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黄巾四起群雄逐】第十四章秦羽兴师报血仇

　　经过方才这一出，众人都已无心吃饭，郭嘉叫人将饭菜收下去。柳毅上前问道：“大哥，何事如此生气？”
　　秦羽猩红着双眼，望向柳毅，一字一顿道：“刚刚探马来报，已经得知伯父他们下落！”
　　柳毅先是一惊，而后看着秦羽双眼发红，心突然生出不好预感，有些恐慌无助地问道：“大哥可知我父母现在哪？”
　　秦羽点了点头，悲戚万分道：“被那狗贼张超杀害了！”说完也不禁流下眼泪，恨得牙痒痒。
　　“轰”，柳毅只觉天旋地转，身子就像被卷进了漩涡，浑身无力，胸口处郁结得像要窒息了一般，“哇”的一声，鲜血飞溅在地上，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却是昏过去了。
　　秦羽见状，三步作两步，上前将他怜一把抱在怀中，不顾脸上的泪痕掐向人中。半晌，柳毅才悠悠的醒了过来，眼神有些发蒙与空洞，待聚焦在秦羽着急痛苦的脸上，柳毅想起了刚刚之事。
　　柳毅把着秦羽豪声大哭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哽咽地问道：“大哥！我父母……是如何被杀害的？请告诉我，告诉我！”双手紧紧抓着秦羽的衣领。
　　秦羽道：“你走之后不久，那张超狗贼不知因何缘由，途径你家，看见你娘貌美，心生歹意，对她行……污秽之事！恰巧你爹打柴回来，看见这一幕，顿时提起柴刀砍杀，可是那贼带了五百多甲士。你爹力敌不过，被众人围杀而死，你母亲也被凌辱而死！”
　　柳毅只觉得心被万刃切割，想着父母临死之时的惨状，眼泪不禁大颗大颗地流下，眼睛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突然，柳毅挣开秦羽怀抱，后退一步，单膝跪地，沙哑着嗓子道：“主公，请让我为先锋大将，亲自诛杀奸贼！”
　　秦羽望着柳毅红猩猩的双眼，有些犹豫，以此时柳毅的状态，头脑只顾报仇，怕是会轻功冒进，易中敌人奸计。
　　郭嘉赵云在一旁听着秦羽道出原委，心里都有些不好受，刚刚的兴致早已烟消云散。郭嘉见刚刚秦羽的军令，怕是要一气之下点兵讨伐了。上前道：“主公，若要出兵报仇，我不反对，只是一鼓作气，先锋大将关乎我军士气，人选务必慎重。柳校尉现在被仇恨所困，恐非上好人选！”
　　柳毅一听顿时急了，凶狠地对着郭嘉道：“如何不可！父母之仇，为其人子，不亲报此仇，岂是男儿？再说我柳毅，就如何当不得先锋大将，你休要在此诽谤我！”
　　转头对着秦羽，“噔噔噔”磕起头来，痛泣道：“主公，我此时叫你一声大哥，希望记得以前情谊，让我为先锋大将吧，亲自为我父母报仇！我愿立下军令状！大哥！”
　　郭嘉有些尴尬，索性不再言语，眼珠高速运转，似是在计较着些什么。儿时一起欢乐喜笑、伯父伯母疼爱自己的日子一下回放在自己的脑海里，时光变迁，如今已成烟花消散。秦羽顾不得许多，当即毅然决定道：“好！我就令你为先锋大将，诛杀奸贼。我们兄弟一起，为他们报仇雪恨！”
　　“谢大哥！”柳毅跪膝爬到秦羽脚下，抱住大腿，两人相对哭诉不止。　　
　　太守府大厅，此时牙将以上级别都齐聚在这里，秦羽端坐上首，郭嘉坐在下面左边第一位，赵云也坐在其中。
　　秦羽见众人都已到齐，安静地立在那里，心里暗暗点头。秦羽道：“此次将你等聚齐在此，我欲出兵攻打广陵太守张超，询问尔等意见。”
