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集

　　第三十四集
　　剧情梗概：
　　林虎彪探听到山下东边的七里砭处，鬼子临时设了个军火库，林虎彪派全福和王骆驼混进去摸底子。全福和王骆驼下山到了公路上，慌慌张张自东向西跑到七里砭军火库前，请求皇协军保护，他们机警地进了军火库，察看了地形，结交了马夫赵老汉。半夜里，林虎彪拎着汽油壶下山，按照事先约定，余荣贵先开始行动，向军火库里放火，鬼子、皇协军衣冠不整地端起枪拿着手电冲出大门，先到东南角接着西北角，再接着西南角和东北角。全福和王骆驼放火烧了草料棚子，马儿受惊，军火库处于失控状态。全福和王骆驼烧了电工棚子，杀死了赵老汉，全福又想办法炸了军火库。有两辆汽车拉着军用物资向这个方向开来，老肖在东边等客人，林虎彪领人在中间隐蔽，余荣贵在最西边，林虎彪在一个东西南北纵横的十字路口处隐藏，汽车在离林虎彪不远的地方停下来。
　　1、①、余荣贵把一封短信交给爬山虎。爬山虎脱掉棉袄棉裤，把信揣在怀里，腰里系了一根绳子，手里拿了一根短绳，攀着石壁向上爬，遇到石墙，就把手里的短绳向上扔到树干处或凸出的大石头上找支点，然后拉着绳子越过石壁。
　　开始还行，渐渐地，爬山虎开始体力不支，浑身流汗，快到山顶时，爬山虎每爬一步都要停下来使劲喘气。
　　爬山虎终于爬到了山顶上，一屁股坐下来，把信掏出来交给了身边的一个战士，就昏过去了，口里微弱地叫喊：“水，水……”
　　人们呼啦一下子围了过来，信转到了王营长手上，他顾不得看信，对一个战士说：“快拿水来！”
　　“可是，营长，咱这里就只剩半壶水了，大家的喉咙都干得直冒烟也不敢喝完，这是咱们的救命水啊！”这位战士为难地说。
　　“少罗嗦，”王营长把手伸过去，“把水壶给我，要快！”
　　王营长亲自蹲下身来，把水慢慢地滴进爬山虎口中，爬山虎蠕动了两下口，缓过气来。王营长长出一口气，开始看信。信笺内容：“把来人的绳子放下来朝上系干粮和水，若需要其他东西的话，问来人。”
　　山上系下绳子，山下向山上运水和食物的镜头。
　　战士们狼吞虎咽的镜头。
　　②、战士们一个个来了精神，王营长问爬山虎：“你们掌柜说有弹药，在哪里？”
　　爬山虎说：“我们弹药也不富裕，二少爷说，不到万不得已尽量别动。”
　　王光荣：“现在已经到了万不得已要动的时候了。”
　　爬山虎告诉用手指了指：“在那块大石头下面，那里面是我们的弹药库，要多少取多少。”
　　战士们从大石头下面取出了枪支弹药，纷纷拿起武器，从三面围住下面的小树林，有的用枪，有的投掷手榴弹，鬼子和伪军们只零星地朝外开了几枪，便哑火了。
　　国军战士们夺下了威胁他们的山头。
　　
　　2、清风岭阵地
　　①、鲍师长手拿望远镜，向清风岭主峰看。
　　②、鲍师长抬起手腕看看表，下令：“总攻开始！”
　　③、炮火攻击山头的镜头，饥渴交加的鬼子狼狈地抱头乱窜，最终被消灭，清风岭主峰被收复，红旗插在清风岭峰顶。
　　
　　3、①、四方寨大厅上，探子来报：“报告大少爷，鲍师长送来一车军火，车子停在山口。”
　　严丹丽激动不已，说：“想不到这些痞子们还这样有情有义，下次他们需要山头，咱还借。”
　　余荣贵：“得了吧，他们守住了清风岭，就能使紫荆关这个重镇转危为安，鬼子入陕的美梦就破灭了，咱也就别做坐享其成的春梦了。”
　　严丹丽：“二少爷，快组织人去搬东西。”
　　余荣贵：“我这就去！”
　　②、严丹丽等人在巡视山头，林虎彪慌慌张张跑过来说：“大少爷，重大消息。”
　　严丹丽：“要屙就屙，要不屙就攒着，别吞吞吐吐的，不痛快！”
　　林虎彪眉飞色舞：“在东边的七里砭处，鬼子临时设了个临时军火库，从外地运了好多车军火放在那里。”
　　严丹丽：“你看清楚了？”
　　林虎彪：“我扮成锄地的人下山，果然见铁丝网里有好多东西，还能有假？”
　　严丹丽：“想办法把它吃了。”
　　林虎彪两手一摊：“吃不了。”
　　老肖：“怎么吃不了？”
　　林虎彪说：“鬼子搭了帆布棚，四周都设有机枪，鬼子的发电机发着电，铁丝网上通有电，进出口的门岗把守得很严。”
　　老肖说：“把铁丝网捅个口子不就进去了？”
　　余荣贵：“你说的轻巧，你没听三少爷说那铁丝网上有电？”
　　老肖满不在乎地说：“有电怎么了？你上次不是说电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咱个大活人还怕它不成？”
　　余荣贵：“你说不怕电？虽然电看不见，摸不着，人要是碰到那些通了电的铁丝，就会被烧死，甚至会被烧成黑炭。”
