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双喜临门

　　“静怡，来来来，快让外婆看看。”静怡刚刚走进屋，外婆就欣喜地看着她说。
　　静怡潸然地走近外婆，激动地叫着：“外婆。”然后扑进了外婆的怀怀抱。
　　外婆犹豫地看着静怡，关怀地将她搂进怀里。思怡关上门，看着她们拥抱了一会，就让静怡和外婆坐在沙发上。静怡坐下之后，外婆奇怪地问思怡：“思怡，俊贤怎么还没有来呢？”
　　“俊贤？”思怡焦虑地看着静怡，寻求着静怡的帮助。静怡连忙说：“外婆，俊贤今天很忙，怕是过不来了，还是改天让他过来看望外婆吧。”
　　“俊贤在台北都没有这么忙，怎么到了北京就这么忙了呢？不会是和思怡吵架了而不理思怡了吧？”
　　静怡听了外婆的话，心想：“原来外婆认为姐姐和俊贤吵架了……”她这样想着，就对外婆说：“不是的，外婆。他在北京的事多，回来后就没有怎么闲过。”
　　“哦，俊贤这孩子，我越来越感觉他像思怡的爸爸似的，一天天地忙着。只是希望他不要像思怡的爸爸那样累坏了身体，也希望他也能像思怡的爸爸一样，熬出着头来。”
　　听到外婆这样说着，思怡忐忑地回避着外婆，也回避着静怡。静怡一眼就看出了思怡的不安，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姐姐，更不知道姐姐知道俊贤多少事情。
　　“算了。”外婆叹了一口气，她发现了思怡和静怡的哑迷，就安慰着说到：“我们还是吃饭吧。静怡，今晚就不要走了，陪着外婆好好聊聊天。这么长时间不见，可把外婆想得好苦……”
　　“好的，外婆。”静怡说着话，回头看着思怡，只见思怡凄楚迷离的眼神，正看着旁边的什么发呆。
　　静怡和外婆聊完天，已经快到深夜了，她告诉了外婆她的经历，外婆舍不得地抱着她又哭了起来。外婆一口咬定静怡就是她的亲孙女，又让思怡与静怡做了姐妹。其实她们早已经有了这层关系，外婆这么做，是要给静怡一个心理安慰，也是让思怡以后好好照顾静怡的一个依据。
　　静怡来到思怡的屋里，已经过了凌晨。她看到思怡的屋里一直亮着灯，就知道姐姐一定是等着她。
　　思怡等了静怡半天，她等待着静怡将俊贤的一些事告诉她。只是碍于外婆，她不方便拖着静怡。静怡也明白思怡的心思，她也想尽快将一些事告诉思怡，却又担心因此而打乱了俊贤的想法。况且她只知道，俊贤突然间做下了和愫愫在一起的决心，却不知俊贤是因为什么事而做出了这么快的决定。从他对愫愫的行动来看，他仿佛急切地与愫愫走在一起。而这一切，相信一定不会是因为思怡……
　　“静怡。”思怡看到静怡走进屋子，连忙期待似地迎上来叫着她。
　　静怡也不回避，她坦然地问：“姐姐等我，是想问俊贤的事吗？”
　　思怡请求地说：“你肯定知道我想要知道的。”
　　“俊贤这些天，一直呆在咖啡，所以你肯定忙于公司的事，而没有和他在一起。”
　　“那……你告诉我，俊贤最近的事，你了解多少？”
　　“我？”静怡终于还是无法思怡的质疑，她想回避却又不知道怎么回避，若是以前的她，她一定会不吐不快。可是现在，她似乎换了一种方式，换了一种应对.
