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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从地府到人间

作品名称:蛊女情      作者:黄钶      发布时间:2015-11-27 10:45:33      字数:6609

  我在暗潭的石头罅隙里摸到了两条芙蓉鲤,四只红螃蟹,还意外的从一个小石洞里揪出一个约莫三斤的团鱼。
  我喜滋滋爬到沙滩上。摸到那块石头的土堆边,我一下就傻了眼。原来我们掘的孔洞口崩塌了。这种火山灰凝固成的石块和泥土,是很不坚固的。我怎么就连这一点也没有想到啊,我怎么就不听麟黛帕的,偏要冒险下来摸什么鱼虾啊。现在要再上去,回到麟黛帕身边,又谈何容易啊。
  我懊恼地坐在沙滩上,双脚浸在潭水里,潭水多么温暖,我的心就是多么的冰凉。我真有点懒得动弹了。我大口地嚼着螃蟹,口水从嘴巴两边流出来。
  螃蟹吃完了,肚子饱了。我就躺在沙滩上睡觉了。
  眼睛眯上刚一会儿,我就一骨碌爬起。原来麟黛帕下来了。她嗔怪地说:“你可好,洞口堵塞了,你在下面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疏通它,那想到你在这里睡懒觉。你看,我把泥土从下往上扔,多么艰难啊。”她伸出手来给我看。她那原本白皙细嫩的双手,现在肿得像两个大馒头,手的皮破破烂烂,鲜血淋淋。我说书包里有金不换,我嚼烂给你敷上,一会儿就能够好的。
  我大口地咀嚼着药物。不成想麟黛帕一下就翻了脸。她脚一顿,眼睛一鼓,身子一下就变的老长老长,两只眼睛闪闪发光,舌头伸出一尺多,前面还分着叉,口里哈着雾气。啊,哪里是麟黛帕,分明是一条大大的蟒蛇。
  蟒蛇张开大口向着我冲了来。我并不害怕,我还说既然是麟黛帕变的,我愿意送你一顿大餐。说着我就一头向着她的大口中撞去。
  我的头进入了她的口中,她的锋利的牙齿刮破了我的头皮。我觉得很疼痛。睁开眼睛一看,哪里有什么大蟒蛇,分明是麟黛帕,她的身体僵硬了,冷冰冰的像块花岗岩石头。
  啊,亲爱的麟黛帕,你为何不等等我,你为何一个人就死了啊!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倏地翻身坐起,原来是南柯一梦。
  梦境又闪电般地在我的头脑中过了一遍,我猛然醒悟,啊,一定是麟黛帕在上面遇到了危险,她的魂魄给我送信来了。她要我不要丧气,扒开坍塌的泥土,比开头掘孔洞容易的多。是啊,我为什么开头就想不到啊。
  我发疯似地跳起来,不顾一切地用双手刨土。
  爱,确实有着神奇的力量,我刨土的速度之快,力量之大,我自己都感觉到吃惊。
  我犹如一只有着无穷无尽力气的大象,不一会儿就刨开了那一大堆泥土。
  应当看得到我和麟黛帕掘成的孔洞了。可是又是轰隆一声,我闻声急忙跃身水中。泥土也哗啦啦直向潭水中滚了来。一会儿,潭水上升,泥土下沉。我的脚踏在泥土上了。我的身体随着泥土和水位在慢慢上升。在我的头顶着暗潭的顶部时,泥土不再下塌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顺着这些坍塌下来的泥土爬上去。
  当泥土阻住道路时,我就奋力扒开。就这样我轻松地摸到了原先掘出的洞口。
  我很快绕过了三处石头边的弯道,应当到出口了。可是,上面还是被松土堵得死死的。这就怪了。麟黛帕绝不会想把我堵死在暗潭中,一定是出了大事情了。
  不容我多想,我只是一个劲地拼命用双手往下面扒土,一双脚就拼命往下退土,脚下堵住了,已经一点厉害关系也没有了。因为我也不再打算下去了。
  扒着扒着,突然触摸到了一双绣花鞋子。我把鞋子塞进怀里,又扒了一会,触摸到一双冰凉的光脚板,这时亮光透进来,啊,这不正是麟黛帕吗!
