,奋力地挣脱了袁崇义。
“她的母亲是一位上山下乡知识青年?”袁崇义依旧不依不饶,步步紧逼。
“嗯。她的父母亲都是。”相得贵看着袁崇义急切的眼光,感到一股不寒而栗的恐怖。
“她的母亲投海而亡?”袁崇义语音颤抖,仿佛被某件心事一下子给触动了神经。
“是的。千真万确。”相得贵赶紧点头肯定。
袁崇义一听,眉头一蹙,不禁接连打了一串寒颤。
寒气逼人
离当初各个加盟店的老板们所提出退还加盟费一周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麻辣坊重新开业的希望却仍然遥遥无期。
此时的麻辣坊公司,就如同一只被关进笼子里面的黑瞎子,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只能一整天一整天地蜷缩在牢笼里,看着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然后又慢慢地沉入西边黄昏的暮色中。
虽然地下钱庄的那一边,自打刁得雨笑容满面地从麻辣坊走出去之后,风平浪静,再也没有半句催促的电话打过来。但袁崇义的心里清楚,越是这种平静的背后,所可能隐藏着的巨大风险。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露齿。
在它起身飞跃扑向你之前,看似是一副完全不动声色的消沉模样,有时,甚至只是懒洋洋地渺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但那其实都是在暗暗积聚着爆发的力量;一旦当它决定实施突袭行为时,往往就会一剑封喉,迅速完成使命。
刁得雨在这个风声鹤唳的节骨眼上,按兵不动,一副四平八稳的消闲姿态,让袁崇义感到困惑不解。
前者让袁崇义感到紧张焦虑。而后者,却使袁崇义从内心深处,感到一种绝望。仿佛总有一股杀气腾腾的逼人寒气,从自己的背后,悄没声息的一步步逼近上来。
而此时的麻辣坊却无能为力,如同一只被束缚住了手脚的困兽一般,只能听天由命。
为此,袁崇义跟相得贵两个人是绞尽脑汁,左右权衡。最后,在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商量之后,决定先从公司的账户上面,拿出五万块钱的现金来,由相得贵出面,私底下悄悄地塞给那位带头起哄的李科长夫人。然后再许诺李科长一家,待到麻辣坊重新开业以后,单独给其减免两年的年金。
想必经过这样一番恩威并使的悄然运作之后,当李科长他们一家看到这一块硕大的诱饵,独独落在了自家的后院里时,一定会喜不自禁,最终如麻辣坊所愿,来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反水成为自己的卧底。然后再回过头来,帮助麻辣坊一起,积极劝退其他的加盟店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对李科长一家知根知底的相得贵,在看到袁崇义听到这个方案,还有所犹豫时,便拍着自己的胸脯,对袁崇义许诺,说:“李科长的夫人不敢说,但李科长本人如若不同意,他相得贵立马亲手抠掉自己的眼珠子。”
袁崇义见相得贵敢拿自己的一双明亮眼珠子对天发誓,便不再犹豫,连忙派人从财务部门取出现金,交给了相得贵。
而眼下最令袁崇义感到捉摸不透,同时,也是令整个麻辣坊感到最为恐惧的对象,无疑就是刁得雨所属的地下钱庄这一块了。
对方的沉默与他们的喧嚣一样,都让袁崇义无所适从,感觉到一种近在咫尺的巨大威胁。
有关刁得雨夫妇在江湖上的种种传说,袁崇义早已耳熟能详。尤其是经过了最近一段时间的接触和交锋,袁崇义更加确信,那些江湖上的传言,并非都是空穴来潮。
所以,刁得雨夫妇两人才是麻辣坊最终的心头之患。如果能够顺利地扫清这块横亘在麻辣坊面前的巨大障碍,对于麻辣坊来说,度过难关也就只有剩下时间上的问题了。
但袁崇义跟他的同事们也都明白,对于恶事连连的麻辣坊来说,这几乎就是一个一厢情愿的幻想,是一个没有任何希望完成的奢望。
现在,刁得雨与他的地下钱庄虎视眈眈,正紧盯着麻辣坊的一举一动。麻辣坊的每一声痛苦呻吟,每一次无望的挣扎,都只能激起他们更大的吞噬欲望。
最后,翻身无望的袁崇义不得不破釜沉舟,决定以贷款换股权的方式,将麻辣坊所欠地下钱庄的贷款,全部折算成麻辣坊公司的原始股份。然后再赠送5%的麻辣坊公司股份。
当袁崇义音调低缓地将自己的这一艰难决定,向各位股东们和盘托出,并征求他们每个人的意见时,偌大的麻辣坊大厅,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周伟低头不语。崔之久张大了嘴巴,吃惊地看着袁崇义。就连一向寸利必争的相得贵也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背靠在沙发上,沉思叹息。
因为谁都清楚,现在的麻辣坊,早已今非昔比。在经过了一连串的打击和失误之后,它已经雄风不再,完全丧失了左右自己的能力。
那个从前初生牛犊一般的麻辣坊不见了。代之而来的,便是一只已经蜕变成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它别无他途,只能祈求那些凶残的猎食者们口下开恩了。
只是,对于这样一只奄奄一息的猎物,是否还有足够的色相,来吊起那头凶猛猎食者的食欲来,袁崇义的心里面,还是有一丝隐隐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