　　话音刚落，一人离座而起，禀道：“主公，俗话说，师出需有名，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今若冒然出兵，恐惹人非议，于军不利。不知主公为何发兵攻打张超？”
　　秦羽看了那人一眼，抽出利剑，指对众人大声道：“张超小人，大汉之乱臣贼，身为一方太守，却残害百姓，无恶不作。早先为一己私利，将柳毅父母残忍地杀害。我年幼无母，柳氏为我母乳，便是我的母亲，双亲被害，我起兵报仇，尔等告诉我，其名正不正？”声如雷霆，毫不掩饰对张超的杀意。
　　那人闻后，心里有些惭愧，当即跪地朗声道：“主辱则臣死，属下愿当主公马前卒，为主公报仇雪恨！”
　　众人也都跪下，齐声道：“愿随主公讨伐奸贼！”
　　秦羽环顾在场的众人，道：“好！有你等忠心之人，我心甚慰。众将听令！”
　　众人头微下垂，静待军令。
　　秦羽厉声高喝：“柳毅何在？”
　　柳毅出列，声音有些嘶哑，沉声道：“柳毅在此！”
　　秦羽道：“令你为先锋，率领五千兵马，为大军开路，扫清一切障碍，于广陵城下安下营寨，等候大军到来！”
　　柳毅轰然应声，“末将领命！”
　　“谢虎何在？”
　　“末将在！”
　　“令你为行军司马，护送大军粮草，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廖化留守小沛，其余人等各尽其责，不得有违！”
　　“诺！”众人一一领命。
　　秦羽收回佩剑，按剑而立，道：“大军两日之后出发，两更做饭，三更出发！”而后众人躬身退下，各自准备去了。
　　眼见众人散去，秦羽与郭嘉也转身想要离去，商议接下来的一些注意事项。“紫辰，请等一下。”赵云走了上去。
　　秦羽转头看向赵云，疑惑道：“子龙唤我何事？”
　　赵云道：“云这些时日多承紫辰照顾，无以为报。今紫辰起兵虽然是为父母报仇，追究起来是为天下百姓除去一害，云愿随军出征，略尽绵薄之力！”
　　秦羽对赵云作了个揖，缓缓道：“如此，多谢子龙了！”
　　而后大军准备，众人各尽其职，条令一一传达下去。因怕被徐州刺史陶谦发觉，郭嘉献计“奇出于正，无正不能出奇。不明修栈道，则不能暗渡陈仓”。明面上表，外出整顿军纪。留守五千兵马，每日分三千出城，夜晚三更返回，如此反复，陶谦不疑有他。自己却率领大军一万夜奔广陵而去。
　　柳毅率领五千兵马星夜奔驰，到达广陵已经疲惫不堪，只好按捺下攻城的冲动，下十里结下营寨，将广陵城围住。
　　张超闻听广陵被军包围，不知哪支人马，当下召集兵将聚会商议。
　　张超问道：“今广陵被围，不知众将有何计策？”
　　座下一人起身道：“主公，尚不知是哪支人马前来犯境。不若先领兵出城，摸清敌人虚实，再作打算？”
　　张超视之，见是手下功曹臧洪。臧洪，字子源，为人文武双全，甚得张超器重。听得臧洪话语，欣然点头。回望众人道：“何人愿领兵前往？”
　　座下一人起身道：“末将不才，愿替主公分忧！”众人望去，只见一人威武不凡，狼睛浓眉，狰狞恐怖。却是王刚，为张超手下第一猛将。张超大喜，当即令他领兵三千出城挑战。
　　毅此时正在营寨中抓头苦恼不已，因为广陵城墙高大，不好功打。想要报仇而不得让柳毅几至疯狂。这时一兵卒闯进帐中，禀道：“将军，城下有敌将搦战！”
　　柳毅听后大喜，立马取来兵器，翻身上马，点两千兵马前去接战。
　　两军阵前，两军按列排好，士气昂然。王刚，手持一把重达四十斤的长矛，纵马飞出，叫嚣道：“来者何人，敢犯我境？”
　　柳毅哼了一声，飞马提枪，喝道：“我乃小沛太守秦羽手下大将柳毅是也！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特来报仇，看枪！”说完便直取王刚。
