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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万灵山 第一章 孤婴

作品名称:醉妖      作者:第四季青春      发布时间:2015-10-31 14:10:39      字数:7899

  自古人不胜天命,终有寿尽之日,凡寻长生者不绝如缕,皆涉山渡水前至钟灵清秀之地,祈能参透长生之法,久而久之,便有群贤聚集,大小门派便如雨后春笋般频频出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今天下修真盛行更甚,修真者不计其数,有三大正道门派在数百乃至上千年间的门派争斗中日渐辉煌呈现出鼎足而立之势。天下众多小派、散修者也皆以其马首是瞻。但不仅如此,三大门派之外又有魔教之徒屡屡与正道中人兵戈相接,还与一些妖辈联系甚密,以三大门派为首的修真者可谓对其恨之入骨……
  
  微风轻徐、气清怡人,此时正值初秋之际,中原浩土之内正是一片秋高气爽,盛夏燥热之后一切都显得如此平静、安逸。
  而此时就在中原东部某处山林中,却又是另一片不应时节的迥异景象。
  只见方圆数十丈内,花草树木皆被烧得焦黑枯软,地面也不时的冒着缕缕青烟,无一处完土,就连鸟兽也绕道而行,寂静的着实令人毛发自立,破败之景已毫无声息。
  而这一片狼藉之中,正有两道身影相隔数丈彼此对峙,不容分说也知是这二人打斗的痕迹了。
  其中一人单膝跪地,右手搂着一只襁褓,一袭白衫早已破烂不堪,血痕累累,全靠着手中长剑插在地上,才扶持着自己没有倒下。只见他三十许人,眉目清秀,脸盘刚毅,倒是不同寻常的英俊潇洒,只是此时却是没了大半血色,神情痛楚地急促喘息。
  说也奇怪,这白衣男子除了一张俊秀脸庞之外,却是一身的枯瘦,就同久未进食的路边乞丐一般,倒与他这一身不菲的衣物显得格格不入。
  襁褓之中,正安逸的睡着一个初生的婴儿,许是白衣男子保护得周到,里面的婴儿仿佛并未受到丝毫打斗的惊吓,睡得十分酣然。
  