  她已经打通了洞口,干嘛又会死在这里啊?
  我奋力把她顶出洞口。亮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不得已闭上眼睛,然后再慢慢睁开。
  我看到麟黛帕花容惨白,身体僵硬。我用手探探她的鼻息,觉得还有一点点出来的气息。我急忙左掌在下,右手按住左掌,一上一下按摩她的胸膛。觉得她喉咙里咕噜咕噜响了两下,就没有了动静。
  啊,我明白了。她见我许久没有上来,认定我出了问题,想把泥土抛到洞子上面去,打通孔穴下来救我。可是,那又谈而何易。因此她气急攻心,一口痰涌上来,堵住了喉咙,气息不通,昏死了过去。可是我这头蠢猪却还在暗潭里大嚼螃蟹,大睡懒觉。
  我急忙把她平放在草地上,口对口为她吸痰。吸上来一口,吐出来一看,黄白色的痰中夹带着血丝。一连吸上来四口,终于气息畅通了。
  这时,太阳到了天顶,阳光照进来了。我抱着她,让我的体温温暖她冰凉的躯体。渐渐地,她的身体有了一点点暖意。
  当阳光被树木遮住时,她的手指能够动弹了,又过了一会儿,她醒了过来,看到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张口就咬住我的肩膀,久久不肯松口。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流进了我的脖颈中。
  她终于松开口,伸手抚摸着我的脸,软弱无力的说道:“我们是在地府里吧。阎王爷会让我俩做夫妻的。”
  “不,我没有死,你也没有死,我们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干啊,怎么会死啊。”
  她狠狠地在我脸上掐了一把,我不觉得疼痛反而觉得好舒服。
  她的眼泪又扑簌簌流下来:“还说没有死哟,我咬你掐你都不知道疼痛了。只有死人没有疼痛的感觉啊。不然,你掐我一把,我如果知道疼痛,就证明我们都在人间而不是在阴间。”
  “还是你掐我吧,这回我知道疼痛了。开头是我看到你苏醒了,太过于高兴,感受不到疼痛了。”
  “好吧,我要狠狠掐你一下,不要怪我手毒。”说罢,真的在她刚才咬的地方狠狠的掐住不放。我连忙高声大叫哎啊哎啊。她才满意的放手了。
  这时,太阳已经下了山,山上的天气一到夜里就非常的凉快。我仔细的查看我们所在的地势,原来是个天坑。天坑是千万年前火山爆发时形成的特殊地形。
  它的四周可以高达几百米,中间深深的凹陷下去。真该谢谢这个天坑,就是它,让我们能够很快的来到阳光下。没有它,掘这个两三百米,还要在山肚子里呆上三十天。
  这种特殊的地形,在我们湖南省是为数不少的。像我们九龙山岩口镇的白竹坪村的高山中就有一处,只是不为人所知罢了。
  我是为了躲避造反派的打吊,我们村大队革命委员会副主任的儿子黄梦林暗中提醒我快躲,我背着前任老书记——一个为党和人民尽职尽责农村干部,就被造反派打跛了腿的花甲老人,才找到这样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在那个天坑里躲了三天三夜,没有人提醒的走资派和地富狗崽子,都被造反派抓走了。那些忠诚于伟大领袖的湘江风雷的造反派,把他们打得皮开肉绽,大多数人成了残疾。
  我对麟黛帕说:“只怕我们要在这里过一夜了。我是可以想法爬上去,可是你身体太虚弱,休息一夜,才能够上去的。”
  陆麟嫦听了,高兴极了。她说:“能够和这样的傻哥哥在一起过夜,应当是我陆麟嫦的最大的幸福,也是我早就日思夜想的愿望。”
  我心中暗想糟了,她居然这样去猜测我,把我当成是什么人了。我是一个乘人之危的色狼了。我立即回答她:“别胡思乱想吧,我不是什么见色忘义的人。”
  她听我这样回答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簌簌地掉下来:“人家是真心实意的啊,你到把我当成淫荡女人了。”
  我慌了。书包还在身上,可是中间只有剪刀电筒,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她擦眼泪啊,我只好伸出手,在衣服上尽量擦了擦,尽可能地擦掉一些泥巴,然后为她轻轻地擦拭那真诚的泪珠。
  “ 好吧,别哭了。你不是个小孩子了,动不动就哭鼻子。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过……”
  “不过什么啊,高仕雄尽是说我们田螺沟的坏话,说这一条沟的人都是放蛊的。是不?”