　　老肖惊讶道：“你说电还比子弹还厉害？”
　　余荣贵耐着性子说：“情况就是这样，你没见过夏天电闪雷鸣的时候，有些人被雷击了，那就是雷电把人打死的。”
　　老肖打破沙锅问到底：“上次玩手电筒的时候你不说又方便又安全，咱们都用手摸了，就没打死人。”
　　“这……”余荣贵一时语塞，想了想才说，“手电筒的电力量小，发电机发出来的电威力大，这么给你说吧，用1斤炸药去装地雷和10斤炸药去装地雷，哪个更有威力？反正在断电之前，万万摸不得那铁丝网的。”
　　严丹丽：“别闲扯，说点实在的，踩好底子，咱们夜里下手。二少爷，传令各个山头，白天轮班睡觉，后半夜统一行动。”
　　林虎彪：“最好有人混进去，咱来个里应外合。”
　　严丹丽：“派谁去合适呢？”
　　林虎彪：“我去想想办法。”
　　严丹丽：“好啊，三少爷这个榆木疙瘩终于开窍了。”
　　
　　4、林子边，林虎彪和全福、王骆驼、陈月华在一起。
　　林虎彪：“骆驼，山上待你怎么样？”
　　王骆驼：“那还用说？那次收货回来打砖庙山地界路过时，骆驼和货全被雷神爷给截了，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骆驼是我的命根子呀，我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三少爷截了砖庙的一个马队，雷神爷才派人来和大少爷沟通，骆驼和货才又回到了我手里，从这件事上我看到了山上的势力，我才死心塌地跟定了你们。”
　　林虎彪：“我和大少爷商量，想让你和全福配合着进入七里砭鬼子的军火库内，见机行事。”
　　王骆驼：“这是个棘手事儿，没有把握是要掉脑袋的。”
　　全福上唇咬着下唇不吱声。
　　陈月华：“走路不怕上高山，撑船不怕过险滩，我要不是脸上有记号，我都去了。”
　　林虎彪急得直跺脚：“福子，皇协军逼死了你的父亲，这样的深仇大恨你忘了？行与不行你倒是放个屁啊！”
　　全福两眼喷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吃老虎肉就得去摸摸老虎屁股，奶奶的，我不去弄死几个鬼子，就不是人养的。”
　　王骆驼狠狠心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也豁出去了。”
　　陈月华：“把你的骆驼拉上，给鬼子送点礼物，送要送得巧妙，别让小鬼子看出破绽。”
　　
　　5、①、全福和王骆驼把写有“弹药208”的箱子往袋子里装，然后把两个袋子放到了骆驼背上，沿山路一直走了很远才下山到了公路上，两人开始慌慌张张开始跑起来，仿佛后面有人追似的，一直跑到七里砭军火库前。
　　“站住，干什么的？”皇协军打扮的门岗端枪对准了二人。
　　“老总，救我们。”王骆驼说着，眼睛不停地向远处看。
　　“怎么了？”皇协军问。
　　“老总，我们是替人跑腿的，货刚到手就被山上的土匪盯上了，幸亏我们跑的快，不然，命都没了。老总，我们情愿把货留给你们，在这里避一下，保护我们的性命。”全福也显出了一副可怜相。
　　“骆驼上驮的是什么？”皇协军问。
　　“是县城的一个军官卖给磨峪湾的一个大户的东西，那军官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们在路上偷看，我们就也没敢看。据我们估计，不是粮食就是弹药，不是弹药就是烟土。老总，行行好，我们还有老婆孩子，山上那伙土匪逮住了我们，我们就是不死也要缺胳膊断腿，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啊！”王骆驼说。
　　“老总要是觉得不便，就放我们从这里过去，我们到丹江河道避一避风头也行。”全福上前接过了王骆驼手里的骆驼缰绳。
　　“慢着！”皇协军向日本小队长学舌了他们的话，日本小队长上下打量了二人，朝皇协军努了努嘴，皇协军走过来摸遍了二人的全身，没有摸到危险品。
　　“这个的，是什么？”日本小队长用手指了指全福手里的骆驼。
　　“老总，这个是骆驼的。”全福讨好地说：“它的，驼东西，也能骑的。”
　　“骆驼？有意思的。”日本小队长上前摸了摸摸了摸布袋子，一脸杀气地问：“这个里面是什么？”
　　“老总，我们是赶脚的，不该问的我们就不问，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清楚。”全福不慌不忙地说。
　　“解开的，看看！”日本小队长说，“王队长，你的，看看什么东西的。”