  而白衣男子眼前不远,便是一个身着墨绿长衫、俯首挺立的同龄男子。只见他衣冠端正,手中宝剑直指白衣男子,站在那里显得赫赫生威。
  这名墨衣男子却不像白衣男子那般眉清目秀,只生得一副其貌不扬的寻常模样,但却比白衣男子壮实了许多。
  墨衣男子面色冷峻,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沉声道:“吕清,你还不肯罢手么?”说着,一股强劲威压便从他身前涌出,直逼狼狈不堪名为吕清的那个白衣男子。
  疲惫不堪的吕清顿时战栗不已,气息不均的他险些倒下。但仍咬牙提起体内真气抵住了那股威压,死死盯着墨衣男子,强忍着身上剧痛,硬着声道:“罢手?我若罢手又能如何!今日我父子二人尽在此,若是取我性命来拿便是。”
  墨衣男子神色微动,仿佛犹豫了下,但还是转瞬坚定下来,蹙眉叹道:“既是这样,那我只好在此了结你了……”说罢,只见他手中长剑“呼——”的一声冒出一团烈火,两脚轻掂,一道虚影划过,便已到了吕清身前咫尺之处,所过之处更是带起一阵热风,将周围的景色都灼烧的虚幻了几分,其功力之深也是可见一斑了。
  面对墨衣男子这般突如其来之势,吕清也似见怪不怪,却也并未因此而显出神色慌张。虽说自知功力不敌但他也不能任人宰割之辈,只见吕清眼中凌光一闪,先紧了紧怀中襁褓,遂将长剑从地上抽起,一层白芒骤然泛出,挥舞着一边用剑气击向墨衣男子,一边则脚下发力以不逊于墨衣男子之速向后撤出数丈。
  那几道剑气只是吕清慌忙之中的仓促出招,墨衣男子只是从容地挥剑一甩,便化了那几道白芒的力道,前冲之势丝毫未减。
  但那墨衣男子见吕清深受如此重伤还能有这般反应,好像更添了几分斗志,不禁失声朗笑道:“让我看看这任族长还有什么手段!”
  话音还未落,墨衣男子已经紧逼着吕清的步子来到他跟前咫尺,顿时手中长剑烈焰更盛,带着一股强劲热风就向吕清当头斩去。
  吕清见势已无闪躲之余,唯有与其兵刃相接。
  “啊——”吕清大吼一声,也不见他双手如何动作,随后左手化作剑指,轻拂剑身后,右手持剑虚空一翻,宝剑上白芒骤然暴涨,直至吞没了吕清的整条手臂,隐约中还能看到白芒中似云雾翻滚一般的景象不断涌动,仿佛有生命隐匿其中一般。
  急冲之中的墨衣男子见到吕清这等变化也是神色一紧,但脱弦之箭已无退路,也是轻喝一声,神色更厉,手中宝剑上的火焰又膨胀了一圈,呼啸着拖起丈余长的焰尾,笔直刺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二人只是转瞬便带着两团光芒狠狠冲撞在一起,顿时轰鸣震彻山谷,树曳风起,数十丈内掀起漫天的烟尘,只能模糊看见里面正有一白一红两团光芒相互挤压僵持不下。
  吕清和墨衣男子面色凌厉,一股股劲风不断从两刃相接出向外袭来,却始终没有将二人推开。
  但是如此僵持了数息之后,墨衣男子长剑上那团火焰渐渐压制住了吕清散发的白芒,最终墨衣男子轻喝一声,借势将宝剑挥了下去;而吕清好似一下泄了气一般竟硬生生被击飞了出去,撞在不足十丈的一块大石上。
  几乎是挣扎一般,吕清直至烟尘全部消散才扶着大石站起身来,胸口上一阵难以忍受的灼热令他不禁嘴角抽搐,喉口一甜,“哇”的一声咳出一滩鲜血,令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显几分狰狞,连眼圈也变得青黑了。
  
