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酸往事

　　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日已正午，我们整整睡了十三个小时，刚梳洗完毕，一桌饭菜正在等着我们，虽不是山珍海味，但胜似一桌盛宴。于是，我们毫不客气饕餮地了一顿。
　　时至初秋季节，天气宜人。我们围坐在园子里的竹椅上，看秋风拂竹轻揉地摇摆；听大哥抚琴韵之天籁之音；品大嫂自制竹叶香茶；可谓是：“神仙皆何处？独在自家中。”
　　暖暖的日光沐浴着小院，也洒满在不远处的菜地上，天源绿色的青菜看得我就像回到老家的田野里。
　　我闭目聆听大哥悠扬的琴音，忘记了这两日的担忧，整个身心都沉醉于忘我之中。
　　一曲散尽，余味悠长。老婆和大嫂相挽着说去附近转转。
　　她们走后，大哥靠近曰：“贤弟啊！你们是如何来到此地？”
　　我一五一十地讲叙经过，未了问大哥这是什麽地方？
　　“我把这里叫做‘无名仙居’，属大唐边界。”
　　“啊！我又来到了盛唐世界吗？”
　　“是的，贤弟！现在是唐睿宗时代，李旦刚刚登基不久。”
　　“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哪大哥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关心地问道。
　　“说来话长！自从上次和贤弟分手回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找我的妻子。”
　　大哥已进入了思绪之中，他缓缓道来：“三年过去了，大城小巷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没有人对我有怀疑的地方。一路皆顺，不多久就回到了我的山野之家，可是我的房子不见了，整个山里已空无一人。在山上我找了三天，感到情况有些不妙，就到岳父家去寻找，我还是比较小心，等天黑之后才叩门进了岳父的家。
　　当见到已八十岁的岳父时，他不相信我还活着，直到我讲叙了这三年的逃难情况，但还是免去了到贤弟那里的情况。未了岳父才长叹了一声说：孩子！你来晚了！
　　于是岳父告诉，说我的妻子听说我被抓后，曾回娘家想办法救我。岳父叫大舅哥去城里打听，这一去就是两三个月时间，回来后告诉岳父说我被关在太平府，后来听说我又逃了出去。妻子怕我会回家找她就连日往回山里赶。
　　那天，当妻子快到家时，就见到自己的房屋处冒着青烟，她知道家里有事发生就偷偷地走到家的附近，这才知道几个官兵纵火烧了自己的房子，她还听到有个官兵在牢骚着说：他奶奶的，这是什么人呀！一件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就两个破琴，真他妈的倒霉！说着将古琴砸烂抛向火光之中。妻子捂住嘴怕自己叫出声来。”
　　大哥讲罢对着我很是惋惜地说：“贤弟啊！什么东西我都不再乎，只可惜我一生的书籍已化成了一堆烟灰！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啊！不可抗拒的事实，妻子已无家可归了！无奈她又回到了娘家，为了担心我回家寻找，她在我们有默契的竹子上留上了我们共识的记号。
　　因为我的出逃，不但连累了妻子，还连累了岳父。太平公主找不到我和妻子就找到了岳父家，岳母经不住这过大的打击，不久就离开了人世。官兵见岳父家很是清贫，大舅哥也是罕见的老实人，估计是没有什么追寻的价值，于是顺手抄了一些认为有点价值的东西，临走时留下一句狠话：如果你女儿和女婿回家就赶快来通报，要不然将你们全家都收入大牢。说完拎着东西扬长而去。
　　当妻子再度回娘家时，得知岳母已与世长辞时，她悲痛交加。岳父不敢久留我的妻子，就安排她去一个远房亲戚家住一段时间，等日后太平无事后再回家。没想到太平公主是大事做不了，小事不放过的人，她对我已是怀恨在心，她联手当地官府将我和妻子两家的亲戚朋友都査了过遍。
　　这三年，妻子一直都没有安稳过，她躲躲藏藏，就像打游击战争一样。这三年，妻子学会了斗智斗勇，有时和官兵们玩起了猫戏老鼠的游戏，有时也设计将官兵弄得昏头转向。慢慢地妻子变得坚强，她愈加聪慧。
　　后来的几个月，官兵追査的就少了，估计是武则天让位使太平公主竞争皇位的压力过大，她们慢慢地似乎忘记了我和妻子。有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上天对待好人总是公平的！当我回到被毁的家时，第一感觉就是到相约的地方寻找，在那里我看到妻子留下的字迹，知道妻子已来过两次，在第二次妻子留下了相约的时间里，我计算着刚好我是从中国盛世回来的这个月里，也就是再过一星期，妻子就会来此地等候。我确定妻子还活着，一颗不安的心总算是平静了许多，这一星期就像一年一样那么漫长，让人着实难以煎熬，我一夜之间感到自己已苍老了许多！
