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环套月之五
作品名称:三环套月 作者:武如 发布时间:2015-11-14 19:41:53 字数:3221
吃晚饭的时候,狗子又去找柴火。
女人正在喝红薯粥,饽饽也是蒸熟的红薯,她一个人也不用放饭桌,迎门桌就是饭桌了,门没有锁,虚掩着,今天赵丑子去了公社开会,说是要三天,因此,女人不担心他会过来,她虽然看不上赵丑子,可也没有法子,她不想去被游街,被批斗,糊弄着把这日子过下去就是了。
狗子一推门,门开了,内心一阵狂喜,心尖都在颤,走进东屋,见女人正端着碗,仰着脖子往嘴里灌稀粥,便喜滋滋地说:“俺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女人放下碗,嘴巴上挂着糁子,把嘴一撇:“你个穷光能有少啥东西?又是你的母鸡下了个蛋吧!”
“不是!你猜错了!是烤红薯!”狗子中午在灶膛里烤了两块红薯,作为见女人的见面礼,今天没有拾到鸡蛋,猜着一定是自家的母鸡把蛋拉到外面了。
“俺不要!这个破玩意!”柴火不屑一顾。
“烤得好吃!”
“还是留给你自个儿吃吧!”
狗子没有了兴趣,眼睛里立时就飘过一片云翳,变得无地自容了,有点怯声怯气地说:“俺可是为你单烤的!”
“行了!把你的东西拿走吧!你喜欢吃就留给自个儿吃吧,别糟蹋了,反正俺不吃,俺吃红薯吃得都烧心了!你滚吧!两个破红薯就想占老娘的身子,想都别想!”
“嘿嘿!不是想……”
“你一张嘴,老娘就知你拉什么屎!”
“不是的!俺是想,想让你……”看着柴火的脸色,不敢往下说了。
“你有屁就放,不放就憋着!”
“想让你跟赵丑子说说,看看能不能不让俺去陪绑了。”他吭哧瘪肚地把话说完,低着头,不敢看女人。
柴火这时不知咋的却掉下了两行泪水。
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男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丑子为了她这样的女人还嫉妒狗子能沾自个儿的身子哩,这个男人让她失望,心里便骂他,没有囊气的玩意,然后说:“你给俺滚!往后不许登俺的门,滚!”
他没有想到女人说翻脸就翻脸,吓得拔腿就往外跑,女人拿起那两块红薯追了出来,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狗子吓得一口去跑出这条街,出了街口才敢回头看一眼,见女人没有追出来,这才稳住了神,苦笑了,自言自语道:这女人今儿这是咋了?
回到家,屋里没有一点的暖意,一个人本就不能把屋子暖起来,加上又生不起炉子,屋里冷得让他打寒战,没有女人的日子实在不好过。不过,内心里那种要和女人睡上一觉的冲动燃烧着他,别看他人瘦,但是,三十多岁正是内火旺盛的时期。
此时,他把自己咣当一声放倒在了炕上,破旧的炕席让他给弄得皱了起来,躺了一会儿又坐起来,没一会,又咣当当地把自己放倒,就这样折腾着,感到自己要被烧着了一样……
没有点灯,屋里黑黢黢地,外屋的母山羊咩咩地叫着。
狗子在屋里一会儿坐起一会儿躺下的来回折腾着,羊的叫声不知咋地就吸引了他,不由自主地从炕上爬起来,走向了外面的母样,蹲下身子,一下子就把母羊搂住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手和脸不住地在羊的身上抚摸着,母羊躲着,有些惊恐地叫着,没有多时,他把自己的棉裤脱了下来,扶住自己的那个恶根,对着母羊的屁股,不顾一切地……
母羊一声哀叫,划破了这夜空,传的很远……
天上的月牙被一片乌云遮住了,这个夜,显得更加地黢黑了。
这晚,狗子睡得挺香,太阳老高了才醒,这时猛然想到了昨晚自己的行径,一骨碌爬起来,披着破被子,光着脚来到外屋,母羊卧在灶口前的烂柴火上倒着嚼,抬起头看着他,狗子感觉自己的脸发烫,有些害怕了,一种罪恶感在他的身上弥漫了起来,羞于见到母羊的眼神,赶忙回到屋里,对着自己的脸啪啪地就是两个耳光,骂道:“你个流氓!你是个大臭流氓!”
