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绝杀殿九殿下

　　雪颜抽出他腰间的令牌，站起身，整了整蓝色的裙子，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阵冷风灌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月上中天，明月高悬。
　　这阵冷风也让轩辕墨有了少许的清醒，他从床上翻身而下，重重跌倒在地，他努力支撑着自己，不要昏睡，不能昏睡……
　　“颜儿不要走……”他的声音嘶哑无力，他想站起来，才撑起身子，又倒了下去，他和她，只有几步之隔，却仿佛永远也过不去了。
　　
　　雪颜转过身来，她的笑容，在身后弥天漫地的月光中，像红莲花一般清冷绽放。
　　“墨大帅锅儿，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可是，你可曾真正了解过我？你知道：我想要一份什么样的爱？比其你形同囚禁的爱，我宁愿回到骆威森身旁，最起码他会尊重我，给予我一定的自由。”雪颜语气平和，波澜不惊。
　　“再者，我真的，真的很忙，因为你的劫持，而害得我的时装发布会不能如期举行，害得我一手研发配制的‘碧生源’减肥茶，不能如期上市，害我平白损失了那么多银子……总而言之，一句话：墨大帅锅儿，你害惨我了！没错，我顾雪颜是很喜欢美人，但我更喜欢银子，因为世上美人千千万，却没有那个美人真正的属于我……而，银子，就不一样了，只要我赚到了，就是我的！”雪颜把贪财好色的恶习演绎的入骨三分。
　　“不，颜儿！不要走！只要你不走，我可以给你自由，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不要离开我！你是我的阳光，是我赖以活下去唯一的希望，我不要你离开，我不要再回到黑暗里……”
　　轩辕墨用尽力气，摇晃着，挣扎着，站起来。
　　“不要走……不要走……”他重复着这三个字，他连思考的力气都没了，只知道，他想留下她，她不能走！她不能带着他的灵魂走掉……
　　这一刻，他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心脏好象被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疼得连呼吸都没有办法在继续下去……
　　
　　雪颜担忧地望住轩辕墨，在那一刻里，她愿意相信：他是爱她的，但是，所谓的爱情跟自由比起来……她还是会一无反顾地选择后者。
　　这就是南柯一梦吗？可是醒得如此突然，让他完全不知所措，让他再也无力去思考……
　　什么时候，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了，什么时候，她成了他的一切……他说他能给她一切，却在她还没说要的时候，已经全部给出去了……
　　
　　她走了，把他丢下了。丢了的，还有他的心跳，和呼吸。
　　“颜儿，颜儿……”他痴痴地叫着，如同中了魔咒一般。
　　“罢了，算是我欠你的！”雪颜回身狠狠地抱住他，在他耳边低语：“墨儿，保重！”
　　
　　但他没有松手，紧紧地回抱住她。仿佛手中抱住的已是他灵魂的一部分了。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心跳，她的体温，他都想要，他贪婪的，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或许这样，她才不会再离开了。
　　雪颜抬手，化掌为刀。一记“月枕眠”，狠狠地砍在东方倾陌的后颈，轩辕墨晕倒在她的怀里。她把他扶到床上，（还好，这具身体被她淬炼的不错，再加上最近炼化了师傅传给她的内功，身体素质愈发的好了！）细心地为他盖上被子。
　　他再也坚持不了了，他想抓住雪颜的手，却怎么也用不出力来。
　　
　　她要走了。
　　他被抛弃了。
　　呵呵，死了吧，就这样死了吧……
　　她低头轻吻了下他的额头，然后决然转身。
　　
　　窗下，骆浩轩一袭黑衣站在月色中，对她展开双臂。
　　
　　她给了他一个笑容，一个让春花失色，百花失香的笑容。然后纵身跃下，落到他的怀里。
　　
　　月光一样闪烁着流忽明忽暗的流光裙上，层层叠叠着繁复的纱绒，清冷的月光下，她像一个仙子下到凡间。骆浩轩用手中的黑色裘皮斗篷把她裹紧，他知道她怕冷。
　　“轩儿，走吧。”雪颜轻声说。
　　在她后悔前，请带她离开吧！
　　有了轩辕墨的令牌，出入九霄城如入无人之境。
　　
　　（大家或许想问：轩辕墨的那些天字号的金身隐卫呢？难道就视若无睹了，难道就让雪颜就这么冠冕堂皇地撒丫子跑了？！天一几人呢，被赤发吸引到九霄城的城门口附近，而天二则还在纠结雪颜留下的五子棋……至于其他的，好吧。别忘了，这丫头手里可是有轩辕墨的令牌的……所以呢！）
　　月上中天，今日的月亮已有了银盘的样子，又大又圆。像个杏黄色的大蛋糕，勾得雪颜想飞上天去，啃月亮一口，尝尝这月光做的蛋糕，好吃不好吃。
　　别院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看不到天一，守卫的黑衣士卫们也没人，告诉雪颜，天一去了哪里。这个男人是开始躲她了，估计是被她的无敌海豚音给整怕了。既然你将我置之不理，那我就不客气了。哼，你家主子都被我摆平了，不信我摆不平你。
　　雪颜非常嚣张霸扈地蜡拉着骆浩轩，光明正大地出了别院。准备去“欣赏”一下轩辕墨，那九霄城内的八万琉璃铁卫。
　　
　　今夜的九霄城特别的热闹，除了巡逻的士兵，在一旁摇旗呐喊，还有十几个人在城墙上下打的不宜乐乎。至于平民百姓吗，倒是一个也没看到。废话，百姓们胆小，既使听见动静，也各个胆战心惊，关门闭户，绝对不敢出来看什么热闹……
　　
　　骆浩轩紧紧跟在雪颜的身后，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雪颜抬脚准备走上城楼，虽说城门上乱成了一祸粥，但是城楼下，依旧有重兵把守。见雪颜向这边走来，东临的一队士兵立刻亮出长戢拦住她地去路：“城楼重地，不得擅自进入。”