　　“为了咖啡馆的开业，我们都一直在一起忙碌着。俊贤也到了咖啡馆，询问咖啡馆的进度，也和我们一起忙咖啡馆的事。就这样……”静怡回避着一些重要的细节，她为着俊贤着想，她不想思怡知道俊贤的事是通过她知道的。因为这样，她会觉得心安。她说完话，担心地看着思怡，她担心着思怡发现什么，又担心思怡不相信她的话。
　　可是，思怡并没有发现什么，也没有不相信她的话。在思怡的眼里，静怡是不会对自己撒谎的，即使有所隐瞒，也是为了自己。所以她没有怀疑什么，她只是请求似地说到：“明天你能约她到家里来吃饭吗？就说是外婆来了，外婆想见他。”
　　“那姐姐你呢？”
　　“我？”
　　“是的，我很想知道姐姐心里怎么想的？”
　　“什么？我？就是这样，我已经决定离开他了。所以现在什么也没有想。”
　　静怡知道，思怡一定是违心地说着这一番话。只是思怡如果知道俊贤和愫愫，真不知道她会是怎么样。思怡说完之后，呆呆地不再说话，她等待着静怡，等待着她想法，可是静怡也没有说话。思怡心里觉得奇怪，以前的静怡是无话不说的，怎么现在这么觉得住气了呢？
　　“那……”半晌，静怡开口说到。思怡听到静怡开口，连忙转头看向静怡。只见静怡平心静气地，缓缓地说到：“那……外婆如果知道了你们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明白，我是说……”思怡接着话，突然从静怡的话里听到了什么,于是改口说：“听你的意思，我和俊贤已经完了？”
　　静怡不说话，她回避着思怡，思怡奇怪地看着她的背影说：“我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是的，我留言给俊贤说，‘我们结束吧！’可那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俊贤的心里是什么位置，也想通过离开让自己清醒一下，让俊贤清醒一下。但，我并没有真心地要说结束的呀？”
　　“姐姐——”静怡叫到：“姐姐，你冷静一下，你听我好好和你说。”
　　“冷静？”思怡哈哈地笑了起来：“冷静？你叫我冷静？我真是天真，我还妄想着他能追我而去，也还试图指望他偏向于我。哪知道？我在他心里难道就是这么轻微，一点分量都没有？我千里迢迢来到北京，为了谁？他能不知道？当然，这话我不该对你说。我只是想不明白，来到北京，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呢？”
　　“姐姐，这不能怪你，也不能怪俊贤。”
　　“那怪谁？”思怡奇怪地看着静怡，静怡不说话。又是一阵静默，思怡猜想静怡不能给她具体的答案，就决定似地说：“明天，我要去问他，我看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决定。”
　　思怡说完回到床上躺下了，她背对着静怡，睁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静怡替思怡关了灯，又关上门，回到她住的房间。其实，静怡又何尝睡得着，发生的这一切，她似乎成了局里局外的中心人物。可是这一切，却又不是她所能左右得了的，先不说自己的感情，就是她与思怡、与愫愫之间的感情，都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可是自己偏偏又是那么的喜欢着俊贤……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喜欢俊贤。她明明白白地知道俊贤喜欢着愫愫，也喜欢着思怡，而自己根本就没有一点机会。把他当哥哥吗？以前没能明白自己的感情的时候，或许可以。可是现在，与俊贤在一起的每一个场景，她都奢望着更进一步的亲密，天知道，她为何要迟钝着对俊贤的爱，如果不是这么迟钝，或许俊贤能喜欢自己？如果不是这么迟钝，自己也不会受到伤害。
　　或许，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测而已……
　　
　　静怡知道俊贤最近一直在和愫愫在一起，她也知道他们一直忙碌着他们的婚事，她也知道他们也忙着咖啡馆的事（当然这之间也有她忙碌的事）。她更知道他们会在中午时分，会在咖啡馆里小坐片刻，喝点咖啡，也计划着婚事与咖啡馆的事。
　　所以她在中午时分带着思怡到了咖啡馆。当她们走到咖啡馆的时候，俊贤、愫愫、宇宏和芳芳正坐在餐桌边喝着咖啡，聊着天。
　　之前的对话她们没有听到，当她们听到的时候，只听宇宏说：“试想想，这真是双喜临门。这么好的日子，俊贤怎么就不能好好举行一下婚事？”
　　“婚事？”思怡迟疑地小声说到。她拉住刚想走进屋的静怡，轻轻地阻止着静怡的进一步举动。静怡明白，思怡是想听听他们究竟怎么聊，聊什么？这个时候，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凭由着事态的发生。
