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万灵山 第三章 商谈
作品名称:醉妖 作者:第四季青春 发布时间:2015-11-01 09:53:22 字数:6955
日起日落,雨雪交错,光阴荏苒,宛若隔日一般,一晃便过了六年,万灵山也依旧是一片祥和安宁,任时间的推移也无法撼动这片山脉中的盎然生机。
山林渐茂、鸟兽复苏,却又是冬去春来的好时节,日上枝头,映着那初生的嫩芽细枝,显得格外清新宜人,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师兄,等……等等我啊,师……师兄……”
“嘿嘿,来呀来呀,抓到我我就给你。”
逍遥殿门前,正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前后追赶,速度却是不快,大的那个几乎与常人快步走路无异,时不时往身后看看,顿顿足,朝后面摆弄下手中的糖葫芦,转而又向前快走几步;小的那个步履蹒跚,却是吃力地紧随其后,近在咫尺的距离在那娇小身影前却显得遥不可及。
前面不紧不慢嬉笑走着的,正是金莫勹,而他身后,却是一个生得白净,眉目清秀的六岁孩童,正气喘吁吁地伸手追着金莫勹,一双澈目也全然盯住金莫勹手中的那串糖葫芦。
跑着跑着,那孩子已是小脸通红,接不上气了,还哪有几分力气,腿一软,“扑通”一声就摔倒在上。
金莫勹正笑着想回头再逗逗他,却不料那孩子直挺挺扑倒在地,神色一慌,紧忙转身将孩子一把抱起,只见那孩子一脸难看,呲牙咧嘴的直叫喊疼,紧捂着脑门,眼中泪光打转就要哭了出来,却始终忍着,只是一个劲的揉着那渐渐淤青的额头。
金莫勹面目焦灼,一手抱着他,一手则泛着淡淡金芒,轻抚在孩子受伤的地方,连忙担忧问道:“明昊,还疼不疼?”
任何孩子天生都有个特性,那便是在遭磕碰之后,若是有人在旁关切呵护,无论如何都是会越发的嘶声痛哭,来求得大人的关怀备至,眼前这个小不点也是无异,在金莫勹这有些宠溺的询问下,竟是没由来得一阵委屈,刚还能自行忍住的泪水,已然顺着两颊倾泻而下,还伴着一阵揪人心疼的抽噎声。
这被金莫勹唤作“明昊”的孩童,正是那六年前,段家竹与那魔教神秘人手中争来的男婴,全名叫做“吕明昊”,是从当年那个襁褓中发现一块玉佩,上面刻下了吕明昊这三个字,段家竹才得以知晓他的名字。
而吕明昊在万灵山生长的这六年间,却是深得金莫勹的喜爱,总是带着他这跑跑那玩玩,过得真是不亦乐乎;而金莫勹却也似乐于陪着这孩子一同嬉闹,丝毫不觉得烦腻,也算是在这深山中枯燥修行找了件乐事,只是这几年已数不清金莫勹带着这懵懂的吕明昊闯下多少大祸小祸了。
眼见吕明昊在自己怀中啼哭,金莫勹顿时显得有些慌忙无措,比起他在修行上的造诣,这哄孩子的本事却是差的了十万八千里了。
轻轻拍打着吕明昊的后背,金莫勹咧嘴笑道:“明昊乖,别哭别哭,嘿嘿嘿,师兄这就给你好吃的,哝,拿着。”说着,把那串糖葫芦塞到吕明昊手中。
这也就仗着金莫勹生得一副滑头模样,再加上他这呵呵一乐,登时显得有些滑稽,才把吕明昊逗得乐了,止住啼哭,却是仍哽咽地说道:“金师兄,你也吃罢。”说着,还把手中糖葫芦摆到金莫勹面前。
看着吕明昊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粉嫩脸蛋儿,金莫勹心中更生怜爱,紧着摇头道:“师兄不吃,全是明昊的,嘿嘿。”
就在这哥俩说的开心之时,只听“吱呀”一声,逍遥殿的大门开了半扇,从里面走出一位温文尔雅的老者,这老者一出现,金莫勹就像换了个人似得,一下收敛了嬉笑,站起身来,一脸恭敬,神情中却不曾有半点装模作样,领着吕明昊迎过去,躬身道:“师父。”
这老者面色红润,黑目清澄,眉宇舒缓,一副和蔼谦逊的样子,与那丧门神一般掉脸冷面的段家竹却是截然相反。见金莫勹二人走了过来,微微一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声色平和地道:“莫勹啊,你这都如此大的人了,怎还如此贪玩,整日领着小明昊到处跑动却不怕教坏了他,待他以后成了咱门中第二个滑头?”
