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过客（3）

　　“唉！昨天晚上我就跟项天发了脾气了，我说你这是搞了太过火了，伙计。我说我身边有女人你不知道？现在的女人怎么那么不要脸，那么猖狂啊？老子真搞不懂。真的不懂。老婆，不要因为别人的一些小故事而影响我们的感情，知道吧？我现在的规划你最清楚啦，我要做到什么都有，我要有什么都有的幸福，知道吧？昨天是几个领导过来搞视察，晚上我们陪他们在一起玩。我强给着项天的面子。说实话，项天看我脸色不好，他打麻将也心不在焉的，赖子调将的，摸了个八万又打出去了。本来是别人求我们把石头运进场子来，结果项天那晚输了八千多。不是我想挂就挂，怎么能随便挂你的电话呢？老子认定了你，就会在你这一条道上一直走到黑。一直走到黑，你要让老子走得幸福，知道吧？我真的很累了。项天当然看出来我心情不好，昨一个晚上他输了钱，还对我小心翼翼的。
　　我就两个要求：第一，每天高高兴兴上班，高高兴兴下班，把姑娘照顾好；第二，关心哈你自己的男人。这个男人是我，知道吧？我会辛辛苦苦把钱挣回来的。该有什么就有什么，别人有什么我们也有什么。”
　　“这玩笑开的大，一夜都没睡。你明叫项天还钱，看他怎么说？”
　　“昨天晚上我就跟他发脾气了，我说你最起码把我的70万给我吧，我说我老子不搞哒，再搞哈莫把老子搞死了。什么时候你都要坚定一个信念，就是相信自己的男人，知道吧？你的男人他不会走远的，他不会走弯路的，知道吧？因为这个年令，他不是走弯路的年龄。她说是我老婆，她现在应该在我身边睡觉啥，是不是？这一点你都弄不懂啊？她在哪哈？她妈的在她妈那睡觉。我昨晚就跟她发脾气，把她门都摔坏了。唉！通过这几次考验我已没有精力去招惹别的女人。除了你之外，真的。你就是我老子这一生，就是这个命哒。认定你了，就是这个命。”
　　“她配得上你不？”吴悠气消了些，故意问他。
　　“她配她妈的。她就听孙芸说我没有女人，然后孙芸说你要想尽一切办法铲除我身边的女人，然后才能得到我。可能吗？有这么简单的事不？我老子拼死拼活为了么事？就为了她这么不出力就得到我？可能吧？怪不得孙芸来了，她跟她套近乎，关心的不得了。给老子洗衣服，洗鞋子。每天早上碗里还埋两个鸡蛋，老子以为是项云为老子安排的营养早餐呢，还没弄明白她会耍这样的手段。我从来没有看过她，没拿正眼看过她，说实话你听。你心情好点了没？搞得老子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我多怕你发火，真的。一发火老子全身六神无主。你一发火老子说话就说不利索哒！说实话你越发火，我越发想到你身边来。真是不想让你受半点委屈。”
　　“孙芸今在那不？”
　　“她下午四点半走的，我回来她刚走。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你上面没有短信？”
　　“没得，没得，有的话我一看就知道啥。”
　　“那她们都删了。”
　　“以后打电话我没接，要么手机不在身边，要么有事。你也莫发短信，在微信里说。”
　　“‘我不想知道太多，只想知道这钱是什么时间借的?是一次性借的，还是分多次借的?’这是五点发来的。”
　　“这肯定是孙芸在问，这钱是什么时候给的，是不是用在工地上了，还不明白吧？我太清楚她了，因为项天曾经说过，我在这工地上花了多少钱，我从未说过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搞得我们俩个都不睡觉，别人都在安静地睡，何苦呀，我们俩招谁惹谁了。”
　　“所以我不解气，要扇她们。”吴悠嘴上这么说，心里怒气消了不少。
　　“昨天我到她家去，你不在场，你在场肯定是解气，真的。我把她神柜那的一个方桌都掀了。我现在最不喜欢的一件事，就是因为女人而纠缠什么事情，我认定的事我会走到底，不是儿时与小孩子的年令了。怎么可能我花花心肠，花花公子呢？昨天你骂老子花花公子，老子心里不知道哪来的气。说实话，昨老子一去，什么话也没说，给他狗日的方桌掀球哒。她妈出来解围，说是姑娘喜欢我，怎么怎么地。我说我不喜欢她，我根本就不了解她，怎么会喜欢她。我跟她牵过手没？在一起说话超过三句没？你叫你姑娘回答。她也是听别人一面之辞，说我什么什么情况。她根本就不了解我。她知道我现在需要什么？我说我现在需要钱，她有吗？这几天为了给你筹钱，老子跟项天跑的，费了好多周折，说实话你听。老子黑瘦黑瘦的，瘦了五、六斤，夜里又赶张审图纸。我只希望你安安逸逸地把你的事做好，听到没？把姑娘照顾好。不整天要死要死的。跟你说了很多回了，是你的男人，他飞都飞不出去的。”
　　“我下午就坐在花坛那想，我傻不？孙芸看了短信应该会跟项天说，我是借了同学的钱来帮你，帮他的。她竟还拆台。你就跟项天说，就因为孙芸搅的，我立刻马上要他还我的三十五万，看项天急不！？”