  方才两人可谓都是仓促出招,但正如墨衣男子所见,吕清抢先一步已经施展手诀,墨衣男子不敢小觑,却不及准备,只得加了几分力道去与之抗衡。虽说吕清这一招数的威力本要强过墨衣男子单纯运用真气挥击,但吕清修为本与墨衣男子有所差距,再加上其早就身负重创,这便让其照面呈出了旗鼓相当之势,但吕清一直要护着怀中婴儿,生怕波及骨肉,这才在最后关头有所收手,让墨衣男子占了上风。
  身负如此重伤,吕清此时唯有背靠着那块大石才能立稳脚跟,但即便如此,他竟仍拼着劲将手中宝剑提起,喘不成声道:“咳咳……还等什么……”
  虽说墨衣男子击退了吕清,但他站在一直在原地,没有乘胜追击,静静看着吕清缓缓爬起。墨衣男子也是不无佩服,失声笑叹道:“真是可惜了你这甚高的资质,可惜啊,可惜……”
  话说着一半,却又被吕清打断:“废话少说,快来做个了断!”说罢,许是气血攻心,又是痛咳一口鲜血,顿时瘫软摔在地上,却是再无气力爬起来了。
  他这一摔,也将怀中婴儿惊醒,原本寂静的山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啼哭声打破。
  吕清见怀中婴儿哭了,也不再去理会墨衣男子,紧忙将襁褓抱好,然后缓缓伸出左手,使劲将血迹蹭了干净,再用食指轻点在婴儿的眉心处,只见一层柔和的白芒泛起,这婴儿却奇异地渐渐停止了啼哭,又嘟着小嘴甜甜睡下了。
  墨衣男子注视着吕清的举动,开口质问道:“你难道想让怀中的婴儿陪你去死么?”
  他这一句话顿时让吕清心中一颤,仿佛醒悟一般低头看向怀中婴儿,再看向不远的墨衣男子,一时间百感交集,数息过后竟是有几分哀求地道:“能不能……放过他?”
  见他这般恳求摸样,墨衣男子冷声道:“我从不杀妇孺,但你若是依旧拼死抵抗,我也别无选择。”
  吕清脸上显出一丝无力,叹道:“我此时本就不敌你,如此抵抗也只望能保我儿周全……”说着,左手一抬便将襁褓托起,一层白色光晕将襁褓牢牢抱住,只见他轻轻往外一推,那襁褓就顺势缓缓飘落在十丈之外了。
  墨衣男子眉头微蹙:“你这是做什么?”
  “我知你是守信之人,定不会对我儿不利。”吕清此刻显得释然了许多:“待我死后,只望你能替我抚养了他。”
  看着不远处的婴儿,墨衣男子略带惋惜道:“我本不想杀你,但奈何你如今已触犯我教圣威,我也不得再容你了。来吧,你我二人十余年未得相见,最后就痛痛快快打一场。”说罢,提起宝剑直指吕清,凌厉之气更胜刚才。
  吕清虽身负重伤,但此时却豪迈一笑道:“哈哈哈,好!”卯着劲再次站起身,一团白芒瞬间将其笼罩,双眸中此刻再无怨恨,只是有着熊熊斗志和感激之色。
  二人同时大喝一声,便又互相冲了过去,顿时山林中又是轰鸣连响,红炎白芒相互交错,二人打得可谓酣畅淋漓……
  “砰——”随着一声闷响,墨衣男子的炎掌狠狠拍在吕清的胸口,将其击飞了老远,即便吕清是放手一搏,也不足弥补修为之差,十几个回合下来依旧是落得败阵。
  瘫软在地,吕清已再无气力,咳着血失声笑道:“痛快,哈哈哈哈……”
  墨衣男子见吕清已无再战之力,神色中又隐隐有些犹豫,但还是无奈道:“自裁,抑或让我动手,你选一个罢。”
  “咳咳……”吕清还是残喘着笑说道:“你自与我交手也尚未使出全力,若是我自行了断,岂不是错过了观摩你绝学的大好机会?”说罢,一手将宝剑扔到一旁,盘膝而坐,却是有几分期待的看着墨衣男子。
  墨衣男子也明白了吕清所想,深吸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了你吧。”
  举起手中宝剑,剑身上的火焰却像是被吸了回去一般骤然消失:“我闭关三年,终在不久前突破瓶颈,领悟了我教绝学‘焚阳真火’,我便用它与你做个了断罢。”
  说罢,墨衣男子面色凝重弓起马步,将宝剑竖在胸前,左手化作剑指连掐手诀,嘴中也是翁念有词,最后抵在剑身,同时微闭双眼,只见一层无形气流“轰”的一声从他身上迸发出来,甚至一下将他身上原本完好的衣衫扯出数道裂痕。
  
  说也奇怪,那柄宝剑此时并未被火焰围住,却散发着更胜之前数倍的灼热之气,映着墨衣男子的脸已经一片通红,额头的汗水竟也是被灼烧得瞬间就被化作水汽,衣襟上也隐隐有火星泛起,就连数丈之外的吕清也是热的汗如雨下,不禁更令他惊叹不已。
  墨衣男子持续数息之后,猛然睁开双目,轻喝一声,只见刹那间一个丈高的火球涨破出来,将墨衣男子包在其中。
  随着这火球的出现,墨衣男子脚下的面也“扑哧”一声龟裂开来,紧接着不停地冒着青烟,然后向下凹陷,渐渐地形成一个三尺深、尽丈宽的大坑,而那些被排开的沙土,竟是被一点点灼烧殆尽,尽然化作了缕缕青烟消失不见,整个火球就同嵌在地中一般。
  但如此炎热的火焰竟没有灼烧到火球之外的一寸土地,静静注视着墨衣男子的吕清也是丝毫感觉不到之前的炙热,惊诧之下也不禁有些瞠目。
  就在吕清疑惑那火球的奥秘之时,只见那火球骤然收缩,露出了墨衣男子的身形,最终凝成一团拳般大小极为璀璨的金色珠子悬在剑尖之上,却已不是火焰模样,只是不断闪烁着刺目光芒。
  而持剑的墨衣男子已是一身落破,身上衣衫被烧了大半,神色疲惫,气喘连连,额头青筋暴起,四肢微颤似佝偻老者般难以稳住身形,却是圆睁明眸,不敢有丝毫懈怠,正不断提起真气源源不绝地运向那颗不大的珠子。
  饶有所思的吕清突然回过神来,眉目舒缓感慨自语道:“不愧是举世无双的绝技,厉害,厉害。”说罢,合上双目,挺身坐正后便不再理会周遭任何变化。
  
