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药

　　愫愫被云涛步步逼近，挣扎过后，无助地被云涛压在了身下，云涛挥舞着他的狼爪，正上上下下撕扯着愫愫身上的衣服。正当愫愫感到一切都完了的时候，她的古筝从空中飞了过来，正中云涛的头顶。
　　云涛受了撞击，停顿片刻后就晕倒在了愫愫的身上。云涛晕倒后，愫愫还没有反应过来，当她睁开眼看了看倒在她身上的云涛，又看了看抱着古筝的静怡，才明白过来。
　　静怡在云涛发泄曾欲的时候，突然想起台北的事，那一幕又重新回放在了她的脑海。子诚旁若无人地撕扯着她的衣服，而她却无力挣扎，这一切就和现在的愫愫几乎相似。她被这一幕瞬间冲激着大脑，突然间醒悟了过来，情急之下起身抱起台案上的古筝，朝着云涛的头顶砸了下去。
　　在静怡“爱与恨”的猛烈打击之后，云涛就晕了过去，他重重地趴在了愫愫的身上。愫愫缓了一会，醒悟过来，推开了云涛。惊魂未定地跑到静怡身边，看着定格的静怡，拉着就往外走。她跑到了门口，又停住了，她担心地又回去查看了云涛。确认他没有什么大事后，就拉着静怡拼了命似的往外跑着。
　　愫愫拉着静怡一口气跑到了新的家里，喘息着的愫愫高兴地看着静怡，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将静怡拥在怀里，轻轻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听到另一个声音也哭了起来，她怀疑着自己的听觉。她停止了哭泣后，准确地听到这哭声不是自己的听觉，而是自己怀里的静怡。她奇怪着怎么回事，但她没有打扰静怡，任由着她低声抽泣着，将静怡紧紧地抱着，她的用力又让静怡的哭声更大了起来。
　　静怡在受了云涛的刺激后，回想起了自己的境遇，竟痴呆了一会，在愫愫拉着她回家的路上，她一直痴痴呆呆的。愫愫也没有多注意她，直到愫愫哭起来的时候，静怡也止不住心里的委屈，哭了起来。她是有多可怜啊！
　　从小忍受着爸爸妈妈的分离，跟随着外婆相依为命，受着同学们的欺负。外婆去世后，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生活着，那个想回的家、想回的地方，也成了伤心之地了，再回去也没有了意义。
　　静怡哭了许久，愫愫忍不住问起她，她才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关于台北梦魇的事，她也一并说了出来。
　　“那个子诚在你的酒里给你下药了！”愫愫肯定地说到：“怎么可能这么巧，你就梦魇了，这一定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静怡想了半天，依然不相信地说：“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他连你都霸占了，还会不是这样的人么？这些年我经的事多，对这帮男人，我心里清楚着呢？他们用尽各种花招博得你的好感，等你被他们占有之后，就对你不理不问了。你的生与死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我……”
　　愫愫叹着气说：“真没有想到，我前脚刚离开，你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早知道我就晚两天走好了！”
　　静怡揉了揉她红肿的眼睛说：“谁又能预料得到呢？姐姐你刚刚说到与我同病相怜……是怎么回事呀？”
　　“事到如今，我已经想通了，事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你把我当姐姐，把一切事都告诉我了，我又怎么好不告诉你呢？只是我告诉你后，是要让你明白，过去的路或许我们没有选择，但未来的路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哪怕努力了，哪怕我们无能为力，即使死又有什么不情愿的呢？”
　　“嗯……”
　　愫愫轻轻地搂着着静怡，用失神的声音缓缓说到：“我的苦难，是从离开俊贤开始的。那一年因为妈妈的病，我对俊贤缄口不言，回避着他。直到妈妈病重，又急需一大笔钱的时候……”
　　
　　“愫愫？”文勇从医院往外走着的时候，突然看到台阶下的愫愫正坐在那里伤心地哭着。他疑惑着走近问到：“你怎么在这里哭呀？”
　　愫愫抬头看去，看到了她讨厌的面孔，那面孔她看一眼就觉得反感。干瘦的他，脸上瘦骨突出，两只眼睛却异常的灵光。虽然讨厌，但此时的她也只是埋着头随便回应了一句：“没事。”
　　文勇看出了愫愫的回避，关切地说“没有事吗？哭成这样还没有事吗？”
　　愫愫不想理他，更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发泄一下，却不曾想碰到了他。他是老总的朋友，也常常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打扰愫愫，每一次愫愫都不想理他，却也因为老板的交总而不得不理他。现在这个时候，就更不愿意理她。
　　愫愫没有说话，她站了起来转身走回了医院，她打算看看妈妈怎么样了，却在回头的时候发现那个讨厌的文勇居然跟了上来。她想甩开他，却在电梯口碰到了护士，护士紧追着她说：“你再不办理手续，你妈妈的情况就更坏了，你就不能为你妈妈好好想想吗？”
　　“是是是，我这就想办法！”她应付着护士，上了电梯。
　　也许是天意，也许是一些人的刻意准备。她从家里把房卖了回来后，她的妈妈已经可以准备手术了。而手术费，根本就没有用她卖房的钱。她想来想去，终于想出来是那个文勇的作为。可是他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愫愫至始至终都是对他冷言相对的，这样的投资虽然让她感动，但她并不想因此而感谢他。