　　“叮当”一声，柳毅的臂膀一麻，手中长枪差点脱手出去，这人如此大的力气，看来需要智敌，于是抖擞精神，全力与王刚交战。
　　王刚战意昂然，怡然不惧，使出浑身解数，捏矛上挑斜刺。交战三十回合，柳毅渐渐不敌，王刚抓住时机，一矛刺中柳毅左胸，柳毅拼力挣扎才只被划伤了皮。柳毅见无法力敌，只好恨声领兵而退。
　　王刚哪里肯放，挥军掩杀，死者不计其数。杀至柳毅营寨，柳毅事先没做好准备，又被王刚夺了营寨，柳毅下三十里才止住败势。王刚见无法歼敌，领军大笑而回。此次交战，柳毅折兵一千余人，伤者三四百余人。
　　柳毅悔恨不已，想起领兵向秦羽苦苦哀求情景，不禁气急攻心，大口吐血不止，昏了过去，卧病不起。副将见状，只好紧守营寨，周围多置岗哨，等待主军到来。
　　这边秦羽担心柳毅因仇恨而冲昏头脑，多生变故，于是令谢虎押解粮草随后缓缓而行，自己领五千兵马与郭嘉赵云一起先行一步。
　　秦羽军队两日后到达柳毅军营。副将出迎，秦羽疑惑柳毅为何不出门迎接，询问副将，副将便只好一五一十的说出。秦羽听后又急又恨，连步闯入柳毅帐中。此时的柳毅帐中有些昏暗，药味逼人，柳毅脸色苍白泛黄，形容枯槁。
　　秦羽看着柳毅憔悴的样子，心里后悔不已，上前握住柳毅双手，轻声喊道：“柳弟？”
　　柳毅本昏昏欲睡，有些不省人事，听得秦羽声音，这才缓缓睁开疲惫双眼，道：“可是大哥？”
　　秦羽哽住呜咽，紧紧握住，柔声说道：“是，我是大哥啊！你感觉如何？”
　　柳毅苍白的脸挤出一个笑容，只是苍白而乏力，答道：“大哥，山娃无碍，过几天就好了。大哥，山娃无能，大仇未报，自己却已经弄成这般了。”
　　秦羽笑着宽慰道：“不怕，还有我在，你好好养伤。看我为你报仇。我定将张超活捉你面前，亲剐那厮！”柳毅默默颔首。秦羽又仔细安慰几句，叫他尽管好好养病，便离开了帷帐。
　　接下来几日，秦羽也不功打广陵，只是呆在军营。而郭嘉则每日卯时三刻外出，日落而回。如此数日方止。
　　且说王刚率领大胜之军回城，向张超禀告，张超大喜不已，厚赏王刚。
　　张超对臧洪言道：“今既已知晓来敌，来者不善，唯有以战止战。现我方兵力多于对方，且战力高于对方，不若举兵出城，一战而下？”
　　臧洪有些犹豫，劝道：“主公，今虽然大胜，恐是敌人迷惑之计，如若全军出动，敌偷袭我军后方，则我们危矣！”
　　张超笑道：“不过跳梁小丑而已，有何惧哉。我意已决，子源不必再劝！”
　　臧洪道：“既然如此，主公且在城中等候，让我引兵马，前去灭贼！”
　　张超思索一番道：“好吧，听你便是，王刚英勇，可令其为先锋！”臧洪点头躬身而退。
　　臧洪第二天领兵一万，以大将王刚为先锋，前来会战秦羽。早有探马飞报秦羽军中。
　　秦军主帅帐中，秦羽、郭嘉、赵云、张明等几十余人依次而坐。
　　郭嘉起身道：“主公，今时机已到，可以出兵了！”
　　秦羽颔首，抽出令箭道：“张明、范金利何在？”
　　二人躬身上前道：“末将在！”
　　秦羽对二人严肃嘱咐道：“此地向后二十余里，有两座山峰，险峻异常，中间有一条不宽的山道。你二人各领兵两千，前往地点，埋伏两侧，听得鼓声，即刻引军杀将出来！”
　　“诺！”二人退下。
　　“赵云何在？”
　　赵云径步向前，微微欠身道：“赵云在！”
　　秦羽眼含深意的望了一眼，道：“令你为先锋，领兵三千，前去搦战，只能战败，不能取胜。将敌军引到山道，便是大功一件！”
　　赵云似乎觉得听错了一般，疑惑不解地望向秦羽，待看见那神色不似说笑。略微一想便猜着了大概，当即躬身接令。
　　“其余众人随我迎敌！”众人称诺。而后诸将闻令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