  “这件事情倒是没有听他说过,他只是说你们田螺沟家家都要轧衣裳。其实他是个好人。”
  “你只看到皮毛,没有看到本质,好人不好人,你以后会知道的。他是一个造反派起家的人,现在还是造反派头头。老是逼着齐书记,天天闹着要入党。”
  “齐书记不是他的老丈人吗,女婿要求入党,是进步的表现,是不错的啊。再说,造反派也有好人啊,你弟弟在读高三了。在高中大学,每一个学生都应当参加红卫兵,每一个学生都应当是造反派,陆麟英难道不是造反派,他不是个坏人吧。”
  “但是在农村中,在社会里,只有少数人是造反派啊。许多事情一时也说不清楚。我现在疲倦了。要休息了。夜里好冷啊。我想睡在你的怀里,你不介意吧。”
  我靠着天坑的泥土坡坐下来,她横躺在我的怀里。我用手托着她的头,把书包放在她的胸膛上,这样她会暖和些。但是她说不舒服,翻过身来,胸膛靠着我的上腹部。我急忙把书包放在她的背上,她伸出左手绕过我的右肩,她的右手绕过我的左腋,然后双掌在我背上十指交叉握紧。她的头靠在我的右边脖颈上,她的脸擦着我的下巴。她的如兰气息,渗入我的鼻孔。她那对柔软的乳房紧紧压住我的心窝。我的双手紧紧压住书包,这样她会更暖和些。
  这时,我心跳加速,呼吸加快,一身燥热,我有点把持不住自己了。但是我在心里不断警告着自己,要学柳下惠坐怀不乱。你是个地主狗崽子,千万不要拖累别人。
  我曾经发誓要孤独一生,如果娶妻生子,又会害得下一代不好做人,伟大领袖早就教导我们,阶级斗争要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代代讲,像我们这样罪大恶极的人,是不配有妻儿子女的,我不想我的下一代和下二代下三代都背着祖上的大黑锅生活。
  我也深深知道,只要听伟大领袖的话,就能够比较平安地度过自己的这卑微的一生。
  第二天清晨,我才仔细观察这个天坑的地势。天坑北面靠麻线峡,尽是陡峭石壁,高达两百余米。南面是土坡,底下疏被浅草,还有一棵小樟树,因为每天日照很短,樟树很瘦弱。土坡上部有麻竹。杂生着芒草。我用大剪刀在土坡上从下往上斜斜挖一排土窝,到了芒草中,就拉着它们慢慢上去了。
  考虑到麟黛帕身子还是很虚弱,我在山坡上剪了两根长长的大红藤,把红藤吊到天坑底部,麟黛帕就被我拉上来了。
  来到太阳光下的麟黛帕,脸色潮红,小声咳嗽不已。在昨夜下半夜,她就开始小声咳嗽了。我开始还没有在意,现在我知道有了一点问题了。这问题可能还不小。
  她是在跌落千丈潭后,受了湿寒,时间比较久,湿寒浸入肺经,导致气管或者肺叶发炎。脸上的潮红就不是好事情。我和她不同,我自小喜欢到岩洞里阴河里玩耍,习惯了,阴毒不侵,所以能够毫发无损,身体没有半点不舒适。
  我说:“你可能要吃点药才行了。否则,你很难走下这长长的山岭。”
  她淡然一笑:“你别担心,我会没事的。”
  “不,你如果不及早服药,会很危险的。脸色潮红,身体已经发高烧了。不信,你摸摸我的额头,再摸摸你自己的额头,就知道了。”
  她不肯摸,只是小声地说|:“我知道,可是我能够坚持到家里。还是早回家的好。”
  “不,再拖一天,病入膏肓,就难治了。这山里有的是治疗咳嗽的好药,比如蛤蚧,就是神药,估计这山里就有。”