金莫勹老实站着,听完老者的话,才连连点头,道:“是。”在这老者面前,金莫勹却是大改在段家竹面前的油嘴滑舌,而是鲜有的不去狡辩,而只是恭敬地答应下来,显然是在金莫勹心中,眼前这位憨和老人是极有分量的,不敢有丝毫顶撞,惹得老者心中不快。
若问这世上有谁能让金莫勹这般对待,那也唯有当今万灵派的另一位执权长老,亦是金莫勹的师尊,韩炎韩长老了。
韩炎听罢,淡淡一笑,道:“好了,老夫自知你心中一切有数,你先去吧,我这便带明昊进去了。”说着,转而看向正吃得起劲的吕明昊。
金莫勹恭敬一声“是”,便转身对吕明昊笑说道:“明昊,你先跟韩爷爷进去,师兄回去给你做好吃的。”说罢,将他领给韩炎,就欠身离去了。
韩炎看金莫勹走了,俯身摸了摸吕明昊的小脑袋,一手领着他,笑道:“走,随老夫进去。”说罢,二人漫步往殿中走去。
吕明昊跟着韩炎进了殿门,只见里面灯壁辉煌、雕梁画栋,再加上这宽阔威严的气派,顿时令年岁尚小的吕明昊心中油然生敬,更多了几分拘谨。
殿中首上的赤木大椅上端坐着一位道骨仙风、容光焕发的垂鬓老者,这老者身着一件白底绿纹的长衫,更显得精神倍加,看着低头不语的吕明昊,却是令吕明昊激灵灵打个冷颤,只觉四周似有无数眼睛盯着自己,无所遁形,不禁往韩炎身后靠了靠。
韩炎冲着首上那人微微欠身道:“掌门师兄,我将明昊带来了。”吕明昊眼前这人便是如假包换的万灵派掌门,名唤周敬仁,可真正是当今天下能惊天动地、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了。
周敬仁微微颔首,徐然到:“有劳师弟了。”
说罢,韩炎便向左一转身,走到一张大椅处,坐了下来。
吕明昊见韩炎走了,这才不禁抬头向四周张望,却看见左右两边,算在韩炎在内,正有四人神光各异,饶有兴致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一时间看得吕明昊心里发慌,对这巍峨大殿又有了几分畏惧。
韩炎旁的位子上坐的正是抢下吕明昊的段家竹,此时也依旧一副寒霜冷面的样子;吕明昊又转头看了看右边的二人,随着视线转移,只见又是一个老者出现,这老者既不像段家竹那般给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也没有韩炎那种令人亲近之感,只是极为普通的模样。但当吕明昊目光向下一移,却是差点惊呼出声来,这平淡无奇的老人竟是让他神色中多了几分骇然可怖,只见老者没有左臂,而且是从脖颈处连带肩膀全部如刀削一般没了,整个人的左半身就如同塌陷一般,穿着道袍也显得空空荡荡,十分诡异,也难怪吕明昊会害怕了。四目相接,那老者冲吕明昊微微一笑,但吕明昊却是浑身一震,实在不敢多看这老者一眼,紧着移开了视线。
这少了半边身子的老者同对面的段家竹、韩炎一样,同为万灵派四大执权长老,名为薛和。
薛和旁边,却是坐着一位美妇人,一袭如雪的白衫纱裙,看上去三十年纪,乌发盘髻挽玉簪,玉肤淡脂凝皎颊,弯柳眉,杏花眼,尖鼻娇俏,樱唇如丹,恬静一笑却是百媚生情,风韵非凡,生得甚美,想必年轻时也是一张风华绝代的倾城之容。如此貌美之色却正是万灵派唯一的执权女长老——白悦玲。
由此一来,当今万灵派权威最大的五个人已经齐聚一堂了。平日里四大长老各执其事,相互间能见上一面少说也要等上两三个月,想今日四位同聚却说明门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尽管吕明昊年仅六岁懵懂无知,却也是分得开丑美的,眼前这白悦玲给他印象极好,便多少对薛和那左肩的恐怖之感淡了些。
