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自讨没趣

　　交警在勘查完现场之后，大声问；“谁是肇事司机？”“我”丑男应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那个女人更加疯狂了，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冲着丑男又是厮打又是啃咬，丑男狼狈不堪地任凭一个丧失亲人的人在自己身上发泄悲痛与仇恨。最后还是交警给拉开了说：“大姐你冷静一下，他不是故意杀人犯，而是不小心出的意外，法律会给他相应的惩罚。”丑男却出人意料的一下子跪在女人的面前，声泪俱下地说：“大姐，你就狠狠地打我一顿，也好减轻一下我内心的负罪感，是我开的车将一个这样好的大老板给撞死了，我知道刹车不灵，没有及时修理，是我的过错。”丑男边说边拿起女人的手扇打着自己的脸。那个几乎崩溃地绝望女人却停住了手，呆呆地望着丑男几秒钟，然后哭着跑开了。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摇头叹息。
　　牟丹也在人群中含着泪悄悄的走开，因为她看到一个八年前一模一样的场景。那是自己的老公开着刚买来不久的轿车，因为与朋友聚会而多喝了酒，在十字路口与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相撞。本来老公是可以打过方向盘保住他的性命，而牺牲牟丹的生命。关键时刻才能体现出爱的伟大，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老公把生的机会留给了牟丹，他是一名合格的司机，在死亡降临的短短几秒钟里，他能够尽自己所能让心爱的妻子安然无恙，毫发未损。而他却被撞成胳膊断裂，脑袋开花，死得足够惨烈。当时的牟丹眼睁睁地看到高出自家轿车两倍的大货车，迎面撞来，她坐在车的副驾上吓得连喊带叫，她只听到最后老公一句话说：“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然后牟丹就亲眼见证了老公用行动证实了对她的深情厚意。在两车碰撞的剧烈声响中，牟丹身体也受到强烈地震动，当她看到满脸是血的老公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时，她又急又怕也就随之昏晕过去。
　　此时此刻当牟丹看到刘希金的老婆，也像自己当初那样悲痛欲绝，她不由得百感交集。她的内心何尝不是刀绞一般疼痛。她脚下生风只想快点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但是她总感觉到身后仿佛有人如影随形，她却不敢停下脚步，此刻已是黄昏，她怕看到不该看到的，或者是刘希金的鬼影，或者是泼妇，不管是哪一个都会让她魂飞魄散。
　　牟丹胆战心惊地来到自己的住处，慌里慌张的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正要关闭时，一个人用力地在推门。“谁？”牟丹惊恐万状地问。“别怕，是我。”江涛温和的声音在此刻像一颗定心丸，对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牟丹来说，见到江涛简直就像见到久别的亲人。她放江涛进来，无助地投到江涛的怀里放声痛哭。江涛温柔地拍打着牟丹的肩头说：“没事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牟丹坚定地说：“一切才刚刚开始，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会被卷入到这一事件当中。”江涛长长地叹息着问；“你说这件事情该怎样来了结？我的车险过期了，手里又没有钱……”“没有钱只能让司机坐牢。”牟丹斩钉截铁地边说，边脱离了江涛的怀抱，江涛无精打采地坐到沙发上。
　　牟丹心有余悸地说：“你不知道我内心有多难受，我亲眼目睹老公血流满面的在我面前死去，又眼睁睁看到我的情人被车撞死，我真的感觉到自己是个不祥之人，婆婆还曾经骂我克夫……”牟丹回忆起拿起夺去老公生命的车祸，如泣如诉地说给江涛听。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手腕上挂着点滴。护士对我说‘你怀孕三个月的孩子，流产了，你千万要注意身体。’老公的离世，胎儿的流逝，这致命地双重打击，折磨得我生不如死，我听到这个噩耗不亚于老公的死去，因此我再次昏晕过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再次醒来，勉强挪动了一下软弱无力的身体，感觉浑身轻飘飘的，身边再也没有了那张憨厚朴实的笑脸，细声软语地安慰。平时只要我身体一不舒服，老公郭子明就会细致入微地关心照顾说‘你别动，我现在就是你的左手右臂，我就是你的腿脚，你随时吱声招呼。’弄得我哭笑不得，不好意思地说‘你若是什么都能代替，我还要我这体弱多病的身体干什么？’老公就故意逗我说‘你的身体对我最重要了，你如果不要了，我们怎样才能生个娃娃？’‘我看你这样在乎我，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家传宗接代。’我就噘起嘴巴，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嘟囔着。老公就凑上前去一把抱住我说‘亲爱的，你不知道你在我的生命里有多重要，我爱你胜过我自己。看你生病我就难受，恨不得把你身上的病转移到我身上来。’‘你都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捂住郭子明的嘴，调皮地说‘我得的都是些女人的病，你难道也想做做女人？体验一下女人每月的血流不止……’郭子明就开始挠我痒痒，我就开始大笑不止……
