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哥几个的本事

　　第二天，孙光早早地起来骑着摩托车就去找了谭博，这昨天连冻带累的，今天本该躺一天才对，可是孙光睡不着因为心里有事，心里想的是赶紧把那该死的摩托车卖了，换了钱后立刻就去找那哥三个，这要比睡觉更让自己觉得美。
　　孙光没敢进谭博家敲门，就在外边喊着，谭博起的更早，确切地说是一夜也没怎么睡，昨晚到家后老妈哭老爸骂的，再加上心里盛着那么多的心事，那是想睡也难。
　　谭博听见孙光喊自己，出来了俩人上了摩托车，流着鼻涕就来到了旧摩托车交易市场，俩人摩托车卖的叫一痛快，车贩子一给价俩人二话没说就点头了，哥俩用未来表嫂家的摩托车换了二千二百块钱，别看当时钱值钱，可这金城摩托当时买新的要八千多块呢，俩人之所以车就这样痛快的便宜卖了，一是因为车没手续就是个黑车价。二就是哥俩实在是恨透了这个摩托车的罪。
　　俩人分了钱，这才去找那哥仨，这也是这几个月来一直在盼着的事。
　　卫东一开门，见是谭博和孙光，“你俩终于回来了！”久别的哥们终于抱在了一起。
　　拥抱过后，卫东问着哥俩：“你俩身上咋这烫啊？”
　　谭博和孙光进了屋，一个躺在卫东的床上，一个斜腰拉胯的靠在沙发上，谭博无精打采地擦着鼻涕：“我们哥俩发烧了。”
　　卫东笑了看着哥俩：“你俩出去这些日子，好的俩人连病都一起病了？”
　　“别提了说多了都是泪，快去把三还有牲口叫来，咱哥五个喝点酒好让我和谭博退退烧。”说着孙光从兜里掏出一张一百的人民币扔在床上。
　　“我刚知道原来这酒还有退烧的作用。”卫东拿起床上的一百块钱，好奇地看着孙光谭博：“你俩感情不是跑路去了，是外边发财去了啊？”
　　“你快去，别在这耍贫嘴了，还发财呢？这钱可不好挣我俩差点死上面，那俩傻子咋样了？我可想死你们了。”孙光催着卫东。
　　卫东又把钱塞回了孙光兜里，“哪能用你俩拿命换来的钱呢，那不是喝你俩的血呢吗？你俩别争了今天我请客，那俩傻子有呼机了，我这就买菜传呼他俩去。”
　　卫东高兴的出去了，哥俩躺着那感觉就是和在表哥家不一样，在表哥家也是躺着，可感觉身体总是悬着空待着，现在也是躺着可那是着地的躺着，心里踏实。
　　时间不长三和八一就来了，按着时间来算俩人那车子骑得有多快可想而知，俩人那份迫切的心情也可想而知了。三和八一看见谭博和孙光就冲了过去，在俩人身上又是掐又是拧的，俩人也不病病歪歪了跟哥们闹在了一起。
　　一会卫东也回来了，手上拎了大袋小袋的不少，一下桌子上就摆满了酒菜。
　　哥五个坐了下来，“哥几个走一个。”卫东张罗起来。
　　“走一个啊，谁怕谁？”
　　哥五个干了一个，孙光和谭博体力明显不支，可还是又每人倒满了一杯，今天是谭博和孙光跑路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在那些日子里，哥俩无时无刻的不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要不是发烧感冒实在的难受，就是喝死都乐意。
　　“来，向组织汇报汇报你俩都在外边干什么坏事了？”八一从进屋那一刻，咧着的嘴就没合上过。
　　就在刚才谭博还恨透了那辆摩托，可现在八一这一问，想着昨天回家时那一路的情景就好笑，把冷啊受罪什么的都忘了，谭博开始手舞足蹈地讲起故事来，把这些日子怎么在表哥家过的，和昨天俩人怎么回来的说了一遍。
　　听得八一这个乐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夹着烟，吐沫星子从嘴里往外蹦着：“你表兄有你这么个表弟算倒了八辈子霉了，他们那知道他有你这么个表弟，你表哥后半辈子在找对象是难了。”
　　三笑的东倒西歪的也说着俩人：“你说你俩祸害活着的也就行了吧，你俩连死人住的地也祸害，让我咋说你俩好啊。”
　　孙光还呵呵地笑着呢，谭博放下酒杯觉得不对劲，跟哥几个说着：“我咋感觉这像是批斗大会呢？你们这是给我哥俩接风洗尘还是批斗我俩？你们这几个东西还真拿自己当好鸟了？说说吧也跟组织汇报汇报，我俩不在的时候你们都干啥坏事了？”
　　这个卫东最有发言权了，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喝的也有点高了，手比划着跟谭博和孙光告诉起来：“向组织汇报下，两位首长不在的时候，这俩活宝把一个老板给绑了，完了还给我买了一个呼机大半夜的骚扰我，请组织指示是拉他俩出去游行啊？还是直接拉出去毙了？。”
