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人生何处不相逢

　　胡蝶故意装出一脸惊诧地样子问：“你刚才叨叨咕咕些什么？搞得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呢？”江涛一下子瘫倒在床上说：“别说了，今夜差点儿给吓死，你来得正是时候，再吓我一次，我这条小命还真经不住吓了。”“到底怎么了？”胡蝶故意瞪大眼睛，装作一脸迷惘地样子。江涛坐起身，有些难以启齿地说：“咱可提前说好，你听后可不许生气，对我发火。”“行，你就别再啰里啰嗦了，快说吧。”
　　江涛就把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打给他的电话，连同一系列发送的信息，都毫不隐瞒地告诉胡蝶。然后忐忑不安地望着胡蝶，见胡蝶一反常态，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哭大闹厮打缠绕，而是一副安静祥和的表情，眼睛里流露出一种让人猜测不透的神秘，反而让江涛诚惶诚恐起来，推了一下胡蝶问：“老婆你没事吧？不会被我今夜的奇遇吓傻了吧？”“哈哈……”胡蝶再也控制不住隐忍好久的情绪，放声肆意地大笑起来。只笑得江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浑身汗毛直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伸出手摸摸胡蝶的额头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也中邪了？还是发高烧？”“看你那胆小怕事的熊样，还整天的出去沾花惹草。”胡蝶用手指头头狠狠地点了江涛一下额头。江涛顺势倒下说：“我今夜算是经历了天上人间，鬼魂人类，原来做鬼也可以这样的逍遥，来去无影踪。也可以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胡蝶只顾着在一旁“呵呵”地傻笑。“看来咱村的这个女鬼对我还是不错的，能够指点迷津，让我悬崖勒马，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江涛似乎彻底大彻大悟，信誓旦旦地说：“老婆，我现在意气风发，满腔的豪情壮志，所以有她的那句三年以后我必然大富大贵的话，我一下子找到了前进的动力，奋斗的目标，所以我决定现在就去跟车。”“你不会是被吓疯了吧？”胡蝶半信半疑地问：“这大半夜的你还想去跟车？”“你可千万不要阻拦我，我相信一定是神奇的力量在催促着我，我现在就去。”“今天还真是太阳从东边出来了，决定要勤劳奋起了。”胡蝶冷嘲热讽着。
　　江涛说干就干，穿好衣服，开车上路。他估摸着现在十轮车应该在土场。所以他这次没有给司机提前打电话，他要来个突然袭击，查看司机到底有没有偷懒。走到运输车必经之路，他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躲藏起来。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江涛发现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路边。他正诧异：“这车是干什么的？”前方一片耀眼的灯光，他知道是驶来了大车。这大车噪音很大，在面包车前停下，两个司机各自走了下来，也不说话，大车司机接过面包车司机手里提着的油桶，开始从大车里倒油。
　　躲在一旁的江涛马上明白了，这是司机在干背叛老板偷油的勾当。“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司机？江涛正想着。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好了，满了。”“这声音好耳熟。”江涛突然浑身是汗，他听出来了，他正是他的司机。紧接着面包车司机问：“这么晚了还不睡上一觉？”“先把这车土卸下再睡，拉着土睡觉危险……”江涛顿时被气昏了头脑，正当两个人一手交钱一手提油时，江涛一下子冲了出来，大喝一声：“你俩在干什么？”深更半夜里的这一声质问，对两个偷偷摸摸做贼的人来说，真是犹如晴空霹雳。吓得提油的人，手一松，油桶还没盖盖，一下子油桶落地，翻倒油洒一地。司机头脑机灵，翻身上车，就要逃跑。江涛见势不妙，急中生智一下子拦在车头，怒气冲天地说：“你有本事就从我身上压过去。”
　　司机无计可施，从车里走了下来，满脸愧疚地说：“老板对不起，我这是第一次，看到别的司机这样卖油赚点外汇，所以我……”“你不用解释了。”江涛像是一个警察抓住了持刀歹徒一样，人赃俱在，感到光荣而自豪地说：“张师傅，我对你怎样？除了欠着你的工资，我对你每天干多少活从来不去斤斤计较，我虽然没钱，但是从来不让你吃的饭菜差，生活费用比别人高，而你却是这样的来回报我？虽然每天偷卖一百元的油，我也无从查觉。但是你丧失的是你的人格，你的忠诚，你丧失了做人的良心……”“你既然这样认为，我只能辞职。”司机说完转身离开。
　　江涛此时此刻真是忍无可忍，但是面对背叛自己的司机又无可奈何。他知道司机之所以这样的无所畏惧，就是因为长期以来，对他太过于信任，自己也太疏忽大意，只顾着玩乐。他知道现在是他该扬眉吐气的时候了，所以大踏步走上十轮车，一加油门拉着满满一大车土，直奔土场而去。