见吕明昊有些唯唯诺诺,白悦玲起身上前,走到吕明昊面前,蹲下身子亲昵地抱着他,莞尔道:“这孩子长得倒真是惹人爱,白白净净的。”说着摸摸吕明昊的头,倒是极为喜欢的样子。
吕明昊自记事起也从未见过眼前这位长老,如今被这生人冷不丁地一抱,却是羞涩地涨红了脸。
白悦玲突然神情一转,有些惋惜地道:“可惜啊可惜,这么好一个孩子却要白白耽搁了。”说着还故意加重语气,一双俏目移开吕明昊,却是向旁边冷瞥了一眼。
她刚一说完,只见段家竹眉头微皱,哼了一声,转头向殿门外望去。
坐在上位的周敬仁这时插嘴道:“好了,白师妹,你就先坐回去罢。”
白悦玲听掌门发话,赶忙起身往自己座位走去,却是不忘回头瞪了一眼段家竹,似乎这美妇人只有对段家竹才会露出这般有些厌恶甚至不屑的神色,不知两人之间究竟有何恩怨。
待白悦玲坐好,周敬仁才缓缓道:“今日请诸位共聚主峰,就是要谈论下段师弟所说魔教夺婴和明昊入门之事。”
说着,环顾四人,看向段家竹,接着道:“段师弟,你且将那日一战再说来听听。”
段家竹点了点头,神色之间有些沉重,正色道:“六年前我处理了师兄交代的事后,便起身折返,一路御空飞行,途经东方虎顽山附近,突然见山中异光连闪,不少飞鸟走兽也躁动不安,心中生疑便前去一探。”
“却不料我刚刚赶到附近,就见一男子使出了魔教秘技焚阳真火,将其对手击杀。”说罢,只见段家竹仍有些惊骇之色在眼底浮现。
其余四人在听了“焚阳真火”四字后,无不骇然,不禁面面相觑,却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周敬仁先恢复了常色,轻叹一声:“据段师弟所言,那男子不过就是三十年纪,却能有如此深的道行,怕是魔教这些年又调教了诸多的能人异士啊。”
眼见掌门师兄在上有些唉声叹气,座下的白悦玲却是眉一挑,不服气道:“那又如何?纵是他魔教日渐兴盛,我天下正道却也不乏天资秉异的小辈,难不成还怕比不过他们?”
周敬仁似也料到白悦玲会这般口气,丝毫不怒,反而怅然道:“天下正道固然是凤毛麟角层出不穷,不过白师妹你可曾听闻过如此年纪便能当上魔教屠龙使的么?”说罢,不再言语,低头沉思起来。
“什么!屠龙使?”却是先前一旁静默的薛和猛地站了起来,惊呼出声,脸上除了更胜方才的震惊,似乎还多了几分异样。韩炎则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以他这万灵派执权长老的身份此刻竟是有了一丝的恐惧。
段家竹冲刚还叫嚷的白悦玲轻哼一声,似乎在嘲笑这女子的无知,转而看向他人道:“不错,而且此人乃是使火的屠龙使,怕也正是当年大闹咱们万灵山的屠龙使的后继之人。”
周敬仁叹声一笑:“那倒真是与我万灵派渊源匪浅呐。”
韩炎有些惊疑不定,喃喃道:“想不到这几十年来魔教中竟又出了这等奇才。”
此时薛和脸上那一抹奇异光彩也淡了去,眉头紧皱,看向周敬仁,担忧道:“魔教这些年来暗中发展,我们众多正道却始终没有一个遏制他们的法子,若是有朝一日,魔教突然发难,只怕……”说着,却已是有些脸色苍白了。
听他这一句话,中人无不面色阴沉,锁眉苦思。