  “怎么,你也知道蛤蚧,看来你也真是岩口乡九龙山中的人,山里人不知道点草药,就不好过日子。你还对我讲了一点真话。不过,我就是死,也不会去破坏大自然中最恩爱的夫妻。如果你去捉来一对蛤蚧,我就撞死在这石头上。”
  “我明白了,凡是重情重义的动物你都不会杀的。”
  “是的,我们田螺沟的人,不捉蛤蚧,不杀怀孕母兽。这是一个人应有的基本道德。”
  “世界上的人有几个讲这样的好规矩的。好的,就依从你的。那么我去捉芒鼠,再掘点天门冬,麦冬,你总可以吃了吧。”
  “你不是猎人,也知道这么多。好吧,随你的便吧。”
  “山里的人,要想吃点肉,只好挖老鼠,有什么奇怪的。我们那儿有竹林有芒草坡,就有老鼠芒鼠。我没有你那样的好本事,捉不到飞禽走兽,只好掘土捉老鼠。不然的话,一年到头吃不到半点荤腥,难受死了。”
  “你们那里怎么比我们这里还差劲啊。你太夸张了吧。”她有点茫然地说,“你们的邵阳市宝庆府隆回县,应当是肥田沃土,怎么会是这么个样子啊。”
  我默然了,无言以对。只好一扭头,爬上一棵高松树。我在树上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对着树下的麟黛帕说:“前面虽然有一片芒草坡,但是秋天了,芒草都枯黄了,我看不出哪儿有芒鼠出没的住所。下面的竹林里,有一片竹子灰不溜秋的,那儿一定有竹鼠。”麟黛帕很是吃惊,说:“看不出,你捉老鼠还有这么一套功夫,会写文章,会做衣裳,绝了。”
  “我求你,别胡说了,好么,我哪里会写文章。”
  “你的黄罗指西,当然会写诗写文章。你别老是把我当哈巴了。”
  我不再和她说话,赶紧溜下树,在脚下的竹林里,很快就寻到了竹鼠的洞穴。麟黛帕也跟着我来了。她不无惊讶地|说:“不是夸口,还是真本领。只是这洞口是用散土堵塞的,哪里会有野兽啊。居住着野兽的洞口,是光溜溜的,细滑细滑的,连蜘蛛丝都不会有的。”
  我笑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说的是常理,兔子狐狸刺猬猪獾等等,都是你说的那样。可是竹鼠穿山甲就不同了。用土塞住的洞口的,证明它们居住在里面,空洞口是没有东西的。”
  “那么,狡兔三窟,竹鼠也有两三个出口吧。你找找,你挖我守其它的出口。”话没有说完,就激烈的咳嗽起来。我赶紧扶她坐在松树下。要她别动别说话,我说自有办法的。
  我找到一根凤吹断的大竹子,用一根硬木棒子打通了竹节。先把上面出口中的泥巴掏空,再把这根竹子塞进去。然后用大剪刀快速地挖下面的洞口。竹鼠的洞穴距地面不深,我挖起来很快。
  一会儿就觉得上面的竹筒里面有了动静。我急忙抽出竹筒。乖乖,一头肥胖的约莫有三市斤的大竹鼠露出那条没有生毛的短尾巴在竹筒外面了。我急忙把它打死在竹筒里,放在麟黛帕的脚边。
  我挖来两株天门冬,摘下了约莫八十克地下球茎,还挖到了五十克麦门冬和一些柴胡。没有水,就摘来一些树叶擦干净。
  我把竹鼠的肛门旋开一个大一点的洞,将肚肠掏出来,把这些草药塞进去,塞得胀鼓鼓的。又想方设法掘来一些潮湿的泥土,尽力糊在竹鼠身上,再裹上树叶,用藤条扎紧。
  麟黛帕看着我做着一切,好像很开心。看到竹鼠成了一个树叶泥团,笑了:“好个傻哥哥,费这么多力气干啥子啊,你有火吗?”
