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集（2）

　　10-11：学校日、外
　　校舎维修已大体完工。部分年龄稍大的学生和家长在清除碴土，平整操场。
　　在一间教室里，一人穿塑料薄膜雨衣、戴塑料薄膜头套、蒙着大口罩，用手动压力泵，拿胶皮管喷水，冲洗地面。
　　曾新、华文参观校舍。走到教室门口，曾新先入。
　　一股压力不小的冷水呲向曾新。
　　曾新蒙头躲避，水流跟随他，满身是水。
　　水流喷出教室门，殃及华文，躲闪不及。
　　曾新：谁？长眼睛没有？尽往人身上喷！
　　水流未断，反而直射曾新脸上。
　　曾新：你们施工队开洗澡堂吗？
　　持胶皮管的人摘下了口罩，是王丽。
　　王丽：对不起！我没看清门口有人。对不起！
　　曾新：迎头喷冷水，谢谢。
　　华文注视王丽。王丽认出了华文，即刻脱了雨衣，摘了头套。两人紧紧拥抱。
　　王丽：大姐，对不起，我蒙了您。
　　曾新：华总，你们认识？
　　华文：认识！我们谈过一天，还在一起住了一夜。
　　曾新：唔，你真上当了！她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村姑，是县里下来支教的志愿者，王老师。
　　华文：有人介绍我到农村投资。我最怕村里有土皇帝、小贪官。就提出先找两个没文化、没见过世面的村姑谈谈，主要了解村干部贪不贪，看我付不付得起买路钱。没想到王老师尽说村支书好话。肯定蒙我了，报红不报黑！
　　王丽：我没弄假，何支书各方面真不错。
　　华文：你们可能隐瞒了问题。曾新，我看看再说！
　　
　　10-12：学校日、外
　　在办公室门前的樟树下，曾新停步，观察樟树。
　　华文：你跟王丽谈恋爱了？
　　曾新：莫误会！只是好朋友，她快结婚了。
　　华文：外人看你们，很容易发生误会。
　　曾新：华总，那五万，我全捐给学校了，对学校当然也很上心，特别要防止豆腐渣工程。下边，我带你去山里看看风景。
　　华文：老弟，眼见为实，这里的环境，确实是天堂，是聚宝盆，是未开垦的处女地。山、水、空气都是优良资源。
　　曾新：要不，我也不会请大姐来。
　　华文：我带了一个好项目，建兰花培育基地，用地30亩，总投资约一个亿。可解决120人就业。配套项目有培训学校、垃圾发电厂、大沼气池等，都是经典的环保项目，县里已经批准立项了。
　　曾新：那，一定要放在我们天堂村。
　　华文：关键要看地价合适不合适。地价太高，我可不干。另外，村干部们怎样？需要花多少“买路钱”？合适，我就放在天堂村，请县里尽快批准买地。
　　曾新：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中午，我摆一桌酒席，请了青龙镇的第一把手和村里的党支部书记。麻烦制造者，都靠边去。保证酒杯一碰，好事准成。你酒量怎样？
　　华文：这里也有麻烦制造者？王丽隐瞒了，我心里更不踏实，还是先去朝觐村干部吧，土皇帝啊！
　　曾新：饭桌上见吧。
　　华文：不！特别是麻烦制造者，我要先见，有几个见几个。摆不平他们，我们别说投资！
　　
　　10-13：村委会日、内
　　曾新陪华文走进村委会办公室，介绍华文和何卫东相识后，转身走开。
　　何卫东：华总带来什么好项目？
　　华文：我的项目，占地多一点，30亩！有困难吗？
　　何卫东：这点点地，算什么？300亩也不难。
　　华文：县政府已经批准立项了，最有利于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现在，我正在多处选点，择优落地。
　　何卫东：我们天堂村是风水宝地。有大公司要来投资，还有台湾老板也要来考察。只要投资可靠，项目合适，供地没问题，县、镇两级政府，都会全力支持。
　　华文：有什么条件？
　　何卫东：公开透明，一切按法定程序，招拍挂。土地定价有区域标准。达成用地意向后，用地一方每亩地先付信誉金1万元。
　　华文：你们条件挺高的！满足不了这个条件呢？
　　何卫东：那就对不起，免谈。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你和曾新怎么认识的？你了解他吗？最好不要和曾新牵扯，扯上他，你什么亊也办不成。
　　华文：为什么？你能说说吗？