周敬仁神色恍惚,似在回想着什么,开口徐徐道:“当年魔教之徒自以为时机成熟,几近倾巢出动与我天下正道豪杰拼死搏杀,企图颠覆天下,却不料咱们三大正派也已孕育数百年,出了无数翘楚之辈,再一呼百应,凝聚了诸多正道小宗及散修高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战后,将魔教杀的元气大损,仅剩下了不到四成的人数,令其销声匿迹,不敢再有任何作为。”停顿一息,却是长叹一声:“可是天下正道也因此陨落无数英豪,尤其以我等三大门派首当其冲,却是损失惨烈啊。”
坐下四人静静听着,无不沉痛噤声,眼中尽然是愤恨之色,仿佛回想着数十年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
“想当年,魔教正是派来了使火的屠龙使,那屠龙使率领数百魔教中人,在万灵山脚下与我派大战了五日五夜,却是能不落下风,最后还是在钱师叔舍命相拼之下与当时屠龙使手下三大护法同归于尽,这才稍稍扭转了局势。而后师父率众人紧逼不舍,又是用尽气血将那屠龙使重创,才将魔教妖众一举击退。只是这一役,我门中便有两位绝世高手就此殒命,更不用说那后继之战了。”周敬仁说着,已然是脸色阴沉了。
看着往常一向沉稳的周敬仁此时竟是有些低落,久未开口的白悦玲却是又站了起来,喝道:“怕什么?我万灵派既能在魔教侵扰下屹立千年,便绝非会在旦夕陨落,假以时日,也不是没有法子。”
周敬仁明白了她这意思,微微一笑,摇头道:“师妹所言差矣,老夫担心的并非与魔教大动干戈,只是心痛啊……”
“心痛什么?”周敬仁话音未落,白悦玲便横眉追问道。
“若是再来一次正魔大战,又不知我门中要失去多少弟子了。”周敬仁目光深邃,望着远处沉凝思绪起来。
韩炎见这等气氛,赶忙对白悦玲笑说道:“掌门师兄说的对啊,若是魔教歹人来犯,我等正道子弟定是不惧的,只是师兄一向悲天悯人,又如何见得了这等厮杀。”
白悦玲恍然,忙轻点头,几分歉然看向周敬仁,却是不再多说了。
大殿之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众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干脆兀自思索,偌大个逍遥殿此时甚至静得连喘息声都没有分毫,却是瘆得一旁不明所以的吕明昊一阵发毛,却偏偏又不敢在这等神仙般的人物面前发出半点声音,生怕坏了这气氛。
片刻后,周敬仁从沉思中回过神,率先开口道:“段师弟,当日那男子竟能让魔教不惜派出屠龙使追杀,你这六年来又查到了什么门路?”
这六年中,段家竹几乎三五个月才从外面回山一次,每次回来都要与周敬仁密谈一次,隔几天便又离开,为的就是弄清吕明昊的身世背景,和魔教追杀父子二人的目的。
段家竹脸上有几分失落,歉然道:“回师兄,魔教近年来踪迹极为隐秘,除了当年见到的屠龙使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其他皆是些魔教中的无名小厮,对魔教秘事没有半点了解。”
白悦玲听闻冷哼一声,道:“那便是毫无进展喽?”
段家竹脸一沉,怒辩道:“魔教一向神秘莫测,若是随便能寻得了他们的踪迹,天下正道早就将其一举剿灭了,又如何会数千年来僵持不下。”
白悦玲见他反驳,也起了劲,明眸一转,又道:“你既然说当年与那屠龙使交过手,那你使用了什么本事全身而退,还把吕明昊抢了来啊,段大长老?”
