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十）
　　平静的生活是人所期盼的，波澜的发生有时候是意想不到的。有缘无缘怎么能说清楚！齐家丰对于叶黎的情感正爆发在叶黎与冯翰铭渐淡的婚姻中。
　　冯翰铭执拗不过叶黎，星期六的上午还是陪同叶黎前往那黄金地段去看房子。心里却想着即便买了，也要努力改变叶黎的想法，还是要带着母亲。
　　听完了售楼小姐的介绍，叶黎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买房子是件大事，总要权衡一下利弊，楼层、地点、价位……很多需要考虑的。于是决定再想想。
　　走出售楼处，叶黎不停地责怪冯翰铭也不拿个主意，光靠她去想。冯翰铭之所以如此是他根本没有诚心要买。叶黎的嘟囔冯翰铭也不予理会，希望息事宁人。叶黎却不依不饶地数落着，皆因心里发烦。冯翰铭的心里就有了丝凉意，很无奈！
　　两个人正走出小区，一辆黑色宝马就停在了身边，齐家丰从车里出来，微笑着打招呼，“小叶，这是来看房子？”
　　“齐总”叶黎收了不开心的面容，换了一副神情。
　　“翰铭，这是齐总。齐总，这是我爱人冯翰铭。”叶黎为双方介绍。
　　冯翰铭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敏锐、气度不凡，商场大将的风范。
　　“你好，齐总。”冯翰铭伸出手。
　　齐家丰也打量着叶黎的丈夫，这是第一次见面。冯翰铭给他的感觉是帅气、沉稳、有涵养。
　　“你好，我是齐家丰。”齐家丰和冯翰铭握手并介绍自己的名字。
　　“中午了，我正要去吃饭，一起吧。”齐家丰邀请叶黎夫妇。
　　“不用了，齐总。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冯翰铭客气地推辞。
　　齐家丰笑了笑，商场争斗的欲望让他突然想要和冯翰铭较量。当然，这是情感方面的较量。
　　“那好，改天再找机会。”齐家丰和叶黎摆了摆手坐进车里。
　　“齐总，再见。”叶黎微笑着招呼。
　　齐家丰的车开走了，叶黎的脸色又变回了那种阴云密布的样子。
　　“好了，叶黎。我们本来很快乐，因为这房子打破这平静，不值得。”冯翰铭劝慰着叶黎，心里有口气憋着。
　　“你不像个男人。”叶黎说完了，自顾自地向前走去，这是结婚以来叶黎说出的最狠的一句话。
　　这句话如刀般刺过来，冯翰铭的脸色陡变。望着叶黎的背影，他站在原地深喘了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能吵，他告诫自己。不冲这三年的夫妻情分，就冲十来年的兄妹般情分也不能吵。兄妹！叶柔的那张脸突然就出现在脑海里。
　　“你想什么呢？”叶黎走了几步发现冯翰铭没有跟上来，不满地喊着。
　　一路上开车，冯翰铭找了些话题，希望缓和一下。叶黎却一直望着窗外，不做回应。冯翰铭觉得无趣，沉默下来。
　　进了门，母亲已经把饭摆上桌子。叶黎话也没说，径直上了楼上。
　　“怎么了这是？”母亲疑惑地问冯翰铭。
　　“没事儿，可能是累了。”冯翰铭的心揪着，真怕母亲看出些什么。
　　上了楼让叶黎吃饭，叶黎赌气地说，“我不饿，你自己吃去吧。”
　　冯翰铭无可奈何地下了楼，母亲的脸色已经微变。于是他笑了笑，问道，“芯惠没回呢？”
　　“哦，和利睿出去逛街。”母亲回着。
　　利睿是芯惠正在交往的男朋友，比她大三岁，芯惠所在那家公司技术部负责人。两个人在工作中接触时间长了，彼此有了好感。
　　冯翰铭的心里堵得慌，无处发泄的感觉。在母亲面前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勉强吃了饭正要上楼。
　　“翰铭，给小黎端上去。”母亲吩咐道。
　　冯翰铭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托盘，看着冒着热气的饭菜，心里一阵难过，急忙转了身。
　　看着冯翰铭端上来的饭菜，叶黎也觉得不好意思，只好起来闷闷地吃了。
　　晚上照例去叶黎家。
　　早来的叶柔看到进来的姐姐脸色十分不好，不由得看了冯翰铭一眼，却没有在冯翰铭脸上看出些许痕迹，只看到他冲着自己点点头笑了一下。
　　叶柔跟着姐姐进了姐姐的房间，轻声问道，“姐，怎么了？和姐夫生气了？”
　　叶黎便一五一十地把心中的不快竹筒倒豆子般吐出来。
　　叶柔听了心里一紧，赶紧开导姐姐。
　　“姐，要是冯伯伯没有去世，你的这个想法姐夫会接受的。只是现在冯妈妈孤身一人了，姐夫怎么可能丢下母亲不管呢。我听说芯惠也有了男朋友，迟早也是要嫁的啊。姐，还是再好好想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了彼此的感情多不值啊。”