  数息之后,墨衣男子突然神色微动,只见他左手剑指虚空一划甩向吕清,右手提剑轻轻一送,那金珠子便飞到了吕清头顶上方,顿时一团金芒爆发而出,将周围数丈笼罩在内。
  待如此变化后,墨衣男子定睛沉声喝道:“破!”只见那金珠子陡然一涨成了二尺大小,一道通天入地的金色光柱也在那一瞬从金珠子两面喷射而出遮住了吕清的身影,一点一点隐没其中消失不见。
  这光柱出现之时,天际云霄避而消弭,整个山林似被一股无形威压紧紧逼迫一般,万物俱赖一片空冥,而光柱方圆数十里外走兽飞禽无不竖毫振羽、骇然奔走,只想得往远处逃窜,不敢驻足。
  数息之后,那金色光柱就如同昙花一现般消匿无踪,而随着消失的还有原本坐立的吕清,留下的却只剩一个径长二尺的“深井”。施用这一绝技的墨衣男子一个趔趄坐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可见这一招的真气消耗着实可怖。
  待歇息片刻后,墨衣男子站起身子,徐步走到深井前,看着脚下深不可测的一片漆黑,神色繁杂,静静地站在那里久未挪动,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然而正在他怅然之时,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轻鸣,心头微微一惊,定神看去才想起吕清死前还留下一个男婴。
  墨衣男子摇头轻叹一声,紧忙抬脚朝着婴儿走去。
  
  可正当他走到距那襁褓数尺之遥,就要俯身抱起婴儿之时,却突然神光一凛,顿时停下身形,转瞬间便提起宝剑,带着一团烈火向身后斩去。
  他刚一转过身,就见一个足有半人大小、手掌模样的金色光影从十丈之外的林子中蹿出疾驰而至,袭向自己。即便他做出了反应,却也是一脸惊骇之色,以他的修为,便是因用了焚阳真火而真气大耗,若是泛泛之辈靠近也绝非能无从察觉。
  “噗呲”一声,一个火球从宝剑上飞出,挡住那道金灿虚影的去路,化了它的力道。
  墨衣男子闪退连连,将宝剑横在胸前,屏气凝神蓄势待发,眼中凶光连闪,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寒声叫道:“什么人!”
  才说着,就见一老者从不远处的树后徐步走出。这老者一身淡青道袍,苍发斑斑,额间褶皱横生,却惟独一双澈目炯然通透,面沉如水,负手而立,淡淡望着谨慎的墨衣男子。
  四目相接,二人相互打量了对方,墨衣男子观此人中气十足,气息内敛,却绝非等闲,况且自身用了那焚阳真火的绝技后已是真气大耗,疲惫不堪,若是此时交手,定是凶多吉少。墨衣男子不敢怠慢,率先开口试问道:“在下与前辈素未谋面,却不知为何出手偷袭?”嘴上说着,墨衣男子却正极力提起体内真气,宝剑上的火焰也愈发红亮。
  老者面色凌厉,冷哼一声:“就因你是那邪魔外道之徒!”说罢,还不及墨衣男子反应,老者脚尖一点,一层淡金光散发而出,带着一串虚影就向墨衣男子冲了过来。
  只见老者伸出双掌,两团金芒骤然迸发,虚空挥舞,连掐手诀,顿时十数道同刚才一样的光影鱼贯而出,再次直逼墨衣男子。
  方才墨衣男子猝不及防,也没有留意老者所用招式,此时一见,顿时惊诧脱口而出道:“万灵派!”
  