段家竹深吸口气,辩解道:“当日屠龙使已是元气大伤,自然难与我相抗。”
“那若是屠龙使全盛,又当如何?”白悦玲紧着问道。
段家竹神色一凝,叹道:“怕是我也难免遭不测了……”
话音未落,却见对面的白悦玲一脸洋洋得意,怪声道:“呀呀呀,我万灵派堂堂段长老竟也有自叹弗如的时候么,真是难得一见呐。”说罢,看着段家竹,却是一副旗开得胜的表情。
段家竹顿时面色一沉,更多了几分铁青,想不到不知不觉中竟中了这妇人的圈子,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了丑,怒哼一声,拍案而起,指着白悦玲喝道:“白悦玲!你……”气势刚起,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间一阵哑言,却令对面的白悦玲更多了几分得意。
段家竹本就不善言谈,更没有诸多鬼怪心思,万灵派众多弟子怕他,也就是因为段家竹铁面无情罢了,否则也不会被金莫勹用几句花言巧语便应付了。此时被白悦玲出言相讥,虽心中有怒,却也不知如何发作了。也正是这种嘴上吃亏,才是最令段家竹束手无策的。
韩炎、薛和二人见他两人吵了嘴,却是谁都没有出言相劝,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怪异光芒,静静看着。
但周敬仁岂能不理,朗声道:“好了,大事为重,你们且先不要争吵了。”
此言一出,段家竹自然强行收敛,将火压了下去,冷哼一声,挥袖转身坐了回去。
周敬仁见他们平静下来,接着道:“屠龙使亲自出马,怕是那姓吕的男子与魔教有莫大干系,若能查清此事,定会对我正道屠魔极为有利。”说着又将目光洒向站在殿中央,听得云里雾里的吕明昊:“只是如今却除了吕明昊再无线索。”
韩炎思量了下,抬首问道:“既然知晓那吕姓男子也同为正道,能令魔教如此重视,想必不是神通广大的散修,就是有些底蕴的名门之后,若是这二者其一,在世间定是能有几分名望的。如此一来,便也有据可循了。”
听了这番话,薛和、白悦玲无不点头认同,既然魔教动用了屠龙使,想必吕清也绝非小人物,这样一来,便终究能有些线索。
可周敬仁、段家竹二人却依旧是眉头微蹙,并不乐观,段家竹叹息一声,道:“若是同韩师弟所言,我也不必有这六年奔波了。”
韩炎一愣,追问道:“段师兄何出此言?”
“那被屠龙使杀害的吕清,根本没有任何遗迹留在世间,我寻遍千里,也找不到个听闻过吕清这名号的人。”
话毕,又是一片寂静。
一声嗟叹,正是周敬仁微微一笑,面向四人道:“诸位不必苦恼,如今虽不能知晓魔教有何目的,但好在我等也明白他们暗流涌动,定是图谋不轨,只要世间正道对其多加防范,倒也是无机可乘的。”
白悦玲道:“只是敌暗我明,多有不利啊。”
韩炎连连点头,起身说道:“白师妹所言甚是,多年来凡是有半点魔教声息,我等诸多门派便会派弟子下山查探究竟,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想来我们常年的一举一动也是处在魔教的监视之下。”
周敬仁沉声道:“正因如此,我才更不敢轻举妄动啊。”
段家竹一顿足,一脸厉色愤恨道:“这些魔教小人,真是无孔不入,甚是可恶,我看还是趁早将他们一并围剿了才好。”
“那你有什么法子找到魔教根基?就会一天到晚妄自尊大,却不会掂量掂量自己是多少斤两。”说话的正是白悦玲,此时略带鄙夷地瞥着段家竹。
刚还说得带劲的段家竹一下又被白悦玲泼了冷水,顿时欲要发作,却又是哑口难言,不知如何反驳。白悦玲的话不无道理,而段家竹刚才的话又是头一热,随口说出来的,又如何为自己强辩,只得又口吐浊气,忍了下来,只是段家竹这面色却是一阵青一阵白,眼角抽搐,憋着这股极为难受的闷火。
周敬仁打断他们,徐徐道:“家贼难防,怕也只是我万灵派中有人与那魔教沆瀣一气,才会令他们消息这般灵通。”
一听说门中有内奸,坐下四人无不瞋目,尽管心中极力否认,却也不得不承认周敬仁所说只怕是确有其事了。
“如今若想摆脱魔教监视,唯有找出这个逆门弟子了。”说着,周敬仁眼中精光闪烁,一股凌厉无匹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出,显然是极为愤慨了。
周敬仁身为一派掌门,门中弟子却在他眼皮底下与魔教来往,让他如何面对万灵派的诸位先人,又怎能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