　　“这……”全福犹豫，“我们是赶脚的，主人的东西不能翻看。老总，你体谅体谅我们的苦衷吧！”
　　“你这汉子好不懂事，你来寻求皇军的保护，愿意把东西送给皇军，现在又变卦了？”王队长对皇协军喊道，“快快的解开。”
　　全福和王骆驼显得极不情愿地从骆驼背上取下了两个袋子，把一个解开，露出了一个木箱，箱子上写着：“弹药208”。
　　“弹药的，留下。”日本小队长说着，上前去摸了摸骆驼的肚子，笑笑说：“它的，好玩的。”
　　“是的，它的，很温驯的。”王骆驼接口说。
　　日本小队长挥挥手，用生硬的中国话说：“进去的，喂好骆驼的，我的，明天骑一骑的。”
　　“还不谢谢皇军开恩？”王队长冷冰冰地看了全福和王骆驼一眼，转过身对日本小队长媚笑起来。
　　②、全福和王骆驼随王队长进了院，王队长指挥二人把箱子放到了一间仓库门口，然后指着一个木桩对他们说：“把骆驼拴到那里，别乱动。”
　　王队长到了大门处，日本小队长说：“土匪的，在这一带猖獗厉害的，我大皇军的，被土匪袭击多次的，你们要小心的，出了差错死啦死啦的！”
　　“是，请皇军放心！”王队长一脸奴才相。
　　③、全福和王骆驼在大院四周转悠起来，几个皇协队员和几个鬼子在踢足球，热得把棉衣都脱了，身上只穿了个白背心，他们只顾踢球，却没留心全福和王骆驼的存在，但是，当王骆驼和全福转到一个上面是帆布，下面是钢板的大帐篷前的时候，一个皇协队员端枪对准了他们。
　　“举起手来，干什么的？”皇协队员开始拉枪栓。
　　“长官，我们得找点草料给太君喂骆驼。”全福举起手说。
　　“骆驼，哪来的骆驼？”
　　“你看，在那里拴着，皇军明天要骑。”全福用手一指。
　　皇协队员掂起脚尖看了看，厉声厉气：“马料在那边，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长官有所不知，骆驼喜欢吃新鲜的干草，喜欢吃干的猪毛菜、蓬蒿、刺槐、刺玫、山枣等，我们看看哪里有。”王骆驼说。
　　“你糊弄谁？这些东西都带刺，骆驼不怕扎嘴啊？”皇协队员开始拉枪栓。
　　“狗有时候还吃屎，它就不怕臭啊？”全福一语双关抢白道，“你们门岗那么严，没有得到皇军的允许，我们进得来吗？”
　　“那些送水的、送菜的一到这里都老老实实，哪像你们这样探头探脑，乱说乱动，不像正派人。”皇协队员轻蔑地说。
　　“小愣子，咱们凭啥吃饱了没事干来这儿找死？骆驼咱不喂了，咱走！门岗的王队长是喂骆驼的行家，咱不喂，让他来喂。”
　　全福会意，接口道：“咱找王队长说去，让王队长给太君个交代。”
　　二人说着，转身就走，那个皇协队员慌了，急忙满脸堆笑对二人说：“老乡，对不起，误会了，你们到那边找干草去，这里是军事重地，闲人不让进来，我也是为你们好，怕你们摊上大事，不好收场。”
　　全福和王骆驼相互看了一眼，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离开了。
　　全福低声道：“你把我喊成小愣子，好。”
　　骆驼：“咱不能喊真名，以后你喊我‘他爷’。”
　　全福：“好啊，他爷，骂他这些秃驴们。”
　　④、透过铁丝网空，全福注意到外面余荣贵等人在拢起的红薯堆上灌粪。
　　⑤、夜幕降临的时候，王队长拿了两个馒头走过来给了全福和王骆驼，然后说：“没多余的地方住，就在马厩里将就一夜吧，在这儿别乱说乱动，那个皇军小队长可是个笑面虎，让他逮住，不进阎王殿也要成太监。”
　　全福问：“哪个是皇军小队长？”
　　王队长埋怨：“就是你们在大门处碰到的那个，你们哪儿不能避难，非要来这儿找不自在？”
　　王骆驼说：“我们被追得急，哪管得了哪里是哪里。心想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你救了我们，我们就不会忘掉你的大恩大德。”。
　　全福说：“长官，夜里有没有烂被子借一床盖盖，这里四下透风，后半夜能把我们冻干。”。
　　王队长说：“你们能在这里躲上一夜就不错了，还想过神仙光景？那个砖摞边有一堆烂油布，你们去捡一块来对付对付。”
　　全福朝王队长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那个禁区靠墙的地方，乱七八糟地堆了好多油布，全福苦笑了一下说：“长官，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天，今天那里的兄弟端枪对着我们，吓得我都尿裤裆了，我们不敢去拿。”