  正如其言,那老者便是当今正道三大门派之一“万灵派”的门下弟子,而墨衣男子使出的那一招“焚阳真火”却也正是魔教中的不传秘法,老者这才断定了他便是那邪魔外道之人。如今正邪两道的纷争愈演愈烈,若是山野中相互撞见了,便会战得不死不休,这也是为何老者不由分说就大打出手的原因。
  墨衣男子虽说讶异,却没有停下动作,眼见那些光影接踵而至,他不知如何动作,整个人便被包在一团烈焰之中,只是瞬间周围数丈的空气便被灼烧得虚幻了,带着滚滚热浪迎了过去。
  一旁的老者稳扎马步,双手不断挥舞,只见那些光影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分散开来,转眼就将墨衣男子团团围住,紧接着一齐向那团灼灼火焰拍去。
  墨衣男子已无从躲闪,神色一凛,身上火焰威势更盛,挥剑转身就在原地旋转起来,刹那间就听“嗖”地一声,那团烈火已变成丈高的火柱在急速旋转,如同屏蔽一般将墨衣男子护在其中,那些光影击在上面便化作团团青烟,随着一声声锐啸消失殆尽了。
  待那些光影尽数消失,墨衣男子这才停下身形,散了那层老厚的火焰屏障,口喘粗气,身上衣物也多了许多撕扯痕迹,持剑的右臂更是颤抖不止,却是连挥剑的力气也没了,索性将它杵在地上,用手扶着剑柄。
  那老者见他并无大碍,神色中也是添了一抹惊诧,不禁赞道:“好高深的道行。”但随之神情更冷,眸中杀机也是森然逼人,惊得墨衣男子不由连连退步。
  “好一个‘千目掌’。”墨衣男子定了定神,收敛了面目上的冷峻,却是露出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侃侃道:“前辈这一招千目掌运用的可真是炉火纯青,想必也是那万灵派的得道高人,今日得此一见,也算晚辈三生有幸啊,哈哈哈哈……”
  老者听了他这席话,扬首傲然道:“哼,算你有些见识。”
  只是方才墨衣男子在真气匮乏之下还能接下他一招“千目掌”,其修为之高深也是老者始料未及的,更不知他还能拿出什么压箱底的手段,这才没有贸然出手。但也正因如此,老者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将他毙命于此,否则来日方长却不知眼前这年轻人又会掀起什么样的血雨腥风。
  