　　何工东：以后再说。我全权负责招商引资，你要想省钱、图快，顺心，就找我。用多少地、用哪片地、价格便宜一点、分期或推迟付补偿款，等等，我都满足你，上上下下，我都帮你疏通。
　　华文：那好，你开个价吧！
　　何卫东：每亩一万，不打收条，我拿去上下打点。
　　华文：少一点行吗？每亩3000元。
　　何卫东：一万，少于这个数，兔谈！
　　
　　10-14：路上日、外
　　曾新站在一条石板路上等着。
　　华文从村委会走出，走近他。不说话，直往回路上走。
　　曾新：大姐，请你不要走，听我慢慢讲。
　　华文：老弟，没戏！我马上走。还得抓紧去别处考察、选址。
　　曾新：请你不要轻易放弃天堂村。
　　华文：算了！你早日去就职吧。我走，不吃饭了。
　　曾新：就一个何卫东，能摆平他。
　　华文：一个就够了！我不可能来这里胡折腾。
　　曾新：见见何支书再决定吧。
　　华文：到此为止。今天，县里各方面都要来人陪我考察，我全谢辞了，目的是想方便我们叙叙姐弟情。我心都凉了。有个何卫东，不敢来天堂村！
　　
　　10-15：何家日、内
　　何永久照着镜子，用电动剃须刀刮胡子。
　　曾新陪华文登门拜访。
　　曾新：何支书，华总来拜访你老人家。
　　华文：何支书好！我，华文，和曾新是好朋友。你们天堂村真是人间天堂。保存了这样好的自然生态环境，难得。
　　何永久对华文说了“请坐”二字，正面审视她。
　　曾新：老书记，我捐助学校的那五万，就是华总奖励的。华总对我们村的原始生态很感兴趣，打算来这里投资。
　　华文：这需要村里大力支持。
　　何永久：（端架子）我们天堂村确实是一块风水宝地。只要投资可靠，项目合适，我们都欢迎。华总，我一切委托曾新，你先和他谈吧。你们谈成了，我全力支持。上面的事，我也出面协调。
　　曾新：我家里条件太差。中午，请李会计准备了一桌酒席，请了吴书记，也请您老人家去，一起谈谈。
　　何永久：吴百万出面，更好。我还要接待一个考察团，失陪失陪。
　　华文扯了扯曾新的衣衫。
　　曾新：何支书，我们先走，等您来啊！
　　
　　10-16：清水湾日、外
　　两岸青松翠竹，夹着流水欢歌的小河。有一小堰坝，使小河形成一天然小水库。
　　曾新带领华文及两名随员来到清水湾边。
　　两位随员分别去取土样、水样。
　　曾新：我们老书记好吧？
　　华文：他的态度还行，不过也端着哩，不去吃饭，就是保留。我就怕他大权旁落，实质上听他儿子折腾。我还是放弃吧，实在怕麻烦。
　　曾新：不好意思，你和强大哥奖我那五万，几乎没人相信。我只好对老支书如实汇报，他也不信。
　　华文：现在，贪腐正常，清正廉洁反而奇怪。你跟何卫东闹僵了，征地环节会很麻烦！
　　曾新：大姐，主要是来了一个开发商，要搞大项目，把行情推高了。何卫东牛了，挤压我，使我很被动。
　　华文：多大的开发商？搞什么项目？
　　曾新：大泡沫！我慢慢跟你讲吧，请你不要急着走。
　　华文：我们谈谈心可以，投资就不费口舌了。
　　
　　10-17：山路上日、外
　　两位随员取好了水样、土样。一行人往回返。
　　曾新脚步迟缓，和华文走在后头。（不轻易放弃华文）
　　曾新：大姐，强大哥好吗？
　　华文：老弟，你戳我伤疤了！
　　曾新一怔。
　　华文：感情痛苦！我在深圳发展时，和他同居过一段时间，早分手了。这个世界太小，我和他都应县府邀请来投资，又相遇了，还都住在福星宾馆。向老天保证，我们藕断丝也不连了，再也没跟他联系！
　　曾新：我当初以为你们是夫妻老板。
　　华文：真分手了，不说他，行吗？
　　华文伤感、疲劳。曾新失望、失落。
　　
　　10-18：曾新家日、外
　　王丽、林月亮、曾祺、王东生都在门口迎候贵宾。
　　华文一行由曾新、林里生陪同走来。
　　华文的随员和司机把土样、水样往车里搬，准备启程。
　　华文：土样、水样都取齐没有？
　　女随员：齐了，华总放心。
　　华文入客厅，受热情接待。酒席改到了家里，桌上已摆好饭菜。李会计又送来几盘佳肴。
　　华文：曾妈妈好，叔叔好。真羡慕你们这个大家庭！
　　曾新：上席吧，不等了。
　　华文：老弟，你们镇领导、村支书都不赏脸，说明你缺乏官场经验，联系领导不够密切。当然，小打小闹的，他们看不上。老弟，快回国土局去当土地爷吧，不谈投资了！
　　曾新：吃饭吧，吃饱了，我陪华总到处看看。
　　华文：曾妈妈，叔叔，二位老人家有个好儿子！
　　曾新：（尷尬打岔）华总，请上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