　　雪颜晃了晃手中的令牌，士兵们一见令牌，立刻反射性的动作，放下手中的长戟，齐唰唰地单膝跪地，拱手一礼。
　　“见过尊者！”士兵们异口同声，声音很大，大有盖过城楼上的厮杀声的气势。
　　
　　雪颜看着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再次肯定轩辕墨治军有方，琉璃殿决不是什么普通的江湖帮派，乌合之众，匪类强盗，魔教妖孽什么的，难怪南蛮和他常年交战下来，胜负难分。
　　“大胆！你们还不快闪开！”天暮一一天字号金身隐卫排行老五。从城楼上匆匆忙忙的跑了下来，喝制阻拦她的士兵，几名士兵迅速地捡枪，起身，立定，站好，就像一尊石雕，不再有任何的表情。
　　“雪姑娘，您……您怎么……”天暮在看见雪颜的时候出了一会神，估计被雪颜新的装扮给怔住了，他慌忙撇开视线，俯道，“您怎么过来了？”
　　“没什么，无聊，逛逛。”雪颜简简单单地说着，就要往上走。
　　难得地，天暮拦住了她：“雪姑娘您且慢！上面……正打架呢，万一您……上去，被那个不长眼的磕了碰了，伤了，或者是被谁的剑气，掌风的余威给扫到了……我纵是万死也难引其咎啊！雪姑娘，您……还是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被主上他扒皮抽筋……”天暮想起琴棋书画的下场，咝！心底直冒冷气……
　　雪颜镇定地晃了晃手中的令牌，继续干“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勾当。正儿八经而又理直气壮地说道：“喏！看见了没，这是你家主上的令牌，就是你家主上让我来这儿看看的。看看这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怎么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那……主上，他人呢？”天暮嗫嚅着问道。
　　“你家主上啊！他去城主府了，好像在说什么‘南韩，北魏’之类的，今夜不但城门这儿很热闹，听说城主府也很热闹……”雪颜开启信口开河的模式，说起谎话来，真可谓是：脸不红，心不跳，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哦！”天暮闷闷地应了一声，错开身形，弯腰俯身，伸出右手，摆了一个请的姿式。
　　雪颜慢悠悠地上了城楼，骆浩轩和天暮紧跟其后，护驾左右。
　　
　　城楼上以艳九重为首的就九霄城防卫兵和前来夜探九霄城的赤发等人，已经打得月色无光，风云变幻
　　。饶是赤发等人，武艺高强，万人之中难遇敌手。但也架不住越来越多的琉璃铁卫，以及随后天一率领的天字号隐卫的架入，更是让艳九重如虎添翼。
　　艳九重抖擞精神，掌影飘忽，如同鬼影重重地裹住弑水的层层剑网，他脸上呈现的，是如神一般既悲悯苍生，又把人命看得可随手捏碎的淡然。
　　雪颜了解，他这种神情，是一种宗师般的神情，看来，弑水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对手，以为把城外的琉璃铁卫数千，全数剿灭，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入九霄城，救出赤炎等人……却没想到，琉璃铁卫只不过是个衬景儿的，真正的对手，却是艳九重和天一…………
　　而天一则正在和乌垚对战，火烈跟天字号隐卫排行第三的天眩打的热火朝天。一旁的沐风则跟天字号隐卫排行第四的天彪打的不亦乐乎。
　　倒是那位有着中西合璧之美，颇有混血儿血统的赤发美少年，依旧不动如钟。
　　
　　“轩儿，那个赤发美人是谁？”雪颜歪着脑袋，一脸的好奇。
　　“他是绝杀殿的殿主，人称赤炎鬼手的一一九殿下。”
　　“九殿下？！……他没有名字吗？”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包括他那些忠心不贰的的属下，他们都称他为九殿下！”这次回答问题的是天暮。
　　“绝杀殿很厉害吗？……”雪颜自言自语道，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嗯，很厉害！”骆浩轩肯定地说道，边说还边点头。
　　
　　“绝杀殿门下第子九千，金木水火土五大护法，赤橙黄绿青蓝紫黑八大长老，座下隐卫无数……”天暮在旁如数家珍地跟雪颜分享绝杀殿的势力。
　　“绝杀殿和琉璃殿相比，谁更牛掰？！”
　　“牛掰？！”天暮不知所谓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就是谁更厉害？！”
　　“他们两家可以说是平分秋色。”骆浩轩在一旁默默地说道，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仅仅只是就事论事。
　　“那魅影山庄呢？”
　　“小娘，你大概不知道在这个五国并存的江湖上，还有几个大势力。分别人是：一庄：魅影山庄；二城：凌云城和永宁城；三门：归海门，断魂门和隐门；四殿：琉璃殿，绝杀殿，无情殿和兰芷殿；七阁：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关山，望月，沧海。”
　　“哦！”雪颜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他们几人这边，淡定地观战聊天，似乎根本就没把眼前的血雨腥风放在眼里，雪颜甚至想让天暮摆了桌椅在这城楼上，再沏壶好茶过来，顺便弄点花生瓜子什么的，好好地让自己在这儿看出大戏。
　　雪颜甚至有空在这儿，胡思乱想。她觉得吧，其实，是绝杀殿等人用错了方法。不该硬碰硬的，那样无异是以卵击石。如果，换种方法，用毒也好，用计也罢，无论用哪一种，局势都要比现在来得要好的多。又或者是：他们用了，只是不是用在这里，而是用在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