　　“这段时间我老骂她，骂他们两个。孙芸动不动就跑到工地上来了，老子恼火得很。昨天晚上项天都哭了，泪流满面，我就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为今这事哭的？你说我俩一夜没睡，也为这事闹的。”
　　“昨天晚上我恼火，对项天说，在没把钱挣回来之前，不准孙芸在我面前晃，不准随便到我办公室来，不准到我们工地上来。你答应我这要求，我们就继续走下去；不答应我这要求，我就撤股，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要知道我们俩的感情怎么会因为别人一句话而把我们拆开呢？你怎么那么……那么傻啊，要坚持住，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别人的一点小风波算个什么啊？假如别人传言你什么情况，我对我自己充分相信。我会充分相信你，从来不猜忌你会怎么样。因为你是属于我的，你不会做很过火的事情来。老子睡不着达，本来每天夜里就这个情况。”
　　“你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什么样的女人你心里没数？”
　　“是老子有数，别人没得数好吧？老子遭了误伤，没人给我敷伤，我伤了，心伤透了！几个领导还没走，安排他们今天到青龙河钓鱼去的，我还是想回来，想你了。不想看我吗？”
　　
　　吴悠气的肚子都是疼的，恼火地打了几个字：“不回，眼都哭肿了。”
　　“你放心，我会想个招让她更气。老子要把她气死。”
　　“不是明天把她辞退了吗？”
　　“是今天，从今天开始她就不用再来了，我不想再看到她了。今天他们自己烧火。我说我要气孙芸，以牙还牙。别人一放箭，老子们俩个都遭误伤。我日他个老娘。哭肿了我也要看，明到沅州了给你电话！”
　　“你问了没？是谁接的电话？”
　　“就是那个烧火的女的接的电话，牛b拉沙地。老子现在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怪不得老子一回来孙芸就吓跑了呢！这两个可恶的女人。明天上午你休息好啊，等我回来。”
　　看来天下没有绝对冷血的人，就看是否有一个能够真正触动你灵魂深处的人，这个人会教你懂得什么是伤心，什么是眼泪。这是他们认识几年后，第一次撕心裂肺地大吵。以前小的矛盾不是没有，但基本是不过夜的。而这次争论似乎更是赵强爱她的证明——因为爱才担心失去她。看到赵强这么一整夜没睡，安慰着自己，解释清楚了来龙去脉，吴悠也释然了。
　　
　　回过头来想一想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其实，如果不是那个下午她那样急于求成，搞这样下三滥的小动作，就凭她那股子敢爱敢恨的劲头和她那妩媚女人的光环，赵强也不会那么讨厌她。但是就因为她那个傍晚的冲动，一切都改变了。有时候，爱与恨，接受与拒绝就一步之遥。那个女人她不明白，一步走对了，你就能如愿以偿；一步错了，你就会与所爱失之交臂。
　　吴悠很容易被感动的。表面上爱逞强，私底下，很是爱哭鬼，不愿意在人前掉泪而已。一直在心里描述赵强所说的那个女人的样子。身材高挑，家里有车也有房。当听说工地上来了一个帅气的单身男人以后，听说这里招个烧火的，心花怒放，接近他的机会来了，就主动报名来给他们做饭。那一天，项天无意中对她说，赵强天天在工地上跑，鞋子脏得都看不到鼻子眼睛了，你把它洗了。女人美滋滋地把赵强的鞋子洗了，摆在墙头上晒。
　　赵强的鞋子每次都是项天洗的，等赵强晚上回来，还以为同往常一样是项天洗的呢。“你今天把老子的鞋子洗得好干净呢！”
　　赵强一个大嗓门冲着厨房里喊，项天也不出来解释。女人在厨房里听到了，以为赵强默认了他的好意，在夸她呢，心里乐开了花。
　　那天赵强掀桌子的时候，有个细节没有跟吴悠说。那个女人泪流满面对赵强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男人拒绝过我，你今天竟然这样恶狠狠地对我这样。我长得不好吗？长的不漂亮吗？你为什么看不上我？
　　最后搞得赵强反而心软了，你的条件是好，以你的条件与相貌，我可以帮忙为你在滨海市寻一个男朋友！男人在他不喜欢的女人面前，他就是个恶棍无赖。看我掀桌子的劲，你不怕以后跟着我挨打吗？我每天让你尝尝我的坏脾气。她能忍受我的坏脾气，你能吗？
　　
　　这一晚上，两个大男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长吁短叹，无法入睡。因为一个陌生女人的搅局，害得吴悠生了很久的气，也害得项天把他在乎的小姨妹狠狠臭骂了一顿。
　　他们心里都在默默思索着，以后这样的误会不要再发生了，我怕再一次伤害我深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