　　孙光笑的直往外喷东西，手指点着三和八一，配合着卫东：“这两个小鬼顽皮的很，以后要多加强思想教育就行了，我看毙了就不要了。”
　　三俩眼珠子斜着卫东：“快拉倒吧你，小时候哪次不是你闹得动静最大？八一进去还是学的你呢，这长大了刚消停了几天，别跟我们装。”三又开始批斗起卫东来。
　　“对对，三说的没错，小时候他就跟那土匪头子似的，我看不行以后咱就混去了。”孙光附和着三。
　　八一很严肃地摆了摆手：“要混你们混，我可是答应过要干正经事的。”
　　八一的话差点让哥几个把刚吃进去嘴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哥几个一致枪口对准八一：“这话谁说都行咋就从你嘴里说出来那别扭呢？”
　　“你俩不别扭，祸害完活人又祸害死人，以前我总觉得咱军师能有出息，现在看起来比我还操蛋。”
　　大家望向谭博，却发现谭博在发愣。“想啥呢军师？是不是在那忏悔呢？”三问着谭博。
　　“是啊，我是想忏悔。”谭博苦笑一声：“八一说的没错我是真操蛋！我答应过马莹和她一起上大学，可是我初中都没上完，我答应过她为她好好的，没想到我还跑路了，我说的每句话都跟放屁一样，你们说我是不是特操蛋？”
　　“你就为这个在那耷拉个脑袋啊？你不就是想和那小丫头片子和好吗？有哥几个呢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保准让她爱的你死去活来。”哥几个给谭博打着保票。
　　“真的？”谭博又来了精神，跟打了鸡血一样两眼直放光。
　　“那还假的？哥几个干一个，明天咱就把那小丫头片子给绑了去，给咱军师做压寨夫人。”
　　八一说完，谭博就像泄了气的气球，脑袋一下子又耷拉下去，哥几个看着八一：“这尼玛的还要学好正经的干事呢？这还是一个土匪啊。”
　　还有一星期就是大年三十了，耳边总能时不时的传来一阵爆竹声，提醒着年近了。马莹也放假了，今天是小年和父亲在家里包着饺子，父女俩有说有笑的，马莹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走了，所以这个当父亲的更是怕女儿受委屈宠爱有加。
　　窗外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父亲包着饺子，马莹擀着饺子皮，这些快过年的景象也让马莹淡忘了和谭博的那些烦心事。
　　鞭炮声过后，父亲竖着耳朵听着窗外，对马莹说：“闺女，你听外边是不是有人在喊你？”
　　马莹也仔细听了听并没听到什么，对父亲说：“没有啊，一定是刚才的鞭炮声让你听错了。”
　　一会父亲又停下了手里的活说：“不对一定有人喊你，好像还什么谭博马莹的和错了什么的，我去看看。”
　　马莹赶紧拦下了父亲，自己也好像听见了一句，对父亲说：“也许是我的同学，还是我去看看吧。”说完去洗了把手跑下楼去。
　　马莹出了楼道口就看见了谭博，在不远处还站着四个人，四个人嘴里还依然喊着：“马莹，谭博错了，请你原谅他吧。”
　　“你又来干什么？自己不够还带帮手来了？你们在楼群里瞎喊什么？”马莹责怪着谭博，本来过年的喜悦已经冲淡了那些忧伤，现在看到谭博眼里又一下子湿润了起来。
　　“不喊你怎么下来，你不下来我怎么跟你认错？”谭博望着马莹心里是又喜又愁。
　　“有必要吗？上次你来找我说分手，三个多月没你的消息，今天你又来说跟我道歉？谭博你哪句话是真的？”马莹质问着谭博。马莹不恨谭博那是假的，说对谭博没有一点感情那也是假的。
　　谭博望着马莹说：“现在你望着我的眼睛听我说，除了那句和你分手，我和你说过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马莹知道谭博说的是真的，可就是不依不饶的：“真的又怎样？你说过的话哪句实现过？我看不到。”哄一个女孩子又岂是几句对不起我错了就能办到的？不拿出来点真本事想都甭想。
　　马莹不依不饶谭博反而笑了，问着马莹：“如果我能让你看到我说的话呢？”
　　说出的话怎么能看得到？马莹知道谭博鬼点子多，这次就看看你能耍出什么把戏来。马莹对谭博说：“如果我能看到，我就原谅你。”
　　谭博立马回头冲着哥几个一喊：“哥几个，走着！”
　　只见一束束气球升起空中，下面还系着大红布，上面有的写着：请马莹美女原谅谭博，有的写着马莹我错了，更有甚的写着马莹谭博一生一世在一起……