　　“瞧你那个熊样，给个棒棰就当针。”王队长笑着挖苦着笑道：“行，谁让我心肠软呢？我去帮你们说说，要拿你们快去拿，天黑定以后，那个地方就不能去人了。”
　　两个人跟着王队长去取了一块油布，回到了马棚里。
　　两人拿起半冷不热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啃起来。
　　全福：“他爷，馍干，可得有点喝的。”
　　王骆驼：“那你去找那个姓王的要酒喝。”
　　这时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兵来给马饮水，他们上前和老兵套起近乎来。
　　“大叔，贵姓？”全福问。
　　“免贵，姓赵，你们是……”老兵问。
　　王骆驼：“老头吃糖，越扯越长。唉，人要倒霉起来，喝口凉水也塞牙。我们被土匪追得没命才到这里来避难的。”
　　“你们避难咋找这个地方？这里就是人间地狱。”老兵一瞅四下无人，也开始埋怨他们起来了，“日本人对咱中国人要用是宝，不用是草，说开销就开销，别人避都避不及，你们还要往他们口袋里钻。”
　　王骆驼上前给了老兵一根烟，并亲自点着，说：“老人家，我们想喝口水解解渴，你看方便吗？”
　　老兵：“中，中，这些水别看是饮马的，是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干净，你们随便喝。”
　　喝够了，王骆驼说：“你说这里是人间地狱，你不也在这里吗？”
　　“老了，不中用了，让我来喂马，不过也好，不上战场上去打自己人，心里无愧。”赵老汉吐了一口烟说，“不瞒你们说，早几年我也是打鬼子的，夜里我扳着指头算，我一共打死过十一个鬼子。唉，杀得再多，现在也成了汉奸了，回到老家都没脸见老亲老邻，你看我混的是什么名堂？”
　　全福：“那你是怎样落到了这步天地？”
　　赵老汉：“有一次我们被围，突围几次都没成功，团长是个软骨头，被一个汉奸说动了心，他下令他的手下都向小鬼子投降，谁不投降他枪毙谁。那时，我是个连长，自以为自己救过团长的命，就骂了他几句，他虽然没杀我，却把我贬为火头军，清洁工，后来又让我给鬼子喂马，唉，我那些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没死没伤的都被鬼子分割开来当了皇协军，跟着小鬼子干坏事。不说了，不说了，说出来丢人。”
　　赵老汉开始喂起马来。
　　全福递给赵老汉一根烟：“今天我们去给骆驼找吃的，那边院里的那个皇协军真不是人，恶声恶气，还拿枪对着我们，哪像你，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不能帮了待人也客客气气。”
　　赵老汉：“你们进到军火库院子里了吧？那里的人把守得很严，别说你们，连我们也不允许在那里出出进进。唉，你们说土匪可气，不是我说反话，土匪有时候比任何人都强，日本鬼子原先要在杨营一带建炮楼，把军用物资放到炮楼里更安全，日本建一次，山里的土匪破坏一次，日本硬是没建成，只好在这里设了个临时的物资中转站，从别处把武器弹药弄来，再从这里把武器弹药运到战场上。”
　　全福：“鬼子真憨，直接把军火直接运到前线，要减少多少环节？”
　　赵老汉：“鬼子不憨，精着呢，上次运了三大车东西，不是让土匪给劫了吗？他们哪里摔了跤，知道哪里路滑，在没有选好路线之前，还敢明目张胆运东西？只有暂时把这里当成他们的物资和军火囤积基地。”
　　王骆驼说：“大叔，看来这帮土匪还真有两下子？”
　　赵老汉：“岂止两下子？简直就是二郎神，本事大着呢！”
　　全福：“你怎么知道这么清？”
　　赵老汉沾沾自喜：“我？别看我人老不中用了，那几个皇协队员还是我的部下呢，他们有事能瞒着我？”
　　全福：“大叔，那你晚上睡哪里？”
　　赵老汉：“像咱这样一个弼马温，还能睡哪里，和马一起睡呗。”
　　全福：“那咱们能做做伴，好说话哩！”
　　赵老汉：“怎么?你们也要睡这里？那可不成，一旦不小心让马受惊起来，我可就吃不清兜着走了。”
　　全福：“不是我们要睡这里，是那个王长官让我们睡在这里，你放心，在这里我们听你的吩咐。”
　　“我得去问问，小心无大碍。”赵老汉担着水桶走了。
　　王骆驼和全福靠着草料袋子坐了下来，全福说：“姜还是老的辣，这老头身上有戏。”
　　一会儿，赵老汉拿着一个马灯回来了，说：“在这儿可别弄出大声响。”
　　王骆驼和全福连连点头。
　　王骆驼：“大叔，你看那些棚子里都是用电灯，你咋还用马灯?”