　　“你给我弄清楚，那是我妈，我没有求你做什么，你干嘛要做什么？”愫愫找到文勇后，大声地喊了起来，文勇小声地支开了他的秘书和几个随行的人。说：“你觉得你卖房的钱能支持多久？”
　　愫愫焦急地回应着：“我知道，可以支持一个疗程。一个疗程之后我会再想办法！”
　　“你的想法真的很天真。一个疗程，再想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有什么办法？愫愫被他给问住了。是啊！有什么办法呢？这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又来得那么没有思想准备。为努力做检查和前期治疗就几乎花光了家里的积蓄，那是爸爸留下的的积蓄，就那样轻松地花光了。卖房的钱又能支持多久呢？一个疗程？医院的情况真的是不可以预算的，已知的未知的花销一天一个样？想必这卖房的钱也支持不了多久，况且为妈妈治疗，她还想用最好的药……
　　“你也不想想，你妈妈的病不是普通的病，到处都是要花钱的。你认识我这样的朋友，我愿意伸手你就该随其自然！”
　　好一个随其自然，愫愫又何偿不了解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文勇在她犹豫的时候对她说：“好坏都是一辈子，什么理想与希望，都建立在了金钱身上，没有金钱可能就没有一切。有了金钱，就几乎有了一切，钱能让亲人的病好起来，能让自己和亲人过目舒适的日子，这就是一生。是的，或许因为金钱你会失去很多，但同样，你也因为有了金钱而得到很多……”
　　云涛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他所谓的道理，愫愫没有听全，也没有心情听全。若遇平时，她自然不愿意去听他的所谓的道理，但此时的她听不听完都需要让妈妈的身体好起来。是的，现在的她似乎不能再拒绝了，再拒绝下去妈妈就危险了。
　　仔细想想这段时间，她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信用卡也刷爆了，催款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了过来，前天还一不小心差一点让俊贤知道了。俊贤知道了又怎么样，除了分担一点她的心情外，就是两个人一起为难起来，与其让两个人为难，还不如让她一个人把痛都接受了。况且，妈妈是自己的妈妈，与俊贤又有什么关系呢？何苦让他也跟关为难？
　　
　　“愫愫，你的工作不随心吗？”俊贤看到愫愫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关心地问。
　　愫愫头也不抬地回到：“没事。”
　　俊贤看到她一脸惆怅，怀疑地问：“真的没事吗？”
　　愫愫又重复地回到：“没事。”
　　俊贤关切地坐在了愫愫的身旁，用他温柔的大手轻轻地捧起她的脸，以前他常常这样轻轻地捧起她的脸，以确认她是否有事。愫愫一脸愕然，大声地说：“说了没事就是没有事，你碰我做什么？”
　　俊贤觉得奇怪，这突如其来的关心竟成了多余的问候，怎么就突然发起来的的火来？他笑呵呵地拿起逗乐的面具，站在愫愫的面前大声地叫着：“喵……”若遇平时，愫愫定然会因为俊贤的逗乐而哈哈地笑起来，可是这时候的愫愫，心事重重，妈妈的病情一天重似一天，让她不知道究竟怎么办才好？现在还多了一个文勇，就更让她犹豫不决。
　　愫愫像是面部抽搐一般，用了0.1秒的微笑就变了脸色，她大声地说着：“你怎么这么幼稚？”说完就呜呜地哭了起来。俊贤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了，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开心，你有什么不开心你告诉我好吗？有什么我们一共分担！”
　　“不，是我不好，我不可理喻，你原谅我吧！”
　　面对着愫愫的转变，俊贤又觉得奇怪，但是一想到愫愫的转变就不再多想起来了。他刚想说什么，却被突然冲向的的嘴给堵了回去。
　　愫愫是爱俊贤的，她用火热的唇贤紧地将俊贤的嘴贴在了一起，俊贤的愕然在一瞬间也得到了解释。他认为此时的愫愫就该是工作上了受了委屈，而工作的事，相互之间又无法能够理解，以至于愫愫没能直接告诉他。其实也不是不告诉他，上一次就就因为培训班里的一个学生而弄得不愉快，而两个人却因此小争论了一下，现在估计是更难的事。
　　上一次的事，愫愫一心教导那个学生，说她的琴弹得不好，要他回家好好练练，谁知道那个孩子的妈妈找上了学校，说她乱教，哪用得着多着练习，明明是自己教得不好，偏偏要孩子回家练。大晚上吵着邻居，邻居找他们理论了一番。或许是因为晚上吵着了邻居，那位家长心情不好，就找上了学校，而愫愫因此还受到了领导的责怪。俊贤认为，小孩子练琴需要慢慢来，哪用得着这么着急呢？
　　愫愫又解释说，一个培训班里，就那个小孩跟不上，如果说不努力，就跟不上了，那还不如不学琴了呢？俊贤告诉她，如果她告诉那个小孩不要学琴了，家长会更不高兴，学校也会不高兴。愫愫就说，他们还没有不高兴时，愫愫就不高兴了。为此俊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愫愫劝好。
　　其实俊贤又怎么不像愫愫那样想，倘若自己有这么一个学生，也一定会用心去教，但倘若如此都不能取得进步，那就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学生不适合学琴。可是生在这样的社会里，又怎么可以这样做呢？要拿工资，要拿生活费的。不然生活怎么办呢？工作也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