　　‘这样的幸福时光，在不经意间过去，就再也不会有了。’我躺在病床上，心力交瘁。从嘴里发出微弱的喃喃。我脸色苍白，身体里散发出一种透彻心骨的寒冷，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活下去。这时病房的门轻轻被打开，满头白发的婆婆从外面进来，看到我一下扑到病床前放声嚎哭‘我可怜的儿子就这样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如何受得了……’我的眼泪无声地淌下，打湿了披散的头发，打湿了忱头。婆婆哭够了，看着满眼泪流的我，眼睛里放射出一丝亮光说‘幸亏你怀孕了，算是为我们郭家保住了一条血脉，为我的儿子留个后，你以后也好有个依靠……’‘哇哇……’我一下子由无声的流泪突然转为放声恸哭。敏感的婆婆擦擦眼泪问‘怎么了？你又没有受伤为何住院？’‘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我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婆婆一头栽倒在地，悲天悯地着哭诉‘老天爷啊，我郭家做了什么孽啊？我三十岁守寡，好不容怀疑把儿子拉扯大，儿子又死于车祸，我原以为会给我留个孙子，可是孙子又没了，只剩下我这个孤寡老婆子可怎么活呀？都怨你……’婆婆突然话题一转，继续哭着说‘是你一直不旺家，结了婚就怀不了孕，要不，就是怀孕了保不住胎，一直到现在才怀孕，到底还是没保不住……你对不起我的儿子，你个克夫的扫把星……’哭到悲痛处，背过气去。幸亏是在医院，有护士及时救治，老太婆醒过来，去停尸房见过儿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去看望过我。我把老公的赔偿费全部交给婆婆，为了安慰一个孤寡老人的心，后来婆婆也去世了，她又把老公的赔偿费分文未动地交给了我……
　　我出院之后，就回到了娘家，在家里悲观失望没有一丝生活下去的希望。直到刘希金的出现，重新给我注入了一股新生的力量。
　　刘希金与郭子明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俩刚开始涉足房地产，刚签好合同，购买了三百亩地。郭子明就出事了，刘希金不想这样坑害朋友，再说，合作上的事情，我都了如指掌。刘希金知道若是解除合约，他就得拿出一部分资金偿还给我，在当时他已经拿不出这笔钱来。他看我勤劳能干，在出谋划策上能够有一些好的见解，就决定继续我们的合作。我与刘希金奋斗八年，从一贫如洗到过亿资产，每一份成功都是我俩共同努力的结果，想不到，一切都如梦如幻，到头来我又失去了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男人。
　　这以后还会有谁会像刘大哥这样对我呢？”牟丹越哭越凶，满腹的委屈，似乎几天几夜也哭诉不完。江涛真的是被牟丹不幸的遭遇打动了，情不自禁地把她紧紧拥抱，情真意切地说：“丹丹，不要怕，以后还有我，我会像刘大哥一样的来关心爱护你，只要你不嫌弃我穷，嫌弃我没本事……”“你也是有老婆有孩子有家庭的人。”牟丹挣脱了江涛的怀抱说：“这些年我过够了这种没有名分的生活，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责，被人唾骂，被人瞧不起，这种丧失伦理道德的事情，我再也不会做了。想想这些年，我们辜负欺骗了一个善良的好女人，就是刘希金的老婆。她单纯简朴，从来没有怀疑过刘希金在外面有了外遇，刘希金推说工作忙不回家，她就信以为真，天天在家等日日在家盼，但是从来不打电话打扰刘希金，这也是刘希金为何不离婚的理由。”
　　江涛信誓旦旦地说：“我保证会给你一个名分，刘希金不离婚我会离婚的，只要你愿意，我这就可以去做。”
　　牟丹摇摇头若有所思的说：“你是一个最靠不住的人，在我情窦初开的时候我们订下婚约，而你却背地里又睡了别的女孩，你不知道我是一个很注重感情的人，被你伤成伤痕累累遍体鳞伤，我全心全意的爱着你，却突然遭受你的抛弃，我当时连死的心都有。我从此封闭了情感的门，下定决心再也不去爱别人。”江涛做梦也没有想到牟丹会这样深的爱过自己，他对自己当初选择胡蝶忏悔不已，现在的牟丹与胡蝶更是天壤之别，一个是身家过亿的富婆风姿依然绰约，一个是半老徐娘一无所知。江涛决定穷追不舍牟丹，就大着胆子说：“都说好事多磨，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的缘分又回来了？我们那样奇妙的邂逅，而且爱的你人也消失，你不觉得一切似乎是上天早就注定……”“别说了，你滚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牟丹突然就歇斯底里，江涛站起身灰溜溜地走出牟丹的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