　　“发电机发出的电不够日本人用，你还想他们对咱中国人开恩啊？我那儿只一个铺子，不够挤，你们把稻草摊平，委屈一晚上吧，谁让咱们都是受罪的命哩。”赵老汉说着，拎着灯走了。
　　
　　6、半夜里，议事厅前灯火辉煌，火把下，是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汉子，余荣贵在人堆里走了一趟说：“大少爷，各路人马都已到齐了，咱是不是该行动了！”
　　“好，大家听我说，杨国栋带人到东北角，二少爷带人到东南角，三少爷带人到西南角，其余人跟我到西北角，能捞点外快咱捞点，不能捞的话，炸掉鬼子军火库。听到了吗？”
　　“听到了！”
　　“鬼子从门口到二少爷那里距离最长，到时候二少爷先行动，等鬼子赶到东南角时二少爷就组织人马藏起来，然后我这里闹动静，让鬼子摸不着头脑，到时候谁也不许乱来，听到了吗？”
　　“听到了！”夜深人静，这声音听起来格外洪亮。
　　严丹丽：“大鼻子跟我，专门向外发指令，三声猫头鹰叫。记住了吗？”
　　众人：“记住了！”
　　严丹丽：“好，熄灭火把，现在出发！”严丹丽说。
　　冯大顺拿着手电在最前面探路，严丹丽打着手电在后面照路。
　　余荣贵拎着个大铁壶，花脸赶上来问：“二少爷，什么味儿，刺鼻。”
　　余荣贵：“弄二斤烧酒让小鬼子尝尝。”
　　花脸：“让我喝一口。”
　　余荣贵：“你不怕毒死你？”
　　二赖：“二少爷，咱有枪，还带着这些老笨式的弓干什么？”
　　余荣贵故弄玄虚：“嘿嘿，弯弓射大雕。”
　　花脸：“爬山虎，你带的是什么？”
　　爬山虎：“绑着棉花的竹签子。”
　　花脸：“还怕竹签子扎不住鬼子呀，还要裹上棉花？不明白，实在不明白。”
　　余荣贵：“大少爷说，咱的任务是去陪鬼子玩，要玩就玩过瘾，让你们好好过一把瘾。别说了，快走！”
　　人们摸索着赶到预定的地点。
　　余荣贵等人悄悄贴近铁丝网。
　　余荣贵小声对爬山虎说：“把棉花团蘸上煤油，做好准备。”
　　三声猫头鹰声响。
　　余荣贵下令：“好，开始，射！”
　　爬山虎等人点燃竹签，用弓向里面射，但射出去的棉花团弓箭很多就在空中熄灭了，爬山虎开始直接向里面扔火团，扔不远，情急之下，他把身上的棉袄脱下来，把壶里的煤油全倒上，点燃后用刺刀挑着扔进了铁丝网内，这一招不错，火苗窜起了老高。
　　木头搭起来的岗哨棚子，可以居高临下监视四周的一切，那上面亮着电灯，还有探照灯来回探射，哨兵看到火光骤起，吹响起了报警的哨子，大喊：“有人放火了，有人放火了。”
　　掩体内机枪手漫无目的地向外打枪，“嘟嘟嘟”一串串火舌一目了然。
　　鬼子小队长打着呵欠钻出帐篷，四下看了看，破着嗓子大喊：“外面有人放火的，皇协军，快快的开路开路的！”
　　院里的鬼子、皇协军衣冠不整地端起枪拿着手电冲出了大门，赶到东南角去截击放火者。大鼻子一声口哨，余荣贵等人悄悄退出。
　　鬼子刚赶到东南角，西北角火光又起，鬼子急忙掉头，折过来刚到西北角，西南角的又有了火光，鬼子疲于奔命，日本小队长气急败坏地骂：“八嘎，土匪的，良心大大地坏了，快过去的，抓活的。”
　　西南角还没赶到，东北角也有了火光……
　　
　　7、马棚内，全福和王骆驼从稻草上爬了起来。
　　外面乱哄哄的，全福悄悄说：“咱去那个院子放火，准能让军火库炸响。”
　　王骆驼：“你傻呀，把那里炸了，不也把咱自己炸了？”
　　全福：“那你说怎么办？”
　　王骆驼：“咱把草料棚子点着，让鬼子后院起火。”
　　全福划着一根火柴，点着一捆麦秸，两个人举着火把四下点燃后匆匆离开，赶到北头的马棚子里，拉起缩做一团的赵老汉说：“咱赶紧找地方隐蔽，土匪下山了，又放火又杀人，快！”