  既然不知对方底细,老者不敢轻易近身,只好重复着刚才的样子,又施展出了“万灵派”的招式——千目掌。
  只是这一次老者面色凝重,手中金芒眩目如昼,不知比刚才强生多少倍,一股迫人威势顿时升起,忽地向前击出双掌,半人大小的光影再次飞奔而出,却不再是聊聊十数个,而是源源不断的喷发,足足半百的金色光影一下聚集在空中,将周遭景象照得一片苍茫,令人睁不开眼。
  墨衣男子大惊,咬着牙提起手中宝剑,却没有化出那道火壁,而是双脚猛蹬,径直冲上了空中足有五丈高。
  刚刚只是十数个虚影便震得他手臂酥软,体内气血翻涌,此刻如此众多,显然是不能硬接下的,唯有躲闪才能保得自身周全。
  只见老者双手虚空挥舞不定,那些光影便电掣一般袭向空中,只听得一连串呼啸声破空而过,那些光影顷刻就到了墨衣男子面前。
  那墨衣男子身上泛起一团火光,在空中飞奔疾驰,不停躲闪,竟是没能让千目掌击中一下,可见其速度之快。
  但他终究不能持久如此,片刻之后,已是汗水淋淋,体内真气不足,无奈之下,咬着牙,狂逼体内真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宝剑猛甩出去。那宝剑在脱手一瞬化作一道三丈长的火焰巨刃,横劈过去,挡下了几近全部的光影,而他自己则是跌落在地,连连翻滚才止住身形。
  可是刚才那一击毕竟不能阻挡全部,还剩下五个光影紧随而至,还不等墨衣男子喘息,便猛然拍了过来。
  只听山林中响起五声爆鸣,那老者这才收敛真气,一副淡然微笑浮现出来。
  而那墨衣男子此时瘫倒在地,抽喘不止,口鼻中更是鲜血横流,面色铁青,倒是显得有几分毛骨悚然,显然是已被万灵派的绝技重创了。
  此时老者才算放下心来,上前几步,冷冷看向无力回击的墨衣男子,指向那先前被焚阳真火弄出的深洞,问道:“你今日所杀是何人?与你魔教又有何瓜葛!”说着,声色俱厉,更添几分气势。
  老者此时也不急于杀了眼前这魔教中人,若能查清今日发生的事,怕也对日后掌握魔教动向有莫大的好处,所以便让墨衣男子在此残喘片刻。
  墨衣男子趴在地上,仰头看着老者的横眉冷目,却是轻笑一声,喘声道:“呵呵……他自然是于我教不利之人,也就是你们口中说的名门正道……”
  老者听了双目微眯,恨不得顷刻了结了他,但还是压着心中怒火,再问道:“他是何门何派?”
  他刚问完,发现墨衣男子右手已悄然深进了胸襟,拿出了个三寸见方的黝黑牌子,心中正是疑惑,却见墨衣男子翻掌一扣,将那牌子按在地上,也不知做了什么手脚,那牌子顿时散出一团黑芒,以黑牌为心,地面冒出了径长五丈余的圆形图腾一般的纹路,而这些纹路正是九条栩栩如生的龙。
  老者见状后,却并未出手阻挠,而是满目震惊的望着墨衣男子的一举一动,甚至不由得后退两步。
  只见墨衣男子双唇嗡动,紧接着那九条龙竟像活过来一般从地上的图腾中飞了出来,霎时间,九条黑色的烟雾身影便在墨衣男子的头顶上方盘旋飞舞起来。
  那些龙状烟雾飞了两三息,便一下俯冲,化做一大团黑色烟雾,将墨衣男子完全笼罩其中。外面的老者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更何况老者还在震惊之余,也未能顾及他要做什么。
  就在老者的注目下,那团黑烟瞬间收缩,仿佛一下钻入地中消失不见,同时,墨衣男子也不见了踪影。
  老者怔了怔,这才恍惚暗骂一声不好,紧忙上前,却是再也寻不得蛛丝马迹了。
  
  正在老者怅然若失之时,却听到仿佛四面八方传来的一声朗笑:“今日多谢前辈不杀之恩,还未请教前辈大名,日后在下也好登门造访。”
  老者一听,顿时额上青筋泛起,怒喝一声:“魔教妖人,你可敢出来与老夫一战!”说罢,攥紧拳头却是无从发泄这股怒火。本来他可以轻松将墨衣男子杀死,却因自己一时惊颤而愣了神,他又如何不心生闷气。
  刚一说完,却听空中又传来那男子声音:“前辈若是要那孩子,拿去便是,晚辈也无心争抢,后会有期了,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笑声在山中回荡,除此之外却是静得有些骇人。
  老者口吐浊气,摇头叹息一声,回想着墨衣男子的话,找到了之前与其争夺的婴儿,一个箭步冲过去,抱起襁褓。老者见那婴儿竟仍在熟睡,并不为之前的打斗声所动,不禁有些奇怪,遂伸出一手,一股柔和金芒散出,轻轻抚在襁褓上。
  看着那稚嫩如玉般的小脸,老者总算露出一抹欣慰,笑说道:“你这娃娃,倒当真是有几分资质,日后能有几分作为,便要看你的造化了。”说罢,老者眺望远方,目光深邃,沉吟片刻,抱着婴儿,化作一缕青色光影向西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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