　　“你疯了？”马莹望着空中这些升起的看的见的话语，惊呆了！眼泪尽情的落了下来。
　　谭博伸手去擦马莹眼角的泪：“莹，我是说过的话都没有实现过，可我除了那句分手真的没骗过你，那些飘在空中的不是我说的，那是我心里的话，我们一生一世都不分开。”
　　“你快让他们放下来啊。”马莹这才觉得事态严重，急的直跺脚，这要是让全小区的人和父亲看见，一个女孩可会脸红。
　　谭博一耸肩：“那我可没办法。话说出去了可收不回来了，全小区看见算什么，我就是想要全世界都看见。”
　　“你……”马莹也不在乎那么多了，心也被融化了，可就是装着还不够哼了一声，又难为起谭博来：“这有什么啊？你要是能让天上下起雪来我就原谅你。”
　　“你耍赖啊？刚说过的话又不算。”谭博再伸手去擦马莹眼角的余泪时，就知道马莹已原谅了自己，所以脸上愁着可心里已乐开了花。
　　马莹就像一个高傲的公主，一仰头：“你说了那么多都没算话过，我就才这一回算什么啊？”
　　“好！这回可不许赖皮了啊？”谭博一点头。
　　马莹居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保证不赖皮，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谭博又对哥几个喊着：“哥几个过来。”
　　哥几个跑了过来，一个个的对着马莹嘿嘿的傻笑着，谭博在卫东耳边说了几句，卫东哭丧着个脸对谭博说：“这哪是你追求幸福来了？你这是考验我们智商来了。”说完卫东和哥几个嘀咕起来，哥几个全部用杀死人的眼神看着谭博，谭博笑着给哥几个作揖起来，然后哥几个在附近的脏土箱里翻了起来。
　　“他们翻垃圾箱干什么？”马莹看着那个几个呵呵的笑着，实在想不通这跟下雪有什么联系。
　　一会的功夫，哥几个有的手里拿着破报纸，有的手里拿着泡沫，把马莹和谭博围在了中间。哥几个开始撕着手里的报纸，搓着手上的泡沫，将碎屑向俩人的上空抛去。
　　“下雪了。。。。。。”卫东喊着。
　　“原谅谭博吧。”孙光喊着。
　　“你看雪都这么大了，一会你俩都可以堆雪人了。”三撕了一大把纸屑又扔向了空中。
　　“姑奶奶，你要是在不说句话，我们哥几个一会该让带红胳膊箍的老太太带走了。”八一嘿嘿地笑着，头发上脸上还有身上，都沾满了泡沫和纸屑，就像一个圣诞老人。
　　马莹掩着嘴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喊着：“够了够了，我原谅他了，谢谢你们。”
　　谭博对哥几个一喊：“哥几个收了神通。”
　　谭博刚说完，小区里一个胳膊上带着红胳膊箍的大妈过来了，冲着卫东哥四个就叫唤起来，最后把哥四个给带走了。
　　谭博是不管他们的死活啊，在碎纸屑中看着马莹傻笑，马莹数落谭博起来：“你还笑啊？你哥们都为了你被带走了，我看啊整个小区的卫生都得让他们给做了。”
　　谭博还是傻笑着：“只要你肯原谅我，他们就是死也是重于泰山，如果你还生我的气，他们就轻于鸿毛了。”
　　“说了原谅你了，你快去看看你的哥们去吧，我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我也该回去了，要不我爸该找我来了。”
　　谭博点点头，谁却也没先走，只是在原地望着彼此。
　　“你怎么还不去啊？”马莹笑着看着谭博。
　　“我舍不得你，我得看着你到我看不见了，我再走。”谭博望着马莹回答着。
　　“那我可真走了啊？”
　　“嗯！”
　　“真走了啊？”马莹说着却往谭博身边凑着。
　　谭博措不及防的在马莹脸上亲了一下，马莹这回可真红着脸跑了，到了楼道口还红着脸冲谭博笑了一声，这才消失在谭博的视线里。
　　马莹回到家，红着脸不敢去看父亲，马莹出去的空，父亲已把饺子包好了，父亲一边码着饺子嘴里还一边嘿嘿地笑着。马莹问着父亲：“你笑什么呢？”
　　父亲像是在回答马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时代发展的真是快啊，现在的烟花放出来都带字了，真好看就是不知道在哪买的？”
　　马莹赶紧又低下头，脸红的还真衬托着节日的喜庆，父亲好像还没完又来了一句：“就是可惜那几个傻小子了，这一小区的卫生……”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