　　赵老汉懵懵懂懂跟着他们跑，全福见两个鬼子还在一处矮墙内向外打机枪，就从后面扑上去，干掉一个，另一个见情况不妙，回身打倒了全福，举起匕首刚要向下刺，被冲上来的王骆驼一下子抓住了胳臂，王骆驼随手拿起半块砖向鬼子的门面打去，打落了鬼子的两颗门牙，鬼子血流满面。
　　马棚子火起，哔哔剥剥，火光冲天，可比外面放进来的火大多了。大火一起，马儿受惊，挣脱缰绳，在大院里一边狂奔，一边嘶鸣，一时间，军火库大院里像炸了锅，处于失控状态。
　　赵老汉懵懵懂懂跟着全福和王骆驼乱窜，见这俩人在这里杀人放火，失声道：“你们怎么和土匪串通一气？”
　　全福走过来一把揪住他的前襟，说：“你不是说土匪是二郎神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好好看看土匪是什么样子的，快告诉我们，发电房在哪里？”
　　赵老汉顿时筛糠一般，用手指了指，结结巴巴说：“那边轰轰直……直响的那……那个屋子，快……快放了我吧。”
　　王骆驼：“放你？你往哪里去？告密去？告诉你，要不是我们拉你，你早就去给火星爷喂马去了。哪儿也别去，跟着我们是条活路，否则，死路一条。”
　　三个人摸到发电机的帐篷边，帐篷的四边都在土里埋着，唯一能出出进进的就是那个帐篷的门，可是那门在里边反拴着，全福见难以打开门，要点火烧，赵老汉说：“看机器的小伙子不是歹人，我……我喊喊试试。”
　　赵老汉喊：“小金，开开门，门开了咱……咱还有活命，听大叔一句劝，外面四周被好汉们围得铁箍一般，咱别……别死心眼了。”
　　门开了，全福冲了进去，那个电工举起扳子就向全福的头部打来，幸亏全福偏头快，才没有被打中要害，全福大怒，随手掂起一根铁棍就向电工轮来，电工躲避着向后退，正好撞到王骆驼身上，王骆驼一下子把他按倒，掂起一把铁锤狠狠向电工的头部砸去，电工登时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赵老汉见到电工身亡，吓得拔腿就跑，边跑边没命地喊：“快来人啊，这……这里有土匪！”
　　王骆驼见状，纵身追了过去，扔出一把电线，正好套进赵老汉的脖颈里，使劲把赵老汉向后拉，赵老汉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两手两脚乱扑腾，却无挣扎之力了，时隔不久，一命呜呼。
　　全福：“他爷，这位杀死过十一个鬼子的老马夫这么不耐玩。”
　　王骆驼：“让他和电工做伴去吧，机器还在转，怎么才能关？”
　　全福拿起铁棍要去绞那些蜘蛛罗网般的电线，王骆驼急忙喊住：“别动，那里有电，会打死人的。”
　　全福：“他爷，那怎么办？”
　　王骆驼：“烧了它。”
　　王骆驼见角落里放着一大铁桶柴油，就打开盖，和全福一起使劲把油筒子推倒，油“咕咚”“咕咚”从里面冒出来，全福身上冒汗，一时性起，脱了棉袄去蘸油，被王骆驼拦住：“你把衣服烧了，你穿什么？”
　　全福满不在乎：“一会儿找身鬼子皮披上。”
　　王骆驼：“你想让咱的人来杀你啊？黑夜里万一哪个弟兄认错人了咋办？”
　　全福：“那你说用什么点火？”
　　王骆驼四下看，把电工棚子里的手套、毛巾、被子、单子全扔进流油的地方，然后擦着了火柴。
　　电工棚子着火，烧毁了电力设施，门口的点灯瞎了，岗楼上的探照灯也熄灭了，鬼子慌了手脚，急忙掉头回来守护军火库。
　　余荣贵见电停了，就让老肖用钳子剪断铁丝网，花脸等人一个个钻进来了，他们在火光中见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余荣贵老远就喊：“全福，我们来了。”
　　余荣贵到了全福身边，给他和王骆驼一人一个白布条：“缠到右胳臂上做记号，咱们见到没有白布条的就打。”
　　全福：“好咧！”