　　“小柔，你总是向着你姐夫说话。你现在不用和婆婆一起，要是换作我的位置，你也会想出去单过的。”叶黎一时间可是不会扭转自己的想法。
　　换作我？！叶柔愣了愣。要是真换作我，我一定不会让他这么为难，我一定不会让他在我和母亲之间做什么选择。我一定会让他这一辈子都开心地过。可是那个位置上根本就不是我啊！
　　“姐，要不是冯妈妈操劳着家务，你和姐夫能这么轻松地工作啊。和老人在一起有在一起的好处啊。”叶柔继续说服姐姐，真的不想看冯翰铭难过。
　　“好了，不说了，说了就心烦。你怎么样，最近好像瘦了。”叶黎不想再继续自己的话题，将方向转到了叶柔身上。
　　“我，我还好啊。瘦了好，省着减肥了。”叶柔笑了。
　　她不想对自己的婚姻生活说太多。自己的日子自己过，说了别人也解决不了什么。
　　陈子奕这会儿正在她的房间里上网游戏。
　　陈子奕可以记得每一个纪念日里让鲜花尽情地开满家中所有的角落，可以送上很多的礼物。可是生活中的家务他不会插一手，过的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即便叶柔身体不舒适了，他也绝不会动手为她熬上一口粥，只会叫外卖。然后对她说上一句，“老婆，快点儿好啊，要不我的胃要抗议了。”叶柔也有心情不好，身体不爽的时候，可是她必须去做这些，有的时候她也心里发烦。这一阵子陈子奕又迷上了网络游戏，更是不到吃饭时间都不出屋。
　　叶黎的电话响起来，叶柔急忙退出了姐姐的房间。
　　父亲正满脸笑意地和冯翰铭闲聊着，叶柔去厨房端了果盘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她深深看了一眼冯翰铭，却依然看不到有什么不对。翰铭哥这人是不会轻易向别人展示他的苦恼的，他不希望给别人带来烦恼！
　　“老叶啊，醋没有了，下去买一趟吧。”叶柔母亲在厨房里喊着老伴。
　　“好”叶茂山应了一声起身。
　　“爸，我去吧。”冯翰铭忙站起身来。
　　“我去我去，你坐着吧。我正好下楼活动一下。”叶茂山说完出了门。
　　冯翰铭来到阳台，摸出烟来点燃，眯着眼看着小区的景致。叶柔想了想，拿了个小盘放上两块哈密瓜端着进了阳台。
　　冯翰铭听到响声，侧过头来看到叶柔，他微微笑了一下。
　　叶柔抬起眼定定地看着冯翰铭。
　　冯翰铭注视了她一会儿，轻轻地说道，“小柔，我很好。”
　　这一瞬间叶柔几乎要哭出来了，冯翰铭知道她要问什么！他可以读懂她的眼神。
　　“哥，姐姐的性格很执拗，你…你别生气，我会劝她的。”叶柔不知道自己还能帮上他什么。
　　冯翰铭笑了，笑得有些酸涩，“小柔，我没生气。你放心吧！”他是真的不希望叶柔担心他，也不希望自己影响了叶柔的生活。
　　“哥，注意身体，少抽烟。吃块瓜，很甜的。”叶柔递过来。
　　冯翰铭接在手中，咬了一口，真的很甜！
　　开门声响起，叶柔从阳台上出来，接了父亲手中的东西进了厨房。
　　冯翰铭走出来也跟着进了厨房。
　　“妈，我来做吧。”冯翰铭冲着丈母娘笑了笑。
　　“你歇着吧，还是我和小柔来。”
　　“妈，信不着我！我不会搞砸的，来吧。”冯翰铭伸手解下丈母娘身上的围裙。
　　“小柔，给我打下手吧。”冯翰铭冲叶柔说道。
　　“好”叶柔接过围裙环过冯翰铭的腰系上，看着冯翰铭宽阔而厚实的脊背，想着他给人的那种踏实感，叶柔真的想紧紧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背上。
　　两个人在厨房热火朝天的好一顿忙，一道道菜很像样地端出来上了席面。熄了火，冯翰铭和叶柔擦了汗，洗了手走出来。
　　叶黎在房间里煲完电话粥正走出来。喊了几遍陈子奕，只听到应声，没见人影。叶茂山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爸，别这样。”冯翰铭压低了声音在老丈人耳边说道，他怕叶柔心里不舒服。
　　叶茂山是对冯翰铭的话言听计从的，于是强堆了些笑意出来。
　　陈子奕笑着跑出来，看到满桌子的菜，笑逐颜开地说道，“妈，是你和小柔做的吧。看着就香啊！妈辛苦了，小柔辛苦了。”说着话就伸了筷子夹了菜在老丈母娘和叶柔的碗里各放了一些。
　　叶茂山不由得心生闷气，这小子就是嘴好，好的跟抹了蜜似的！
　　“是翰铭做的，今天翰铭辛苦了。”叶柔母亲赞赏地看着冯翰铭，心里想老伴喜欢翰铭是有道理的。
　　“姐夫，你真行啊，连这也会做！”陈子奕心里想的却是，这一个大男人下厨房成何体统哦。
　　叶黎看了大家几眼，忙说道，“快吃吧，我都饿了。”
　　叶柔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冯翰铭，再看陈子奕。心里想着，什么是幸福？！我们要的幸福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