　　“还是算了吧！两个人在一起是关键，其他的并不能说明什么，重要的是咖啡馆才是我们的心血。”
　　“这个观点，我真不能赞同。论条件，你和愫愫比我和宇宏要好许多，怎么就舍得这么草率地完成这人生的大事呢？”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愫愫说完又纠正地说到：“我是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奢望着浪漫而浓重的婚礼的。说真的，哪一个女孩子不希望如此？只是经过岁月的变迁，我和俊贤都觉得这只是一种形式，重要的日子怎么都是重要的，又何须刻意去装饰？而咖啡馆，就像俊贤说的——是我们的心血。”
　　“咖啡馆开业的日子，已经很近了，你们的婚期也近了。现在咖啡馆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愫愫又说到：“有什么好准备的，一切从简，许多需要的东西，借着咖啡馆开业的光，也能一齐使用了。”
　　“说的也是，只是……”
　　宇宏说着，却突然听到静怡叫到：“姐姐——”
　　俊贤、愫愫、宇宏和芳芳一齐朝向静怡出声地方，只见静怡快步往外追去。宇宏、芳芳和愫愫又一齐看向俊贤。俊贤征求似地看了看愫愫，然后迅速地起身追了出去。
　　“静怡——”俊贤追到咖啡馆门外，叫着静怡问到：“怎么了？”
　　静怡看着俊贤说：“姐姐，已经坐上了计程车走了。”
　　俊贤看着离去的出租车，自言自语地说：“她不是回台北了吗？怎么来了？”
　　静怡奇怪地看着俊贤，俊贤犹豫着说：“静怡，我现在是不方便见思怡的，但我不希望她出什么事。所以，我希望你能照顾她，别让她有什么样的事发生。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不是，我是奇怪你刚刚说姐姐回台北的事，这怎么了？”
　　“她曾留下纸条说回台北了，这个事宇宏知道，只是我们都没有说。”
　　“姐姐怎么也没有和我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她是想试探我，但是这样的试探根本就没有必要的呀？”
　　“或许是别的原因呢？”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但不管怎么样，我不希望她有事。而现在，我只能求你帮助我。所以——静怡，就当我求你了。”
　　“好吧，我尽力而为吧！不过俊贤，我很想知道你为何突然决定和愫愫在一起了，因为这之前你并没有偏向于谁，更多的却是在两位姐姐面前犹豫着，我说得对吗？”
　　“你说得很对，决定和愫愫在一起，绝不是偶然，也不是必然。有时候，我还在想或许回避的人是我，但事实上我回避不了，也根本脱不了关系……”
　　“俊贤。”静怡打断似地说到：“你的情况，我是明白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为什么突然放弃思怡，而选择了愫愫。是因为旧爱，还是‘奉子成婚’？”
　　“某种意义上来说，旧爱已经过去，已经成了回忆，所以没有什么好怀念的。奉子成婚也不是无可厚非的事，因为结婚生子的人也同样可以离婚。只是我觉得愫愫身上必然有什么大事发生，而这样的大事，怕是她不能再随的。所以无论如何，我要陪着她，哪怕因此失去什么？”
　　“大事？什么样的大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静怡看到俊贤迷离的眼神，听到俊贤如此说，她惊奇地问到。
　　俊贤回避着说：“我只希望这样的预感，不要出现的好。只是这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我所能决定的就是让愫愫受到最小的伤害。即使不能，也要陪送她，不论是否有作用，至少能让她有一个依靠。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静怡突然觉得俊贤真的好苦，无法预知的困难与险境，在良知与责任驱使下，让俊贤勇敢地面对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她停顿了一下，看着俊贤真诚地说：“俊贤，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就像你说的，即使帮不上什么，也让你们能不那么孤单无援。好吗？”
　　“嗯。”俊贤感激地看着静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