　　很多鬼子和伪军糊里糊涂见了姥姥。
　　敌人在大门口两边的砖墙处各设了一个火力点，枪口对外，鬼子半爬在砖堆上不停地向外打枪，余荣贵和爬山虎从后面冲过去，干掉了鬼子，控制了机枪，刚好这时鬼子和伪军一窝蜂地回来，都尝到了抱着机枪的陈月华和爬山虎送来的黑枣。
　　“别打了，是我们。”一个皇协军趴在地上说。
　　“打的就是你们！”爬山虎说着，又扫出了一梭子。
　　严丹丽、林虎彪等都纷纷冲进来了，军火库场院里到处都是右胳膊缠着白布条的人，这些人冲进各个帐篷，搜索了每一个角落，把能拿的东西用单子包好。
　　余荣贵：“大少爷，外围的鬼子和皇协军全部被吃掉，只剩下守军火库的顽固派了。”
　　严丹丽：“人员全部集中到那里，狗牙虽稀，还能啃啃骨头，我就不信军火库比骨头还硬！”
　　人们向这里聚拢，可是，谁也没办法再向前走近一步。军火库的四面都不断地向外打枪，上下左右都有飞出的子弹，向那里投掷手榴弹，手榴弹根本到不了那里，只是在钢板以外爆炸。
　　林虎彪：“大少爷，你看要是放一把火多好。”
　　余荣贵说：“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可谁是钢板身躯能冒枪林弹雨？”
　　“福子，你猴能猴能的，快想辙吧。”林虎彪将了全福一军。
　　严丹丽：“谁要是能有办法把军火库炸掉，记功！”
　　全福想了想，回身向北边的那个帐篷跑去，边跑边说：“你们等着。”
　　全福跑进帐篷用手电照着找了两个足球，又找出一壶汽油，转身回来了。
　　林虎彪一看，笑了：“看不出这小子歪道道且不少，不过弄这玩意烧不透钢板。”
　　“看我的！”全福沾沾自喜，把足球上蘸满了汽油，擦火柴点着，足球成了火球，全福一脚踢出去，刚好踢到砖摞边的那堆油布上，油布很快被点燃，燃着了支在钢板上面支撑帆布的木头条子，火势很快进了军火库里面。
　　“快跑！”余荣贵下令。
　　人们借着余光赶紧冲了出来，不久就听到了“轰隆隆”“轰隆隆”的爆炸声。
　　
　　8、①、众人一个个高兴得手舞足蹈，一路上呱呱呱说个不停。
　　林虎彪：“花脸，来一个。”
　　花脸“吭吭”两声，来了一个顺口溜快板：
　　“左边兵，右边将，
　　威风凛凛排成行，
　　夜黑风高入虎穴，
　　好汉个个枪上膛。
　　雄赳赳，气昂昂，
　　步调一致精神爽，
　　怪石林立路泥泞，
　　披荆斩棘杀虎狼。
　　大少爷阔步前面走，
　　二少爷刺刀闪寒光，
　　爬山虎烧了旧棉袄，
　　三少爷抱起冲锋枪。
　　王骆驼巧计进敌营，
　　全福子踢球有专长。
　　好汉们个个显神威，
　　吓得伪军喊亲娘。
　　炸掉鬼子军火库，
　　大快人心入梦乡。
　　可怜那个飞毛腿，
　　站在那里尿裤裆……”
　　众人哄笑。
　　飞毛腿循声追过来揪住了花脸的耳朵问：“花脸，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尿裤裆了？”
　　“哎呦呦，你听我把话说完，你前后左右忙着联络，顾不得撒尿，炸了军火库，你才松了一口气，想撒野，有大少爷在，你不敢放肆，只好内部解决，赶紧松手，松手。”
　　众人笑得更厉害了。严丹丽一时高兴，笑着骂了花脸一句：“你个鳖孙，绕着弯子骂人，明天我把你的嘴缝上。”
　　②、刚拐过山嘴，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
　　严丹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送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搞掉他！”