在屋里自我羞辱了好长的时间,然后,感到歉意,从吊着的破篓子里拿出几穂棒子,悄悄地走出来,扭着头,不敢和母羊对视,扔到了它的面前,母羊倒是贪婪地吃了起来,他这才回过头来,偷偷地去瞅母羊的屁股后面,有些红肿,这时才放心了,用手轻轻地去抚慰母羊的脊背,母羊出于本能地躲了躲。
这时,他才开始想到了女人柴火,寻思着,该如何让这个女人就范,是啊!母羊几只棒子就能安稳,他想这个女人可不是个善茬,于是,就把自己穿戴好,在屋里来回地踅摸,看看自个儿屋里那一样东西能能让女人动心,他一穷二白,除了一个破躺柜,就什么也没有了,也就自嘲地笑了,就来到院子里,东瞅瞅西瞧瞧,院里也只是一堆烂柴火和一个柳条筐子,除了脏乱差,没有别的了。
这时,一只麻雀从他的头上飞过,拉了一泡屎,正好落在了他的耳根子上,下意识地一扑拉,弄了一手,气得直甩手,骂着街,突然,狗子笑了,想到了一个好法子:逮麻雀,对了!每天给女人逮麻雀吃,此时的他,很为自个儿的办法激动,激动地有点往外挤挤尿。
有了办法就要行动,那样才能能和女人共枕,于是,先去了一趟村上的合作社,买了两根气门芯儿,然后找了一截铁丝,握了一个弹弓架子,做成了弹弓,接下来开始弄土和泥,把泥团成一个个圆蛋蛋,冬天不好干,就开始在灶膛里烧火,故意烧了些树枝,为的是炭火旺,然后把揉得泥球放入灶灰里烧着,下午,泥蛋蛋就干了,他兴奋地拉着弹弓试了几次,树上的麻雀太高了,个头又小,加上他没有准劲,一个也没有打着,为难了,练成准劲这得猴年马月,他一时没了主意。
傍黑儿了,一直还在灰心丧气,无意中瞅到树上要上窝的麻雀,有了主意,他要晚上去逮麻雀,可又犯难了,没有手电筒,照不到麻雀就无法打到。第二天,就把自家的一只大公鸡逮住抱到邻居家,让人家买下,邻居只给了他两块钱,也顾不得还价,一蹦带跳地又去了合作社,晚上也不觉饿,好歹吃了一块饼子,就带上家什出发了。在这一带,人们都把分到红薯秧子弄到屋顶的房沿边上晾着,乱七八糟地往下耷拉着,这样以来,就成了不少麻雀的安乐窝,在这里要比树杈上过夜暖和,因此,每晚都要睡着许多的鸟夫妻,而且你用手电照着就是不飞。
狗子开始在村子里转悠,来到房后边,用手电照着红薯秧子,一照一个有,用嘴叼着手电,手上开始拉弹弓,一个泥球飞出去,鸟儿睡的地方虽然不高,一来他没有准,二来激动得不行,这样下来,费了好长的时间也没有打住一只,只是把鸟儿惊飞了,这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住了两只,到是“子弹”用去了不少,装了半兜子,直到打完才带着自个儿的战利品回到家,尽管这样,他还是异常地兴奋。
然后就趁着高兴劲,把麻雀毛弄光了,盖在碗里,一等白天炖好就给女人送过去,越想越激动,也就耐不住了自个儿的兴奋。
夜深了,把自己的母羊牵到了里屋,这次他喊着柴火的名字,又一次“临幸”了母羊。
母羊的叫声很惨!
傍黑炖好麻雀,因为白天他又陪绑去了,用碗端着去了女人那里。柴火正在拉着风箱做饭,贴得饼子,一个个的饼子贴在了锅里,用耳朵听见里面的水将要烧干,于是就撤了火,在锅里捂着,刚站起身来,见狗子端着一个小碗,嘿嘿地笑着,眼里闪着兴奋地光,因为激动,话语都有些颤抖:“俺给你、你送、送好吃的来、来了。”
女人把嘴角一撇:“好吃的!蒙人?你就会瞎说!找骂来了?”
“嘿嘿!不糊弄你!”他把碗递到了女人的面前。由于油灯太暗,柴火看不清碗里是啥东西,举起碗就要摔。
狗子连连说:“别!别!”这是‘大家佬’肉(1)是俺费劲给你逮得,别扔呀!你尝尝,好吃!”
“就这么点?”
“嘿嘿!下次就逮多了!”
“你个死行子!吃剩下的给老娘,俺不要!你拿回去!”
狗子只得连连解释少的原因,她听后沉默了一下,少顷,硬着心肠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说不定一会儿赵丑子就要来了,这个狗子万万不能让他撞见。其实,她已经和丑子说了狗子的事情,当时正骑在她身上的丑子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警告她不能再招狗子了,否则,也叫她去游街。
狗子一听,知道女人没有被麻雀肉感动,就没辙了,只得说:“你先吃了,明天我逮多多地给你!”
“你滚吧!送我两个‘大家佬’就想好事,美得你!走吧!别让我拿着棍子撵你!”女人只有决绝地地下了逐客令。
狗子还是把碗里的肉倒在了女人的一只碗里,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这晚,她的母羊又惨叫了起来。
方言注:
(1)家乡话指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