　　司机眼睁睁的看着十轮车远去，垂头丧气地叹息着。买油的上前就狠揍了他一拳骂道：“混蛋，把钱还给我。”司机捂住被打的脸问：你不是已经买油了吗？”“油已经洒了。”司机也狠狠地回打过一拳骂道：“你洒的仅仅是一百元的油，而我丢的是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还有他欠我俩月的工资，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以后我再也无法从事这个行业，再也没有人信任我……”夜色茫茫，司机一步步疲惫而沮丧地往家走。
　　江涛精神抖擞，直到天亮他都没觉得困。他在刘希金的工地拉土，不管晚上拉几趟，白天就立马算账。江涛第一次开车，一晚上拉土最多，因为就他不偷懒，所有的司机都在十二点以后睡上一觉。江涛拿着几车拉土的单子，去财务室结账时，看到会计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娇媚女人。一身名牌时尚的装扮，脖子上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江涛一眼望去，脑海里即刻浮现出牟丹的影子。心想：“这人长得怎么这么像牟丹？还是她就是牟丹？”“把你的单据拿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充满了耳朵。江涛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牟丹，真的是你吗？”牟丹抬起头怔怔地望着江涛，好久眼睛里才充满了惊喜地目光大叫一声：“江涛，怎么会是你呀？”“我也是刚来给刘老板干活，你是老板夫人吧？”“不是。”牟丹有些害羞地摇摇头说：“我是个打工的。”“看你的打扮可不像，你一定是老板夫人，跟我还谦虚，这样我就可以沾光了……”“嘘”牟丹做了一个停止的小动作说：“不要大声嚷嚷，我真的是打工的，等结完账，我们再细说。”
　　牟丹熟练地按着计算器，将钱数给江涛说：“赶快回家休息吧，开大车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定要休息好。”“牟丹，我们还是坐坐一起吃个早餐，我想知道你的故事。”“不必了。”牟丹满脸的热情突然烟消云散，满脸乌云密布的说：“我不想去揭自己的伤疤，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今天巧遇，纯属偶然，你不要妄想我会原谅你，工作上的事情我不会为难你，但是对于我们个人感情来说，我还是一直一直恨着你。”牟丹一字一句的话，像一块块石头一样落在江涛的心上，让他本来愉快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无比沉重。“丹丹，你俩在聊什么？”刘希金及时的出现，破解了两人的尴尬。牟丹冲刘希金莞尔一笑说：“没聊什么，就是觉得他不熟，一问才知道是刚来的。”“噢，这就是我跟你说起的在歌厅里遇到的那个不打不相识的哥们。”刘希金饶有兴趣的跟牟丹介绍着江涛。江涛不好意地低下头，脸一下子就红透。刘希金马上“哈哈”大笑起来说：“看不出来你还这样腼腆，像个大姑娘似的，真不敢相信那晚英雄逞能的就是你……”牟丹冷冰冰地说：“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人不能只看外表，人就是变色龙。”牟丹还特意多看了江涛两眼，然后转身挎着刘希金的胳膊说：“刘哥我们该吃早饭了。”刘希金对江涛说：“哥们，好好干。”江涛微笑着点点头说：“一定。”江涛虽然得不到牟丹的原谅，但是他觉得自己真正的前程才刚刚开始，遇上了刘希金不但解决了用钱之急，牟丹的出现，还给他带来了更大的精神动力。
　　江涛自从见到牟丹之后，心海就开始激荡不安起来，时刻掠起一圈圈美妙的涟漪，有时就像狂风咆哮一样拍打着心岸，在内心深处是一种久久的迷醉与向往。他想不通牟丹为何不是刘希金的老婆，却又和他亲密无间？并且还掌握着财政大权。“她和刘希金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江涛经过一路上的猜测与分析，他相信牟丹与刘希金不是夫妻关系就是情人关系。他更知道这件事最不能告诉胡蝶，生怕这个小心眼的老婆知道之后不再让他去拉土
　　但是胡蝶无论怎样就是不让江涛开车，她担心江涛出岔，知道司机偷油，沉思片刻之后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所有的司机这样，依我之见还是再把他叫回来，如果他再回来他一定会忠心耿耿，再加上你时刻跟车，他就没有机会偷油了。”江涛咬咬牙拒绝说；“疑人不用，这样丧尽天良的人，我们就是不能用。”尽管司机打过多次电话向江涛赔礼道歉，并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干。固执己见的江涛就是不再用他，自己坚持了半月，累得实在不行，便找来丑男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