　　“别出声，快隐蔽！”余荣贵指挥众人四散开来，在路边俯下身子。
　　骑马的人刚进入他们的伏击圈，就开始喊起来：“别藏了，是我，陈立法！”
　　众人呼呼啦啦围上来，陈立法说：“大少爷，有两辆汽车拉着军用物资向这个方向开来，汽车前面有五六个人打着手电来来回回跑，以防路上埋有地雷，他们每走里把路停一次，走得很慢。”
　　余荣贵问：“你怎么知道的？”
　　陈立法：“我到紫荆关去，那里有法海寺，我想去看看寺庙的情况，老和尚告诉我，有香客到寺里说鬼子沿公路要向东拉货，如果有办法，就把它截下，我就赶紧向回赶，果不其然，在路上遇到了一溜儿四辆车，我暗暗追踪。走到岔道口，两辆去了北边，两辆朝这儿来了。”
　　林虎彪：“哈哈，好事赶到一块了，咱在这儿埋伏起来，搞他个人仰马翻。”
　　余荣贵：“这儿不行。”
　　林虎彪：“为啥？”
　　余荣贵：“这里离军火库太近，那火光鬼子司机能看不到，那刺鼻的硝烟味他们能闻不到？”
　　严丹丽：“不愧二少爷是军人出身，咱听他的，跟他走！大家伙儿注意，包括我在内，都得听二少爷统一指挥，谁捣乱，事后我处理谁。”
　　“是！”众人答应。
　　“二少爷，战刀交给你，人留情刀不留情！”严丹丽说。
　　余荣贵：“谢谢大少爷！”
　　人们开始急行军沿公路跑起来，余荣贵喊：“停止前进！”
　　公路的南边是一片竹林，右边是一片坟茔，林虎彪看了看地形的轮廓说：“设绊马索？”
　　余荣贵：“绊马索不过瘾，咱得弄点障碍物把路堵上，让小鬼子出几身汗再说。找石块或木头。”
　　人们四下找石块，黑咕隆咚看不见，用手电照，也是很远才能找到一块。
　　林虎彪：“大洋、大龙快过来帮忙！”
　　大龙、大洋吃力地扳倒一块墓碑，把墓碑放到了路中间。其他人纷纷效仿，弄来了十几块墓碑，把公路挡了个实在。
　　余荣贵说：“大家听好，公路两边设三个伏击点，一号伏击点在这里，二号伏击点在中间，三号伏击点在最西边。一号伏击点留十人，归杨国栋指挥，专门收拾探路的敌人，二号伏击点留十人，对付汽车上的鬼子，其他人跟我一起到三号伏击点去截鬼子的后路。保不定汽车会停在哪个伏击点，无论哪一拨和鬼子交起手来，其他的都迅速赶过来接应。”
　　杨国栋：“探路的肯定不是鬼子，弄不好是伪鬼子！鬼子向来不用自己的身体挡枪子儿！”
　　余荣贵：“管他伪鬼子还是真鬼子，趁其不备，出其不意，速战速决，别放走一个，能不开枪时尽量少开枪。”
　　杨国栋：“是！”
　　花脸：“二少爷，咱为啥还往西走啊？”
　　余荣贵：“鬼子把探路的放在前面，探路的发现有情况，还不紧急给车上人发信号？鬼子得到信号还能不紧急调转车头逃跑，咱这两条腿还能跑得过鬼子的四个轮儿？”
　　林虎彪有些生气：“二少爷，你也太不人情了吧？都不给我林虎彪一点权力？”
　　余荣贵：“三少爷，你胆大心细，敢打敢拼，一会儿截车的时候，离了你，就唱不成戏了。”
　　林虎彪：“那我具体干什么？”
　　余荣贵：“你在第二个伏击点招呼，该出手时就出手！”
　　林虎彪：“难怪你没说二号伏击点归谁指挥。”
　　几路汉子在路边隐蔽起来，静等着飞蛾来扑火。
　　万籁俱寂，夜风吹过麦田，发出沙沙的响声。
　　③、余荣贵等人伏在路边。
　　大鼻子：“他妈的，刚才热乎乎的，现在真冷，鬼子的驾驶室里有酒，一会儿过去喝两口暖暖身子。”
　　余荣贵：“想得美，鬼子开车送物资还让他们喝酒啊，顶多弄两块饼干尝尝鲜。爬山虎，你上衣烧了，身上哪来的衣服？”
　　爬山虎：“刚才在鬼子的帐篷里翻腾的，摸摸鬼子的口袋，里面还有半包烟。”
　　大鼻子：“分了，缴公。”
　　爬山虎：“缴公也不是交给你啊，要缴得交给财运或大少爷。”
　　严丹丽：“拿来，交给我。都闭口，别误了大事。”
　　爬山虎把烟交给了严丹丽，严丹丽说：“一会儿谁出的力大，赏给谁！”