  “火吗,应当不是件为难的事情。”我扫来一大堆干燥的松毛和一些枯枝败叶,把一块青石头放在上面。用大铁剪的刀背击打石头,火星四溅,敲打了约莫三十多下,松毛就着火了。架上枯枝,把包裹竹鼠的泥团放在枯枝上,上面再加枯枝。一会儿就烧了一大堆红红的柴炭。
  淡淡的香气飘了出来,我把竹鼠从柴炭中扒出来,把它翻个个儿,再一次放进火红的柴炭中。
  我又把它的的肚肠捏出粪便,也埋在火炭中。再加上枯枝,烧了一个时辰,泥团干了,散开了,烧熟了的竹鼠的胴体,散发出一股强烈的诱人香气。
  泥巴团散开后,竹鼠露出了白色的酮体,我用剪刀小心翼翼破开肚皮,放在一片棕树叶片上,要麟黛帕首先把天门冬麦门冬等药物吃一半下去。另外一半用泡桐叶片包好,等过两个时辰再服用。
  我撕下一条后腿递给她,她吃的好香甜。再递给她时,她无论如何不肯再吃了。她说:“你如果不吃,我吃得下吗。”
  我说:“那好,不过有个条件,我吃两条前腿,你必须把这后腿都吃了。不然我也不吃。”我要看着她吃下去,她笑了,慢慢吃着。我坐在她旁边,趁机把前腿藏到石头下,把那一团肚肠塞进口中,大嚼起来。
  我动作就是再快,也瞒不过他锐利的眼睛。她的眼泪又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傻哥哥,你好傻啊,你把前腿藏着干啥啊,那些臭哄哄的肚肠,没有用水洗过,你怎么吃啊。”
  我说:“不臭不臭,竹鼠是专吃竹子根吃芒草的,可干净嘞。它的粪便没有一点臭气,最干净了。”
  我心中就暗暗回忆在一九六零年,我考上隆回四中读一年级时,因为吃不饱,就在晚自习时,常常请假去厕所。
  我哪里是去大便,而是把爬上地面的蛆蛹收集到一堆,用纸烧火烤,把它们烤熟了,就在厕所里大吃特吃起来。
  有时另外有人来了,就赶紧收到口袋里,另外找时间再吃。当然我不能说出来。我怕说出来,麟黛帕会把吃下去的竹鼠呕吐出来。
  我在读高小时,是通学生,每天走五里路去学校。肚子饿得不行,就到山里采一书包长柄臭黄荆的叶子,回到家中,把叶子放在水里浸一下,捏出绿色的汁液来,盛在钵盂里。
  再把灶中的草木灰盛上半碗,加上一婉水,搅拌均匀,澄清后的水倒入钵盂中,用筷子搅拌均匀,只要十分钟左右,就成了绿色的豆腐,
  我们岩口人管它叫神仙豆腐。虽然许多人认为有点臭气,我就觉得是一股清香,觉得这是难得的好食品。所以我们管这种灌木叫做神仙柴,管它的叶子叫神仙叶子。长柄臭黄荆的名字,是以后我读中学时教植物学的老师告诉我的。
  你说我还怕竹鼠的肚子肠子臭吗,但是麟黛帕现在问我了,我只好解释道:“竹鼠的肚肠最有营养,我怕你吃不惯。所以我一个人吃了。我留着这前脚,过两个时辰我们再吃,总可以了吧。现在我们两个很快就会回到家里去了,你干嘛老是流眼泪啊。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要高兴才是,我多么想看到你的笑容啊。”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就在想,后福在哪儿啊,我迷茫了。
  我搀扶着她,慢慢向田螺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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