　　好夫妻一生默契！相逢的那一刻，我们相拥无语，我亲吻着爱妻的黑发，拭干爱妻的热泪，不想自己已是老泪纵横！……没有经历过又怎能亲身体会，华丽的言词只是表面，内心的喜悦才是真正的自我。此时此刻我们只想感谢苍天，感谢世界！”
　　大哥有些激动，他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继续说道：“我记得我当时在想，上天有眼，也许从今以后才是我们最美丽的人生！
　　轻诉离别之苦后，我决定还是找一个人间稀少的地方隐居起来，妻子十分赞同。
　　数月来，我们一直在寻找一个静谧适宜的地方。
　　这一天，我们来到看上去像是森林的地方，其实就是唐朝边境森林，只是我们当时还不知晓而已。我俩在树林中转悠了好长时间，正在为定位发愁时，忽见不远处有一白发老人靠在一颗树边。我们上前去打听此为何地，不曾想老人已奄奄一息，沟通了半天才知老人是下山时摔了一跤，不幸的是，这一跤让老人再也无法站立起来。
　　老人间断地说：你们…能…帮忙…送…我…回家吗？
　　我能拒绝吗？老人艰难地笑了。我背起老人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行，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老人说这里有一个山洞，如果不是老人的指点，这个山洞是没有人会发现的。山洞太隐蔽了，和树木山石混在一起，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走进山洞，老人告诉我，这个山洞是从前邻国人来侵犯我国边疆时开通的，现在已有上百年了，多年来这里都是荒无人烟。
　　老人说自己原是一个被含冤的死囚，一次劳动时被侥幸地逃了出来，为了避难，从此就隐居在这里。
　　山洞里很黑，老人叫我点起了已准备好的油松火把，不多时我们就走出了山洞。
　　当走出山洞的那一刻，我被眼前的景色惊叹得忘记了行走，这里太美了，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虽然只隔一山，而这里却是阳光明媚，空气清香，飘红依绿，风景怡人。顺着山涧有一条羊肠小路，路边有些竹子花草，走不到十几分钟，是一大片较为平整的地方，也见到一片菜地，地上种有各种不同的蔬菜。我感到这里有四季如春的感觉。
　　在老人的家里，我倒了一杯水递给老人，老人喝了一口说：孩子！你是好人啊！我可能活不了几天，我有一个请求，不知你们能不能答应？
　　我点头示意答应。老人继续说：我也没有什么要求，我只想死后请你们帮我葬在这里，二十多年了，这里就是我的家！如果你们不嫌弃，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吧！我好希望将来这里有一个真正的家园！
　　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想问问老人的来历时，老人却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好讲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这里就留给你们照看了，我也该走呐！……
　　没过几日，老人面带微笑地离开了人世。
　　我们照着老人的遗愿，将老人葬在附近几颗红枫树之间，并给老人立下了墓碑。
　　从此，我和你大嫂就住在了这里。这里很安静，也没有见到大的野兽，如果偶尔有野兽的叫声，点一堆篝火就没有了声音。很怪吧！这是老人教我的。几年来我们没事时就将竹子移栽成形，你看现在这一片片竹子，每年的竹笙留给了我们不少的美味。”
　　说完，大哥用手一指竹林有指向房屋说道：“我们从新做了这三间房子，空闲时就种种地，从山洞出去走不到五个小时有一个小镇，我们用干菜干笙和自制的竹叶香茶，去那里换一些大米和书纸之类的物品。我可以什么也没有，但不能没有书，这几年我无事时写了一些文章、诗词和曲谱，这古琴是我自制的，感觉还行，贤弟要不要试试？”
　　大哥谈到琴时一脸笑意，就像见到了宝贝一样。
　　我也不推迟，双手一按琴弦，一曲“笑傲江湖”随手拈来。
　　大哥笑道：“贤弟！此曲何名？感情好深啊！听起来就像我们的友谊！”
　　我给大哥讲了这是我们现代武侠小说作家金庸的小说作品，此曲是拍影视剧时而谱曲的。大哥点头称赞：“好一曲笑傲江湖！以后一定去你们那里看看这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